“什麽？”

“你知道些什麽？”蕭然訝異的看著君墨，推了推他，竟是有些失態了。

她第一刻的想法，竟是怕君墨會有所隱瞞，關於韓王府的事情。

君墨握住蕭然有些顯得激動的手，無奈安撫道：“你別誤會，關於韓王府的具體事情，我是一概不知的。”

蕭然咽了口唾沫，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如若君墨真想隱藏，就不至於會透露到如此地步了。

君墨嘆息，喃喃解釋道：“只是當初確實是這樣，據說韓王府得罪了尚書令劉家，遂連同韓王一起被逐出燕京。只是韓王府內一向高手眾多，有十七人據說留下來，成了尚書府的爪牙。”

“只是這十七人在不久後便消失了，尚書府給出的解釋是，被人謀害而死。”

蕭然想起夜均澤說此事的神情，便猶如曾經親眼見過什麽慘狀一般……

難道韓王府的人真的全部被人謀害而死，而且……皇室的夜氏一族，也許知道某些真相？

蕭然只憑著猜測，就已然覺得心中怒火中燒了。

“蕭然。”君墨看著蕭然，隱隱有些擔憂。

蕭然緩緩吐出一口氣，仰頭堅定道：“既然你也不知情，那我就親自去查好了，反正……真相又不會自己浮出水面。”

“這卷宗上的名單，你真的都要一一鏟除麽？”君墨看著蕭然手中緊握著的九黎山卷宗，他還未曾看過裏面確確實實的名單。

然而蕭然只是瞥了他一眼，沈吟良久後，皺眉問：“不然呢？”

君墨一怔，再也無法應答了。

他心知自己無法走入蕭然這般堅強之人的內心，卻也是沒辦法去強求的。只是蕭然不會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受到無辜的傷害。

但君墨最憂心的，仍然只她一人罷了。

想到這裏，君墨還是怕蕭然成為一個不可控因素，便囑咐道：“蕭然，眼下皇上壽辰，你暫且莫要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蛇？誰是蛇？”蕭然不懷好意的看著君墨，也不知是否因為君墨並沒有提供出來切確的情報。

“不知道，興許就潛藏在宮中，最深的地方。”君墨搖了搖頭，眼神卻堅決無比，仿佛只要眼前有什麽陰影魔障，他可以一瞬間便切中要害探囊取物一般。

蕭然看著君墨，良久後，又歪著腦袋問：“關於剛才那個莫名從定王府帶著青寒離去的人，你真的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麽？”

“事情成熟了，我自然會告知於你。”君墨舒展眉心，眼神坦然。

“也罷。”蕭然只得嘆了口氣，總而言之，她還是沒辦法去強逼這個人。

她竟是有些後悔了，當時為何就這般赤裸裸的把天聖王朝這樣的事情都說給他聽了，如是這般，自己已然失去了很多主動權。

只是蕭然不禁想，也許那時候自己隱瞞住了，將這樣一個秘密深藏心底，不與任何人說，只怕，不會有任何人真的懂自己的所作所為吧？

“既然你不將一切底牌亮在我面前，我也沒有必要對你事事恭聽了。”盡管在心底對君墨仍有些感激，但蕭然仍然帶著脾氣轉身背對君墨。

“什麽意思？”君墨皺了皺眉。

蕭然嘴角微微上揚，用餘光瞥了一眼君墨：“昭慶帝五十大壽，我此時會與我師兄來燕京，本就是為了將這水給攪渾的。”

“你又打什麽鬼主意了？切勿引火上身。”君墨先是有些氣惱的模樣，但卻又立馬改口，仿佛很是想要對蕭然進行管制，卻又在認清了自己的地位後，轉為無奈的勸服。

蕭然仰頭看著月色，無奈道：“不知道，看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夜子淩上次可是意欲針對我下手。”

君墨吃驚：“你這麽快就看上太子了麽？”

蕭然不屑一笑，輕松無比：“我倒不急著親自動手，先讓自己互相殘殺好了。”

君墨緩緩嘆息，倒也是那蕭然沒有辦法。

“現如今，南疆已有蠢蠢欲動之勢了，皇上也已有所察覺。你的師兄黎亭……”

蕭然正想踏步離去，聞言，卻又驚了一下轉過身來，冷漠道：“師兄他去南疆，是為了取能解毒的夕顏草，和南疆大燕大國間的紛爭毫無關系。”

看著蕭然嚴肅的神情，君墨能夠感覺到，這件事情對於蕭然來說竟然意外的十分重要。

“我知道，黎亭自是不會如此愚笨的把自己置身與旋渦的中心，但是那個楚月，你就真的放心得下麽？”君墨說著，嘴角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她？她怎麽了？”蕭然忽然有些激動，連手都微微顫抖。

君墨心中暗暗一喜，看來終於找到一個蕭然十分關心的話題了。

“她是南疆與大燕此次唯一的節使，卻借著給你師兄黎亭去取夕顏草這個理由，再也沒回來大燕。”

蕭然暗暗皺眉，又問道：“師兄會有危險麽？”

君墨深吸了口氣：“你早該擔心了，他與那位南疆女子有這般莫名的聯系，總歸會被朝廷內形形色色的人給看上的。”

蕭然眼神飄忽，思慮著什麽，隨後下定決心一般，神情冷漠依舊：“我得盡快將這些有可能潛藏的威脅給找出來。”

君墨見蕭然竟是變臉如此快，怕自己有所誤導，便也連忙糾正：“不過你不必太過擔心，蕭然，黎亭與你都是陸磯道人的得意之徒，不會這麽簡單被人給拿下的。”

“這自然不必你提醒。”

君墨沈默良久，忽然想起西予聆，那般對夜均澤如此，那夜均澤呢？夜均澤對西予聆又是抱何感覺。

“蕭然，你這麽擔心你師兄，對他究竟是抱著怎樣的情感？”君墨眨巴著眼睛，神色忽然認真了起來。

“我？對他？”蕭然如同看怪物般看著君墨。

君墨點了點頭：“嗯。”

蕭然盡管疑惑，但還是細細思考，冷冷道：“他是我師兄，我對他很尊敬，師父死後師兄是世上與我最親的人了，僅此而已。”

她瞥了一眼君墨，也不知這個平日裏如此以大局為重之人，為何突然會為這般小家子氣的問題。

“沒有別的情感麽？”君墨竟是不撒手，繼續追問。

“什麽別的情感？”蕭然有些不耐煩了，總覺得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就是那種……”君墨咬咬牙，不知如何形容，但仍然一字一句的艱難道：“想要與他，一直這樣……生存下去、走在一起的情感。”

蕭然瞪大了眼珠，看著眼前仿佛有了幾分羞紅臉色的君墨，覺得自己墜入夢境一般。

這是夢吧？

“莫名其妙。”蕭然白了君墨一眼，低下頭去。

君墨呆呆的看著蕭然，嘆了口氣。

“師兄就是師兄，你今日怎的像個小姑娘家似的，喜歡找我談這種話題？”蕭然擡起頭，忽然擔心君墨是不是發高燒或是怎麽了。

君墨卻只是聳肩，冷冷道：“隨便一提，你別掛記在心就好。”

蕭然剛放下心來，本以為君墨會就此打住，卻不想他竟然再一次低聲問道：“那我呢？”

“什麽？”

“你對我，又抱有怎樣的情感呢？”君墨這一次卻很是堅定，直勾勾的看著蕭然，四目相對。

蕭然差點被嗆到，冷笑一聲：“開什麽玩笑！我對你？呵，我對你能有什麽情感？”

君墨卻越發激動，往前一步：“真的沒有麽？我因為你而受傷的時候，你的眼神裏對我滿是關懷，我覺得……我的感覺應該不會錯。”

“什麽感覺？”

“你是不是對我……”君墨遲疑，仿佛嘴裏有幾個字，無比艱難卻吐不出來。

蕭然也微微張大了嘴，兩人互視許久，終於是一起詫異的看著對方。

“……你喜歡我？”君墨和蕭然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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