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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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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低頭,不敢言語,只怕又說錯了話。

“頭別低下,擡起來。”西予聆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似乎就是對蕭然的命令。

蕭然卻也融入角色,當下真覺得有些心虛,老老實實的擡了起來。

本以為會受到什麽指責處於尷尬,卻不想那西予聆卻大笑起來:“你那只白白胖胖的貓呢?好像是叫……五福對吧?在哪裏?你還要不要啊?我好喜歡……要不你賣給我得了?”

蕭然訝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西陵池有些無奈,只得打岔:“皇妹,那貓兒對這位姑娘可是十分重要的,你可莫要提無理要求哦。”

“哦,好吧。”西予聆興趣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便接受了,絲毫不糾纏。

但是眼神立馬又狡黠起來,挑眉道:“不過皇兄你也真是客氣,對你家妃子也稱為姑娘。”

西陵池一楞,尷尬一笑。

“皇妹說笑了。”他說完,便拉住了蕭然的手,蕭然一楞,訝異的看向西陵池。

“愛妃,我們走。”

西陵池說完,便拉著蕭然走了,蕭然一楞,許久才反應過來。愛妃?誰是你愛妃?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卻也還是無濟於事。

“原來你那個皇妹,她根本就知道我被你藏著的啊?”宮殿外,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面的人散去了些許,但依舊熱鬧無比。

“那是自然,你被她養的那南疆蠍子咬昏的,我就這麽把你帶走,她怎麽可能不會發現?”西陵池放下蕭然的手,松了口氣。

蕭然卻面色擔憂起來:“那怎麽辦?你不怕她揭發你?”

“她有什麽好揭發我的,我和她又沒有什麽敵對的立場。”

“敵對的立場?”蕭然皺眉,她對西陵池時不時遮掩的話語越來越好奇了。

西陵池嘖聲,終於還是把想說的咽了下去:“先不說這些了。”

西陵池轉頭看向不知名的地方,蕭然仍然窮追猛打:“你說讓我幫你解決幾個人,這一晚看下來,你似乎對誰都有那麽一絲聊得來,哪來的眼中釘?”

“眼中釘?”

“才沒有這種東西。”西陵池面容平靜,搖頭苦笑,

遲疑了片刻,他透過窗望向這宮殿中杯酒交換的人群,冷冷道:“我才是這個皇室所有人眼中的釘子。”

蕭然瞇著眼,沒說話,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更了解眼前這個男人了。

“不過你已經極盡所能隱藏自己了,我可不是傻子,看得出來。”蕭然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了自己,其實誰不是一樣呢?極力的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

“蕭然姑娘果真是聰慧,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西陵池對蕭然側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蕭然也嘆了口氣,挑明了講:“實話實說吧,我並不覺得你只是讓我用寒峰閣的勢力幫你解決幾個人那麽簡單,你到底是什麽企圖?”

西陵池環顧了一下四周,低沈道:“這裏不方便,咱們先回養心殿。”

回到了養心殿內,西陵池坐到了殿內的上座,便開始斟茶。

蕭然面色冰冷,只靜靜等待西陵池說些什麽自己還未得知的事情。

等待了許久,蕭然有些不耐煩,正想催促,西陵池卻遞給她一杯茶:“喝杯茶麽?”

“多謝。”猶豫了片刻,蕭然還是接下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蕃陽茶確實配得上一杯難求的名號。

“你今日也看到了,整個皇室雖都給我幾分薄面,但我比起我那些皇兄皇弟,甚至是我那昨日才趕回皇宮的九弟,也都比我更贏幾分文臣武官的心。”西陵池抿了一口,便不知不覺的說了起來。

蕭然也放下茶杯,認真的看向西陵池:“所以你究竟要我替你做什麽?”

西陵池拿著茶杯的手忽然一晃,又穩穩的捏住了。他瞇起眼睛,怔住了片刻,蕭然也只精心等候。

“幫我奪嫡。”他呢喃道。

“什麽?”蕭然訝異,神色驚奇。

西陵池嘆了口氣,道:“我父皇病危,已經被我母後控制住了,他的一切旨意都沒辦法順利的傳達下來,導致民心都向我母後那邊一片倒,甚至有流言說我父皇早已駕崩,被秘密安葬了。”

“我倒是有所耳聞。”蕭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想起了那降雨村客棧的事情。“我不能就這麽看家我的國度如此墮落消極下去,我領兵打仗多年,回西涼後卻是這般情景,實在心涼。”西陵池說著,握緊了拳頭,不似作假。

蕭然只靜靜的望著他,沈默了許久,忽然道:“我有個問題。”

“請問。”

“你這般心系朝廷之事,為何卻又會受冷眼相待?難不成……你曾經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她瞇起眼睛,話語間有幾分戲謔,眼神卻仍然認真。

“才沒有。”

西陵池的模樣,卻仿佛是喝茶喝醉了一般,亦不知是否說到心底深處,面色激昂起來:“這是一個看權勢的世界,即便是在西涼,在皇室內,也絲毫不例外。”

蕭然聳了聳肩,一語戳破:“意思是你的權勢不如其他皇子咯?”

“那是自然。”

“我的母妃是我父皇的側妃,甚至連名分都不算實打實的,她早些年便染了風寒去世了。”西陵池說著,語氣中竟然有些淒涼。

蕭然一楞,不禁想起自己。但是她可不是什麽柔弱女子,需要去和同病相憐的人去互相取暖,反倒是很不屑的道:“這有什麽,我蕭然亦是無父無母,生於天地間,就要抱著一個人生存的念頭過下去罷。”

西陵池一楞,苦苦一笑:“你這算安慰我麽?”

蕭然臉微微醉紅,內心泛起異樣的感覺,她也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西陵池與自己幾分相似,幾分默契。

西陵池又緩緩深呼吸一口:“其實這些事說起來也慚愧,當初我還十分慶幸我母妃走得早。”

“為何?”

“母妃在皇室內根本排不上名分,也時常被冷落,我看著那些日夜被欺壓的妃子們,不是被不逼瘋,就是一樣變成了蛇蠍心腸的女人。我不希望母妃變成那樣,也不願意她受欺負,走了之後反而落得一片清凈。”西陵池說著,眼睛裏覆雜多變,無奈萬千。

蕭然也不由得聽得生了情,感慨道:“這世間竟是不太平事。”

西陵池冷冷一笑,繼續道:“但是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如此幼稚,其實受點兒苦和累不算什麽的,比起活著,死亡才是徹底的失去啊。”

蕭然聽罷,沈吟了許久,才呢喃道:“不……”

“嗯?”

“死亡才不不是徹底的失去,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活著幹什麽?”她直直看向西陵池,眼神無比認真。

西陵池看著蕭然,也不再說話了。

蕭然覺得一想起這些事,右肩便隱隱作痛,無奈只好趕忙撇開話題:“先不聊這些了,就因為你母妃逝世,無人給你撐腰,你便在這皇室內不受待見麽?”

西陵池點頭,繼續解釋起來:“當然。論長幼秩序,我上面有大皇子西陵毅,他是我父皇封的嫡長子。論母輩勢力,六皇子西陵蒙是生母,便是西涼皇後。”

“而九皇子這些年鎮守邊城,亦是建立了豐功偉業,算是年輕有為了。我要想在這場殘酷的奪嫡鬥爭中勝利,實在難上加難。”

蕭然卻疑惑不已,追問道:“你是武官,按理說西涼的武官兵權較重,你不該為此頭疼的。”

西陵池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只是表現,武官再厲害,前面總得有個文人替他擺好臺面,說通一切,他才能肆意妄為。否則即便你做得順應天理,也會被繞得如同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一般。”

蕭然看著西陵池,這一刻,她居然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生出了敬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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