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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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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朝立國以來, 科舉並非唯一進入仕途的途徑,這國子監便是另一條途徑。

國子監的監生在畢業後,可以通過考核或者舉薦進入朝堂, 只是擔任的官職不高,而且也沒有科舉入仕的官員根正苗紅, 升官前途不大。

但是對於那些有父輩蔭護, 就想混吃等死的人來說, 國子監正適合他們,在裏面讀兩到三年書, 出來混個閑職, 不影響他們吃喝玩樂,還可以領著朝廷俸祿,何樂而不為。

這也是貢監瞧不上蔭監的原因, 他們的志向不同, 有如此好的家庭背景,卻不知努力,怎能不讓人唾棄。

國子監對於溫續文,目前來說有兩個好處。

第一,縣學和府學的先生學識有限, 國子監的各位博士皆是博學多才之人, 對他幫助更大。

第二,便是監生可以直接參加鄉試, 不需考核。

朝廷有規定,縣學和府學的生員若想參加鄉試,必須參加在鄉試前一年舉辦的科試, 科試成績同樣分為六等, 只有考中頭等和二等的生員才有資格參加鄉試。

但國子監的監生不一樣, 他們不需要考核,直接就可以參加鄉試。

而且不僅是貢監,那些沒有功名在身的附監和蔭監也可以參加,這便是國子監監生的特權。

只是他們很少有人會真的利用這個特權,畢竟科舉考試可沒人給他們開後門,都知道考不中誰願意去嘗試。

第二個好處對溫續文作用不大,他要是連科試考核都過不了,鄉試肯定也中不了,他看中的是國子監的博士,那些可都是名師。

......

一個多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溫續文在路上,偶爾和李司祈聊天,大多數時候都在讀書,倒是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待他看到盛京綿延千裏,高大厚實的城墻,才恍然:原來他們已經到了盛京。

馬車剛到城門口,就被攔了下來,原因是後面那幾輛裝貨物的馬車需要檢查。

進城是有城門稅的,但這只是針對商人,普通百姓並不需要交。

溫續文和李司祈把朝廷給他們發的國子監錄取通知書給城門的守衛一看,馬上就被放行了。

順利進入盛京,溫續文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暗嘆原來這就是國都,果真不凡,不論是繁華程度還是建築規格都不是興元府可以比的。

溫續文和李司祈都沒來過盛京,等剛才的興奮勁兒一過去,兩人就迷茫了,看著熱熱鬧鬧的街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不是說有人會接他們嗎,人呢?

下一刻,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仔細打量了他們幾眼,走上前來,小心詢問道:“請問兩位公子可是李公子和溫公子?”

溫續文一聽就知道,這應該就是李成業說得會接應他們的人。

“正是,敢問閣下便是舅舅派來接我們的?”

中年男人見沒認錯人,連忙恭敬道:“表姑爺折煞小的,叫小的老吳就成,小的得老爺信任,在這裏幫老爺看院子......兩位少爺舟車勞頓,定然勞累,還請隨小的移步去住處歇息。”

溫續文點頭,“盡管頭前帶路。”

李家的宅子離城門口不近,馬車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確實是個小宅子,只有兩進,聽說是兩年前才買的。

溫續文估計這是李成業專門買給李司祈的,讓他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有個落腳的地方,又不是常住,就沒有買太大。

兩人路過一道門,走進後院,趕了一個多月的路確實累了,走進老吳早就安排好的院落,溫續文把收拾行李的事交給何順和張智,他自己走進房間,舒舒服服地開始睡覺。

去國子監報道的事不急,還有十天,國子監才會開學,只要在開學前報完道就行。

溫續文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直到天將黑,老吳派人來喊他用膳,他才醒過來。

到了前廳,李司祈已經在了,兩個大男人吃飯沒那麽講究,速度都不慢,一會兒就吃完了。

溫續文說道:“我們來得比較早,時間很寬裕,不如明天休整一日,在盛京逛逛,後日再去國子監報道也不遲。”

李司祈點頭,“好。”

他對於讀書之外的瑣事,並不在意,這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都是溫續文在安排,李司祈只管讀書。

溫續文覺得,他要是想把李司祈賣了,估計一點力氣都不用費,讓他自己跳進賊窩就行。

不過,李司祈也不是笨,相反他很聰明,他只是討厭處理俗事,他的隨從其實就是他的管家,幫他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

溫續文一開始只知道李司祈無趣,也就是相處過後才知道,他是不通俗務,心思純凈。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分開各自回房,溫續文才睡了一覺,還不算困,便將前幾日看的那幾屆會元的策問文章總結一下。

其實,溫續文很想出去逛逛,只可惜這裏是古代,朝廷設有宵禁,一更後便不允許出門,違者被杖責都是輕的。

沒辦法出去,只能寫文章了。

他先寫了一篇文章,然後又寫了一點《後宅》,等感覺到困意,便讓何順擡熱水來,沐浴更衣,上床就寢。

次日用完早膳,溫續文邀請李司祈一起出去逛逛,不出意外被拒絕了,李司祈說要看書。

估計除了許舒靜,誰也別想讓李司祈出府。

溫續文不強求,他帶著何順和張智出門。

盛京太大了,這裏可不是鄭縣那樣的小縣城。徒步走根本走不遠,出行必定要坐馬車。

這裏的街道多得很,最繁華寬敞的當屬前門大街,它是盛京的主幹道,從皇宮門口一直延伸到城門口。

溫續文沒那麽多時間了解盛京的每一個地方,他直接讓何順駕車去前門大街。

待到了前門大街,何順去停馬車,溫續文帶著張智隨意走著,沒一會兒,便看到一處茶樓,便擡腳走進去。

茶樓,酒樓,都是最好的打聽消息的地方,溫續文沒什麽具體的目標,就是想聽聽盛京最近有什麽熱鬧的事。

在二樓找了個位置,讓小二上了壺雨前龍井,便坐了下來。

溫續文對茶沒有偏好,他喜歡喝的碳酸飲料這裏都沒有,只能喝茶。

一開始,眾人還在聚精會神地聽說書,待說書說累了,等休息一會兒再說,下面的百姓就開始各自聊天了。

“聽說前幾日都察院的梁禦史彈劾了一位刑部郎中,說他收受賄賂,亂判冤假錯案,害了不少無辜的人,惹得皇帝老兒大怒,讓人徹查刑部案件。”

“真是大快人心,這些當官的都是只認錢不認人,沒有銀子,尋常百姓都不敢去告狀。”

“可不是,希望借著這次機會,朝廷能把那些欺壓百姓的貪官好好查查。”

“多虧了梁禦史,要不是他,刑部估計還會囂張下去。”

“......”

溫續文聽到這話,眉毛挑了挑,有點意思。

百姓對於這些朝廷的事,也就是聽個熱鬧,有貪官被制裁就歡呼兩聲,不會去想這裏面有沒有什麽深意。

可溫續文不一樣。

他看了一年多的京報,對目前朝廷上的各位官員有些初步的了解。

比如剛才那人口中的梁禦史,是宮裏德妃娘娘的親哥哥,也是二皇子楚王的親舅舅,目前是都察院的正三品副都禦史,禦史彈劾人並不奇怪,反而很常見。

關鍵是在於他彈劾的人——刑部郎中。

眾所周知,大皇子吳王入朝後,掌管的正是刑部,梁禦史彈劾刑部郎中,便是在打吳王的臉。

至於原因,溫續文勾唇,他恰好知道。

當初元隆禮能被罷官免職,抄家流放,朝中出言彈劾他罪行的人,正是吳王一系。

而元隆禮是楚王外祖梁學士的門生,這樣一來,很明顯,是吳王斷了楚王的一個助力。

那前幾日梁禦史的彈劾,顯然是在回敬吳王之前所為。

一個刑部郎中並不算什麽,只是區區正五品而已,可刑部歸吳王掌管,他手下的人犯了錯,沒道理吳王能置身事外。

對於儲位之爭,只要有機會讓對方失去一點聖心,那都是值得的。

顯然楚王雖然被稱為賢王,卻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而且這賢不賢,還兩說呢。

百姓們知道的八卦很多,而且多種多樣,連某位官員去八大胡同□□,被家裏的母老虎逮個正著的事,他們也知道。

溫續文在茶樓坐了半個時辰,聽到的八卦著實不少,有用的倒是不多,算是聽個樂子了。

總體來說,目前朝堂上的局勢還算穩定,豐靖帝雖然年老,可君威猶在,只要他一日不死,朝堂上就亂不起來。

三皇子燕王,也就是男主,目前還是個小透明,他雖領了工部的差事,可眾所周知,工部也就是六部中的小透明,主管的都是一些水利,屯田,交通等一些工程的事,和朝政關系不大。

溫續文聽了那麽多八卦,楞是沒有一條和燕王有關,就連吳王府上側妃的知名度都比燕王高,可見他是有多透明。

離開茶樓,溫續文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隨意找了一家酒樓用了飯後,便回府了。

次日,兩人一起去國子監報道,得到一張類似學生證的身份文書,今後可以憑借此物進出國子監。

現在還沒到開學的時候,國子監中只有寥寥幾個人,溫續文兩人沒有久留,典薄廳的官員聽到他們是從地方府縣來的,也沒什麽交談的興趣。

出了集賢門,兩人便離開國子監,路上,李司祈難得主動開口道:“國子監不愧是我朝最高學府,待入學後,我定要去典籍廳看看。”

剛才典薄廳的官員簡單給他們介紹了國子監的一些情況,當說到典籍廳有無數珍藏典籍時,李司祈的眼睛就亮了,溫續文就知道他肯定感興趣。

聽言,他笑道:“能有表哥這般好學的監生,國子監的博士們必定心悅。”

李司祈擺擺手,“續文謬讚了,我這樣只知讀書的人,可沒人喜歡。”

他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卻依舊一心沈迷於讀書。

溫續文覺得李司祈很適合做學問的工作,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搞學問,豈不是也挺好?

報完道,兩人沒沒事了,只等開學就好了。

說實話,挺無趣的,剛開始溫續文還想去逛逛,可盛京太大了,只是坐馬車來回就要一個時辰,這是什麽概念,有這些時間,他都可以寫一篇文章了。

出去一次後,他就老實了,沒有熟人領著,漫無目的地瞎逛還浪費時間,還不如老老實實讀書。

很快,進入三月,國子監開學了。

國子監有明確規定,除休沐日,國子監的所有監生不得隨意外出,也不得外宿。

國子監的宿舍都是兩人間,溫續文本想和李司祈住在一起,這樣好相互照料一下,結果這房間是隨機分配的。

不過也還好,他們雖不在一個房間,卻在一個院子,倒是離得不遠。

今日是開學的日子,也是下人隨從唯一能進去國子監的一天,之後監生便不能帶隨從進國子監。

只有搬東西的時候,才能體現出張智這種大力士的重要性,溫續文和李司祈兩人的被褥和書籍全在他一個人身上,他還是很輕松的樣子,只是偶爾埋怨自己拿著這些,沒辦法吃東西。

馬車不允許進國子監,他們只能走著去住處,住宿的地方離大門不算近,走了兩刻鐘才走到,溫續文倒還好,他之前經常走著去縣學,已經習慣了,李司祈這樣的古代宅男可就有些受不了,到了宿舍,他的額頭已經布滿細汗。

溫續文讓他坐下喝茶歇歇,反正也不需要他們收拾床鋪。

兩人的房間正好相鄰,等他們收拾好,他們的室友還沒有來。

讓何順幾人離開,溫續文和李司祈去公廚用膳,菜品挺多的,葷素都有,隨意選擇,他們走了不短的路,都餓了,選了幾樣菜便開始用膳。

現在正值午膳,這時候來得人好像不多,公廚中用膳的人很少,至於是哪種監生,看穿著是看不出來的。

貢監是品學兼優,但不一定就窮,比如他和李司祈,有些也是官宦子弟,只是沒有蔭監背景來得強大罷了。

用完膳,回到宿舍,溫續文驚喜地發現,他的室友到了。

對方穿著一身寶藍色長袍,頭發用碧玉簪束起,身材消瘦,面紅齒白,倒是一副好相貌。

他大刀闊斧地坐在木椅上,正百無聊賴地看五六個隨從替他整理床鋪和衣櫃,見到溫續文,對方先是眉頭一挑,隨後輕蔑道:“下面小地方來的?”

溫續文聞言便了然,這人是蔭監,走到他對面坐著,反問道:“何以見得?”

“切,聽你說話更像了,”那人不屑地撇撇嘴,隨後得意道:“小爺我自八歲起便打遍盛京無敵手,哪個勳貴子弟我沒見過。”

“是嗎,挺厲害的,在下溫續文,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溫續文隨口恭維了句,面色很平靜。

自我感覺良好的熊孩子嘛,他見過不少,金文才就算一個。

這人聽言,瞇了瞇眼,道:“聽好了,小爺是鎮南王世子,名字嘛,你不配知道,以後我就是老大,你喊我世子或者老大都行。”

“世子?”溫續文挑了挑眉,語氣有些懷疑。

“靠,你這是什麽眼神,”馮洛淩頓時跳起來,“小爺我可是由皇上親自下聖旨冊封的世子,你有意見?”

“不敢,剛才只是驚訝於世子的相貌,很抱歉,”溫續文收斂表情,拱手道,反正又不用下跪,說兩句好話哄哄熊孩子,也不損失什麽。

聽言,馮洛淩得意一笑,“算你小子有眼光。”

床鋪收拾好,隨從走過來,請示道:“世子,您還有什麽吩咐?”

馮洛淩擺擺手,“沒了,你們可以走了,回去告訴母妃和祖母,我在這裏很好,讓她們不用擔心我。”

“是,世子,”幾個王府的隨從恭敬地退了出去。

溫續文起身走向床榻,兩人的床在房間的兩邊,中間還隔著過道,比起溫續文這邊擺滿書籍的書案,馮洛淩那邊就幹凈多了,一本書都沒有。

溫續文挑眉,還真是進來混日子的紈絝,連裝裝樣子都不願意,而且聽那樣子,還是個頂級紈絝。

鎮南王,溫續文是聽說過的,南蠻不敢侵犯豐朝,鎮南王居功至偉,他常年鎮守南蠻,也是豐朝唯一的一個異姓王,地位可想而知。

據他所知,這鎮南王似乎就這麽一個兒子,因為鎮南王沒有時間教導,這人就被鎮南王妃和老王妃慣壞了,慣得無法無天。

就看他那一副皇帝老大,小爺老二的樣子,金文才這個小紈絝就沒辦法和他比。

金文才有金爺壓著,雖然看著囂張跋扈,其實慫得很,最起碼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他頂多打斷那人的腿,絕對不會打死。

但馮洛淩做得出來。

溫續文從他的眼神便能看出馮洛淩對他的漠然,只要他想,想要一個人死很容易,而且他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他生長的環境讓他習慣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這樣的人最危險。

他身份超然,便是皇子的地位都比不過他,鎮南王功勳卓著,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只要馮洛淩不造反,便是把天捅破,豐靖帝估計都得笑著說一句:“世子還年幼,不必過分指責。”

溫續文腦中思緒百轉,對待這樣的人,只要不招惹他就行,哪怕他今後官居一品大學士,也奈何不了馮洛淩。

有些人啊,就是命好,從一開始就到了別人努力一輩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馮洛淩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對於這個唯一的室友也是一樣。

不過是這裏沒有其他人,才願意和他說幾句。

“溫續文是吧,你是哪個地方的?”

馮洛淩顯然無聊了,沒話找話。

溫續文想清楚該用什麽態度對待他,不用故意討好,平常心就好,便溫聲道:“西省興元府,想來世子並不知道。”

“嘿,你這是小看小爺了,興元府我還真知道,你們那的知府不是年前才被罷官免職,”馮洛淩眉頭一挑,很是得意。

溫續文是真的驚訝了,笑道:“世子消息果然靈通。”

“嘿,小爺想不知道都難,吳王拿此事顯擺了好幾回,盛京的哪個勳貴子弟不知道,看他那得意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立為太子了呢。”

馮洛淩提起吳王一臉不屑,顯然並不喜歡他。

溫續文倒是想到前幾日他聽到的刑部郎中被彈劾的事情,莫非楚王這是被一再挑釁,終於忍無可忍才反擊?

若真如此,吳王恐怕確實要失幾分帝心了。

溫續文心思不顯,含笑道:“在下只是一介書生,皇子的事可不是在下可以議論的。”

馮洛淩又切了一聲,無趣道:“小爺就是不喜歡你們這幫讀書人,腦子比誰都靈活,心思也比誰都深,最喜歡使陰招,面上還溫和有禮笑嘻嘻的,妥妥的偽君子。”

感覺有被內涵到!

溫續文借著喝茶掩飾臉色,勉強維持住笑意,道:“世子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在下可不會使陰招......不過,聽世子所言,似乎意有所指?”

“挺聰明的啊,”馮洛淩點頭,隨口道:“楚王可不就是這樣。”

噗嗤!

溫續文差點沒忍住把嘴裏的茶吐出來,誰都知道楚王素有賢王之名,結果在馮洛淩這裏,卻得到了偽君子的評價。

誰不知道如今的奪嫡熱門就是吳王和楚王,馮洛淩似乎都不喜歡,言語間還頗為嫌棄,他就不怕新皇登基清算他?

溫續文尷尬地笑笑,“世子慎言。”

馮洛淩擡眼看他,一臉囂張道:“你剛來盛京,不知者無罪,小爺就不怪你了,記住,在盛京,慎言兩個字和小爺一點關系都沒有,小爺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揍誰就揍誰,誰也奈何不了小爺。”

嗬,聽著真威風。

溫續文故作驚訝看他一眼,“那世子為何進了國子監?”

按理說這麽放蕩不羈的人,最討厭國子監才對,畢竟國子監的規矩不是一般的大。

聽言僅一瞬間,馮洛淩剛才的囂張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無精打采道:“你以為小爺想啊,還不是過年的時候老頭回來了,非要把小爺送進這裏面。”

看馮洛淩一副很惱火卻沒有辦法的樣子,溫續文就明白了,鎮南王就如同孫猴子的緊箍咒,專治馮洛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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