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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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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舒刷完牙出來, 南書沈和諶衡已經坐在餐桌前吃飯了。

他們好像很熟,話題不斷地聊著天,也不知道聊什麽能聊得這麽熱絡。

南舒洗了把臉走出來,南書沈招呼她過來吃飯,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 瞥了對面的諶衡一眼, 最終什麽也沒說,低頭安安靜靜地吃飯。

但南書沈不一樣, 這一年到頭家裏都是冷冷清清的, 難得這會兒多出來兩個人,終於有人陪他說說話,家裏有點人氣了,使勁兒地找著話題。

他說:“南舒, 這些年你不在, 一直都是他幫持的你爸, 你別冷著臉對人家。”

南書沈知道諶衡是她前男友。

可老一輩的思想跟現在不同,他們認為不就是不談戀愛,掰了麽?也不至於冷眼相對, 做不成情人還能做朋友不是?

南舒垂著腦袋不吭聲。

南書沈見勸不動, 也沒好意思再勸, 夾了青菜到她碗裏,“別總是扒著飯幹吃,多吃點菜,你不是從小最愛吃這個的嗎?”

“行了,我自己會夾。”南舒叛逆道。

吃完飯,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出發去墓園了。

南書沈沒車,開個面館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估計現在連當初開面館的錢都還沒賺回來呢,更別提買什麽四輪的了。

於是,幾人一起坐公交車過去。

這條公交路線還挺多人的,車上已經沒有能坐的位置了,但過了一個站,剛好有兩個買菜回家的阿姨下了車,空了兩個座位出來。

南舒讓南書沈坐過去,剩下一個位置她沒坐,可意思顯而易見。

諶衡就站在南舒身側,挺拔而冷峻的氣息緊緊纏繞著她,南舒是真的佩服,他是怎麽做到帶著一身的病堅持這麽久,看上去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的。

南舒真懷疑他到底是裝病,還是硬撐出來的。

“坐吧。”南舒說。

可她話音一落,司機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和急轉,南舒沒站穩,搖搖晃晃之下被他搭著肩膀,順著慣性坐了下去。

“......”他絕對是故意的。

南舒想站起來,但他已然站在座位的側邊出口處,高大的身形將她擠在了那一小寸的空間裏,有種不容置喙的感覺。

“你等下不會暈倒吧?”南舒挑了挑眉,扯著唇問。

諶衡卻說,“你在擔心我?”

有病。

南舒收回視線,冷淡道:“我只是擔心我們兩個人能不能把你擡回去。”

“......不會讓你擡的。”

“什麽?”

左側的車窗開了一半,有些許冷風灌進來,南舒沒聽清他說什麽。

諶衡還想再說一次時,南書沈在後面提醒:“到站了,我們下車。”

他往側邊讓了一個身子的空間等她走出來,一同下了車。

墓園處在比較邊緣且人煙稀少的城郊,那邊有個小山,半山腰上有排列整齊的墓碑,整個園區不算很大,因此每日在這裏進出的人也不算很多。

南舒跟著南書沈走進去,看他在前面忙前忙後,擺各種東西,燒紙錢,現在的他背脊比以前彎了少許,整個人仿佛跟這個世道認命了一樣,也不再奢求什麽大富大貴,只要安安穩穩活著就好。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每個人做了錯事,總要付出點代價,不管你情不情願,那都得受著。

從墓園回來,諶衡不可能在這邊過夜,南書沈讓南舒送送他。

送完回來後,南書沈不清楚他們的情況,只是多嘴說了句,“舒舒,爸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想對你好的,你也不用老耷著張臉對著人家。像他做這些事,在這個世道上就連親戚朋友或者是別家的女婿都不一定能做到這份上。”

......更何況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

南舒根本就不想聽,甚至有點小生氣,直接關上房門,將自己困在裏面,還留了一句氣話,“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些?都是因為你,沒有你根本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要不是南書沈曾經有過案底,她就會在大學畢業後去參加遴選,考自己喜歡的外交部。

要不是南書沈成了她當年最大的汙點,也不會有這麽多阻撓出現在她和諶衡面前。

現在又是因為他,她被迫跟諶衡又扯上了關系......

南舒知道她和諶衡之間的根本原因不全是因為南書沈,但她就是意氣用事,將氣全撒在他身上。

第二天一早,她就離開家,坐上大巴,返回了公寓。

**

南舒並沒有將吳新雪跟她說的事兒與維克多攤牌,所以目前維克多只是認為南舒還沒有從上一段戀情中走出來或者暫時不想戀愛才拒絕了他。

回到公司上班。

南舒認認真真地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既然都已經表達過自己的心意了,維克多也不再避諱遮掩什麽,對南舒的態度比以往更殷勤了些,也開始了明目張膽的追求。

他下了班直接來找南舒吃飯,偶爾會送花到她辦公室放著,時不時在信息上表示一下關心,問伯父最近身體怎麽樣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他幫忙。

若南舒不知道維克多隱瞞她的那些事兒還好,如今每聽見他對她表示出的關心與問候,她都覺得有些不可言說的膈應。

於是,溫亦歡出差回來後,她去了趟正青找溫亦歡聊了一下。

“不是吧?”

南舒將那些事兒告訴溫亦歡並且囑咐她不要亂說,溫亦歡也被驚到了,“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很專一的人,沒想到會是這樣......也太那什麽了吧......”

南舒頗顯無奈,“不過他是怎麽樣的人其實跟我沒太大關心,我只是覺得現在跟他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有點尷尬。”

“正常。”溫亦歡說,“以前上學的時候,原本跟我玩得很好的男同學,突然有一天跟我告白了,我也會覺得有點奇怪,並且從那一刻開始就莫名有一種想跟他疏遠的感覺。我覺得吧……”

南舒:“嗯?”

溫亦歡提議:“你還是得找他談談,最起碼你要告訴他你的底線在哪,而且我在想的是......你們現在的關系很覆雜,你在他的公司工作,他又喜歡你,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那家公司啊?雖然這句話很白眼狼,但是你一直待在那兒的話,以後只會更加麻煩……”

南舒回去也仔細思考了一下,這些年她一直在集團工作,有時候也會在公司允許的條件下接一些翻譯的兼職。

幾年下來,好說歹說也攢了一大筆錢。

去年她已經把維克多當年墊付的醫藥費給還上了,但在集團工作那麽久,她還真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

主要是沒想那麽長遠。

那天告白後,維克多約了南舒幾次,都被她以沒空或者還有工作沒完成為由拒絕了。

後來,他似乎察覺到南舒的抗拒,直接在工作時間以老板的身份讓她停下工作,請她出去陪他吃飯。

正是這一行為,讓南舒徹底無語。

南舒盡量委婉地跟維克多談了一下,說跟他只是想做朋友,或者正常的上下屬關系,不想那麽親密。

維克多搞不懂她這突然的轉變是怎麽回事,甚至在她幾次拒絕後,又聽說忌日那天諶衡也去了南舒家裏,以為南舒舊情覆燃了,沒有任何預兆地下令將她調回了俄羅斯總部。

調職信下來的那一天,南舒坐在辦公室撐著腦袋,眸中充斥著滿滿的無奈,她咬著唇思考了很久,最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去總裁辦詢問了一下原因。

維克多給出的原因十分敷衍,南舒作為在這兒待了幾年的人,一聽就聽出來,“這裏所有的一切已經步入了正軌,好不容易適應了這裏的工作節奏,我能不去俄羅斯麽?”

南舒再三確認了一遍。

維克多聞言,都已經用“去”這個字眼了,語氣強硬了幾分:“你不是不喜歡中國麽?正好,我們一起回俄羅斯。”

“你這調撥簡直毫無依據可言。”南舒耐著性子又問,“維克多,我一定要去麽?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維克多:“對,一定要去。”

“……好。”

南舒不跟他辯駁了,一個是上司一個是下屬,說再多也沒有用,似乎從那一天開始他們的關系就發生了質一樣的變化。

她返回辦公室,將手上的最後一點事情做完。

在維克多以為南舒妥協了的時候,下班時間,他的郵箱收到了一封辭職信。

態度十分誠懇,單方面提出了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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