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第一醫院.老十所在病房，面對床桌上兩份綠油油的青菜和一碗如白玉點翠的素菜粥，老十擡頭看著梁千凝，“我屬牛，不過天極派和煉赤派一樣修心不修口，除了忌食牛、狗、烏魚、鴻雁，是可以吃葷的。”

梁千凝不覺得有問題，“你傷沒有好，吃蔬菜對你有好處。”

“這一桌綠油油的比較適合維平。”老十無奈一笑，喝粥吃菜。

這句話提醒了梁千凝，“我回去再幫維平買一份。”

老十喝完粥吃飽。

梁千凝收走垃圾準備回去。

“你先別走。”老十叫住梁千凝，梁千凝站住，老十抿了下嘴唇道，“你最近氣色特別差，容易遇到桃花糾紛，和男人接觸一定要小心。”

梁千凝道，“都是做這一行的，我自己會小心。”

老十神情緊張，“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一定要小心，最近新聞經常有女孩子遇人不淑被騙輕生。”

“你不會覺得我是那種容易想不開的人吧？”

“總之你小心一點。”

“嗯！”

“你先別急著走，我幫你蔔一卦。”老十從枕頭下拿出了錢包，打開錢包從夾層裏取出三枚銅錢，拿了一個幹凈的空杯，銅錢擲入杯中，心神集中，搖六次，得卦，“雷卦，金鐘夜撞，所謂‘金鐘一響天下皆知’得此卦，有諸事可成之兆，本是吉卦，不過現在是子時，子時陰陽交替，卦象易亂，小心是非纏身名譽有損，陷入麻煩事業財運受阻。”

梁千凝輕嘆，“也就是說我今年註定不會順利。”

“也不用這麽悲觀。”老十寬慰，“度過今年一切都會有新的開始。”

梁千凝強顏一笑，“但願吧！”

老十心中一動，“千凝，你可不可以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什麽話？”

“你先坐下。”

梁千凝走到床邊坐下，老十挪動身子坐近，坐直了身子，兩眼眸光湧動，深情地望著梁千凝，“那天、我對丁婉說我心裏中意的人不是她，我心裏中意的人、是你、”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梁千凝心亂如麻，慌亂不知所措，一心逃避起身，“很晚了我要回去睡了，明天還要賺錢。”

“千凝……”老十眼睜睜看著梁千凝疾步走出病房，心中一片失落。

梁千凝不敢相信老十喜歡的人是自己，反覆回想是不是自己不經意間讓老十誤會了什麽，手裏拎著買給北維平的粥，回到梧桐大廈，走上樓梯，走到北維平家門前按響了門鈴，雲姑開門，梁千凝把粥交給了雲姑，另外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雲姑，“粥是買給維平喝的，這張卡是維平的工資卡，裏面是他這半年來的薪水還有幫他討回來的損失，幫他保管好，千萬不要告訴他，不然，他知道了又會犯傻拿這些錢去填補那個無底洞為他人做嫁衣，到最後落個人財兩空沒錢娶老婆的下場。”

雲姑感動不已，“千凝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他是我徒弟，我是他師父，做師父的應該做的。”梁千凝一笑走下樓梯回到千凝堂，回到千凝堂，走進房間，坐在床邊，拿起床上的米色小熊和放在床頭櫃上的迷你塑膠人偶，拿著老十送的小熊和人偶，看著很像老十的人偶，心中不禁泛起漣漪。

對著小熊和人偶，整整一夜，難以入眠，靠坐床頭不知不覺坐到了天亮。

想用忙碌讓自己忘記煩惱。

卻偏偏連續一個禮拜一單生意也沒有，千凝堂網站也出了故障，找來九城警署有“電腦天才”之稱的卓建過來幫忙，卓建趕來檢查看過之後道，“你的網站遭到黑客攻擊，不過這種手段在我面前就是小兒科，給我三十分鐘，我幫你搞定它。”

梁千凝松了口氣，“好。”

卓建坐在辦公桌熟練地操控電腦，破解黑客病毒，恢覆千凝堂數據。

梁千凝在旁邊看著，聽到門鈴聲，擡頭，走去門口開門，北維平沒精打采地進門，一句話也不說，走到供桌前上香。

梁千凝不悅，“現在幾點了？一個禮拜不來上班，以前遲到說堵車，現在遲到難道是因為堵樓梯嗎？”

北維平聲音頹廢說了一句，“師父、我下次不會了。”

“一個禮拜沒來上班，扣一個月薪水。”梁千凝兇道，“再有一次遲到，一天不來上班，就扣掉你明年的薪水。”

北維平一臉無所謂，“師父你喜歡扣就扣吧！反正我留著錢也沒有什麽用了。”

梁千凝詫異地看著北維平，“你今天、怎麽這麽反常？”

北維平吸了下鼻子，眼眼泛淚光，強顏一笑，“沒什麽，做了傻瓜而已，這樣挺好，我以後就不用拼命省錢為了買名牌包吃一整個月的泡面了。”

說完這句，強撐精神，“啊師父，今天有什麽工作交給我？”

“千凝堂網站出了問題，沒有生意上門，”梁千凝心知肚明北維平是失戀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從辦公椅後的書架一排書中取出一本遞給北維平，“去背書，背《凈濁心經》清凈篇。”

“知道了師父。”北維平拿書走到沙發坐在沙發翻開書默讀。

半個小時過去。

卓建一敲鍵盤，一聲，“搞定！”

梁千凝急忙查看千凝網站，沒有異常，徹底放了心，“辛苦了卓建。”

“小意思。”卓建起身道，“警署還有事要處理，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給我。”

“好。”梁千凝送卓建到門口，轉身回到辦公桌坐下看著電腦，一天過去還是沒有生意，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九城的鬼都被捉光了？”

白繾綣倒了一杯水走到辦公桌前，水杯遞給梁千凝，“可能只是一時沒有生意，你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好了。”

梁千凝無奈，“只能這樣了。”

“哎？你徒弟呢？”白繾綣目光一轉不見北維平，“怎麽一個上午不見他人？”

“臭小子失戀了，”梁千凝嘆了口氣，“整天愁眉苦臉的，看著心煩，沒有生意，我就讓他回去背書抄經文了。”

“哦！”白繾綣望一眼墻壁上的城堡鐘，已經中午了，“肚子好餓，中午我們吃什麽？”

梁千凝想了想，“很久沒有煮飯了，我煮飯給你吃怎麽樣？”

白繾綣驚喜，“好啊！我要吃糖醋排骨，粉蒸肉，油燜蝦！”

梁千凝起身，“那我下樓去買菜。”

說罷走出千凝堂，出門，剛關上門，就和剛出門的老十撞了個照面。

回想那晚。

不由尷尬。

老十格外緊張，不似從前自然，“我下樓買點東西，你、去哪裏？”

梁千凝心慌意亂，“我去對面超市買菜。”

“那、我們一起吧！”

老十、梁千凝一同走出梧桐大廈，走進超市，邊走邊看貨架商品，推著購物車挑選，走著走著，老十忽然叫了一聲“千凝”，梁千凝一怔，老十快步走到梁千凝面前，“千凝，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真的好中意你，我一定盡我所能給你幸福，同我在一起好不好？”

“你冷靜一點。”梁千凝見老十沖動，勸說說出心裏話，“你我都是玄門中人，不可以自己騙自己，你因為我受了兩次傷，你有父母、有師父，他們只有你一個兒子、一個徒弟，不可以不考慮後果，如果我不顧後果明知道命格相克相沖還同你在一起，你因為我出了事，或者影響你的長輩，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另外，我也不想讓丁婉傷心。”

“你是不中意我？還是中意我因為我和你命格相沖？”老十想要一個答案。

梁千凝的心被這一問問的如墜深淵。

“如果你不中意我，我一句也不多問。”老十熱淚盈眶，“但如果你心裏也中意我，我想對你說很早就想對你說的三個字，三個字是我、”

“你不要再說了。”梁千凝一心逃避，“我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你什麽都沒有說過。”

老十一把抓住梁千凝的胳膊，攔住梁千凝，心情激動註視著梁千凝的雙眸，“你心裏也是中意我的對不對？”

梁千凝心中一震，面對老十一次又一次的問，初時到至今，共同經歷的一切一幕一幕在腦海如電影般回放。

一剎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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