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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皇室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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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原本最親最近之人,時隔多年卻將自個兒視若陌生之人,那蝕骨之痛,阿九徹底體會仍未能消散:“多年前大人出現山河鎮,執意將阿離收做護院時,怕是已知了阿離的真實身份!當年大人苦心栽培阿離,出力出銀,又格外重視!阿爺便曾提過,你這動機怕沒那般簡單,可阿九卻沒往深了想,只道大人仁善,當真是見不得阿離被荒廢。”

聽到這兒,張景灝面色已逐漸暗下。

阿九嘆了口氣,面色平靜的看向他:“多年來,大人不僅瞞得辛苦,還勞神陪如初天南地北尋找阿離!大人心中對如初愧疚,是以三年前才一而再上門提親,只為補償如初失夫之痛?不忍如初一味等待下去?”

“不是!”張景灝沈默許久,乍然出聲,“你方才所說之事皆與事實一般無二,只有這一點,景灝對姑娘之心,從未摻假!”

阿九別開眼,不願聽他這翻情真意切告白。

張景灝知曉她此刻聽不進去,便說起了皇家秘辛往事:“阿離本是先皇後之子!當年,先皇後姚氏一族若了聖怒,先皇後自然也被波及,應貴妃趁機暗中下毒謀害了先皇後,先皇後與家母是同胞姐妹,病重之際喚了家母進宮侍疾,暗中命家母將長皇子偷出皇宮遠離皇宮爭鬥,父親連夜將家母送出皇城,為不被波及家族又與應國舅一黨苦心周旋。待父親騰出空來派人去尋家母與長皇子時,卻只在山河鎮境內尋著了家母的屍體及那代表皇室血脈的繈褓!”

說到這兒,張景灝亦是眼眶乍紅。

當年,他不過三歲,如今回憶起來,竟連母親長何模樣都已記不得了。

只是重覆的聽父親提起這段往事,心中便有了個模糊印象,母親定是堅定果敢的奇女子,不畏兇險,舍身護主。

“那一年,我奉父命前來山河鎮尋人,乍見阿離時便深感異樣,他與先皇長得神似,細細打聽之下身世、年紀,又與長皇子不謀而合,是以我想盡一切法子將他留在身邊,細心調教!年節之際,我曾帶他回過一趟皇城,父親見了他亦是點頭稱是!阿離的皇子身份無疑!只是他在民間所經歷的一切,著實會令有心人士抓住把柄趁機生事!……三年前先皇病重,我奉皇命前來接阿離回宮,先皇與父親有言在先,對外宣稱長皇子一直養在行宮,不得提‘流落民間’四個字,是以……”

阿九看著張景灝面上的神色,心中不經已原諒了他幾分。

“……阿離是皇長子!為何如今又頂著‘九王爺’的身份出巡?”

張景灝嘆了口氣:“阿離是怎樣的性子,你當比我清楚,他蘇醒過來之後,雖忘卻了一切前事,卻唯獨這自由野慣了的性子,任誰也拿不住!”

阿九會心一笑。

不錯,她的阿離……最是性子野了!

他只聽她的!

沒自個兒在他身旁制著他,宮中大大小小的宮娥公公,怕是吃盡苦頭了吧!

“聖上聰慧,如今他已到此地,過往的事瞞不了多久的!”阿九提醒,阿離已知曉她苦尋他三年,順藤摸瓜之下,又有什麽能瞞得了他。

張景灝看向她:“他已登基三載,三年以來在九王爺輔佐之下還算勤政,肩上的重擔自個兒當屬清楚,即便知曉了過往身份,也應當不會再任性拋下!此事,瞞不得他,卻要繼續瞞著天下人。”

……

此事瞞不得他,卻要瞞著天下人!

也就是說,不可認!

即便她知曉那就是她的阿離,她也不可認,權當他只是高高在上的聖上,是出巡在外的‘九王爺’,與她的阿離毫不相幹。

阿九明白了!

讓織蕓送客,自個兒獨自窩在閨房之中,不聞世事。

日覆一日,不知過了幾日,阿九在床塌之上睡睡醒醒,餓了便順手從一旁取來面包啃食,渴了便取水來喝,整個人卻迷迷糊糊的,置身夢中一般。

夢中,她尋著了阿離,與他共騎在山原之上策馬奔馳,她靜靜的埋首在他寬厚的懷抱之中,一切酸澀苦楚皆已過去。

夢中,再無分離。

碰碰碰!

碰碰碰!

“姑娘,姑娘快醒醒,衙門來人了!曹掌櫃的和聶大爺被抓拿,說是有人告他們六年前合謀殺了盧縣令,就連婁知府也被請來聽審!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山河鎮都鬧翻天了, 那狀告之人還說姑娘是當年唯一人證,要請姑娘過堂聽審!”

阿九迷迷糊糊之中,被人拽起,安置在銅鏡前梳妝了一翻,直到被扶上軟轎尚且墜於迷亂之中。

直到聽到堂上‘威、武之聲。

“聶姑娘身為‘商者會’成員,更有朝廷禦封的‘仁商’之銜,不必下跪,速速賜座!”張景灝坐在堂上,吩咐底下衙役。

衙役很快搬來了靠椅,擺在公堂一側請聶如初入座。

聶如初這才清醒過來,看著堂下跪著的曹婉兒及聶長林,眉頭微緊,又看向對面直勾勾緊盯著自個兒的宇文瑤和一旁立在她身側的聶如月。

“原告朱氏,你方才口口聲聲說如初姑娘是人證,眼下人證已到,你可以將你所知情的盡數道出!”張景灝出聲,平靜之下不失威嚴。

阿九略有些意外,聶如月竟將朱氏推出來做了原告,自個兒在宇文瑤身旁,盡做些暗中唆使之事。

跪在堂下的朱氏已開始娓娓道來:“當年民婦受十五姨娘恩惠,隨侍在側,一日夜深見十四姨娘曹婉兒在後院竹林中男子茍且,那男子民婦識得,正是山窪子村聶長林!二人不僅茍且,還生下了一子,事後我將此事告知了十五姨娘,十五姨娘心善,生怕他二人招至殺身之禍便私下勸阻,卻不想這二人不僅未有感激之情,甚至還起了歹毒心思,不僅使計給十五姨娘下了藥,陷害她與師爺通奸之罪,還喪心病狂的殺害了盧縣令,將此罪嫁禍給了十五姨娘之母李三妹,李三妹當年雖多次犯有偷盜之罪,卻絕非殺人兇手,是他,是聶長林殺了盧知涯之後,又將李三妹割了舌頭!當年的真相,聶如初皆知,她與曹婉兒交好,又與當時初到山河鎮繼任的婁縣令有私交,這案子便在這官商勾結之下,成了鐵案。”

此話一出,不僅波及了聶如初,還將婁申初也拖下了水。

阿九面色一沈,不經回想起當年情形,朱氏何時受了聶如月恩惠,怎會聽她驅使?

“聶姑娘?”

堂上喚到了她的名字。

阿九立起身:“大人!”

“朱氏所言,你可知情?”

“民女不知!”阿九身直板正的回答。

“你說謊!”聶如月沖動的步上前一步,又在眾人回顧之際,咬了咬下唇,忍了下去,朝著張景灝跪下道,“大人明鑒,民婦便是當年盧府十五姨娘聶如月,曹婉兒與聶長林私通之事是真是假,只要拉他們所生之子聶如衡上來滴血驗親便可知曉!只要他們私通是真,接下來的事,還能假得了嗎?”

聶如月說到此處,惡狠狠的瞪了眼立在一旁的阿九。

阿九視線平平落在堂下,無視於她。

此事阿九早一步告知張景灝,張景灝雖有心幫她隱瞞,卻做不出當著眾目睽睽之下顛倒真相之事,徑直吩咐了衙役去將聶如衡帶上。

如今的聶如衡已有七歲,打小聰慧,更是禮數有加!

上得堂來,撩了記長衫跪下,分寸不差的施以禮數:“草民聶如衡見過大人,敢問大人,我阿爹阿娘所犯何罪?”

“聶如衡,你可知你生父是誰?”張景灝問。

聶如衡疑惑的擰了記眉,下意識的看向一旁曹婉兒。

曹婉兒也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原本面色平常,直到聽說要傳兒子上公堂,整個人便失了原先的冷靜。

再乍聽張景灝的問話,立即失控大叫出聲:“不要!衡兒年少,聽不得這汙穢之事,還請大人將他帶下去,有何罪名,民婦一人承擔。”

“住口,無知婦孺!你終日只曉得在閨房中逗兒取樂,知道些啥?天若是要塌下來,自然由老子頂著!”

“阿爹阿娘,究竟發生了何事?”聶如衡心慌的出聲。

曹婉兒一慣大膽豪邁,從不愛藏頭露尾行事,打小便未曾避諱的告訴聶如衡,聶長林便是他的生父,盧知涯那死鬼當年被人謀害,她不曉得有多痛快。

張景灝體諒為人父母之心,命人將聶如衡帶了下去。

“你二人,有何話說?”

“一切,皆是我個人所為,與婉兒無關!”

“死鬼,你胡說啥?你若不是為我,唔唔唔……”曹婉兒話未說完,便被聶長林一把捂住了嘴,泣聲說道,“我一粗野漢子,當年見你貌美強睡了你,害你生下衡兒整日擔驚受怕,如今東窗事發,哪裏由你一婦道人家出面扛罪的道理!不錯,那盧知涯是我所殺,亦是他死有餘辜,他草菅人命,貪財好色,我為一已之私殺了他,亦是為山河鎮百姓除了害,若非如此,哪有你聶如初今日?”

阿九聽他這話,無奈的嘆了口氣,上一步道:“稟大人,當年盧知涯確實作惡多端!民女與阿離當年被盧知涯派來的江湖人士追殺,若當日不是聶長林及時除了盧昏官,民女恐怕早已無命立在此地說話,也無法為山河鎮、幽州城百姓謀福,還請大人酌情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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