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再見鄒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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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的馬車停在【聚雲莊】外，正欲進去與陳旺海告辭，卻意外的遇見了一位故人。
正是當初欺騙了周商陸，害得他離家久久不歸的鄒顏。
此刻的鄒顏頭戴珠釵，明艷動人，與陳旺海的夫人荀氏成了閨中之友，陳夫人出來招呼阿九時，正巧她前來拜會。
二人便這樣遇著了。
阿九對她恨之甚深，走上前兩步輕聲詢問：“鄒姐姐可還記得阿九？”
鄒顏見著她，面色微微一變，隨即裝著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嬌笑一記：“這位姑娘，你怕是認錯了人吧？我與你何時相識？”
阿九毫不意外，一一道出她的過往：“你三歲被拐，五歲被鄒月娥從人販子手中偷出，養到十四歲便開始周旋在各家富門老爺之間，意圖以色侍人，卻不料遇上瘟疫橫行、蝗災之年……富門閉戶，你養母將你送進了妓院，你矯揉造作，賣盡姿態，勾得我那生性良善的商陸師兄升起憐憫之心，騙得他借錢為你贖身！你卻在他苦苦等候之際，轉投了有錢老爺的懷抱，卻還舔不知恥的騙走了他那五百兩銀票！”
鄒顏想不到阿九會當著陳夫人的面，這般毫不客氣的將她的身世道出，一時間嚇得面色蒼白，急急聲辯道：“秀茹姐姐，莫要聽這女子信口胡說，我壓根不識得她這張臉！”
阿九輕笑，退身坐回太師椅上，取過一旁的茶水淺飲了一記：“若是不識，我又如何曉得你叫鄒顏，如何曉得你那養母名喚鄒月娥！對了，【舞袖坊】已經關了，有幾個姐妹知曉你日子過得好，說要來尋你，給你們家老爺做個小妾就成。”
“休想，那些個賤人！敢將主意打我頭上，我定不讓她們……”鄒顏猛然剎住了嘴裏的話，意識到自己上了阿九的當，視線有些緊張的看向陳夫人。
陳荀氏面色一沈。
她身為江湖左盟盟主夫人，最講禮儀廉恥，更是善惡分明的性子。
她與鄒顏交好，一開始是覺得她有一副好性子，之後又聽她身世淒婉，不想她竟還有過這樣的往事，愛慕虛榮，攀附權貴，欺騙良善。
“靳鄒氏，我陳家今後不歡迎你，請你速速離開！”陳荀氏拉下了臉，喚著一旁丫鬟，“來人，送客！”
“秀茹姐姐、秀茹姐姐……你聽顏兒解釋！”
鄒顏在極度難堪的情形之下，驅出了陳府。
陳荀氏隨即和顏悅色的看向阿九，略施了個禮：“今日聶姑娘來訪，遇上這樣的故人，倒讓姑娘不悅了，妾身著實該向姑娘賠罪。”
阿九淡笑還禮：“夫人言重，不知者無罪，今日阿九前來原本是想向陳盟主告辭，如今想來，還有事待辦，怕是會再多留幾日！”
“好，姑娘能在北濟城多留幾日，也讓妾身再盡幾日地主之誼，只是府上簡陋，承蒙姑娘不棄！”
陳府確實簡陋，就連陳荀氏頭上的珠釵也極為平常，身上更是沒有貴重飾品。
打第一日踏入這陳府，阿九便覺察到了。
然而，陳府的生意卻是有的，有酒樓、有布坊、有茶館，名下更有幾千餘畝的良田，只是陳旺海不善經營，又喜愛接濟往來江湖人士，出手闊綽，若是市井出現惡賊行傷天害理之事，出告示懸賞的常常不是朝廷官府，而是他。
然而，自個兒家中上下卻勤儉度日。
所以說，論世間良善之輩，多如牛毛，一個盛萬錢，一個陳旺海，兩者都以仁義為先，將人心導向仁善一面，國舅一黨野心勃勃、意圖顛覆朝堂，又如何得逞得了。
阿九離開陳府之後，吩咐高、裴二人替她辦事，隨即讓雙雙駕著馬車回了客棧，重新入住。
……
不久，高、裴二人便回來了，與阿九耳邊說了一通。
阿九勾唇一笑，很是滿意。
“姑娘此番留在北濟城，可是還有要事要辦？”入夜，織蕓和雙雙在跟前侍候，邊出聲詢問。
阿九微微點頭：“有些故人，瞧著她們春風滿面……，我總該做些什麽才是。”
織蕓與雙雙疑惑的對看一眼，並不太明白，瞧出姑娘不願多說，便也不做多問了。
第二日一早，高、裴二人帶著阿九來到一處宅砥。
阿九先前便遞了拜帖，說自個兒是靳北的朋友。
說起靳大叔，她亦是讓人打探的時候才知曉，原來竟是靳濟城的胞弟，兄弟二人雖有血緣關系，倒一點也不像，更是經緯分明互不沾惹。
不過靳北對宋氏卻是敬重的。
宋氏對靳北一家私下也多有接濟，不僅給銀子讓靳北奔商，更在靳北外出時照顧家中大小，是位難得的好嫂子。
如今靳北外出未歸，這些事也都是靳北的妻子琴嬸子說與阿九聽的。
……
阿九被請進內堂，丫鬟奉上了茶，宋氏這才從佛堂出來。
“聶姑娘的來意我清楚了，還是請回吧！我與老爺夫妻緣分已盡，妾身只想餘生能長伴青燈古佛，日夜為掛心之人祈福便足矣！”
宋氏一派恬靜淡然，已然看破紅塵。
阿九微微一笑：“若是這青燈古佛能保靳公子一世平安，夫人自當安然在此，只是……”
“我兒如何了？”宋氏面色一變。
“鄒氏膝下一子不足周歲，陷害夫人只是開始，接下來便是令公子，再接下來，或許連你的小孫兒也不會放過。如此一來，待到靳老爺百年之後，她的孩兒便可出人頭地了！”
宋氏沈了沈氣，面色雖有異，卻仍不為所動：“這只是你的猜測，我即已讓位，她該當滿足了！”
阿九隨即正色言道：“夫人高潔，不屑於卑下之流爭寵！只是陰毒之人若能曉得適可而止，這世間又哪來這許多的人間慘禍？夫人的退讓便是放縱，即時若真被阿九料中，亦是追悔莫及！”
宋氏托著念珠的手，一下子無力的扶上桌案：“我的孩兒，當不至於被那賤婦所害！”
“奸邪之人詭計多端，防不勝防！”阿九又從懷中取出一包藥渣子，展開推到宋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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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當初欺騙了周商陸，害得他離家久久不歸的鄒顏。
此刻的鄒顏頭戴珠釵，明艷動人，與陳旺海的夫人荀氏成了閨中之友，陳夫人出來招呼阿九時，正巧她前來拜會。
二人便這樣遇著了。
阿九對她恨之甚深，走上前兩步輕聲詢問：“鄒姐姐可還記得阿九？”
鄒顏見著她，面色微微一變，隨即裝著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嬌笑一記：“這位姑娘，你怕是認錯了人吧？我與你何時相識？”
阿九毫不意外，一一道出她的過往：“你三歲被拐，五歲被鄒月娥從人販子手中偷出，養到十四歲便開始周旋在各家富門老爺之間，意圖以色侍人，卻不料遇上瘟疫橫行、蝗災之年……富門閉戶，你養母將你送進了妓院，你矯揉造作，賣盡姿態，勾得我那生性良善的商陸師兄升起憐憫之心，騙得他借錢為你贖身！你卻在他苦苦等候之際，轉投了有錢老爺的懷抱，卻還舔不知恥的騙走了他那五百兩銀票！”
鄒顏想不到阿九會當著陳夫人的面，這般毫不客氣的將她的身世道出，一時間嚇得面色蒼白，急急聲辯道：“秀茹姐姐，莫要聽這女子信口胡說，我壓根不識得她這張臉！”
阿九輕笑，退身坐回太師椅上，取過一旁的茶水淺飲了一記：“若是不識，我又如何曉得你叫鄒顏，如何曉得你那養母名喚鄒月娥！對了，【舞袖坊】已經關了，有幾個姐妹知曉你日子過得好，說要來尋你，給你們家老爺做個小妾就成。”
“休想，那些個賤人！敢將主意打我頭上，我定不讓她們……”鄒顏猛然剎住了嘴裏的話，意識到自己上了阿九的當，視線有些緊張的看向陳夫人。
陳荀氏面色一沈。
她身為江湖左盟盟主夫人，最講禮儀廉恥，更是善惡分明的性子。
她與鄒顏交好，一開始是覺得她有一副好性子，之後又聽她身世淒婉，不想她竟還有過這樣的往事，愛慕虛榮，攀附權貴，欺騙良善。
“靳鄒氏，我陳家今後不歡迎你，請你速速離開！”陳荀氏拉下了臉，喚著一旁丫鬟，“來人，送客！”
“秀茹姐姐、秀茹姐姐……你聽顏兒解釋！”
鄒顏在極度難堪的情形之下，驅出了陳府。
陳荀氏隨即和顏悅色的看向阿九，略施了個禮：“今日聶姑娘來訪，遇上這樣的故人，倒讓姑娘不悅了，妾身著實該向姑娘賠罪。”
阿九淡笑還禮：“夫人言重，不知者無罪，今日阿九前來原本是想向陳盟主告辭，如今想來，還有事待辦，怕是會再多留幾日！”
“好，姑娘能在北濟城多留幾日，也讓妾身再盡幾日地主之誼，只是府上簡陋，承蒙姑娘不棄！”
陳府確實簡陋，就連陳荀氏頭上的珠釵也極為平常，身上更是沒有貴重飾品。
打第一日踏入這陳府，阿九便覺察到了。
然而，陳府的生意卻是有的，有酒樓、有布坊、有茶館，名下更有幾千餘畝的良田，只是陳旺海不善經營，又喜愛接濟往來江湖人士，出手闊綽，若是市井出現惡賊行傷天害理之事，出告示懸賞的常常不是朝廷官府，而是他。
然而，自個兒家中上下卻勤儉度日。
所以說，論世間良善之輩，多如牛毛，一個盛萬錢，一個陳旺海，兩者都以仁義為先，將人心導向仁善一面，國舅一黨野心勃勃、意圖顛覆朝堂，又如何得逞得了。
阿九離開陳府之後，吩咐高、裴二人替她辦事，隨即讓雙雙駕著馬車回了客棧，重新入住。
……
不久，高、裴二人便回來了，與阿九耳邊說了一通。
阿九勾唇一笑，很是滿意。
“姑娘此番留在北濟城，可是還有要事要辦？”入夜，織蕓和雙雙在跟前侍候，邊出聲詢問。
阿九微微點頭：“有些故人，瞧著她們春風滿面……，我總該做些什麽才是。”
織蕓與雙雙疑惑的對看一眼，並不太明白，瞧出姑娘不願多說，便也不做多問了。
第二日一早，高、裴二人帶著阿九來到一處宅砥。
阿九先前便遞了拜帖，說自個兒是靳北的朋友。
說起靳大叔，她亦是讓人打探的時候才知曉，原來竟是靳濟城的胞弟，兄弟二人雖有血緣關系，倒一點也不像，更是經緯分明互不沾惹。
不過靳北對宋氏卻是敬重的。
宋氏對靳北一家私下也多有接濟，不僅給銀子讓靳北奔商，更在靳北外出時照顧家中大小，是位難得的好嫂子。
如今靳北外出未歸，這些事也都是靳北的妻子琴嬸子說與阿九聽的。
……
阿九被請進內堂，丫鬟奉上了茶，宋氏這才從佛堂出來。
“聶姑娘的來意我清楚了，還是請回吧！我與老爺夫妻緣分已盡，妾身只想餘生能長伴青燈古佛，日夜為掛心之人祈福便足矣！”
宋氏一派恬靜淡然，已然看破紅塵。
阿九微微一笑：“若是這青燈古佛能保靳公子一世平安，夫人自當安然在此，只是……”
“我兒如何了？”宋氏面色一變。
“鄒氏膝下一子不足周歲，陷害夫人只是開始，接下來便是令公子，再接下來，或許連你的小孫兒也不會放過。如此一來，待到靳老爺百年之後，她的孩兒便可出人頭地了！”
宋氏沈了沈氣，面色雖有異，卻仍不為所動：“這只是你的猜測，我即已讓位，她該當滿足了！”
阿九隨即正色言道：“夫人高潔，不屑於卑下之流爭寵！只是陰毒之人若能曉得適可而止，這世間又哪來這許多的人間慘禍？夫人的退讓便是放縱，即時若真被阿九料中，亦是追悔莫及！”
宋氏托著念珠的手，一下子無力的扶上桌案：“我的孩兒，當不至於被那賤婦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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