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聶長遠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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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端上了一杯熱茶，擺在鐘阿善面前。
鐘阿善沖她含蓄一笑：“這幾日阿九為諸事奔波，眼下可是都已處置妥當？”
阿九瞧出鐘阿善心中有事，便幹脆直言問道：“裏正伯伯想要詢問何事？盡管與阿九直言！”
鐘阿善點頭：“我身為一村裏正，村民所急之事便是裏正所急之事，只是阿九切莫誤會，裏正伯伯並無將此事責怪於你之意，眼下各家各戶棉花堆積，一時無處出售，若等來年梅雨季節，定會潮濕腐爛，這上好的棉花便當真要一文不值了，阿九你機靈又有經商天賦，裏正伯伯這回可真想求你給想想法子了。”
說著，鐘阿善起身沖阿有抱拳施禮，以示懇求。
阿九立即朝著鐘阿善鞠下更大幅度，急急說道：“裏正伯伯莫要如此，此事即便裏正伯伯不來尋阿九，阿九亦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這村子裏除了王二麻子、楊蘇氏、楊陳氏這些個平日裏碎嘴不安份愛說道旁人是非的，還有鐘三嬸、春桃嬸子、寶權哥等幾戶相交甚好的呢。
無論如何，她都會為幾位好嬸子想想主意。
“只是，這一時間……”
鐘阿善卻是心中有了主意的：“我記得半年之前，有個跑貨郎曾來此地養傷，你家中那十餘筐甘薯幹便是他一通收走的！不知可否請那位跑貨郎打聽打聽，我曾聽鎮上走貨的小兒郎說過，這棉花生意在北方卻是銷路奇佳的。”
“是有這般說法！”阿九亦是聽說，那北方寒凍極冷，這棉花是極為保暖之物，“只是靳大叔已去了半年有餘，卻並無消息傳回。”
鐘阿善一聽，急問道：“那、那甘薯的銀兩可是給了？”
阿九輕輕搖了記頭：“分文未給！”
“這……”鐘阿善面色一陣凝重，“那靳兄弟看著忠厚，實在想不到竟是……”
“靳大叔救阿九一命，便是他真有心貪了阿九的貨，阿九亦無怨言！現下阿九反倒擔心靳大叔是出了旁的事！”
跑貨一途，最怕的便是遇上搶貨的劫匪。
寶山哥便是替人押運南北貨物的，上一回路遇劫匪帶著一身傷勢回村，比起這樣的事，阿九倒寧願靳北是貪了她那萬餘斤甘薯幹，而非遇上劫匪。
……
冬日漫漫，整個山窪子村都在為無銀過冬而苦。
阿九不忍瞧裏正伯伯為此勞神，便咬牙以一斤二十文的低價收下了村子裏大部分的棉花，足足二千斤棉花，堆積之下占了整間庫房。
半壁荒原上的流民們都極為賣力，各家各戶開辟出兩畝地不止。
阿九見之欣慰，給每家送上了三斤棉花過冬。
眾人又是千恩萬謝了一翻。
聽著眾人一口一個恩人，一口一個仁善，阿九卻打心底裏不想做善人。
她雖懷中揣著幾千兩銀子，名下又多了三間鋪面，幾千畝荒原，可數日以來，卻只有將銀子大筆大筆的花出，沒有絲毫進帳。
阿九開始記帳，發現不過月餘，自個兒竟足足虧損了五百兩銀子，而接下來便要操辦阿娘及楊大叔的酒席，那必定又將花出好一大筆。
如此下去，豈非坐吃山空？
……
這日，荒地突然響起一陣馬蹄之聲，阿九忙著寫采買的單據，便喚一旁繡著鴛鴦枕的柳蕓娘前去應門。
柳蕓娘拍拍身上的線頭，起身出了屋子，卻在拉開院門看見門外之人的一瞬間，徹底傻了眼。
“阿、阿……”
再度見著眼前的男人，柳蕓娘胸膛湧動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嘴裏下意識的出聲，卻終究沒有喚出口。
聶長遠高高的騎在馬背上，一副居高臨下睥睨天下的姿態註視著眼前被自個兒休下堂去的發妻，毫不客氣的出聲詢問：“阿九可在？”
“在！”柳蕓娘點頭，平覆下了自個兒的情緒，既而迅速轉身，“在屋裏，我去喚她！”
“且慢！”聶長遠出聲喚住柳氏的腳步，“借一步說話！”
柳蕓娘有些意外，這個棄自個兒為敝履，又娶了富家小姐為妻的男人，還有何話要對自個兒說的？
想起他當初對自個兒的心狠，想起自個兒曾因他而忍受那樣大的屈辱，想起從前的樁樁件件，柳蕓娘深吸了幾口氣，硬氣出聲：“此地並無旁人，有何話便在此說吧！”
聶長遠眼眸微瞇，不敢相信不過兩年未見，這婆娘在自個兒面前竟長了膽子。
“哼！”他冷笑，“你不想知曉為何我要千方百計休了你？”
柳蕓娘猛然一驚，擡頭看向眼前這負心薄情之人：“休了我？阿遠，不，聶大人，怕是您貴人多忘事，咱們辦的是和離，我柳蕓娘從未做過對不起你聶長遠對不起老聶家之事，我恪守婦德，你除了將欲加之罪扣在我頭上，還能找出何種借口休我？當初，你中了舉，想著能飛黃騰達而拋棄糟糠之妻另娶富貴千金！這事眾人皆知，現下莫不是還想為自個兒做過的事開脫麽？”
聶長遠屏退左右，翻身下馬，走向前一步。
柳蕓娘見其靠近，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你不姓柳，而姓蘇！”
柳蕓娘聽罷，猛然一怔。
聶長遠扯唇冷哼：“當年我救你於寒冬之日，憐你身世淒苦娶你進門，不想你竟對我撒下此等彌天大謊！”
“你、你是如何得知？”柳蕓娘心驚之下，被指控得無言以對。
聶長遠面色薄情，冰冷出聲：“當年我考上秀才，入鎮拜會父母官時，曾在盧知涯書房見過你的畫像，當時盧知涯便將那出逃……十姨娘之事道於我聽，我看著那畫像，一眼就認出了是你，那年月那時日，分毫無差，柳蕓娘，不，蘇蕓娘，你可騙得我好苦！”
聶長遠氣勢拔高一仗，更讓柳蕓娘自慚形穢的壓仰一寸，她淒淒楚楚道：“當、當年之事，確是我有所隱瞞，可嫁入聶家之後我恪守婦德也是真的，為了能讓你安心應考，家中事務田裏活計，我處處於你承擔，不讓你操心半分，你、你便為了此事而對我如此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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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瞧出鐘阿善心中有事，便幹脆直言問道：“裏正伯伯想要詢問何事？盡管與阿九直言！”
鐘阿善點頭：“我身為一村裏正，村民所急之事便是裏正所急之事，只是阿九切莫誤會，裏正伯伯並無將此事責怪於你之意，眼下各家各戶棉花堆積，一時無處出售，若等來年梅雨季節，定會潮濕腐爛，這上好的棉花便當真要一文不值了，阿九你機靈又有經商天賦，裏正伯伯這回可真想求你給想想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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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時間……”
鐘阿善卻是心中有了主意的：“我記得半年之前，有個跑貨郎曾來此地養傷，你家中那十餘筐甘薯幹便是他一通收走的！不知可否請那位跑貨郎打聽打聽，我曾聽鎮上走貨的小兒郎說過，這棉花生意在北方卻是銷路奇佳的。”
“是有這般說法！”阿九亦是聽說，那北方寒凍極冷，這棉花是極為保暖之物，“只是靳大叔已去了半年有餘，卻並無消息傳回。”
鐘阿善一聽，急問道：“那、那甘薯的銀兩可是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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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鐘阿善面色一陣凝重，“那靳兄弟看著忠厚，實在想不到竟是……”
“靳大叔救阿九一命，便是他真有心貪了阿九的貨，阿九亦無怨言！現下阿九反倒擔心靳大叔是出了旁的事！”
跑貨一途，最怕的便是遇上搶貨的劫匪。
寶山哥便是替人押運南北貨物的，上一回路遇劫匪帶著一身傷勢回村，比起這樣的事，阿九倒寧願靳北是貪了她那萬餘斤甘薯幹，而非遇上劫匪。
……
冬日漫漫，整個山窪子村都在為無銀過冬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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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見之欣慰，給每家送上了三斤棉花過冬。
眾人又是千恩萬謝了一翻。
聽著眾人一口一個恩人，一口一個仁善，阿九卻打心底裏不想做善人。
她雖懷中揣著幾千兩銀子，名下又多了三間鋪面，幾千畝荒原，可數日以來，卻只有將銀子大筆大筆的花出，沒有絲毫進帳。
阿九開始記帳，發現不過月餘，自個兒竟足足虧損了五百兩銀子，而接下來便要操辦阿娘及楊大叔的酒席，那必定又將花出好一大筆。
如此下去，豈非坐吃山空？
……
這日，荒地突然響起一陣馬蹄之聲，阿九忙著寫采買的單據，便喚一旁繡著鴛鴦枕的柳蕓娘前去應門。
柳蕓娘拍拍身上的線頭，起身出了屋子，卻在拉開院門看見門外之人的一瞬間，徹底傻了眼。
“阿、阿……”
再度見著眼前的男人，柳蕓娘胸膛湧動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嘴裏下意識的出聲，卻終究沒有喚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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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蕓娘點頭，平覆下了自個兒的情緒，既而迅速轉身，“在屋裏，我去喚她！”
“且慢！”聶長遠出聲喚住柳氏的腳步，“借一步說話！”
柳蕓娘有些意外，這個棄自個兒為敝履，又娶了富家小姐為妻的男人，還有何話要對自個兒說的？
想起他當初對自個兒的心狠，想起自個兒曾因他而忍受那樣大的屈辱，想起從前的樁樁件件，柳蕓娘深吸了幾口氣，硬氣出聲：“此地並無旁人，有何話便在此說吧！”
聶長遠眼眸微瞇，不敢相信不過兩年未見，這婆娘在自個兒面前竟長了膽子。
“哼！”他冷笑，“你不想知曉為何我要千方百計休了你？”
柳蕓娘猛然一驚，擡頭看向眼前這負心薄情之人：“休了我？阿遠，不，聶大人，怕是您貴人多忘事，咱們辦的是和離，我柳蕓娘從未做過對不起你聶長遠對不起老聶家之事，我恪守婦德，你除了將欲加之罪扣在我頭上，還能找出何種借口休我？當初，你中了舉，想著能飛黃騰達而拋棄糟糠之妻另娶富貴千金！這事眾人皆知，現下莫不是還想為自個兒做過的事開脫麽？”
聶長遠屏退左右，翻身下馬，走向前一步。
柳蕓娘見其靠近，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你不姓柳，而姓蘇！”
柳蕓娘聽罷，猛然一怔。
聶長遠扯唇冷哼：“當年我救你於寒冬之日，憐你身世淒苦娶你進門，不想你竟對我撒下此等彌天大謊！”
“你、你是如何得知？”柳蕓娘心驚之下，被指控得無言以對。
聶長遠面色薄情，冰冷出聲：“當年我考上秀才，入鎮拜會父母官時，曾在盧知涯書房見過你的畫像，當時盧知涯便將那出逃……十姨娘之事道於我聽，我看著那畫像，一眼就認出了是你，那年月那時日，分毫無差，柳蕓娘，不，蘇蕓娘，你可騙得我好苦！”
聶長遠氣勢拔高一仗，更讓柳蕓娘自慚形穢的壓仰一寸，她淒淒楚楚道：“當、當年之事，確是我有所隱瞞，可嫁入聶家之後我恪守婦德也是真的，為了能讓你安心應考，家中事務田裏活計，我處處於你承擔，不讓你操心半分，你、你便為了此事而對我如此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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