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聶如霜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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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漢坐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聽著兩小娃兒的對話，也不經咧嘴笑了一記，沖著走出屋來的阿九道：“家中有這樣的娃兒在，倒是顯得熱鬧多了。”
阿九端著笑意：“我鍋裏也燒著您老的熱水，待會兒給你拎屋子裏去，也漿洗漿洗吧！”
“麻煩事兒麻煩事兒，你自個兒漿洗便是，我用不了那小桶，過陣子天兒熱了，我便去河裏漿洗，那才叫痛快！”
阿九早曉得阿爺洗不慣桶子，便出言哄勸略帶著一絲說笑道：“您老便先將就著，待日後咱有了足夠的銀子，便在屋子裏砌個水池子，請兩丫鬟往裏頭灌熱水，讓您老冬日裏也舒坦的洗！”
李老漢果然被逗笑了，拿著煙桿子輕敲了阿九的頭一記：“你這丫頭倒愛發夢，讓阿爺做恁樣的美夢，還請兩丫鬟侍候著，那得是哪輩子的事兒？”
阿九抿著笑意，硬拖著阿爺從門檻上起來，往屋子走去，順帶笑嘻嘻道：“便是這輩子的事兒，眼下不就是了嗎？我這一個丫鬟先侍候著，另一丫鬟咱來日再物色物色！”
阿九將阿爺的衣物找出來擺在床塌上，又從竈房擡了熱水進來，倒進澡盆子裏。
阿爺一臉無奈的脫著外衫：“你這丫頭做了一整日的活計也不嫌累，我這一把骨頭，洗不洗還不一樣渾身臭氣！你莫不是嫌了我身上的味兒重熏了你的鼻子？”
阿九睇了眼發著牢騷的阿爺，每回讓他漿洗個身子，便能有一通的話，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是是是，阿爺便當為了那些個甘薯好，莫要給熏臭了！即時拉出去兜售若是散著臭味兒，可是無人敢要的！”
“你、你這鬼丫頭！”
李老漢著實被氣得不輕，阿九趁機逃了出去。
李老漢坐進盛滿溫熱的水桶中，不由發出一聲喟嘆。
活了四十多年，頭三十年隨軍征東打西，吃糠咽菜，後傷了腿不能再作戰，便被分到山窪子村生活，遇上朱氏母子三人，過的亦是苦哈哈的勞碌日子。
最後竟還被那狠心的母子三人趕至荒地，隨意搭上個茅草屋讓他居住，原本以為此生便要這般過了，不怨天不怨人，只怨自個兒命運多舛，卻不想還能遇上這樣的丫頭……
這丫頭便是上天派來救他一命的。
走過路過的神明瞧著他模樣淒楚，覺得至少讓他享受幾年好日子再死，是以派這樣的丫頭來照顧自個兒。
水溫漸漸涼下去，李老漢才想起該搓一搓這一個冬季都未曾搓洗過的身子了。
……
阿九出了屋子，正打算給自個兒也燒一鍋熱水來洗，猛然想起山上的鐘寶山來……這幾日夜裏皆是阿離上山陪伴，今日阿離離去，她該當去說一聲才是。
“阿爺，冬生，我出去一趟！”
朝著屋子裏漿洗身子的兩人喊了一聲，阿九便徑直往山林子裏走去。
突而，想起了啥，她又折回了身，從竈窩裏拿了個饅頭，又夾了些吃剩的肉食帶上，鐘三嬸家沒有阿離這樣能抓野味兒的，是以都是清粥寡面，寶山哥身上有傷，還是當多吃肉食才是，阿九夾了幾塊，又幹脆將整個碗都端著放進了背簍裏帶上。
山路漆黑，索性阿九已走慣了夜路，夜裏視物的能耐比一般人強些，也便沒帶火把。
突然，林子裏傳來一道‘悉數’聲，像是有人同她一樣夜裏上山，隨即，一道低微的聲響傳來。
“……怎的沒帶上包獄？生怕那婆娘發生嗎？”
“……”
“也罷也罷，我從阿娘那拿回了餘下的銀子，還將她那對王大小姐送的金耳飾也給偷拿了出來，我阿娘平日裏都舍不得戴，估摸著能值不少銀子呢！”
“……”
“寶權哥，你乍都不說話？樂傻啦？”
下方的阿九聽到這話，立即貓下了身來！
借著微弱的月色，將前方上坡上的兩道身影瞧了個仔細，可不正是聶如霜和鐘寶權二人嘛。
這情形……著實同當初要私奔的鐘寶山鐘朵兒有些像，阿九不由心中一擰，莫不是這憨楞又笨拙的鐘寶權又被聶如霜給攛搗了？忘了被坑騙被設計的那兩次，還舊情未了的打算與人私奔？
可是剛娶了新媳婦呢！
莫不是真會做出這糊塗事兒來吧？
阿九心中連連升起憤怒，一時間卻又不敢沖上前去質問，前兩回鐘寶權未成親，這事兒鬧鬧也便只當是個醜聞，今日這事兒若鬧大了，馬秀娥不依不撓起來，可是要將這奸夫淫婦沈塘的。
阿九氣得拉扯著一旁的枝葉，手掌心不慎劃出一道血來卻未自知。
隱約間，那頭又傳來了聶如霜軟軟糯糯的聲音：“……寶權哥，往日的事是如霜不曉事理，你莫要計劃，往後家中任何事，如霜都聽你的！”
聶如霜說著，便依偎進了鐘寶權懷中。
鐘寶權著實嚇了一跳，立即一把將她推開，這才磕磕絆絆的說話：“你、你莫要騙我，你說你將銀子拿回來了，先拿出來讓我瞧瞧，我、我才能信你！”
聶如霜一聽，曉得自個兒先前坑騙了他，在他面前失了信，只得嘆了口氣，邊掏出錢袋子邊道：“這是咱倆離開這兒後，安生立命的銀子，我哪裏能說假騙你，日後，咱們在一處，可是要長長久……呃！”
話音未落，手中的錢袋子便被奪了過去。
“你恁急作啥？”聶如霜微微擰眉。
鐘寶權將錢袋子裏的銀子全數倒在掌心上，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四兩銀，立即塞進了懷中：“這便是你從我這借去的銀子，上回還了四兩，這回又是四兩，統共八兩，兩清了！”
“你、你是何意思？”聶如霜被他這突如其來轉變的模樣嚇得一跳，“你、說好了要與我一同走的，你、你先將銀子還我！”
鐘寶權一把將錢袋子舉高，不讓聶如霜得逞，這才道出心中真話：“如霜妹子，你先前坑騙我八兩銀，又拿下了藥的酒陷我於不義想毀我親事！你算計著讓我能卑微低下的做你的傾慕者，自個兒卻端著架子生怕讓人曉得與我鐘寶權在一處，有損你顏面，你這般輕視於我，我亦不想怪罪於你！如今你已還我八兩銀，咱倆之間便是兩清，今後再無相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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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端著笑意：“我鍋裏也燒著您老的熱水，待會兒給你拎屋子裏去，也漿洗漿洗吧！”
“麻煩事兒麻煩事兒，你自個兒漿洗便是，我用不了那小桶，過陣子天兒熱了，我便去河裏漿洗，那才叫痛快！”
阿九早曉得阿爺洗不慣桶子，便出言哄勸略帶著一絲說笑道：“您老便先將就著，待日後咱有了足夠的銀子，便在屋子裏砌個水池子，請兩丫鬟往裏頭灌熱水，讓您老冬日裏也舒坦的洗！”
李老漢果然被逗笑了，拿著煙桿子輕敲了阿九的頭一記：“你這丫頭倒愛發夢，讓阿爺做恁樣的美夢，還請兩丫鬟侍候著，那得是哪輩子的事兒？”
阿九抿著笑意，硬拖著阿爺從門檻上起來，往屋子走去，順帶笑嘻嘻道：“便是這輩子的事兒，眼下不就是了嗎？我這一個丫鬟先侍候著，另一丫鬟咱來日再物色物色！”
阿九將阿爺的衣物找出來擺在床塌上，又從竈房擡了熱水進來，倒進澡盆子裏。
阿爺一臉無奈的脫著外衫：“你這丫頭做了一整日的活計也不嫌累，我這一把骨頭，洗不洗還不一樣渾身臭氣！你莫不是嫌了我身上的味兒重熏了你的鼻子？”
阿九睇了眼發著牢騷的阿爺，每回讓他漿洗個身子，便能有一通的話，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是是是，阿爺便當為了那些個甘薯好，莫要給熏臭了！即時拉出去兜售若是散著臭味兒，可是無人敢要的！”
“你、你這鬼丫頭！”
李老漢著實被氣得不輕，阿九趁機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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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四十多年，頭三十年隨軍征東打西，吃糠咽菜，後傷了腿不能再作戰，便被分到山窪子村生活，遇上朱氏母子三人，過的亦是苦哈哈的勞碌日子。
最後竟還被那狠心的母子三人趕至荒地，隨意搭上個茅草屋讓他居住，原本以為此生便要這般過了，不怨天不怨人，只怨自個兒命運多舛，卻不想還能遇上這樣的丫頭……
這丫頭便是上天派來救他一命的。
走過路過的神明瞧著他模樣淒楚，覺得至少讓他享受幾年好日子再死，是以派這樣的丫頭來照顧自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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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出了屋子，正打算給自個兒也燒一鍋熱水來洗，猛然想起山上的鐘寶山來……這幾日夜裏皆是阿離上山陪伴，今日阿離離去，她該當去說一聲才是。
“阿爺，冬生，我出去一趟！”
朝著屋子裏漿洗身子的兩人喊了一聲，阿九便徑直往山林子裏走去。
突而，想起了啥，她又折回了身，從竈窩裏拿了個饅頭，又夾了些吃剩的肉食帶上，鐘三嬸家沒有阿離這樣能抓野味兒的，是以都是清粥寡面，寶山哥身上有傷，還是當多吃肉食才是，阿九夾了幾塊，又幹脆將整個碗都端著放進了背簍裏帶上。
山路漆黑，索性阿九已走慣了夜路，夜裏視物的能耐比一般人強些，也便沒帶火把。
突然，林子裏傳來一道‘悉數’聲，像是有人同她一樣夜裏上山，隨即，一道低微的聲響傳來。
“……怎的沒帶上包獄？生怕那婆娘發生嗎？”
“……”
“也罷也罷，我從阿娘那拿回了餘下的銀子，還將她那對王大小姐送的金耳飾也給偷拿了出來，我阿娘平日裏都舍不得戴，估摸著能值不少銀子呢！”
“……”
“寶權哥，你乍都不說話？樂傻啦？”
下方的阿九聽到這話，立即貓下了身來！
借著微弱的月色，將前方上坡上的兩道身影瞧了個仔細，可不正是聶如霜和鐘寶權二人嘛。
這情形……著實同當初要私奔的鐘寶山鐘朵兒有些像，阿九不由心中一擰，莫不是這憨楞又笨拙的鐘寶權又被聶如霜給攛搗了？忘了被坑騙被設計的那兩次，還舊情未了的打算與人私奔？
可是剛娶了新媳婦呢！
莫不是真會做出這糊塗事兒來吧？
阿九心中連連升起憤怒，一時間卻又不敢沖上前去質問，前兩回鐘寶權未成親，這事兒鬧鬧也便只當是個醜聞，今日這事兒若鬧大了，馬秀娥不依不撓起來，可是要將這奸夫淫婦沈塘的。
阿九氣得拉扯著一旁的枝葉，手掌心不慎劃出一道血來卻未自知。
隱約間，那頭又傳來了聶如霜軟軟糯糯的聲音：“……寶權哥，往日的事是如霜不曉事理，你莫要計劃，往後家中任何事，如霜都聽你的！”
聶如霜說著，便依偎進了鐘寶權懷中。
鐘寶權著實嚇了一跳，立即一把將她推開，這才磕磕絆絆的說話：“你、你莫要騙我，你說你將銀子拿回來了，先拿出來讓我瞧瞧，我、我才能信你！”
聶如霜一聽，曉得自個兒先前坑騙了他，在他面前失了信，只得嘆了口氣，邊掏出錢袋子邊道：“這是咱倆離開這兒後，安生立命的銀子，我哪裏能說假騙你，日後，咱們在一處，可是要長長久……呃！”
話音未落，手中的錢袋子便被奪了過去。
“你恁急作啥？”聶如霜微微擰眉。
鐘寶權將錢袋子裏的銀子全數倒在掌心上，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四兩銀，立即塞進了懷中：“這便是你從我這借去的銀子，上回還了四兩，這回又是四兩，統共八兩，兩清了！”
“你、你是何意思？”聶如霜被他這突如其來轉變的模樣嚇得一跳，“你、說好了要與我一同走的，你、你先將銀子還我！”
鐘寶權一把將錢袋子舉高，不讓聶如霜得逞，這才道出心中真話：“如霜妹子，你先前坑騙我八兩銀，又拿下了藥的酒陷我於不義想毀我親事！你算計著讓我能卑微低下的做你的傾慕者，自個兒卻端著架子生怕讓人曉得與我鐘寶權在一處，有損你顏面，你這般輕視於我，我亦不想怪罪於你！如今你已還我八兩銀，咱倆之間便是兩清，今後再無相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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