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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證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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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平靜的註視著鐘沈氏,她曉得鐘沈氏出身醫者世家,家族落魄之前便是位遍聞百草的閨閣千金,鐘阿富能對藥材如此熟悉,便是沈氏在身側調教的緣故,然而鐘沈氏謹慎,曉得遮掩自個兒的鋒芒,不讓任何人曉得內情,就連自個兒的親兒子,也不曉得這其中秘密……

鐘沈氏抿唇一笑:“待你阿富叔回來,我定告知他這事兒!”

“寶權哥的親事等不得,阿九還得拿著證據趕著去同秀娥阿姐解釋,迫不得已才來麻煩嬸子!阿九曉得……上回馬匪前來,是嬸子用藥將自個兒容顏變異,這才保全了自個兒的清白,阿九更知曉,嬸子遍識醫書,醫學淵博,是以阿富叔才起了去康城開藥鋪的念頭,家有前朝禦醫官沈太醫的後人,自然是無所不……唔!”

鐘沈氏猛然捂住阿九的嘴,吃驚的左右皆瞧了一眼,這才迅速接過阿九手中的果酒,用力的嗅了一嗅,辨了一辨,隨即遞還給阿九,點頭:“你猜的沒錯,這果酒被人下了迷丁香,這草藥尋常藥鋪便能買到,就是這交界山中也是慣有的!只是你又如何證明這不是寶權下的藥!”

阿九挑唇一笑:“這果酒中多了一味胡柚皮,是陳家的獨家秘方,阿九識得!”

說罷,便告別了鐘沈氏,轉身大步離去。

陳家的,說的不正是陳金蓮的娘家麽?

鐘沈氏瞧著阿九離去的身影許久,這才猛然想起,方才竟忘了問她是如何得知自個兒身份,這一層身份,除了阿富,這整個山窪子人,應當無人知曉,就連自個兒的獨子秋水,她都從未透露過一句,這小丫頭又是如何得知的?

對於沈氏的身份,阿九亦是大膽猜測的。

當日馬匪進村,阿九發現沈氏臉上那一臉的麻子,便詢問了周大夫,何種草藥能有這樣的藥性,周大夫卻是當下便怔了怔,低聲在她耳邊悄然的說了個秘密,原來這是一種特制的藥方,由前朝沈太醫研制出用以宮中妃嬪必要時服用,以免遭受玷汙,然而自前朝覆滅,沈太醫流落民間之後,此藥方便失傳了,周大夫也是偶然在一本宮中處方的典籍中瞧過一眼……而恰巧,她也曾聽得鐘秋水說過關於阿富叔與沈氏的邂逅,再加上沈氏一直以來處事又如此低調,阿九便是這般大膽一猜,不想,竟真猜中了。

阿九抱著那果酒,原本想去追趕馬秀娥,後來轉念一想,又折回了寶權家。

此刻,聶如霜母女已離去,門外看熱鬧的村民也已散去,獨留鐘寶權一人跪在老父老母牌位前,一臉木訥的不吭一聲。

阿九立在屋門邊,看著一臉孤寂又可憐的寶權,心底不知該是同情,還是埋怨。

阿九想了想,將果酒罐子擺在四方桌上,隨即跟著牌位前,‘撲嗵’一聲跟著跪下:“阿德伯,馬嬸娘,寶權哥近日來命犯小人,眼看著便要錯過一段良緣,若二老在天有靈,還請保佑寶權哥能遠避小人,重新振作!”

“振作?”鐘寶權苦笑,“我鐘寶權如今在眾人眼裏,已是爛泥一堆,任誰都能欺我侮我,哪還有啥可振作的!”

阿九起身將果酒罐抱了過來,擺在鐘寶權面前:“阿九曉得這酒是聶如霜帶來的,而且這果酒中還被人下了迷丁香,是以寶權哥喝上了一碗便犯了迷糊,聶如霜的心思……寶權哥若是現下識得了,還不算晚!”

鐘寶權緩緩的擡起頭來,看向阿九:“你、你相信我是無辜的?”

“證據在此,有何不信!”阿九反問。

鐘寶權瞬間激動了起來:“你、你真能辨識這是聶如霜那婆娘帶來的,還能證明是她下了藥要坑害我嗎?你能替我告訴鄉親百姓事情真相,還我以清白嗎?”

阿九搖了搖頭:“不能!”

鐘寶權一下子洩了氣,苦笑著搖頭:“我便知曉,你左右也是聶家人,哪有幫著旁人指正自家的道理。”

阿九瞧不起這樣無能的男兒郎,卻又狠不下心不理不管,便坦言道:“寶權哥若真有骨氣,便不該被這樣的坑害擊倒,聶如霜坑害你不過是想毀了你的親事,爾後又能對寶權哥予取予求,若是阿九所料不錯,過幾日她定又會抱著歉疚之意前來與你言合,她便是掐中了寶權哥耳根子軟的死穴……”

鐘寶權無力抱頭:“這毒婦,為何要害我?”

“她若說她愛慕你,欲取代秀娥阿姐嫁於你,你可信?”阿九問。

鐘寶權臉色微變,不確定的看向阿九:“她若想嫁於我,為何要耍這樣的手段?為何坑我八兩銀子,毀盡自個兒與我的名聲,卻又在鄉裏面前擺出一副柔弱無辜模樣?”

阿九冷靜的註視著他:“這些事兒,怕也只能寶權哥自個兒去想清楚,阿九眼下只想問寶權一句,與秀娥阿姐的親事,還要不要?”

鐘寶權聽罷,稍楞了楞神,想起那馬秀娥離去前,眼底閃過的受傷,閉上前無力的搖了搖頭:“罷了,我這樣的名聲,又有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敢再嫁我,罷了……便讓所有人都將我視作爛泥,都小瞧了我去吧!”

阿九微微點頭,抱著那果酒罐子,轉身離去。

……

阿九抱著果酒,內心頗有些落寞的回了家中,卻不想馬秀娥卻並沒有離去,她手裏雖拿著包袱,卻坐在柳蕓娘的塌上眼望著窗外,不曉得在想些啥。

阿九加快了幾步進屋,走至她跟前:“秀娥阿姐,你、你……”

馬秀娥回神,一見是她,下意識的咧了咧嘴角,那笑卻比苦還難看一些:“我正要走,突而想起你那庫房中的幾千斤甘薯,若是再不早作打算,怕是連日烘制也能爛上七、八成……”

“阿九正愁著這事兒,只是眼下也別無他法,只能盡快烘制。”阿九嘆了口氣,烘制成的甘薯幹眼下倒能多安放些時日,那些生甘薯卻是快要抽芽了。

馬秀娥開口:“你可有想過開個地窖!”

“地窖?”阿九有些不解,“何為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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