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老王頭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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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地裏的棉花再過月餘，我看也能收成了！”李老漢邊淘著甘薯，便同阿九閑聊著。
阿九伸了伸懶腰，直起身子看著那整片的良田，一眼望去，山窪子村的良田裏皆種著成株的棉花，那一個個綠桃子般的苞已多數開了殼，露出裏頭白嫩嫩的囊，只待那些白囊成熟，山窪子村的農戶們便有進項了。
自打馬匪入莊過後，這幾個月間，她每回上山林子裏采藥便能遇著許多媳婦姑娘在林子裏采著野菜，家中存糧多的尚且還能吃幾頓飽食，男人有本事的能打些野山雞，野兔啥的，像是王二麻子、李大昌、劉寡婦等這些個人家，大多都只能吃些野食，就連頓像樣的飯食都鮮少能有。
阿九甫一想到這兒，院門便被來人毫不客氣的推開了。
“聶阿九，你將我那一席地的玉米還來！”王二麻子一臉怒氣沖沖的進來，隨後還跟著個老王頭。
老王頭亦是一路踩過地裏的甘薯，指著阿九的鼻子便罵：“好你個背祖忘宗的賊娃子，學啥不好，學著李三妹偷盜，那一席地的玉米通通給你扳完了，你還想耍懶不成？”
李老漢瞧著這陣勢，立即起身走到了阿九一處，拉下了臉隨時做好與人動手的準備。
阿九聽得一臉糊塗：“這話怎麽說的？當初那一席地的玉米便是我同二麻子叔下了半兩定銀的，說好的等玉米棒子全數扳完了再另算尾銀，即你家現下需要了，我便將另半兩銀子提前結了便是，哪裏需得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來？”
老王頭卻是氣得破頭大罵：“一兩銀子！你說的瞎鬼話，我那一席玉米棒子，至少能值得三兩銀，你拿一兩銀打發人，真當我老王頭是個傻的？”
三兩銀！
阿九簡直要被氣笑，那一席地的玉米她從王二麻子手中買下花了一兩銀，便是四文一顆，拿去鎮上也只賣六、七文一個，她不是奸商，未曾想要賺多少，只想少一些采買的麻煩，卻不料這老王頭竟這般不識數。
“王阿爺這帳是如何算的？我怎就聽不明白了，你那席玉米地統共二百五十四顆玉米棒子，若是能得三兩銀子，怕是一顆便到買到十二文去，你這玉米雖熟的早，鎮集上還頗有人要，想買十二文一顆，倒也是再過個十年也不可能的。”
十二文一顆？！
這帳是這般算的嗎？
老王頭一家子目不識丁，方才會這般說也不過是以訛傳訛，聽得那李朱氏說阿九在鎮集上賣玉米棒子，得了好些錢財，這才紅了眼眶。
“好，那你說你拉上鎮集買了多少一顆？我今日要同你好好算上一算，將那些差價一並補上！”
阿九輕笑。
這世間還有這樣的理兒？
顯然，這王家父子便是瞅著阿九家沒大人，沖過來想占個便宜去。
阿九也不願同他們多說，徑直道：“二麻子叔，你與阿九一同在裏正伯伯處白紙黑字寫下了那字據可還記得？阿九買下玉米棒子是給了定銀，今後賺多賺少便與你王家無關了，相信這理兒，二麻子叔同王阿爺還是懂得的！”
阿九說著，走入屋內取了半兩銀出來，遞到老王頭面前：“那席地裏的玉米，阿九尚且還有十餘個未扳，阿爺且先將這尾銀拿去，若是覺著給了阿九吃虧了，餘下的便自個兒拉上鎮子去買上一買！”
老王頭一把將半兩銀子奪過，恨恨出聲道：“左右我從未將這玉米棒子賣與你，你扳了恁多的也算夠了，日後若再讓我瞧見你踏進我家的玉米地，定將你這狗腿打斷！二麻子，走！”
說罷，爺倆便一前一後出了院門。
阿田瞧著這一幕，氣得急沖沖道：“阿九姐兒，你怎的將銀子這般爽快的給了，那十多顆的玉米棒子當真是不要了？”
阿九微微一笑，揉著他那顆操碎了的腦袋：“無妨，那餘下的玉米棒子只多三、四十文，這一兩銀咱們已經賺回來還有得多了，再則，明日的單據上，四家富戶都已不再要這玉米棒子，我原想采回來自個兒家也嘗個鮮，這父子倆即這來勢洶洶，不達目的便定然會大鬧一場，咱們大膽，不同他們一般見識。”
阿田重重的嘆了口氣：“唉，家中沒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真是不行呀！”
這一聲小大人般的感嘆，倒是讓李老漢及阿九都大笑了起來。
……
日子便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
阿九每日一早起身將前日午後備妥的果蔬拉去鎮集上，又敲開屠三郎家門將肉食捎上，再則便是等著戚家鮮果鋪子開門，買上四家富戶所需要鮮果。
阿九已成了鮮果鋪子的常客，這鮮果鋪子由戚元傑管理，少有幾次碰上過幾回，瞧著阿九個子小小，能幹又眼熟，便給了優惠的價錢。
月末，阿九清算了整月下來賺取的銀兩，張府的果蔬不賺銀子，皆以成本價格送入，只賺每月的三百文月銀。
米府是個財大氣粗的大戶，總是挑些貴食，阿爺為次還多上了幾回山，專因米家老爺、少爺愛吃野味兒，整月下來，除了阿爺硬要存放在她這兒的七兩銀子外，果蔬方面足足賺了二兩半銀，除去給馬玉娘及馬大娘的銀子，阿九尚且餘下了一兩銀。
盧縣令府邸的開銷便自不必說了，光姨娘便有十五位，每房每月的開銷便是一兩，加上夫人少爺便是十七兩，吃食方面便占了三成，只是畢竟沒有米府那樣的財大氣粗，阿九又記著給齊管事回扣，便賺得少了一些。
除了阿爺的野味兒外，阿九賺了二兩，給了馬玉娘及馬大娘家一兩銀，自個兒手頭尚且餘一兩銀。
總計，整個月下來，光是采買的活計，阿爺進賬七兩，阿九進賬二兩又三百文銀，另有一大進項便是‘仁壽堂’幫著出售的果脯子。
第一日拿去了二十餘斤，阿九出了主意，在鋪子外貼了張條子，將這果脯子的功效及益處都標明了，便立即有人陸續的前去購買，一上午未過便兜售一空了。
第二日拿去了五十餘斤，不想不過一整日，也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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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伸了伸懶腰，直起身子看著那整片的良田，一眼望去，山窪子村的良田裏皆種著成株的棉花，那一個個綠桃子般的苞已多數開了殼，露出裏頭白嫩嫩的囊，只待那些白囊成熟，山窪子村的農戶們便有進項了。
自打馬匪入莊過後，這幾個月間，她每回上山林子裏采藥便能遇著許多媳婦姑娘在林子裏采著野菜，家中存糧多的尚且還能吃幾頓飽食，男人有本事的能打些野山雞，野兔啥的，像是王二麻子、李大昌、劉寡婦等這些個人家，大多都只能吃些野食，就連頓像樣的飯食都鮮少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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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阿九，你將我那一席地的玉米還來！”王二麻子一臉怒氣沖沖的進來，隨後還跟著個老王頭。
老王頭亦是一路踩過地裏的甘薯，指著阿九的鼻子便罵：“好你個背祖忘宗的賊娃子，學啥不好，學著李三妹偷盜，那一席地的玉米通通給你扳完了，你還想耍懶不成？”
李老漢瞧著這陣勢，立即起身走到了阿九一處，拉下了臉隨時做好與人動手的準備。
阿九聽得一臉糊塗：“這話怎麽說的？當初那一席地的玉米便是我同二麻子叔下了半兩定銀的，說好的等玉米棒子全數扳完了再另算尾銀，即你家現下需要了，我便將另半兩銀子提前結了便是，哪裏需得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來？”
老王頭卻是氣得破頭大罵：“一兩銀子！你說的瞎鬼話，我那一席玉米棒子，至少能值得三兩銀，你拿一兩銀打發人，真當我老王頭是個傻的？”
三兩銀！
阿九簡直要被氣笑，那一席地的玉米她從王二麻子手中買下花了一兩銀，便是四文一顆，拿去鎮上也只賣六、七文一個，她不是奸商，未曾想要賺多少，只想少一些采買的麻煩，卻不料這老王頭竟這般不識數。
“王阿爺這帳是如何算的？我怎就聽不明白了，你那席玉米地統共二百五十四顆玉米棒子，若是能得三兩銀子，怕是一顆便到買到十二文去，你這玉米雖熟的早，鎮集上還頗有人要，想買十二文一顆，倒也是再過個十年也不可能的。”
十二文一顆？！
這帳是這般算的嗎？
老王頭一家子目不識丁，方才會這般說也不過是以訛傳訛，聽得那李朱氏說阿九在鎮集上賣玉米棒子，得了好些錢財，這才紅了眼眶。
“好，那你說你拉上鎮集買了多少一顆？我今日要同你好好算上一算，將那些差價一並補上！”
阿九輕笑。
這世間還有這樣的理兒？
顯然，這王家父子便是瞅著阿九家沒大人，沖過來想占個便宜去。
阿九也不願同他們多說，徑直道：“二麻子叔，你與阿九一同在裏正伯伯處白紙黑字寫下了那字據可還記得？阿九買下玉米棒子是給了定銀，今後賺多賺少便與你王家無關了，相信這理兒，二麻子叔同王阿爺還是懂得的！”
阿九說著，走入屋內取了半兩銀出來，遞到老王頭面前：“那席地裏的玉米，阿九尚且還有十餘個未扳，阿爺且先將這尾銀拿去，若是覺著給了阿九吃虧了，餘下的便自個兒拉上鎮子去買上一買！”
老王頭一把將半兩銀子奪過，恨恨出聲道：“左右我從未將這玉米棒子賣與你，你扳了恁多的也算夠了，日後若再讓我瞧見你踏進我家的玉米地，定將你這狗腿打斷！二麻子，走！”
說罷，爺倆便一前一後出了院門。
阿田瞧著這一幕，氣得急沖沖道：“阿九姐兒，你怎的將銀子這般爽快的給了，那十多顆的玉米棒子當真是不要了？”
阿九微微一笑，揉著他那顆操碎了的腦袋：“無妨，那餘下的玉米棒子只多三、四十文，這一兩銀咱們已經賺回來還有得多了，再則，明日的單據上，四家富戶都已不再要這玉米棒子，我原想采回來自個兒家也嘗個鮮，這父子倆即這來勢洶洶，不達目的便定然會大鬧一場，咱們大膽，不同他們一般見識。”
阿田重重的嘆了口氣：“唉，家中沒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真是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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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每日一早起身將前日午後備妥的果蔬拉去鎮集上，又敲開屠三郎家門將肉食捎上，再則便是等著戚家鮮果鋪子開門，買上四家富戶所需要鮮果。
阿九已成了鮮果鋪子的常客，這鮮果鋪子由戚元傑管理，少有幾次碰上過幾回，瞧著阿九個子小小，能幹又眼熟，便給了優惠的價錢。
月末，阿九清算了整月下來賺取的銀兩，張府的果蔬不賺銀子，皆以成本價格送入，只賺每月的三百文月銀。
米府是個財大氣粗的大戶，總是挑些貴食，阿爺為次還多上了幾回山，專因米家老爺、少爺愛吃野味兒，整月下來，除了阿爺硬要存放在她這兒的七兩銀子外，果蔬方面足足賺了二兩半銀，除去給馬玉娘及馬大娘的銀子，阿九尚且餘下了一兩銀。
盧縣令府邸的開銷便自不必說了，光姨娘便有十五位，每房每月的開銷便是一兩，加上夫人少爺便是十七兩，吃食方面便占了三成，只是畢竟沒有米府那樣的財大氣粗，阿九又記著給齊管事回扣，便賺得少了一些。
除了阿爺的野味兒外，阿九賺了二兩，給了馬玉娘及馬大娘家一兩銀，自個兒手頭尚且餘一兩銀。
總計，整個月下來，光是采買的活計，阿爺進賬七兩，阿九進賬二兩又三百文銀，另有一大進項便是‘仁壽堂’幫著出售的果脯子。
第一日拿去了二十餘斤，阿九出了主意，在鋪子外貼了張條子，將這果脯子的功效及益處都標明了，便立即有人陸續的前去購買，一上午未過便兜售一空了。
第二日拿去了五十餘斤，不想不過一整日，也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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