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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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得晌午，阿九賣完了所有果蔬，跟著便起身出了鎮子，往回家趕。
一路上，阿九都在思慮著事兒，這賺錢子的行當好不容易給自個兒尋著了，便必不能丟，然而周大夫這一世對自個兒有恩，周少爺又是自個兒上一世的恩人，兩者對自個兒都有知遇之恩，近日為這菜販生意，那藥材冊子都近乎很少去翻。
阿九心中有絲愧疚。
回了荒地，便立即將這顧忌同阿爺說了。
李老漢是個直腸子，見她半日販賣便帶回了恁多的銀子，又給自個兒帶回了些上好的煙草，二話不說的直言道：“玄明小子那兒便推了吧，左右也不差他那三百文銀，雖說對你與你阿娘有恩，日後再尋些別的機會再還便是了，他少了你這藥童還有別的藥童能幹這活兒，你這營生能做上可不容易，不能撿了芝麻丟了大白瓜。”
阿九點頭：“阿九也正有此意，雖心中有些愧對，實在沒法也只能這般，阿九這幾日尋著時辰便上山再采一些，待下回交藥材再同周大夫說。”
“嗯，有始有終，這樣也成！”李老漢同意的點頭。
吃了午食，阿九惦記著要為齊管事尋白瓜的事兒，便直奔了上溝村馬二嬸家。
阿九方步入院子，兩個小娃兒便迎了上來。
“阿九姐們兒，你可算來了，我阿娘讓我等著你呢！你昨日教了我小弟幾筆，小弟立馬便改過來了，一個勁的惦記著你再來教他。”
“嗯嗯！”一旁的阿田被阿姐搶了話說，只是從旁應了幾聲。
阿九往屋裏頭張望，瞧不見馬二嬸的身影，便問道：“你阿娘呢？”
“阿娘去幫大娘家翻地去了！”
“啥？”
阿杏嘆了口氣，低下頭憤憤道：“大娘總愛指使著我阿娘作事，阿娘說即是一家子，能幫襯便多幫襯一些，可大娘家怎的從未幫襯過咱們呢？還日日尋思著要搶了阿爹當初買下的一畝地去，阿爺又是個性子弱的，指著大伯能耐給養老，便也不敢站出來說句實話。”
阿九聽出來了，這李大勇媳婦看來是個兇悍的，慣愛欺壓著妯娌，馬玉娘失了男人，又有一兒一女要拉拔長大，但總習慣在人前低頭，恐生出是非。
想來自個兒昨日同她說的，並不能解決她一家子的麻煩。
“那一畝地，你大娘說要何時要回？”
阿杏拭了拭淚，忍住哽咽道：“阿娘同他們去說道了一陣，回來也不曾說啥，上回阿爺讓阿娘十日內將地裏的菜給拔了，這回子還剩八日。”
看著總是頂著一張笑臉的阿杏此刻一臉委屈無奈，阿九心中不免有些難受：“我昨日與你阿娘說，將那半兩銀子換一張字據，也不成嗎？”
阿杏搖頭：“大娘恁貪心，半兩銀子哪能夠。”
阿九無奈，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一個外人無法插手，首要的便是做好自個兒的本份：“阿杏，你可曉得這菜田裏，誰家有種白瓜？”
“我家有！”阿杏回答。
阿九嘆氣：“你家菜田裏我瞧過，有是有，只是尚未長成！”
阿杏沖阿九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帶你去個地方！阿田，咱帶阿九姐們兒去咱們的菜園子。”
說著，便屋後走去。
阿田也立即丟棄了手裏的石子兒跟上。
……
阿九跟著阿杏阿田來到了屋後方的茅房門外，甫一跨入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兒！
姐弟倆顯然是做慣了農活的孩子，兩人幫襯著麻利的兌了一桶糞水，跟著一前一後的擡著出了茅房，繼續往屋後方繞去。
“阿九姐們兒，跟上！”阿杏在經過她身旁時，咧著嘴招呼了聲。
阿九跟著他們的腳步，不一會兒便瞧見了一片用籬笆圍著的菜園子，地裏密密麻麻爬著藤的，可不正是她要尋的白瓜嗎？
其他人家此刻的白瓜只有黃黃如喇叭般的花，可阿杏這菜園裏的白瓜，居然已長出了拳頭大小的了。
阿杏麻利的用著糞勺澆著地裏的白瓜藤根，阿田也不偷懶，拿了個小些的在幫著一起澆。
“阿九姐們兒你瞧，這些全是我同小弟種下的白瓜，雖只有少少的一席，卻足足有二十株，小弟識數，數了這長出的白瓜，足足有四十來個，白瓜能長老大老大，一個便有二三十斤，即時這兒便有……總之是好多好多的白瓜了。你若是要預定，咱只收你一百文的定銀，如何？”
阿杏笑呵呵的同阿九說道。
阿九無奈的瞅著這一席的白瓜，雖是長出了，恁小個的又如何能賣，只得搖頭道：“我眼下需要的是長成的白瓜，你這白瓜雖比菜田中的大一些，卻依舊還不到時候，待你這白瓜長成了，我再來下定罷！”
阿杏聽得傻了眼，有些失望。
阿九尋思著在這兒尋不著白瓜，恐怕得去下溝村轉一轉了，正欲離去，衣角便被人抓了住：“阿田，有何事嗎？”
阿田拉扯著阿九往外走，阿九瞧這小娃子不說話，卻一臉的正經，便也就跟著，直到阿田將她拉進了茅房內，指著那一角落的大白瓜。
“呀！這兒何時長了個，我竟是不曉得！”阿杏一拍腦門。
“自打屋後栽了白瓜，阿姐撒尿便總撒在外頭，這茅房都許久未進來了！”阿田也不怕給自個兒阿姐丟臉面，徑直說道。
阿杏是個性子大咧咧的，被小弟在外人面前這樣一陣說道，急得捂著他的嘴，隨即又自覺不好意思的‘嘿嘿’兩聲。
“這大白瓜怕是能有十多斤了！”阿九瞧著有些歡喜，“喝還能再長，倒也可以食用了！……阿田阿杏，這瓜便讓我帶去，明兒個再將銀子給你結算。”
“盡管拿走，盡管拿走！”
“不行！”阿田卻有了自個兒的主意，一雙小鹿般分明的眼盯著阿九，“這白瓜不要銀子，要你教我識字！”
“誒對！”阿杏立即點頭，“還是我家小弟有主意，阿九姐們兒，咱們這白瓜不要你銀子，你便教我小弟識字吧，咱們自打沒了阿爹，阿娘便總受人欺負，咱便盼著小弟長大成材，能護著阿娘不再受大娘一家欺負。”
阿杏話說得誠懇，一臉殷切的瞧著阿九。
阿九略思了會兒，轉而對上阿田的眼，語態平靜道：“我沒空教你識字！”
“……”阿田的臉上猛然劃過一陣失落，眼眶兒竟迅速的彌漫上一層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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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心中有絲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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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漢是個直腸子，見她半日販賣便帶回了恁多的銀子，又給自個兒帶回了些上好的煙草，二話不說的直言道：“玄明小子那兒便推了吧，左右也不差他那三百文銀，雖說對你與你阿娘有恩，日後再尋些別的機會再還便是了，他少了你這藥童還有別的藥童能幹這活兒，你這營生能做上可不容易，不能撿了芝麻丟了大白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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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始有終，這樣也成！”李老漢同意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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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姐們兒，你可算來了，我阿娘讓我等著你呢！你昨日教了我小弟幾筆，小弟立馬便改過來了，一個勁的惦記著你再來教他。”
“嗯嗯！”一旁的阿田被阿姐搶了話說，只是從旁應了幾聲。
阿九往屋裏頭張望，瞧不見馬二嬸的身影，便問道：“你阿娘呢？”
“阿娘去幫大娘家翻地去了！”
“啥？”
阿杏嘆了口氣，低下頭憤憤道：“大娘總愛指使著我阿娘作事，阿娘說即是一家子，能幫襯便多幫襯一些，可大娘家怎的從未幫襯過咱們呢？還日日尋思著要搶了阿爹當初買下的一畝地去，阿爺又是個性子弱的，指著大伯能耐給養老，便也不敢站出來說句實話。”
阿九聽出來了，這李大勇媳婦看來是個兇悍的，慣愛欺壓著妯娌，馬玉娘失了男人，又有一兒一女要拉拔長大，但總習慣在人前低頭，恐生出是非。
想來自個兒昨日同她說的，並不能解決她一家子的麻煩。
“那一畝地，你大娘說要何時要回？”
阿杏拭了拭淚，忍住哽咽道：“阿娘同他們去說道了一陣，回來也不曾說啥，上回阿爺讓阿娘十日內將地裏的菜給拔了，這回子還剩八日。”
看著總是頂著一張笑臉的阿杏此刻一臉委屈無奈，阿九心中不免有些難受：“我昨日與你阿娘說，將那半兩銀子換一張字據，也不成嗎？”
阿杏搖頭：“大娘恁貪心，半兩銀子哪能夠。”
阿九無奈，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一個外人無法插手，首要的便是做好自個兒的本份：“阿杏，你可曉得這菜田裏，誰家有種白瓜？”
“我家有！”阿杏回答。
阿九嘆氣：“你家菜田裏我瞧過，有是有，只是尚未長成！”
阿杏沖阿九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帶你去個地方！阿田，咱帶阿九姐們兒去咱們的菜園子。”
說著，便屋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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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跟著阿杏阿田來到了屋後方的茅房門外，甫一跨入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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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姐們兒，跟上！”阿杏在經過她身旁時，咧著嘴招呼了聲。
阿九跟著他們的腳步，不一會兒便瞧見了一片用籬笆圍著的菜園子，地裏密密麻麻爬著藤的，可不正是她要尋的白瓜嗎？
其他人家此刻的白瓜只有黃黃如喇叭般的花，可阿杏這菜園裏的白瓜，居然已長出了拳頭大小的了。
阿杏麻利的用著糞勺澆著地裏的白瓜藤根，阿田也不偷懶，拿了個小些的在幫著一起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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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杏笑呵呵的同阿九說道。
阿九無奈的瞅著這一席的白瓜，雖是長出了，恁小個的又如何能賣，只得搖頭道：“我眼下需要的是長成的白瓜，你這白瓜雖比菜田中的大一些，卻依舊還不到時候，待你這白瓜長成了，我再來下定罷！”
阿杏聽得傻了眼，有些失望。
阿九尋思著在這兒尋不著白瓜，恐怕得去下溝村轉一轉了，正欲離去，衣角便被人抓了住：“阿田，有何事嗎？”
阿田拉扯著阿九往外走，阿九瞧這小娃子不說話，卻一臉的正經，便也就跟著，直到阿田將她拉進了茅房內，指著那一角落的大白瓜。
“呀！這兒何時長了個，我竟是不曉得！”阿杏一拍腦門。
“自打屋後栽了白瓜，阿姐撒尿便總撒在外頭，這茅房都許久未進來了！”阿田也不怕給自個兒阿姐丟臉面，徑直說道。
阿杏是個性子大咧咧的，被小弟在外人面前這樣一陣說道，急得捂著他的嘴，隨即又自覺不好意思的‘嘿嘿’兩聲。
“這大白瓜怕是能有十多斤了！”阿九瞧著有些歡喜，“喝還能再長，倒也可以食用了！……阿田阿杏，這瓜便讓我帶去，明兒個再將銀子給你結算。”
“盡管拿走，盡管拿走！”
“不行！”阿田卻有了自個兒的主意，一雙小鹿般分明的眼盯著阿九，“這白瓜不要銀子，要你教我識字！”
“誒對！”阿杏立即點頭，“還是我家小弟有主意，阿九姐們兒，咱們這白瓜不要你銀子，你便教我小弟識字吧，咱們自打沒了阿爹，阿娘便總受人欺負，咱便盼著小弟長大成材，能護著阿娘不再受大娘一家欺負。”
阿杏話說得誠懇，一臉殷切的瞧著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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