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朱大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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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工地上已敲打起了墻身，阿九一臉樂淘淘的跑過來替柳蕓娘點火，卻被朱大娘搶先一步霸占了位置。
柳蕓娘慈愛的替她舀了一盆水，笑話道：“瞧你一個女娃娃，同個男娃似的沾了一臉泥，趕緊先去洗洗！”
“欸！”阿九抹幹凈了臉，隨即熱切的說道，“阿娘，你可不曉得，阿離忒大的氣力和出來的泥漿又稠又粘，李阿爺說憑他做了忒多年的活，還未瞧見有人能攪得讓那木托子抽不出來的，方才楊大叔二叔都上前便勁，真就拔不出來呢，咯咯咯，李阿爺直誇阿離泥漿攪和的實在好，咱這屋子定會塑得又結實又牢固，再不會像昨日李家大哥二哥塑的那般一推便倒了！”
阿九話一溜便出了嘴，柳蕓娘便沖她暗使著眼色，她卻調皮的一笑，早曉得朱大娘在此，這話便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只是面上功夫還得要做，刻意裝出不好意思道：“哦，對不住對不住朱大娘，阿九方才嘴快，絕沒有責怪李家大哥二哥的意思，畢竟姜總是老的辣，兩位李家哥哥有阿爺在一旁盯著，現下也未曾偷懶了！”
朱大娘哪裏會不曉得自個兒養出的兩個混帳是個啥玩意兒，一臉苦澀的又是嘆氣又是哽咽道：“小阿九無須道歉，那兩混小子便是打小就欠收拾，無怪乎他們阿爹成日的不愛搭理他們，他們從小便是我一人拉扯大的，我這又當爹又當娘的，也委實沒帶好！”
朱大娘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柳蕓娘見她這般傷懷，一時間心有不忍的寬慰：“你說的哪裏的話，我看著這李家兄弟卻是個能幹的，就算是這手藝未學精，田裏地裏的活計也沒少幹，算不上多混！”
“那，柳妹子你不怪他二人沒將你的屋子擡好？”朱大娘抹了把淚，問。
柳蕓娘不甚在意道：“這不，李阿伯來補救了嘛，我這還未來得及感謝李阿伯呢！那倒了的兩面墻便罷了，不必再提。”
“那你，不怪罪他們的過錯，依舊會算工錢給他們？”朱大娘又追問。
工錢？
柳蕓娘微微一楞，心下立即明白原來朱大娘操心的是這個，隨即微微一笑：“工錢，自然是得照給的！”
“那……”
“我要起鍋了， 火可以燒淡一些！”柳蕓娘打斷她的話。
“欸！”朱大娘著實松了口氣，抹了把臉又醒了把鼻涕，面上哪裏還有方才的自責神色。
……
有了李老漢的技術支持，兩間土坯房總算在十日之內完工了，只是，剛一拆木框架，老天便不作美的下起了大雨。
柳蕓娘一臉提心吊膽的，墻身尚未幹透，這剛塑的泥墻若是倒塌了可便有的她哭的了，那可是花進去了近二十兩銀塑起來的，若像上回李家兄弟塑的那兩面泥墻般一推即倒可如何是好。
大雨下了一整日，到了傍晚才算停下一些。
第二日一早，又出了忒大的太陽，墻身漸漸的幹透了，柳蕓娘小心的推了推，見還是依然結實穩固，心下這才松了下來。
阿九在一旁看得發笑，上前取笑道：“阿娘總算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裏了吧，阿離和的泥漿，定然是這十裏八鄉最堅固的，哪裏有那麽容易倒了！”
“那可不因著之前倒過一回，阿娘這心底沒底嘛！”柳蕓娘埋怨閨女居然笑話自個兒。
說起倒過一回，阿九便想起了另一檔子事兒——結工錢！
其他人都好說，那李氏兄弟可怎麽算？
那兩兄弟這十幾日可一直在混日子，做的活旁人少，還總喊累喊酸的，一會兒喝水，一會兒撒尿拉屎的，明白著就是來混工錢的。
“阿娘，我上回隱約聽著你同朱大娘說話，說是要將工錢全都結給李家兄弟，可有這事兒？”
柳蕓娘微微點頭：“朱大娘一人拉扯著兩個兒子長大著實不易，眼下正是兩兄弟要娶媳婦的緊要時候，這李家兄弟雖能力不濟一些，後面幾日瞧著也還算盡了心力，左右也不差這一天的工錢，算給他們罷了！”
“這一日的工錢，兩個人加一塊錢也要四十文呢！”阿九小心的嘟囔，四十文可能買好些個物什了。
柳蕓娘拉著阿九的手：“左右，也是李阿伯幫了咱的忙，這屋子才能有驚無險的塑起來的，便當是給李阿伯一個面子，過會兒我將銀子拿出來，你給朱大娘家送去。”
提及李老漢，阿九微微的點頭，又忍不住嘆口氣：“也不知這李阿爺是不是這李家兄弟的親阿爹，總覺著這兩兄弟對李阿爺不親，還不孝順！”
“這話可不得胡說！”
柳蕓娘進了屋子裏，取了一塊碎銀子，放在手心裏掂了掂：“這半兩銀子，便算做李家兄弟的工錢，另外這一兩，你給李阿伯送去！”
阿九有些意外，一向精打細算的阿娘，居然能給得如此大方。
柳蕓娘一眼便瞧出了閨女眼中的疑惑，笑道：“李阿伯身子不便還能這般幫襯，做的又是領頭的活計，這一兩銀子給得不多，至於這李家兄弟，朱大娘漏過一句嘴，說過幾日便要去上溝村迎親了，便當咱提前包去禮錢，左右也是鄉裏鄉親的，都曉得咱得了筆銀子，給得少了即時怕是要心生嫌隙。”
“嗯！”阿娘這話，阿九頗為認同。
一日二十文銀是市面價，大方的人家總會多算一些，一日三十文銀也是有的，她們不多也不少，出個二十五文一日的，也不會叫人說了去。
“你楊大叔的工錢我也算出來了，便給個二兩銀，你看如何？”
楊永升當初做牛板車、四方桌、竈臺、竈房等都未曾收過工錢，這回又足足在這忙了半月有餘，將十裏八鄉的活都推了，盡心盡力的在這沒日沒夜的忙，不曉得的還以為是這家當家的。
二兩銀，不算多！
阿九點了點頭，亦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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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阿九抹幹凈了臉，隨即熱切的說道，“阿娘，你可不曉得，阿離忒大的氣力和出來的泥漿又稠又粘，李阿爺說憑他做了忒多年的活，還未瞧見有人能攪得讓那木托子抽不出來的，方才楊大叔二叔都上前便勁，真就拔不出來呢，咯咯咯，李阿爺直誇阿離泥漿攪和的實在好，咱這屋子定會塑得又結實又牢固，再不會像昨日李家大哥二哥塑的那般一推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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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娘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柳蕓娘見她這般傷懷，一時間心有不忍的寬慰：“你說的哪裏的話，我看著這李家兄弟卻是個能幹的，就算是這手藝未學精，田裏地裏的活計也沒少幹，算不上多混！”
“那，柳妹子你不怪他二人沒將你的屋子擡好？”朱大娘抹了把淚，問。
柳蕓娘不甚在意道：“這不，李阿伯來補救了嘛，我這還未來得及感謝李阿伯呢！那倒了的兩面墻便罷了，不必再提。”
“那你，不怪罪他們的過錯，依舊會算工錢給他們？”朱大娘又追問。
工錢？
柳蕓娘微微一楞，心下立即明白原來朱大娘操心的是這個，隨即微微一笑：“工錢，自然是得照給的！”
“那……”
“我要起鍋了， 火可以燒淡一些！”柳蕓娘打斷她的話。
“欸！”朱大娘著實松了口氣，抹了把臉又醒了把鼻涕，面上哪裏還有方才的自責神色。
……
有了李老漢的技術支持，兩間土坯房總算在十日之內完工了，只是，剛一拆木框架，老天便不作美的下起了大雨。
柳蕓娘一臉提心吊膽的，墻身尚未幹透，這剛塑的泥墻若是倒塌了可便有的她哭的了，那可是花進去了近二十兩銀塑起來的，若像上回李家兄弟塑的那兩面泥墻般一推即倒可如何是好。
大雨下了一整日，到了傍晚才算停下一些。
第二日一早，又出了忒大的太陽，墻身漸漸的幹透了，柳蕓娘小心的推了推，見還是依然結實穩固，心下這才松了下來。
阿九在一旁看得發笑，上前取笑道：“阿娘總算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裏了吧，阿離和的泥漿，定然是這十裏八鄉最堅固的，哪裏有那麽容易倒了！”
“那可不因著之前倒過一回，阿娘這心底沒底嘛！”柳蕓娘埋怨閨女居然笑話自個兒。
說起倒過一回，阿九便想起了另一檔子事兒——結工錢！
其他人都好說，那李氏兄弟可怎麽算？
那兩兄弟這十幾日可一直在混日子，做的活旁人少，還總喊累喊酸的，一會兒喝水，一會兒撒尿拉屎的，明白著就是來混工錢的。
“阿娘，我上回隱約聽著你同朱大娘說話，說是要將工錢全都結給李家兄弟，可有這事兒？”
柳蕓娘微微點頭：“朱大娘一人拉扯著兩個兒子長大著實不易，眼下正是兩兄弟要娶媳婦的緊要時候，這李家兄弟雖能力不濟一些，後面幾日瞧著也還算盡了心力，左右也不差這一天的工錢，算給他們罷了！”
“這一日的工錢，兩個人加一塊錢也要四十文呢！”阿九小心的嘟囔，四十文可能買好些個物什了。
柳蕓娘拉著阿九的手：“左右，也是李阿伯幫了咱的忙，這屋子才能有驚無險的塑起來的，便當是給李阿伯一個面子，過會兒我將銀子拿出來，你給朱大娘家送去。”
提及李老漢，阿九微微的點頭，又忍不住嘆口氣：“也不知這李阿爺是不是這李家兄弟的親阿爹，總覺著這兩兄弟對李阿爺不親，還不孝順！”
“這話可不得胡說！”
柳蕓娘進了屋子裏，取了一塊碎銀子，放在手心裏掂了掂：“這半兩銀子，便算做李家兄弟的工錢，另外這一兩，你給李阿伯送去！”
阿九有些意外，一向精打細算的阿娘，居然能給得如此大方。
柳蕓娘一眼便瞧出了閨女眼中的疑惑，笑道：“李阿伯身子不便還能這般幫襯，做的又是領頭的活計，這一兩銀子給得不多，至於這李家兄弟，朱大娘漏過一句嘴，說過幾日便要去上溝村迎親了，便當咱提前包去禮錢，左右也是鄉裏鄉親的，都曉得咱得了筆銀子，給得少了即時怕是要心生嫌隙。”
“嗯！”阿娘這話，阿九頗為認同。
一日二十文銀是市面價，大方的人家總會多算一些，一日三十文銀也是有的，她們不多也不少，出個二十五文一日的，也不會叫人說了去。
“你楊大叔的工錢我也算出來了，便給個二兩銀，你看如何？”
楊永升當初做牛板車、四方桌、竈臺、竈房等都未曾收過工錢，這回又足足在這忙了半月有餘，將十裏八鄉的活都推了，盡心盡力的在這沒日沒夜的忙，不曉得的還以為是這家當家的。
二兩銀，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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