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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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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以前從沒發現, 元隱還會裝可憐。

在她眼裏,他一直是個又慘又好騙的傻白甜。幼稚兮兮,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沒啥心機。

萬萬沒想到, 他還有一邊假裝示弱,一邊威脅人這招。變臉的快速程度, 讓他的示弱看起來簡直像在演戲。

在她誇獎他的演技後,他的默認反應,也正好印證了她的推測。他還真是在跟她演!

司月面無表情。推推扮可憐被拆穿後, 靠在她肩膀上還要繼續裝的大魔頭,“起來。”

元隱裝作沒有聽到。

司月:“你不熱嗎。”

元隱:“……”裝死。

解釋也解釋過了, 司月不想跟他在這裏膩膩歪歪耗時間。她有點餓,就放下了抱他的手。

又推推他, 叫他讓開。

他察覺到她沒抱他了,不但不聽她的,還在她脖頸處咬了一下。

大概是上次把她的臉咬破,給了他一個教訓。他這次刻意控制著,咬得不是很重。她都沒怎麽感覺到疼。

司月:“……你是狗嗎。”

她無語, 手撐到他肩膀上,還是想把他推開。同一時間,她察覺到他又不輕不重咬了她一下。像是在給她懲罰。

“你還上癮了是吧?”

司月真心無奈, 她想, 他這算是惱羞成怒嗎?

司月:“我餓了。”

他一直不許她動, 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拿出殺手鐧:“我想吃東西。”

元隱最在乎的就是她餓不餓。總是怕她餓死。

一秒,兩秒,三秒。

他果然磨磨蹭蹭,不情不願退開。慢慢慢慢松開了禁錮她很久的手。

司月終於解放, 整個人頓時舒服多了。舒展開雙臂,不禁長長出了口氣。擡起手時順手摁亮電燈。

一片黑的房間瞬間雪亮。

雪亮的電燈下,元隱睫毛密密微垂。被燈光照耀著,形成一片不明顯的扇形陰影。他神色郁郁,垂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好像在說:我不抱你,你就那麽高興?

司月:“……”

他怎麽這麽多事?一個大魔頭,心思比普通人還要細膩還要敏感。她隨意一個舉動,就能打碎他那顆玻璃鑄成的心。

可真是太像她在地球時認識的小作精了。

司月眨巴眨巴眼,無奈。在他的眼神譴責下,貼過去,敷衍地又抱抱他。算是哄他。

一觸即離。

退開,她擡眸瞧他臉色。果然像她猜的那樣,他臉色緩和許多。一副勉強被取悅到的樣子。

偶爾他倒也還算是好哄。

司月解決掉元隱,開始思考晚上自己該吃什麽。

房間裏有冰箱,冰箱是是空的,沒有食物食材。想吃得去食堂買。

營養液倒是還剩許多,就是不知道它們過期了沒有。

她有段日子沒回來了。

司月還沒想好。就見元隱伸手去拉門把手,作勢出門離開。

她條件反射擡起手,一把扯住他的袖口,蹙眉:“你幹嘛去?”

不會還想著殺小牧吧。

元隱被她拉住,也就停下開門的動作:“你不是餓了?”

他大發慈悲回答她道:“我去抓兔子。”

司月現在都快對兔子都陰影了。

她怕他又搞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像上次那樣一去不回。

通過上次的事,司月也算是看出來了。元隱這個人沒有什麽時間觀念,像小學生似的,玩起來容易忘記回家。

“不可以。”她眉頭一皺,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我可以喝營養液,或者去食堂吃。你別出去。”

前一秒剛被哄好的元隱,聽了她的話,又開始不開心。

他語氣裏滿滿的不樂意:“營養液有什麽好喝的?”

“還是說食堂比我抓的兔子好吃?”

司月:“……”

這是個什麽難纏幼稚鬼啊,這都要比。他以為自己是廚師嗎。

司月看了看這個懷有廚師心的大魔頭,昧著良心安撫:“當然是你做的好吃。”

元隱面色稍霽,賞了她個“算你有品味”的讚許眼神。

她趁他沒又要去抓兔子,拽著他袖子拉到客廳。

拽著元隱到櫃子前,司月單手拉開櫃門,拿出瓶營養液。

兔子好吃,她選營養液。

半握著透明玻璃瓶,她低著頭仔細查看瓶身。確定營養液沒有過期,擱在身旁的桌子上。

又挑出瓶印有草莓圖案的的營養液,塞給元隱。

草莓味是大魔頭最鐘愛的口味。

元隱不領情。

司月,“現在太晚了,我們將就著就喝這個好了。等回山洞再吃兔子。誒,正好山洞裏還剩下幾只。”

元隱本不想妥協,聽司月提起山洞中的兔子。他沈默了。

因為他的疏忽,山洞裏兔子被餓死了。

這項工作他沒做好。

他不太想讓司月知道。

於是,元隱默默重新拿起被他擱在桌子上的營養液。

司月:“不知道等我們回去,山洞裏兔子還活沒活著。”

元隱默默擰開瓶蓋。

司月:“這裏的兔子好像生命力比較旺盛,應該不會死吧。”

元隱面無表情來了句:“兔子也沒有很好吃。”

司月:“?”

他默默喝掉營養液。喝完給她看空掉的玻璃瓶:“營養液味道不錯。”

司月:“???”

大魔頭是真愛草莓味啊。瞧瞧,喝完都不盲目自信了。

白天已經睡過,到晚上,司月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沒事可做,她索性著手處理元隱身上剩下的傷。

嚴重的傷她之前都給他治好了。剩下的這一些,只是零零碎碎的細小傷口。處理起來十分容易。

元隱雖然不能理解這麽一點小傷有什麽可在意的,但也安安分分地任她擺弄摸索。偶爾司月發現他前幾天弄的新傷,兇他幾句,他也不怎麽在意。

林林總總三個小時過去,夜幕低垂。

司月打量著難得完好無損,哪哪都沒有傷的元隱,成就感爆棚。

終於,她徹底完成了治療元隱這項漫長艱巨的工作。

她體內異能也在蹭蹭地漲,不同於先前治療科科小可後漲得那麽一點。治好元隱,她異能直接竄到了七階。並且還沒有停。

這是異能提升藥水的特殊機制。治好一個受到小傷的人,異能漲得少。治好一個受重傷的人,相應的,異能漲得就多。

一般來說,異能者升級不易,治愈者沒有消滅變異獸的能力,拿不到用來升級的魔晶,升級就更加困難。因此,七階治愈者少到,在總基地一只手都能數過來。屬於元老級別,平時都不輕易出面的。

以司月目前的水平,以後元隱再跟人打架,她治療起來也會容易很多。治療完,異能仍會繼續升級。

但,她希望元隱最好別再受傷。

司月上下打量一番身上不見一絲傷痕,乍一看純良無害,與地球大學生無差別的元隱。第一句話是警告他:“以後不要再受傷了。”

元隱懶懶掀開眼皮,直了直身,想說什麽。

司月搶先一步:“這對別人而言也許很難,但對你來說非常容易。我知道的,你只要稍微註意一下就可以做到。”

元隱琢磨了一下,把這話當成了她在誇他。坐回去,無可無不可嗯一聲。

反正那些人都是垃圾。不被他們傷到,對他而言的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還有。”司月閑著也是閑著,繼續教育他:“不要去傷沒有招惹你的人。”

他還要在這個世界生活不知多少年呢,現在他無人能敵,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不見得他一直是最厲害的。

最好低調。

可是元隱眉頭一擰,又不樂意。

司月見他擰眉,想了想,改變策略。

她慢悠悠補充:“否則,我可能會去救人哦。”

她當然不會這樣做,只是斷定他會在意。

元隱不可能不在意。聽了這話,他倏地站起來,純良無害學生氣一下子散得幹凈,眉間籠著一股子戾氣。

他一起身,比司月高出好多。司月是站著的,從俯視到平視到仰視……半秒鐘,又到平視。

元隱衣服總也不好好穿,松松垮垮的,黑襯衫又有兩粒扣子沒系。露出一片冷白色的皮膚,淺黑色的淡痣。

以及,略略性感的鎖骨。

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她怎麽可以用性感這兩個字來形容元隱呢。

情況不容樂觀。

司月睫毛顫了下,皺皺眉毛。胳膊擡起來,在他戾氣滿滿的註視下,開始……替他系襯衫扣子。

元隱怔了怔,低眸。

司月做事一向認真嚴謹,現在給元隱系扣子,也一顆一顆的,楞是系到最上面的一顆。一粒不剩。

元隱莫名其妙。

“好了。以後就這樣穿。”司月一本正經拍拍他的胸口。

隨即,她垂下眼睫,掃到他袖口扣子也沒有系。把他手拉起來,又給他系袖口的扣子。

元隱:“?”

都系完了。

司月冒出一句:“以後要好好地穿衣服。”

話題莫名從傷人跳到穿衣服上。

元隱被她的奇怪舉動搞到忘了之前的事,“哦。”

躺在床上,司月很晚才睡。

她在思考,她與元隱究竟算是什麽關系?

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要抱。

司月睜開眼,擡眸看抱著她的元隱。默默補充:睡也睡在一張床上。

她捫心自問了下,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元隱?

見不到他會擔心他。見到他,雖然偶爾煩他煩得想要打人,同時卻又無比安心。

毋庸置疑,她想永遠與他在一起。在這個糟糕的世界裏,滿打滿算,她在乎的人也就只有一個元隱。

所以,她應該是喜歡他的?

司月茫然。

下一秒,元隱不知發什麽瘋,突然又在她臉上試探著咬了一下。

觀察幾秒,他低聲總結:“……嗯,沒有流血。”

像在拿她做什麽實驗。

她冷漠臉,懶得理他了,沒有睜眼。瞬間放棄思考喜歡不喜歡這種無意義的問題。

轉身背對著他,睡覺。

一覺睡到天亮。

昨晚催進度失敗,司月本想今天一早再去找部長的。誰知不等她起床呢,部長的電話打了過來。

以為辭職的事能明確時間了,沒成想,部長找她是為了她和元隱的事。說總基地的幾位負責人想找她談談。

司月馬上能猜到談話內容,無非是奇怪她和元隱之間的關系。

與元隱關系好這件事,她不怕被任何人知道。一是因為,最初她治療元隱還是基地讓的呢。基地說要與元隱打好關系,甚至要她帶元隱來做客,她怎麽不能跟她的治療對象關系好了?

二是因為她不在乎他們的看法,她不過一個小人物。又不會有人因為她跟元隱關系密切而追殺她。

但她拒絕了與他們的會面。

她不是很放心元隱一個人在宿舍裏,想必元隱也不願意被丟在這裏。

可元隱卻無聲無息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他說:“不要拒絕,你去。”

司月楞了楞,狐疑地打量他一番。只差把“你又要搞什麽事”幾個字寫在臉上。

他走近,對通訊環另一頭的部長吩咐了句:“你可以安排了。”

然後拿走了她的通訊環,自作主張掛斷。

元隱關掉通訊環後,漫不經心扔回給司月:“你不是想辭職?今天就辭。”

猜到她擔心什麽,很酷地補充了句:“放心,我不隨便殺人。”

幾分鐘後,部長的短訊發過來:“下午一點?”

司月拿起通訊環,對著這幾個字看了半天。又擡頭看元隱。

元隱:“我會騙你?”

她回覆:“可以。”

……

下午一點,司月按照部長發給她的地點,前往去見總基地的幾位負責人。

出門時,她把元隱也帶上了。

不是她想帶,而是元隱一定要跟她來。

外面曬得要命,他傷好了她也不想他曬太陽。但他堅持,她也沒辦法。

萬一強行把他留下,他一個不高興拆家怎麽辦呢。

就這麽帶他走在太陽底下,她也擔心。於是出去買了棒球帽和口罩回來,一個個給他戴上。

棒球帽是黑色的,口罩也是黑色。她給他順便又新買了一套衣服。

印有北區一基地的白色衛衣,普普通通的黑色長褲,套在別人身上只是常服。穿在身高優越身形優越,擁有一雙桃花眼的元隱身上,讓他像個小有名氣的愛豆。

司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對他有層濾鏡。

因為後來走在路上,根本沒什麽人註意元隱。一個個的都在看她。元隱的一身衣服,讓大家把他默認為基地的普通異能者了。

所有人看著司月,眼神不是懼怕排斥,而是好奇敬佩。還有人趁機想上前來找司月聊天,問司月是怎麽做到與大魔頭和平相處。

被司月以在忙為由拒絕,那人才一步三回頭地走開。眼神明顯遺憾。

司月:“……”星際人民的腦回路有點奇怪。

十幾分鐘,司月與元隱抵達了與部長約定好的小會議室。

進門前,司月特地交代了元隱幾句註意事項。等元隱不情願點了頭,她推門,帶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會議室裏空空蕩蕩,只坐著四個人。

裏面有兩個是司月沒見過的 。另外兩個,一個是部長,還有一個是總基地的高層領導。

這個人在雲星赫赫有名,名叫羅雲。上到八十歲老人,下到八歲小孩,沒幾個人不知道他。他異能等級極高,脾氣不怎麽好。

司月心微微一沈,斂眸嚴陣以待。

羅雲看到她,在身側幾人的簇擁下站起來。

不等她走近,他率先向她走了過來。

羅雲停在司月面前。

司月精神繃緊,羅雲會說什麽?

千萬千萬,他不要說出讓元隱忍不住動手的話。

下一刻,羅雲伸出胳膊。

以上級領導感激鄉村父老的姿態,他……握住了司月的手。

“小司啊,你的事我都聽說了。“羅雲感激又欣慰:“你為雲星犧牲了很多啊。”

司月:“?”

星際人民一個個的都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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