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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殺機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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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曉知道夏淺月是小地方來的姑娘。他今日開這謫仙之宴,一方面是為表鄭重,另一方面卻也好奇她驟然見到這極致富貴,會作何表現。

只見夏淺月目露驚異,行止卻仍是穩如泰山,無有絲毫忙亂;笑容英氣,說話也仍是落落大方。朱曉在心裏不禁暗嘆道:“此女果非常人!”

一席價值千金的謫仙宴,換來見這份見識,對朱曉來說已經不虧。只是他先頭還擔心這姑娘配不上唐恩正,現在倒開始擔心起唐恩正降不住她了。

散宴之後,兩人離開謫仙居,沒走多遠,夏淺月忽覺有如芒刺在背。

夏淺月不動聲色,驟然回頭,正碰上一紅衣少女陰冷地盯著他二人。那紅衣少女見夏淺月看過來,立時遁入人群之中隱去了蹤跡。

唐恩正並沒感到什麽異樣,見夏淺月這般反應,不由問道:“怎麽了?”

夏淺月也收回目光,低聲問唐恩正:“你以前認不認識一個姑娘,個子比我稍高些,眼睛很圓,鼻子帶點鉤,嘴唇比較薄。”

唐恩正皺眉了很久,一直拐到了自家那條巷子附近才終於搖搖頭:“不行,我印象裏實在沒有這樣一個姑娘,她是誰?”

夏淺月沈下面色:“剛才她在看我們,眼神不善。見我回頭,她就躲了。”

唐恩正又在記憶中細細搜尋許久,仍然一無所獲。

夏淺月只得道:“罷了,出入小心點。你也同晟王說一聲,我怕是那邊的麻煩。”

唐恩正點頭。

至今為止,明確知道晟王明面憨直,背地裏卻籌劃奪嫡的,只有唐恩正與夏淺月,連周錦容和丞相也只是略有所覺。

朝堂之上依然異彩紛呈,太子、二皇子與六皇子仍是沖突不斷。皇帝越發喜怒無常,蕭飲冰被迫在父皇面前裝傻的時間直線上升。

憨厚之人活不下去,近年來已成了朝上鐵則。在眾臣看來,蕭飲冰之所以還能活蹦亂跳,純是因為他投了個好胎。

誰都沒太在意這位七皇子,與之相比,唐恩正這個“瘋狗學士”的無差別殺傷才更叫人頭疼些。

自從唐恩正一封奏疏參倒太仆寺卿後,二皇子一直在被頻繁地拎出來掛墻頭。今天太子咬六皇子麾下刑部尚書方玉齡胡亂斷案,六皇子便舉那太仆寺卿的例子,反咬有人在刻意蒙蔽上官;明天六皇子參戶部尚書李行之怠誤春耕,太子便也原樣用太仆寺卿的例子懟回去。

皇帝每天都在被提醒這件事,心情異常暴躁,逮著二皇子和兵部尚書就是一通大罵,回頭再被蕭飲冰裝傻充楞地哄好。

派出白石鎮調查齊冀勒索鄉民的使者悄悄回京了,齊國侯被召入宮中。沒人知道皇上說了什麽,只是大家都看見齊國侯出來時渾身發抖,面白若死,想必不會是什麽好話。又有太監總管林百年出宮,隨即唐恩正府上得了絹帛金銀諸般賞賜,想來齊冀勒索鄉民的事是板上釘釘了。

齊國侯閉門不出,六皇子等於斷了一臂;二皇子天天挨罵,明顯失了聖心。太子算了算,覺得自己這東宮的位置終於又穩當了,便開始盤算收拾唐恩正。他可不想哪天一上朝,他手底下哪個人就變成了第二個太仆寺卿。

可唐恩正實在是沒什麽把柄可抓,太子眼珠一轉,便轉到了蕭飲冰身上。

坑傻子是世上最沒有難度的事,憑這瘋狗和榆木腦袋的交情,坑了蕭飲冰,不怕唐恩正不求情。一旦求情,在皇帝眼中,唐恩正的忠直就沒有了,不求情,仗義就沒有了。太子心中得意萬分,你不是滑不溜手抓不著把柄嗎,看你這回怎麽辦。

這確實是個進退維谷的死局,前提是蕭飲冰能被坑到。

太子想得很美,隨便找了個女孩子,又找了幫地痞流氓,故意當著蕭飲冰的面上演一出孝女賣身葬父,惡霸強搶民女的戲碼。太子本意是讓這姑娘進了蕭飲冰府中,藏點什麽大逆不道的東西,再來首告的。

可惜蕭飲冰雖為了維持憨直的假象,不得不管這件事,但他明顯能感覺到這批人在演戲。

當眾打倒了流氓,女孩子哭哭啼啼地跪著謝他,指天誓日聲稱此生將隨侍左右。蕭飲冰要是肯把明顯居心不良的人放在自己身邊,那他也不用想著奪嫡了。

蕭飲冰回頭把流氓們捆了,就要走人。女孩子一看,立刻揪著他的下擺,死活不撒手。蕭飲冰故意表現得十分尷尬,苦口婆心同女孩子一遍遍地犟,說這樣對女孩子不好,趁現在還來得及快放手去安葬父親。

倆人當著幾百號圍觀群眾的面,羅圈話說了整整半個時辰,京兆尹那邊聽說這裏有人聚集,終於遣人來了。

蕭飲冰等的就是他們。幹脆利落地把流氓交給京兆尹的衙役,他又強烈要求京兆尹幫這個姑娘把“老父”葬了。給了衙役們幾兩銀子,叫他們幫忙買一口棺材,然後把“老父”放進棺中,他就讓衙役們扛出城外找地方埋了。

眼看著衙役要把棺材扛走,蕭飲冰又一臉迷惑地看著這姑娘:“你不去看看你父親葬在哪嗎?”

姑娘僵立一陣,終於恨恨地跟著衙役走了。

太子得知結局,直接砸了個杯子:“果然榆木腦袋,常人無法揣測!”

下一計還未出,吏部左侍郎陳行和工部右侍郎廖閔,兩人就掐起來了。

周錦容看得很準,這兩人果然是面和心不和。起因是廖二姑娘做生日,陳侍郎包了塊好墨,叫女兒送給廖二。陳姑娘跟廖二賭氣要尖慣了,私下拆了父親準備的禮物,取出墨錠一看,竟是常興閣的墨。

常興閣的好墨是出了名的,陳姑娘知道價值,不想送給廖二,偷偷換了一塊。廖二一沾手就覺得不對,兩人起了爭執,廖二一時不慎,把陳大姑娘推水裏去了。

陳姑娘回去哭哭啼啼地告狀,也不敢說自己換了墨的事;廖二更是理直氣壯,覺得自己憑什麽要道歉。一來二去的兩位侍郎就互看不順眼,恰好廖侍郎的親戚要謀個職位,陳侍郎管著吏部,授意下面人把留給廖家親戚的位子頂了。

這下,炸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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