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夏家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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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嚴老夫人是原身祖父的正室,生下了原身的伯父夏且,而原身的父親夏端卻並非她所出。夏且四歲的時候,夏老爺子同朋友喝酒,見朋友家一丫鬟貌美,便討了來做妾。隔了一年多,妾室生下一個兒子,這才是夏端。妾室年輕,顏色自然要勝過嚴老夫人許多,極受老爺子寵愛,連帶原身的父親也頗得老爺子喜歡,因此嚴氏對這母子二人早就恨入骨髓。
數年後夏且考中了秀才,夏家前途可謂十分光明,因此即使夏端好動貪玩,老爺子也並不十分拘著這寵愛的幼子。夏端倒也未做過什麽惡事,最出格的也不過是看中了戲班子裏的青衣,要娶她做妻子。戲班子都是賤籍,娶一個賤籍女人做正室可謂是荒唐得很了,嚴氏母子竟也不去勸解,反而袖手旁觀,只當看熱鬧。夏老爺子本來看不上這女人,只是夏端十分堅決,磨了老爺子數月,終於遂了心意。
女人名叫蘭衣,唱戲這些年世情見慣,精明得很。她自知身份卑微,剛進門時處處做小伏低,謹言慎行。夏端生母拿不到錯處,發作不得,只得強行忍著,直到蘭衣為夏端生下兒子夏晨,才算對她有個好臉色。
夏端得了兒子心裏高興,嚴氏母子可就不舒服了。夏且妻子林氏出身富家,性情刻薄不能容人,因此夏且始終不曾納妾;這林氏同夏且結縭數年卻只得一個女兒,雖然當時肚子裏還懷著一個,可這夏家長孫的名頭終究是落到了夏端這一房。嚴夫人不高興,搞得林氏常常吃掛落,她心裏便也跟著惱起二房來。
待得分娩,竟又是個女兒,嚴夫人臉色極為難看,林氏也順理成章地把二房這一家恨上了。只可惜她後來再沒能懷上身子,反倒是夏端又先後得了二女夏涼月、夏淺月。
眼看著第三代年歲漸長,而夏晨仍是夏家唯一男孫,只怕將來整個夏家的財產都要落在他手裏,大房焦急萬分,更視二房為眼中釘,恨不得早日除之為快,偏偏礙著老爺子不敢擅動。
夏端同蘭衣過了這許多年,縱然蘭衣哄人的手段再多,那股新鮮勁也早就消磨殆盡,夏端便又開始出外尋芳獵艷。蘭衣心裏暗恨夏端薄情,又明白自己背後無甚靠山,唯一倚仗便是兒子夏晨;可若是新人進了門,這兒子還是不是唯一金孫又難說得很了。
恰在這時,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仆役,長得一表人才,嘴甜手快。夏端在外廝混,不常回家,蘭衣獨守空房,同這仆役眉來眼去,不出幾日竟勾搭上了。
某日午間,兩人剛剛顛鸞倒鳳完畢,正在喘氣,卻適逢原身午睡驚醒,來找她娘,就此撞破這一樁奸情。沒等夏淺月叫出聲來,蘭衣已經發現女兒,捂了她嘴迅速安撫,耳提面命不許說出來。後來誰也不清楚那兩人悄悄計議了些什麽,原身只知道某天她爹難得地回來過夜,次日便被發現暴斃於房中,而蘭衣和那仆役已是雙雙不見蹤影。
夏端頭七還沒過,生他的妾室就也跟著沒了,旁人都說是兒子暴亡,妾室受不了打擊才撒手西去,夏晨心裏卻一直有些懷疑,只是沒有證據才按捺不提。
偏寵的小兒子沒了,夏老爺子十分悲傷,只覺得如果當年堅決不許夏端娶這個女人,就不會有這等慘事,終日自責不已。這個節骨眼上,夏家又鬧起鬼來。
關於這鬼的傳言不僅有鼻子有眼,還暗合了一樁隱秘舊事,夏老爺子心裏有虧,終夜噩夢不止,日間驚懼難安,很快便臥病在床。時隔不久的某個深夜,老爺子忽然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慘叫,待家人破門而入,發現夏老爺子雙眼暴凸,面容扭曲,顏色青紫,竟是被活活嚇死了。
家裏出了這樁事,夏且只得按例回家守孝。熱孝未過,雪災卻至,林氏過問收成時忽然想起家產著落,便同夏且盤算一番,找到嚴老夫人,要求分家,想要攆走二房這三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嚴老夫人看著二房風光這麽些年,早積了滿心惡氣,當下不顧世俗規矩,強行分家。夏家大多資財掌握在夏且與嚴老夫人手裏,夏晨雖是唯一男孫,卻勢單力薄,最後只得到兩畝田地和一間破屋。
到得地頭,三人才發現這土地過於貧瘠,本就不易耕作,今年雪災更是顆粒無收。兄妹三人很快銀錢用盡,眼看要衣食無著,正皺眉時,裏長來了。
大裕法令規定,凡為民戶,每戶三年服一次徭役,各鄉裏輪番值役。這徭役內容要看年景,有時可能是去修運河或者築河堤,有時是皇家要修行宮,碰上運氣不好的時候,很可能就是做運送物資的民夫前往邊塞。
近年邊塞風聲越發緊張,西戎對大裕虎視眈眈多年,眼見大裕漸漸衰落,兩國早晚要起一場刀兵。徭役民夫便大多要向邊軍運送物資,路途遙遠不說,還十分危險。今年恰好輪到裏長家裏服役,裏長舍不得兒孫,便來找夏晨,想讓夏晨冒名頂替前往邊塞,並答應給十兩銀子作為報酬。
風險很高,但報酬不菲。夏晨猶豫一陣,終於點了頭。本來兩人說好起行之後將銀錢交予家人,未成想這錢卻一直不曾見到。姐妹二人去尋裏長,裏長卻說,銀子早交給了嚴老夫人。
姐妹二人又去找嚴老夫人理論,卻被嘲諷一頓攆了出來,不久家裏又來了人牙子,嚴老夫人做主,帶人把夏涼月捆了賣給了人牙子,丟給夏淺月十斤小米,美其名曰:“不能看著孫女餓死”。
其實夏涼月哪裏只賣了十斤小米?原身心裏明白,老夫人就是不想讓二房好過,現在她年少無能,又舉目無親,只得等哥哥回來再商議。
可惜十斤小米實在太少,原身堅持了一月有餘,終於還是餓死在屋裏,而與她同名同姓的夏淺月就此穿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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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後夏且考中了秀才,夏家前途可謂十分光明,因此即使夏端好動貪玩,老爺子也並不十分拘著這寵愛的幼子。夏端倒也未做過什麽惡事,最出格的也不過是看中了戲班子裏的青衣,要娶她做妻子。戲班子都是賤籍,娶一個賤籍女人做正室可謂是荒唐得很了,嚴氏母子竟也不去勸解,反而袖手旁觀,只當看熱鬧。夏老爺子本來看不上這女人,只是夏端十分堅決,磨了老爺子數月,終於遂了心意。
女人名叫蘭衣,唱戲這些年世情見慣,精明得很。她自知身份卑微,剛進門時處處做小伏低,謹言慎行。夏端生母拿不到錯處,發作不得,只得強行忍著,直到蘭衣為夏端生下兒子夏晨,才算對她有個好臉色。
夏端得了兒子心裏高興,嚴氏母子可就不舒服了。夏且妻子林氏出身富家,性情刻薄不能容人,因此夏且始終不曾納妾;這林氏同夏且結縭數年卻只得一個女兒,雖然當時肚子裏還懷著一個,可這夏家長孫的名頭終究是落到了夏端這一房。嚴夫人不高興,搞得林氏常常吃掛落,她心裏便也跟著惱起二房來。
待得分娩,竟又是個女兒,嚴夫人臉色極為難看,林氏也順理成章地把二房這一家恨上了。只可惜她後來再沒能懷上身子,反倒是夏端又先後得了二女夏涼月、夏淺月。
眼看著第三代年歲漸長,而夏晨仍是夏家唯一男孫,只怕將來整個夏家的財產都要落在他手裏,大房焦急萬分,更視二房為眼中釘,恨不得早日除之為快,偏偏礙著老爺子不敢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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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午間,兩人剛剛顛鸞倒鳳完畢,正在喘氣,卻適逢原身午睡驚醒,來找她娘,就此撞破這一樁奸情。沒等夏淺月叫出聲來,蘭衣已經發現女兒,捂了她嘴迅速安撫,耳提面命不許說出來。後來誰也不清楚那兩人悄悄計議了些什麽,原身只知道某天她爹難得地回來過夜,次日便被發現暴斃於房中,而蘭衣和那仆役已是雙雙不見蹤影。
夏端頭七還沒過,生他的妾室就也跟著沒了,旁人都說是兒子暴亡,妾室受不了打擊才撒手西去,夏晨心裏卻一直有些懷疑,只是沒有證據才按捺不提。
偏寵的小兒子沒了,夏老爺子十分悲傷,只覺得如果當年堅決不許夏端娶這個女人,就不會有這等慘事,終日自責不已。這個節骨眼上,夏家又鬧起鬼來。
關於這鬼的傳言不僅有鼻子有眼,還暗合了一樁隱秘舊事,夏老爺子心裏有虧,終夜噩夢不止,日間驚懼難安,很快便臥病在床。時隔不久的某個深夜,老爺子忽然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慘叫,待家人破門而入,發現夏老爺子雙眼暴凸,面容扭曲,顏色青紫,竟是被活活嚇死了。
家裏出了這樁事,夏且只得按例回家守孝。熱孝未過,雪災卻至,林氏過問收成時忽然想起家產著落,便同夏且盤算一番,找到嚴老夫人,要求分家,想要攆走二房這三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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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裕法令規定,凡為民戶,每戶三年服一次徭役,各鄉裏輪番值役。這徭役內容要看年景,有時可能是去修運河或者築河堤,有時是皇家要修行宮,碰上運氣不好的時候,很可能就是做運送物資的民夫前往邊塞。
近年邊塞風聲越發緊張,西戎對大裕虎視眈眈多年,眼見大裕漸漸衰落,兩國早晚要起一場刀兵。徭役民夫便大多要向邊軍運送物資,路途遙遠不說,還十分危險。今年恰好輪到裏長家裏服役,裏長舍不得兒孫,便來找夏晨,想讓夏晨冒名頂替前往邊塞,並答應給十兩銀子作為報酬。
風險很高,但報酬不菲。夏晨猶豫一陣,終於點了頭。本來兩人說好起行之後將銀錢交予家人,未成想這錢卻一直不曾見到。姐妹二人去尋裏長,裏長卻說,銀子早交給了嚴老夫人。
姐妹二人又去找嚴老夫人理論,卻被嘲諷一頓攆了出來,不久家裏又來了人牙子,嚴老夫人做主,帶人把夏涼月捆了賣給了人牙子,丟給夏淺月十斤小米,美其名曰:“不能看著孫女餓死”。
其實夏涼月哪裏只賣了十斤小米?原身心裏明白,老夫人就是不想讓二房好過,現在她年少無能,又舉目無親,只得等哥哥回來再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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