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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想作嘔麽?!”

季白拍了拍嚴博的手背,“嗯,有點。”

對於嚴博的話,季白很難得配合一次。

“快報警!快報警!沒看到人被打成這樣了麽,快報警——”跪在地上的女人尖叫著,想要去碰任凡但指尖碰觸到任凡的身體時,都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

漸漸的,在商場內部的顧客都被這場熱鬧給聚集了起來,漸漸圍成了一個圈。

117.被黑

“親愛的,你沒事吧?要不要緊啊?是不是哪裏疼啊?”

任凡躺在地上,側著身體蜷縮成一團,嘴裏還發出痛苦的呻吟,活像一只正在油鍋裏面煎炸的蝦。那女人驚慌失措的跪在他身旁,想要查看他到底哪裏不舒服,但是每每把手搭在他身上都疼得慌,楞是沒敢碰他。

這邊尖叫著要死要活,那邊的嚴家二少爺開始教訓自己媳婦兒了。

“要是下次再被這種的狂犬病基因攜帶者碰到,碰到哪兒老子就直接剁哪兒。”嚴博的表情變得猙獰,牙齒磨得咯吱咯吱作響“女馬的,你也不怕得病。”

季白也很是無奈,他也沒想到任凡會突然沖上來啊,而且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真的合適?再者說了,要不是顧忌著他肚子裏的孩子,他會讓任凡這個神經病拽自己?

“你還有理了是吧?”嚴博瞪眼。

到底是顧忌著場合不合適,季白也沒有跟嚴博爭論下去。

下不去手的女人扭頭就看到兇手還在那邊站著振振有詞的說些什麽,態度十分的暧昧,原本還對他們兩個有點非分之想的女人,立馬歇了心思,嚴博這一手過去,任凡就沒了半條命,那麽她呢?在美色跟命面前,她還是覺得小命重要。

有些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嚴博和季白尖叫道:“你們兩個當街行兇的兇手,我一定會把你們告到牢底都坐穿了為止。”說著,手指頭指向一旁的季白,“尤其是你,什麽狗屁大明星,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居然指使別人公然傷人,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告訴你,你死定了——啊啊啊啊——”

她的威脅還沒說完,那根指著季白的手指就被嚴博緊緊的拽住,往反方向一掰,哢擦一聲,頓時發出一聲聲慘叫。

“啊啊啊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啊啊啊——”

嚴博面無表情,拽著她的手指的手一松,那個女人的手指已經被折斷了,“這輩子敢這麽指著老子的,你還是頭一個。”

一腳踢開鬼哭狼嚎的女人,嚴博難得低下高貴的頭顱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倒在地上的一堆狗男女,冷笑道:“不知道公然襲擊政府議員,夠不夠你們這對蠢貨把牢底坐穿?”

“......”

任凡疼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嚴博的話也沒心思分神去消化,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是為什麽醫生還沒有來,要是他變成半身不遂偏癱怎麽辦?!

那斷了一根手指的女人,雖說疼的痛哭流涕,但理智尚在,聽到嚴博這尊煞神的話,差點沒氣暈過去。

這算什麽事?!

他們才是受害者好嗎,為什麽在這個煞神嘴裏他們就變成了襲擊政府議員的恐怖分子?!

現場圍觀的吃瓜群眾看著著戲劇化的一幕,腦子有些發懵,有些消化不過來。

本來不是好好的嗎,怎麽莫名其妙就變成這副模樣了,語言上的挑釁下一瞬間變成了暴力事件,還特別的血腥,現在又扯上了什麽政府議員?拍電視劇麽?不是說裏面有個什麽明星,如果不是拍電視劇那是什麽?

在監控裏面看到紛爭的保安帶著民警趕了過來,看見嚴博的時候,那個小民警擦了擦眼鏡,仔細看了又看,隨後從口袋裏面掏出一本小本子,認真的打量了好一會兒,確定了他眼前這位大佛是誰之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到底是誰惹到了這尊煞神?!

那個女人見民警過來了,一個勁兒的哭嚎著要民警給他們一個公道,說他們兩人是如何的欺負人,然後伸出自己被折斷的手指頭,說他們是如何使用暴力,還尖叫著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要不然這事沒完什麽的,吵得人頭疼。

“吵你妹的吵,把你的嘴巴給我閉上,我問你話了嗎,就擱這兒吵。”完全不需要衡量,小民警選擇了站在嚴博這邊,瞪著那個吵鬧不休的女人,勒令她閉上嘴巴。

那女人被瞪,下意識的合上了嘴巴,安分的不行。

“120的人呢?怎麽還沒過來?讓他們趕緊把人弄走。”

“已經在路上了,快到了。”

得到回到的小民警冷哼一聲算是回答,但扭過頭時又換了另一副表情,諂媚又不失莊重的詢問道:“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跟我們走一趟?要是不方便也沒關系,我們就在這兒詢問幾句,您看成嗎?”

程序是肯定要走的,哪怕對象特殊也不能免俗,更何況這位可是出了名的煞神。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惹上這尊煞神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結果,所以這尊煞神一直都是他們局裏不能惹的排名榜TOP1.

嚴博有些不耐煩,“就在這裏問吧,我還有事。”

“成成成,沒問題,我們這就開始。”

生怕惹毛了這尊煞神的小民警,連忙招呼同事幫嚴博做筆錄。

走完程序的嚴博結了賬賠償了超市的損失之後,帶著媳婦兒揚長而去。

本以為這事就算是過去了,按照嚴博針眼打小的心眼兒,這事肯定是收拾妥當了,沒想到第二天就鬧得滿城風雨,什麽富二代打人啊、枉顧法律、無故法紀之類的話是傳的天花亂墜。就連季白的微博底下也淪陷了,無非就是因為打人著的身旁跟著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長得跟季白一般無二,找著機會的黑子怎麽可能會放過這次機會,自然逮著季白狂噴。

當事人沒有出面澄清,黑子就以為當事人是默認了事情的發生,鬧得更加熱烈,許多不明真相的群眾也被忽悠進了這場口水戰中。

當天晚上高茜雲的電話打上門時,季白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從懷孕之後,季白都不大關心娛樂新聞,就連微博也很少上了,等聽到這些流言蜚語時,季白還是楞了一下。

“......你是說,我又被黑了?”

對於自己被黑的事件,季白已經見怪不怪了,要是哪天沒有人黑他才覺得奇怪。

對於季白招黑的體質,高茜雲也是很無奈,自從任凡的事件過後,季白好像就是移動的招黑物體,不管拍什麽電視劇拍什麽電影,永遠都會有一群噴子在底下噴,就連季白的那群粉絲都習慣了,一開始還會上去跟他們撕,久了之後幹脆全部當看不見,拉黑清凈。

高茜雲無奈的詢問,“你那天是不是真的參與了?”

“我是無辜的,”季白懶懶的躺在太陽椅上,眼睛微微瞇起,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好像下一刻就要睡過去了似的,臉回答都變得漫不經心。“我只是出門買點東西,沒想到這樣都能遇到任凡。”

“你說任凡?”高茜雲挑眉,那個任凡不是早就被收拾了麽,怎麽又跑出來了?

隨著天氣越發的冷,季白越發懶得動彈了,平時都是窩在房間裏面,二十四小時開著恒溫空調,晚飯過後照例需要散散步,只是散步的場所從室外變成了室內。“嗯。”

任凡跟季白的糾葛她清楚,要真的是任凡,那就好辦多了,“行了,這事交給我了,你在家好好養著,回頭我去看你。”

“好的。”掛斷電話的季白,將手機丟到一旁的桌子上,調整了一下躺著的姿勢,閉上眼一會兒就睡著了。

嚴博忙完公事出來就看見季白在窗前睡著了,輕手輕腳走過去替他捏好被子,愛憐的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記輕吻,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背對著季白的嚴博沒有看見,在他落下吻後的季白,他的唇角慢慢綻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118.散心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春節的到來與往日並無不同,只是除夕當晚回梅園吃了頓飯,陪伊蕓聊了一會兒天,兩人又打道回府了。

嚴博給黃伯放了假,在元宵前黃伯是不會出現在玫瑰莊園,偌大的宅子就剩下他們兩個,顯得有些冷清,幸好回來之前伊蕓給他們打包了不少的菜,當時嚴博還覺得有些麻煩不願意帶,也幸好伊蕓堅持,要不然未來幾天他們的早中晚餐都沒有著落。

大年初三,在家裏宅了三天的嚴博提議要帶他出去散心,恰巧有一個生意上的夥伴在荔城郊區開了一間農家樂,他去過一次風景還不錯,想著宅在家裏也是無聊,幹脆就帶著季白一起去那邊住幾天,吸收一下新鮮空氣。

伊蕓得知嚴博要帶著季白出門,有些不放心,特地跑了一趟,在嚴博面前耳提面命,讓他好好照顧季白,越念叨就越是擔心。

“要不我也去吧,多一個人照顧小白也是好的。”

眼看著季白的肚子已經七個多月了,嚴博還敢帶著季白到處亂跑,也不怕出點什麽意外。呸呸呸......她瞎說什麽呢,好好的怎麽會出什麽事情。

被念叨的煩不勝煩的嚴博皺著眉,“就我跟媳婦兒兩個人。”要不是那個小兔崽子還在季白的肚子裏,他才不願意多帶一個人,還要帶上她,還不如不出門。

“屁的就兩個人,你懂得照顧你媳婦兒?平時還有黃伯照看著,現在黃伯放假了,就剩下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懂個屁的照顧。”說起這個伊蕓就來氣,她提了好幾次說要親自照顧季白,都被他這個兒子冷冷的拒絕了。

她是不喜歡男媳婦兒,以前對季白也是多加刁難,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是,沒錯,她在知道季白懷孕的那段時間對他很抗拒,但這並不代表她不喜歡孩子,她也承認是因為孩子才接納季白的。

這些都不是嚴博拒絕她去的理由!

眼看著他們母子二人再起爭執,季白連忙打斷,“媽,我相信嚴博會照顧好我的。再說了,媽你要是跟著我們去,那爸得多孤單啊。”

伊蕓沒有想到季白會用這樣的理由來堵自己,正想說大不了帶著嚴廣航一起去,沒想到被嚴博一句話給堵死了。

“我帶我媳婦兒去散心,你們摻和什麽勁!”

得,說什麽都沒用,嚴博擺明了就是要二人世界。

阻止不了的伊蕓只能拉著嚴博,在他耳邊嘮叨,這個要註意那個要當心,把嚴博念叨的頭疼,但是又關乎到季白,又不能不聽,耐著性子跟在伊蕓身旁打包收拾行李。

一切以媳婦兒為重!嚴博安慰道。

看著嚴博按捺著脾氣,任由伊蕓在他耳邊嗡嗡的說著,覺得十分新奇,沒想到嚴博還有這樣一面。

送走了叨叨叨的伊蕓,嚴博誇張的舒了口氣,快步走上前來扣住季白的後腦,啃了上去。直到季白快要因為缺氧而昏厥時,嚴博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他。

看著季白朦朧的眼神還有那副欲拒還迎的模樣,哪裏還忍得住,嚴博一把將季白抱起來,放在床上壓了上去。

一夜春光無限。

出發去農家樂的時候,季白還昏昏沈沈的睡著,一應行李都是嚴博搬上車的,就連他也是被抱上車。嚴博的開車技術很好,季白睡醒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客房裏面,房間還堆滿了東西。

“醒了?”

翻箱倒櫃的嚴博看見季白醒來,立馬將手頭上的東西扔下,他腳下一片狼藉,看的季白的眼角直抽。

“......你在幹嘛呢?”

嚴博三兩下就將妨礙他行進的東西給踢走,本就亂的房間就更亂了。

“我記得出門之前給你拿了風衣,沒找到。”

農家樂這邊風大,怕季白冷著,索性就帶了好幾件外套,沒想到最防風的那件居然沒找著。他明明記得是帶過來的,沒想到要用的時候卻怎麽都找不著。

“不是放在車子了麽,”季白有些頭疼的看著一片狼藉,“就在車廂後面那個藍色的袋子裏,跟奶粉擱一起了。”

嚴博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行李袋落在車子裏。

趁著嚴博去拿風衣的間隙,季白將地上的東西都放好,該放衣櫃的放衣櫃、該放洗手間的放洗手間。

房間很大,季白來來回回好幾趟,還沒把十分之一的東西收拾完,嚴博就回來了。看著季白挺著個大肚子走上走下,不停的蹲下起立,看的心疼不已。

“季白,你是不是傻!”連忙搶過他手裏的東西,將人壓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他的腿搭在自己的膝蓋上,按捏著。“我讓你弄了嗎?!”

“房間那麽亂......”

“亂那也是我的事,我會弄!”嚴博粗聲粗氣的訓斥道。

平時就差沒有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現在倒好,趁著他離開的時候忙上忙下的彎腰,不曉得他現在挺著大肚子,“你是故意氣我的是吧!”

“沒有,”季白無奈的看著一邊訓斥自己一邊幫他揉腿的嚴博,“適當運動對身體有好處,而且我又不是做不了,只是動作慢點罷了。”

“女馬的,你還有理了是吧。”嚴博的火氣上來了,“是誰晚上腿抽筋弄得睡不著?是誰晚上腰疼睡不著?”

“......是我,但......”

“既然知道那就老老實實給我待著。”

自從那天季白說腰疼,在床上來來回回換了不曉得多少個姿勢都無法入睡,緊張的讓唐漢國連夜驅車趕過來,仔細檢查之後才發現是胎兒壓迫到了神經,情況不算嚴重,只是平時睡覺的時候腰下面要墊個墊子,要不然肯定睡不著。

“還難受麽?”

嚴博看著季白,手底下的動作越發的輕柔,他媳婦兒給他懷了孩子。一想到這是擁有他們兩骨血的孩子,那種滿足感隨著季白身體狀況的好轉還有他小腹的日益增大,越發的明顯。

看著嚴博柔和的五官,季白抿著嘴微笑著,哪裏是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孩子出現的方式讓他有些抵觸,再加上他懷孕期間發生那麽多事,讓他全部的額註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自然對小家夥的到來沒什麽好感。

只是覺得他們的世界被第三者插足,只是意識到他即將要成為一個父親,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就慢慢的適應了這個角色。

“我覺得這個小家夥肯定很像你。”季白摸了摸自己凸出來的小腹,笑得一臉柔和。

嚴博瞇了瞇眼,從懷上這個小兔崽子開始,季白心心念念都是孩子長得像他,受了這麽大的罪才生存下來的小兔崽子,卻希望孩子什麽都隨他......

看著季白越來越漂亮的臉蛋,忍不住在上面啃了兩口,打趣道:“就那麽愛你老公,什麽都為你老公我著想。”

季白瞪了他一眼,頗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索性房間裏面沒有外人,要不然嚴博一口一個媳婦兒一口一個老公,還不讓季白羞死,恨不得踹他一腳。等著嚴博的季白,自己反倒繃不住,低聲笑開了。

看著季白的笑臉,嚴博的眼底滿是柔情。

119.不長眼

嚴博只是想帶媳婦兒在這兒住幾天,讓他好好放松放松,免得在家裏憋出病來。只是他絕對沒有想過會在這裏遇上什麽熟人,尤其這個熟人還跟自己的小姨有過一段。

“安哥,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遇見你。”裹得嚴嚴實實的季白,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在這麽偏遠的地方遇到安中巖。自從《登仙》殺青之後,他們兩個很少見面,就連聯絡都幾乎沒有。

安中巖在這邊住了大半個月了,算是修身養性,吃了午飯沒多久出門遛彎消消食,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季白,還真的是意外。“是啊,真巧。”

打完招呼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一時不曉得說些什麽好。之前有左映軒在時還好,現下冷不丁的在私底下遇見,饒是一向親切可人的季白有些詞窮。

“嚴博呢?”

季白聞言微微一怔,他是怎麽知道的?!

見季白有些詫異,安中巖苦笑道:“我是他小姨的前夫。”

“!!!”那個彪悍的小姨?安中巖居然跟伊珊有過一段,那就是說伊哲琛是安哥的兒子?

對於這個認知,季白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安中巖的五官,也沒有什麽地方跟伊哲琛長得相似,怪不得之前他沒有看出什麽門道來。“我......我不知道。”

季白深吸了一口氣,“抱歉,我的意思是很意外,沒想到安哥你居然會是嚴博小姨的前夫。只是你怎麽知道我跟嚴博的關系?”他自認保密工作還是做的很充分的,安中巖是怎麽知道他跟嚴博的關系?哪怕是猜測,也是跟嚴磊啊?

“我之前看到嚴博給你打電話時,你備註的那個稱謂。”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會稱呼另一個男人為老公,關系那麽親密,要說他們兩個沒有關系那是不可能的。

季白皺眉,他想不到哪一次會如此大意,被安中巖發現。

“就我們第一次見面時。”

安中巖好心提醒,遠遠看到嚴博走過來,笑了笑。

季白恍然大悟,那時候他剛跟嚴博確認關系,上面的稱謂也是嚴博設置的,沒想到恰巧就是那次被安中巖看到了。怪不得他在片場時如此的照顧自己,原本以為是因為他夠努力,看來是看在小姨的份上。

“你怎麽跑出來了?!”嚴博沖著安中巖點點頭,皺著眉望著季白,一臉的不讚同。

安中巖見狀,識相的提出離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對嚴家人一向都無感,以前跟伊珊在一起時還顧忌著親戚之間的聯系,哪怕嚴博他們對他沒有好臉色也就忍了,現在他倒是想忍,可惜沒有機會了。

見安中巖離開,季白笑了笑,“肚子有些發脹,出來走走。”

偌大的農家樂就小貓三兩只,嚴博陪著季白慢悠悠的走著,隨著小家夥的長大,他的身子越發的沈重,多走幾步都需要扶著腰,要不是一路上有嚴博撐著,早就累癱了。沿著小路走了一大段路,季白才看到嚴博口中的那一片花海。

“確實長得喜人。”季白看著花圃裏面爭相綻放的花朵,每一朵都清香撲鼻。

季白並不曉得花圃裏面的都是什麽品種,只是從外觀上看,花兒確實長得好,尤其是在這麽冷的天裏還能開的如此的艷麗,確實難得。

嚴博隨意掃了一眼,“確實還行。”這裏的還只是一小部分,偌大的花圃被主人分割成了四部分,春夏秋冬的花朵都有,不管哪個季節過來都能看到當季的風景。

“真難得能從你嘴裏聽到誇讚的話。”季白笑了笑。

嚴博聳聳肩,“你可以理解為稱讚,雖然我沒這個意思。”從知道自己得了病開始,他慢慢就開始接觸一下東西,玩的也瘋,什麽都折騰過,但是從他創辦公司之後這些東西也就離他遠了。

兩人邊走邊聊,順著花圃繞了一個圈。

他們出來之前,外面的太陽挺大的,這才多久就消失了,季白穿得衣服雖然厚還是不防風,這山風一吹過來,季白冷的直縮脖子。

嚴博脫下身上的風衣披在季白身上,寬大的風衣將他整個身體都包裹了起來,哪怕穿得厚厚的。

“這裏的天氣不比市裏,早晚溫差大,出門的時候就應該穿上風衣的。”知道季白不適應這邊的天氣,嚴博也沒有多加呵斥。

“我記住了。”季白拉了拉還帶著嚴博體溫的風衣,點點頭。

“還難受麽?”

看著嚴博身上薄薄的套頭毛衣,季白有些不忍,“好多了,我們回去吧,我有點餓了。”

嚴博點頭,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尤其是季白這會兒說餓了想吃東西。再者,他們還要在這裏多住幾天,多得是時間到處逛逛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於是就順著季白的要求往回走。

“嚴二少——”

剛走出花圃的範圍,他們身後就傳來詫異且驚喜的叫聲,聲音裏面還帶著一絲的不確定。

嚴博皺眉,扭頭一看,身後跟著一個並不陌生的女人,這麽冷的天氣,還穿得異常單薄,一身緊身的連衣短裙,腿上套著黑色的透明絲襪,胸前的大片春光赤裸裸的敞開,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嚴博回頭正想離開,那人激動得向前小跑了一段,“嚴二少,你不記得我了麽?我是倩倩啊,朱月倩。”

嚴博有些不耐的瞇眼,面無表情的詢問:“我認識你?”

猛然呆住的朱月倩很快恢覆過來,熱情又不失尷尬的說道:“嚴二少,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

連眼角都欠奉的嚴博,徑自摟著季白的肩頭,“我們走吧,不是說餓了麽?”

季白對朱月倩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只是沒想到本人會跟相片上失真的如此厲害。再者,他心裏有一絲不好的預感,自然不可能站在這裏等著預感成真,見嚴博說要回去,點點頭,任由嚴博攬著擡頭就要走。

“嚴二少,我們不久之前不是還在荔城酒店的包廂裏見過面麽,你真的不記得了麽?”朱月倩咬著唇,有些楚楚可憐的望著嚴博。

看著嚴博親密的摟著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這個她曾經奢望過的男人,可以實現她所有夢想的男人,居然能說出那樣的話。那個叫季白的男人真的有那麽好?朱月倩咬著唇,泫然欲泣,看著他倆攜手離開的模樣,更是堅定了自己要破壞的想法。

聽到朱月倩的話,季白的身體瞬間僵住,臉色也在剎那間變得蒼白。

嚴博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擔憂的望著季白。

“你真的不記得了麽......”朱月倩露出悲哀的笑容,“我在奢求什麽,像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得到嚴家二少爺的青睞,是我奢望了。”

就算沒有朱月倩也打定主意把捏造的說成事實,只要季白信了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說實話,嚴家二少爺怎麽可能是她這樣的人能夠妄想的,像季白這樣不知所謂的人,在人堆裏面隨便都能抓出一大堆來。她得不到的,憑什麽季白就能夠隨隨便便的得到,哪怕是難,她都要試試,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幾率都好。

要不是那人告訴她,到現在她還傻傻的相信,像她這樣一個小明星是不可能進入嚴家的大門,沒想到卻真的有那麽一個人率先成功了,而且那人還是個男的。一想到,她為了進嚴家的大門撞得頭破血流,始終都沒有踏進一步,而他呢,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嚴家接納了。憑什麽?

120.胡思亂想

朱月倩的不甘和忿恨,讓她變得極端,尤其是跟嚴博炒作不成功被封殺之後,她淪落到了陪暴發戶吃喝玩樂掙錢的可悲境地。要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奢華的生活,要不是嚴博當眾拆穿反駁,她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對嚴博的怨恨一分不落的加倍算在了季白頭上,看著他僵直的背影,朱月倩越發的得意,說出口的話越發的難聽。

季白皺著眉連頭都不願意回,鼻尖若有似無的傳來一陣陣香味,讓他感到有些不適,精神有些恍惚。

季白不願意轉身並不代表嚴博不願意,在媳婦兒面前說那些無中生有的話,真的把他當成私人了?!

當嚴博黑著臉轉過身時,朱月倩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你......你想幹嘛?”

嚴博不說話,步步緊逼,望著朱月倩的目光就像望著一個死人。

就在嚴博快要抓住她時,從林子裏轉出一個男人,地中海將軍肚,渾身上下戴滿了金飾,典型的爆發戶形象。

“女馬的,小賤人,不是說在樹林裏等著麽,你他媽的跑個球啊?!”那人露出一排惡心的大黃牙,隨著他的走動,身上的金鏈子發出發出碰撞的脆響,乍然見到他們對峙的場景,譏笑出聲,“我就說嘛怎麽不老老實實的在林子裏帶著,原來是會老情人來著,怎麽?你們是打算在這兒敘舊還是找個地兒敘啊?”

說著,便上前拉朱月倩的手,另一只手也沒閑著,直接襲向那片柔軟的白色芳草地。

朱月倩掙紮著,“你放開我,混蛋!”

“女馬的,今天早上還坐在老子身上死活不肯離開,這會兒見著老情人了就不甩老子了,哪裏有那麽便宜的事。給老子過來,今天不把你幹的死去活來,老子的名字就倒著寫。”

“......疼......你放開我,放開!......救我......”

那人見嚴博頭也不回的離開,笑的一臉猙獰,“救你?!人家壓根就沒有把你當一回事,你就老老實實的陪著老子......”

見此,嚴博沒有絲毫的情緒,轉身就回到了季白的身邊,摟住他發僵的身體。

“季白......”見季白渾身僵直,老半天都沒有緩過勁來,嚇了一跳,不顧身後掙紮吵鬧的聲音,低吼道,“你別嚇我,放松!媳婦兒,放松!放松!”

扭動著有些僵硬的腦袋,望著嚴博,視線一瞬也不移的看著他,抓著風衣的手被血管暴起。嚴博被他看的心裏有些發毛,正想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季白咬著唇,轉過頭不在看他一眼。

看著季白這個反應,嚴博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嚴博巴巴的跟上去,摟著季白的手絲毫不敢松開。

季白不願,僵直的身體跟發了狠似的掙開了他的手臂,嚴博哪敢強行摟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季白離開他的懷裏,連同身上那件夾雜著溫度的風衣都被扯落在地。

離開嚴博懷裏的季白,看著地上的衣服,想要彎腰去撿,但是碩大的肚子妨礙了他的行動,別說是蹲了就是連走路都稍顯吃力。

見狀,嚴博從地上撿起風衣,抖了抖重新給季白披了上去,擰著眉看著他,一言不發。

到底是顧忌著肚子裏的孩子,季白沒有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你們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我不打擾你們,就先回去了。”說完,擡腳一步一步的想著來時的方向走去,沒有絲毫的遲疑和停頓,甚至連回頭看嚴博一眼都沒有。

嚴博才懶得理會身後拉拉扯扯的兩個人,見季白走了有一小段距離了,才擡腳跟在媳婦兒身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有一點點的意外。

跟那個暴發戶拉拉扯扯的朱月倩看著嚴博一步一步跟跟在季白的身後,絲毫沒有理會她的念頭,一股悲涼瞬間湧上心頭。她到底是為了什麽要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為了在那個男人的心裏留下一點痕跡,她留在了這個骯臟的圈子裏,做著一個自欺欺人的夢,傻傻的做了那麽久,到頭來就是為了這樣的結果麽?

她還是太天真了,天真到了蠢的地方,為了不切實際的幻想為了那不切實際的奢華,留在這樣一個地方,任人糟踐。她早就應該抽身離開的,如今說什麽都晚了,朱月倩慘笑出聲,她真的很不甘心,她心裏所希望得到的一切,費盡心思都無法得到的,就被季白拿走了。

她木木的站在原地,任由那個粗魯、惡心的男人拖進林子裏,粗暴的扔在地上,伴隨著衣物的撕裂聲都無法換回她的神智,冷風吹拂著,一點點將她凍僵。身上那個惡心的男人在她身上肆意作為之後,抽了抽松松垮垮的褲子,任何他想的到的下流齷齪惡心的言辭都往她身上招呼。

“拿著這些錢滾吧,別讓老子再看見你,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老子成全你。”那暴發戶似的男人,從皮夾裏面抽出一沓粉紅色的票子砸在她身上。

甩錢的動作像是刺激到了朱月倩,側臥在泥地上,強烈的嘔吐感一下子從胃裏湧上了喉嚨,連一秒等待的時間都沒有,已經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嘔吐物跟地上散落的鈔票夾雜在一起,場景異常的諷刺。

朱月倩吐得滿嘴都是苦澀的膽汁味兒,但嘔吐感絲毫不減,不曉得是因為那個男人的作為還是因為自己的自甘墮落,等緩了一些,才蜷縮著身體滾到了另一邊,身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冷風一吹,忍不住哆嗦起來。她擡頭看著陰沈沈的天,渙散的眼神一點點集聚,唇角勾起一抹笑......

順著小路走了很久,還未看到居住的那間房間,他的體力有些不支,腳步也漸漸慢了一下來,明明去的時候沒那麽遠的。

季白的眼神有些渙散,好像怎麽走都走不到盡頭,他覺得有些茫然,甚至覺得臉呼吸都有些不順,像是在下一秒就要窒息。

像是感應到季白的心情,肚子裏的小家夥一下又一下的翻騰著,越來越疼,也不曉得他怎麽了?

季白伸出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費盡了摸著,腳下的步伐像機械一樣每走一步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老舊響聲,可他不敢停,好像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著他那樣,停下來的話他就會屍骨無存。

肚子越來越疼,腳步越來越慢,身上漸漸開始冒起了冷汗。

他走不動了,踉踉蹌蹌的蹲在地上,下一秒臀部著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唔......”

不遠不近的墜在身後的嚴博見狀,魂兒都嚇飛了,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去,“小白——”從地上將人攔腰抱起,這才發現季白的臉色白的跟紙似的,哪裏還有剛出門時的紅潤。

“小白!?小白——媳婦兒,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嚴博眼睛都急紅了,抱著季白著急的往回走,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到屋子裏。

季白沒說話,不曉得是疼的沒力氣還是不想跟他說話。

“媳婦兒——你哪裏不舒服?別不說話,告訴我,你哪裏不舒服?!”嚴博急的都快哭了,眼看著季白不為所動,奈何限制於他的姿勢沒有辦法查看季白哪裏不對付,一顆心像是在油鍋裏面煎炸著,分外難受。

住所越來越近,嚴博的心越來越焦急。

砰的一聲粗魯的把門給踹開了,將季白放在床上,單膝跪地。“媳婦兒——”

季白不言,只是抱著自己的肚子垂著頭。

嚴博的瞳孔猛縮,伸手將季白的腦袋掰正,剛看到他的一瞬間,季白的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一般,嘩然落下,又快又急。

121.媳婦,別哭

“媳婦兒——”心疼的看著季白的眼淚,伸出手想要拭去他臉上的淚珠,奈何他的手一直在哆嗦,“媳婦兒,別哭,別哭......”

一向以精明著稱的嚴博笨拙的像個孩子,來來去去都是那麽幾句哄人的話,看著季白哭的通紅的臉,恨不得給自己來幾巴掌,心臟隨著季白的啜泣一抽一抽的疼。

近乎癡迷的看著嚴博,這個讓他愛著的男人,拋棄了尊嚴和驕傲愛著的男人,在他們相遇之前,他的生活裏沒有絲毫屬於他的痕跡。

季白無法想象嚴博混亂不堪的過往,哪怕他在情感上空白一片,可只要一想到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的軀幹曾經擁過另一個人,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他知道豪門裏那些齷齪的事情,他也清楚伊蕓對嚴博的關切,可是到了那一刻,所有不堪的語言傳入他的耳朵裏的那一刻,他才明白所謂的知道跟面對究竟有多大的區別。

他好嫉妒,嫉妒那些曾經跟嚴博有過關系的那些人。

即使那些人在嚴博眼裏,甚至是生命中連小數點都算不上,可是他是跟發了瘋一樣的嫉妒,嫉妒到恨不得撕下他們得意洋洋的嘴臉,然後將他們從嚴博的生命裏全部都抹殺掉,不留意思的痕跡。

肚子裏的小家夥翻江倒海似的鬧,把季白踹的生疼,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疼”

“媳婦兒——”

疼暈過去之前,耳際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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