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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少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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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玨打量著慕容湛,上下也不過三歲而已,居然這麽聽話懂事識大體。他見過別的皇子大多都恃寵而驕。

於是許玨開始教他禮儀,教他書畫,教他詩歌。可以說許玨是慕容湛的啟蒙導師,而且慕容湛對武術的基本功也是他教的。

等到後來,他的才華慢慢被慕容璋發現,一步步的提拔,從一個小小的從八品,提拔為從三品,他在朝廷上也慢慢有了說話的地位。

不過慕容湛因為年齡漸長,所以要和別的皇子去跟專門的太傅少傅學習。他對於慕容湛師傅一位也就此罷休。

後來他在上朝時聽見有人閑言碎語,他才知道,原來慕容湛是皇上不受寵的皇子,他是皇上跟一個宮女不小心產下來的,算是私生子,後來宮女死去,慕容湛就過繼給曾妃。

小小年紀的他就已經懂得了人情世故,因為這宮裏的人都看不起他,連宮女都能調侃他。所以他看起來才會那麽不愛笑,提起自己是七王爺才會沈默。

而且別的皇子啟蒙導師便就是太傅,而他也只是跟著一個從八品的小官,烈日炎炎,房間裏都沒有塊冰消暑,只能喝水敞襟散熱。

後來慕容湛則是偷偷的來許玨的府裏,許玨知道了他的遭遇,心生憐惜,也就沒有阻攔。就這樣一直到了慕容湛七歲之時,朝廷正是用人之際。

慕容湛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屁顛顛的小孩。

他心智比別的皇子都要早熟,又自幼刻苦還習武,站如松,坐如鐘,看起來可是神采奕奕了。

他那天讀完書練完字,從窗內看見許玨獨自在院子裏練劍。滿地的落葉都被劍風挑起來,

他也提劍出去,與許玨一比。不過小孩畢竟還是小孩,許玨三兩下就把他打趴下了。

“怎麽樣,服不服。”許玨用劍尖指著他說。

慕容湛投降了,但眼睛裏還是不服輸的盯著許玨,

“師父的劍法我甘拜下風。但現在匈奴來犯,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以師父的劍術,絲毫不輸那魁漢將軍,師父的用兵之道也遠超葛軍師,為何師父卻在這做縮頭烏龜,不肯為國效力呢!”

許玨當時看著他的眼睛,仿佛看見了當年進京趕考的自己。那個時候他還是想做一名武將,還想為國戰死沙場。不過進了朝廷,見識了金碧輝煌下的黑暗,認清了人世間的種種道理,他沈沒了。他甘願沈默。

慕容湛走了,但他的話和他的眼睛亦在許玨心中回蕩。

於是第二日上朝,許玨便主動請纓。

在臨走之際,慕容湛來為許玨送別,許玨當時說了一句話,

“若不是你,可能我就要溺死在這海裏,終身不起。”

慕容湛並不懂他說的話,只是覺得許玨的背影是他從未覺得過的孤獨,挺拔,還有朝日一般的神聖。

朝廷打了勝仗,他也再為見過許玨。許玨曾回來了兩次,但慕容湛都不能見他。原因是自己的腿已經無法站立,終身只能坐在輪椅上。

他還是欣喜的看著許玨,

“師父,十幾年不見,您是愈發的滄桑了完全沒有當年白凈書生的模樣。”

許玨把豆花放下來,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天空,

“其實,為師心中還是當年那白凈書生,存著一放凈土。”

“哈哈哈。多年不見,師父你又幽默了不少。”

“唉,不是為師幽默,是大漠那邊的人太無趣,整日就是喝酒打獵,吃肉烤火。為師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吃的中原的包子油條了,甚是想念啊。”他說著,還點了點頭,默默的把慕容湛的豆花拿來了。

“那師父你一點都不見胖啊。”

“胖什麽,那邊除了吃肉不還要騎馬打仗,就算為師不親自領兵,那在後軍營裏用腦也是會累的。”

慕容湛點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在許玨面前,他還是會有一種自己什麽都不懂,什麽都要請教他的感覺。

“你沒見到近幾年匈奴來犯的少了嗎?”

慕容湛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嘖!”許玨咂咂嘴,“那肯定也不是為師管轄的那一片,總之,為師駐兵的那一塊,這匈奴都和我們的人打成一片了,不分彼此了。”

他說的可是非常自豪。

“是師父有才能。但師父這樣有才能的人,幾十年在邊關駐守,不覺得有些屈才了嗎?”

許玨表面上打了個嗝,但心裏還是多留了個心眼。

“什麽意思?”

“師父,劉丞相走了,他可是您在朝中唯一的競爭對手。論資歷,沒幾個人比得過您,若是在有資歷的人中選一個有能力的,那非師父您不可啊!您難道不想坐上宰相之位,圓了自己當年的夢想嗎?”

許玨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慕容湛說,

“太陽東升西落,無時無刻不再變化。這幾年我去了大漠,那裏的人教會了為師很多。人生在世,地位,權利,錢財,美女,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自己生前拼死爭取的名利,到死不也都化為了灰土隨風散去了嗎?”

他拍了拍慕容湛的肩膀,

“那裏的人,每天能打到獵,就是自然的恩賜,打不到獵就生火,圍著篝火跳舞,只要餓不死就行。賺了錢,當即就花完,從不過夜。這就是把名利看淡,這樣,人才活的輕松。”

慕容湛只能拱手抱拳道,“受教了,師父。”

但許玨看著他的眼睛裏,還是有些許不願。

吃過飯,許玨心滿意足的打著飽嗝和慕容湛一同上了馬車。他看見裏頭有個輪椅,又回頭看了看慕容湛。

慕容湛知道他想問什麽,於是說,“先上去吧師父。”

許玨上了馬車,看著慕容湛。

“師父,你知道徒兒先前患有腿疾。”他自覺的說出來。

許玨點點頭,“那時候太醫說你的腿終身不得治,從那以後就再沒見過我。”許玨知道為什麽慕容湛不見他。

“那師父您一定不知道,在一年前,徒兒認識了一個女人。”

聽到女人,許玨的臉立刻就變了,他聚精會神的聽著慕容湛說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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