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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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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昇軒等人很快就被城門處的士兵和民眾圍了起來。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向幾人身上扔起了石頭和菜葉,黃朗幾個雖盡力護著趙昇軒,他的身上依舊被打中不少地方。

黃朗等人無奈只得大聲沖那幾位士兵喊道:“大膽,這是當朝太子,你們這是想要謀反嗎?”

士兵被這一聲嚇了一跳,互相猶疑著看了一眼,有人上前搭話:“你說是就是啊,以何為證?”

黃朗將手裏的令牌扔了過去:“還不去稟報你家大人,太子到了涵口,速來迎接。”

周圍的群眾都面面相覷地觀望著,有一些人一見事不好已經悄悄跑得無影無蹤,剩下的人一看有人跑了也都一哄而去。

等秦良才趕來時,城門口早就空無一人,地上只餘有一些石塊和爛菜葉。

趙昇軒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恨不得把剛才鬧事的所有人都殺掉才能解恨。

可是眼見得所有人一哄而散,而且他的臉上也是又癢又疼急需治療,只得跟著秦良才匆匆回府。

秦良才急忙請來涵口的一個良醫,並不敢跟人家說是太子殿下,只說是自家親屬。

且也不能直接讓人給太子把脈,把黃朗帶到這個醫生面前。

醫生一看就微皺眉頭,再伸手搭脈摸了一會兒,冷著臉說道:“你這個親屬估計是得罪人了,人家只是小小的警告一番,就是不治療用清水洗洗,過個十天八天的也就好了。除了多少落下點疤痕並無不妥之處。”

秦良才急忙上前請醫生用藥:“煩請一定不要讓落下疤痕,這麽大年紀還沒討老婆呢,如果有了疤這哪家姑娘肯嫁。”

醫生連忙擺手:“大人不要為難小可,我也沒有辦法讓這疤痕完全不見,要想沒有疤痕,除非是有宮裏的秘藥。據說宮裏有一種藥叫做玉肌生骨散,塗上自然就不見疤痕,小可可沒這個本事有這種秘藥。”

聽得是宮裏的秘藥秦良才也是松了一口氣,對別人來說秘藥難得,對太子殿下來說一定無妨。

醫生無奈只得給黃朗開了藥方用了藥。很快膿水就不流了,疼癢也不見了。

見這藥果然有用,秦良才命人多弄幾份,分別給太子和那幾個手下人都用了藥。

趙昇軒解了臉上的難受才算緩過氣來,恨恨和秦良才說道:“這人手段惡劣,下手隱密,我懷疑不但我這裏他們下手,就是舅父那裏可能也是遭人暗算。”

秦良才不相信地搖著頭:“父帥那裏我倒是知道,確是前一晚和人喝酒貪涼,在湖上涼亭小睡了一夜,第二天才口歪眼斜,大夫說這是風邪入體,施針後有所好轉,只是暫時口不能言,手腳有些麻木。”

趙昇軒擰著眉頭,對秦良才的話也只是信了三分,一切還得要親眼見到才能分曉。

當天夜裏趙昇軒和秦良才密謀良久,很快他倆的談話內容就被暗影送往了趙以初手裏。

看著手裏得到的消息,趙以初微微一笑,看來,趙昇軒和秦智之間的關系也不是那麽牢固,這裏可利用的事還有很多啊!

在秦良才這裏呆了兩天時間,每天用藥後趙昇軒的臉上終於消除了紅腫。

除了一些微微泛紅的斑印疤痕外臉上那些個紅包疙瘩都下去了。

趙昇軒對著鏡子看了半晌,心裏暗暗發誓,不要讓他知道是誰下的手,否則的話他一定讓此人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秦良才懷疑是趙以初,被趙昇軒自己給否了。

他和趙以初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他有如此手段,早就讓他去見閻王了,還會留他一命?

何況他出宮之事十分隱密,除了母後無人得知,一路上也是輕車簡從並未張揚,不可能洩露消息。

二人斟酌半天也沒弄清下手的人是誰,趙昇軒一拍桌案:“算了,眼前的大事要緊,這種事先放一放吧,早晚會知是誰下的手,到時,哼!”

秦良才見趙昇軒的臉已經無事,就和他商量起程去塗州。

趙昇軒問道:“不急不急,如今舅父臥病在床,軍中大事都是誰在做主?”

秦良才冷聲回道:“還不是我那二弟,天天在我父親面前盡孝,裝作一副孝子模樣,得了我父親的眼。”

“看來舅父是選好的人選啊!”他挑眉看向秦良才。

秦良才忿然作色:“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趙昇軒明白,秦良才對秦良棟早就不滿,偏偏舅舅更看重小兒子,讓他這個表兄每每怒形於色,叫囂著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才會被舅父發配到涵口來。

已然知道了秦智的實情,趙昇軒和秦良才點了兩千兵馬直奔塗州。

一路上人馬不歇,一天過後塗州城在望。

秦良才和趙昇軒一商量,這兵不能帶到塗州,怕引起秦智的反感。

秦良才把兵馬安頓在離塗州五裏外的一個山谷處,與趙昇軒二人帶著幾十人眾到達了塗州。

秦智見到趙昇軒和秦良才一起到來有些意外。

他坐在床邊看向二人,雖然口不能言,不過並不影響他用腦思索。

自己這個大兒子胸無大才,倒是意外的手黑心狠,從小到大死到他手裏的下人家仆已數十人。

頭幾年與外蠻戰役,在搶奪被外蠻占據的城池竟下令火燒全城,一時間全城百姓十幾萬人全部身死,暴虐成性令人發指。

偏偏太子竟然看中秦良才。

秦智明白,秦良才這是自尋死路,等將來一天趙昇軒登基,幫他做過那麽多陰狠暴虐之事的秦良才就是他首先要殺之人。

這幾年他一直遠離秦良才就是想讓他遠離太子,遠離朝政,沒想到這次仍然被太子將秦良才綁到一處。

秦良棟在一旁替父手書向太子問好。

趙昇軒一邊說著皇後和他的擔心,一邊打量著秦智。

只見他面上一側的面容死板僵硬,一處嘴角下斜,不時有口水流出。

秦良棟得經常用布擦拭流出的口水,身體左側的胳膊和腿完全沒有知覺。

人坐在床邊也需倚著床柱否則就要向一旁歪倒。

秦良棟不厭其煩地幫著秦智擦著口邊的口水,還要分辨秦智嗚嗚地話語在紙上寫下他要說的話。

只這秦良才見到父親這樣也未上前關心問候,大刺刺地坐在一邊象看熱鬧一般地看著秦智和秦良棟兩人。

瞄到秦良才眼內的不屑,秦智怒火中燒,擡起右手指著秦良才怒目圓睜,口裏嗚嗚作響。

秦良棟忙上前撫著秦智的胸口,輕聲安撫秦智。

秦良才得意地一笑:“父親你也不要一見到我就生氣,你這裏請我來我還不一定來,這次是跟太子過來和父親說一聲,您這身體情況也不方便再在眾將面前露面,就將軍權交給兒子,我來代替父親為太子效忠。”

秦智幾乎被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氣瘋,他用力拍打著面前的桌案,嘴裏的口水流得更快。

秦良棟不滿地回頭瞪向秦良才:“大哥,父親生病你作為兒子來到這裏不關心父親病情,還引起父親發怒,你居心何在?”

秦良才猛地站起身形,沖著秦良棟怒吼道:“你也敢管我,別忘了我才是大哥,是父親的嫡子長子,你算什麽東西,整日裏在父親面前裝三作四,當我是死人啊。我告訴你,這軍權你不要肖想,別以為有父親給你撐腰,如今太子的意思是把軍權交給我,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別給臉不要臉。”

秦良棟冷著臉看了一眼趙昇軒又蔑視地看著秦良才:“父親只是病了,還未身故,你就跑來搶奪軍權,狼子野心可見一般,你以為這軍權是地裏的白菜,你順手想撥就撥的。也得看看這帳下眾將答不答應。”

趙昇軒並不想看到舅父一家反目,這時上前打著圓場:“舅舅,你看這事鬧的。你現在身體這樣,我以為你早就安排好了人選,大表哥是你親手帶出來的良將,這些年也跟著征戰四方建立功勳,並且是秦家嫡長子,我以為這事並無異議。”

秦智按下怒火拿起筆,在紙上飛快寫下:“長子無才無志不堪大任,且軍權一事需上奏朝廷請皇上定奪,不是我個人可以決定,還請太子見諒。”

話雖客氣可是潦草的字跡卻透出怒意。

寫完也不再看太子和秦良才二人,讓秦良棟扶著躺回床上閉眼休息不再說話。

趙昇軒一看這事今天無法再談,只得笑著沖秦良棟拱拱手,領著秦良才出了秦智的房門。

屋內安靜後,秦智才睜開眼睛,不知不覺間老淚橫流,自己只因手握軍權,竟然引得父子兄弟反目,為了宮裏的妹妹,為了那個位置,這些值得嗎?

他秦智一生只得二子,秦家到了他們這一代也只有這兩個男孩子。如果二人出事秦家就算斷了根本了。

他無法從妹妹這輛車上脫身,可是他的孩子卻不應該綁在他們這輛車上一同走向滅亡。

是的,他一直知道趙昇軒難堪大任,自己的妹妹是一葉障目,被趙昇軒哄得團團轉,可是怎麽辦呢?妹妹也只得這一個嫡親的兒子,不扶他上位扶誰上位。

如今這天下誰不知道,太子無道暴虐。

擁戴太子的人還有多少?

他秦智無德只能陪著一起去搏命,可是不想他的後人步他的後塵。

尤其自己的二子,本性純厚,胸有大才,從小熟讀兵書,武藝精湛,完全可以獨擋一面,是他自私了一些,把二兒子綁在身邊想著多看顧幾年。

如今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也許放手也會讓他有條活路。

想到這些年自己在海外經營的地盤,他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保住秦家一條血脈。

想到這裏他拉動了床頭的一處繩鈴,秦良棟隨即走了進來。

秦智示意秦良棟把門從內帶上,又示意安排人把守後,才在秦良棟的攙扶下來到屋內的一個衣櫃門前。

他打開衣櫃,在衣物堆裏摸了一下暗處,一個暗門從櫃後緩緩打開。

進了暗門是一個過道,大約走了十幾米來到一處暗室。

點亮燈具,他指了指墻上的一幅山水畫讓秦良棟拿了下來。

又從一處暗格中拿出一封信和一枚令牌。

父子二人匆匆從暗室返回。

秦智開始在紙上寫到囑托:“此畫裏暗藏一處地圖,你只要在月光下在黑暗處查看就能看到一條通往海外的通道,距我國千裏之遙有一處海島,為父在那裏多年經營下來,已收攏不少人馬和財富,如今朝內局勢晦暗,我需為秦家謀一個退路,你這兩日就安排好人手,偷偷帶著妻兒沿這條通道去往此島,將此股勢力接收過來,在海島處等為父消息,以圖大業。”

秦良棟被父親的一席話驚得呆住,不知作何反應。

秦智用力拍了他一下,他才醒轉過來,猛地跪在秦智面前:“父親,我不能走,你身體這樣,我一走就大哥那脾氣,哪裏會顧得上你,你如今對他們來說已不堪所用,不行,父親你和我一起走吧。”

秦智拍拍秦良棟的手,眼內帶著笑意,筆下的話語卻透著冷硬:“你父親要強一生,唯一一個敗筆就是你這個大哥,我雖然病倒,可也不是誰想如何就如何的,何況我跟前還有你兩個舅舅和你閆叔叔王叔叔,僅憑太子和你大哥二人翻不出大浪來,你盡快離開。別讓為父失望。”

秦良棟忍著淚意,用力地點點頭,把秦智的手書在盆裏燒掉。

又悄聲和父親商議了一下所帶之人及後續事宜,才安排好跟前侍候的人去了後院去見娘親。

秦智的夫人在佛堂念經,聽得二兒子來了忙出來相見,看到孩子眼內通紅她焦急地問:“兒啊,出了什麽事嗎?”

秦良棟上前攙著母親:“娘,明日兒要去浮空山為父祈福,您陪兒子一起去吧。”

秦母看著秦良棟良久,才緩緩點點頭:“行,帶著你媳婦兒子,咱們一起去浮空山為你父祈福!”說完這話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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