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太宰治的聲音意味不明。

“無論我是什麽樣子, 都能接受嗎……”

“……也不是吧。”望月小聲說，有點羞赧, 低頭手在背後扭捏了下，“如果尼桑有什麽事情是我看不下去的, 我也會阻止尼桑的，因為磨合是兩個人的事情呀。”

“我的話, 是不太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 而且這裏的橫濱是租界，情況還比我想象中的覆雜些。嘛……雖然我不能用我的常識來對待這裏, 但是有些原則是同樣存在的。”

“尼桑, ”日向望月擡頭, 認真地看著太宰治，“如果是關於底線的問題, 我是不會讓步的。”

日向望月有些忐忑, 害怕太宰治會覺得她的回答很失望。

可日向望月雖然沒有承諾太宰治完全的包容, 但望月卻發現太宰治的氣息柔和了些，看起來似乎挺滿意她的回答的。

驀地, 太宰治的笑容爽朗起來，仿佛剛才沈靜陰郁的人只是個錯覺。

他忽然轉開話題：“特訓什麽的我才不要，我可不是武力派，戰鬥交給別人就好了，智慧才是我所擅長的。”

“可是尼桑有時候也會參與到戰鬥中吧。”日向望月一臉擔憂，順著尼桑的話想了下去。

“上次我在街上遇到你和宮澤桑，尼桑也是在戰鬥的前線呢。”日向望月走上前抓住太宰治的衣角仰頭看他, “內內，哪怕不是戰鬥的主力，尼桑如果能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我才能更放心呢。”

一走近太宰治，日向望月忽然眉頭一動，快速吸了兩下空氣，小鼻子跟著一起動了動。

血腥味。

“尼桑受傷了嗎？”

剛才她還以為是廚房裏的食材的味道，但是如今再加上藥物的味道，這氣味的來源就變得明顯了。

日向望月的聲音有些心疼和關切，還有一絲“我就說吧”的意思。

日向望月拉開他的手，在太宰治毫無反抗的順從下，日向望月精準地找到了傷口所在的位置。

傷口在腰腹部，而且由於衣著整齊，日向望月沒辦法扒開衣服看到傷口。

看起來，尼桑還換過一套衣服了。

摸了摸，紗布真是好長一塊兒，都從前面繞到了後背。

不過聞氣味，應該不是什麽很嚴重的問題。

日向望月松開抓著的尼桑的衣角，另一只手施展掌仙術，一邊念念叨叨地說：“尼桑要保護好自己啊……”

後面的話消散在空中，日向望月看到一碰上尼桑就完全消散了的查克拉楞了一下。

她看看自己施展掌仙術的手，然後後退一步以便看清楚尼桑的臉。

“尼桑？”日向望月用的是疑問的語氣，這表明她清楚這不是她的個性出的差錯。

太宰治從沒見過日向望月這麽凝重的表情，就連五歲孩童的外表也不能緩解那份沈重。

“啊，這是我的異能，人間失格，能力是無效一切異能的效果。雖然能消除敵人五花八門的麻煩異能，但同樣也無法被治愈性的異能治療。”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日向望月一定會驚奇尼桑異能的名字的。

太宰治的聲音很平靜，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麽。

這確實沒什麽，但對日向望月除外。

“什、什麽……”

太宰治看到日向望月明顯地呆住了，而且逐漸露出了恐慌的表情。

太宰治表情一楞，然後安撫道：“嘛，沒事的，這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很快就會好的。”

“不，這不是嚴重不嚴重的問題，尼桑你受傷了啊！而且、而且我沒辦法治療！”

如果說母親去世她覆活不了是自己的個性第一次遇到的束手無策的場景，那麽這一次沒辦法對太宰治使用個性，就是她第二次的出乎意料。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以後如果太宰治受傷，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傷情而束手無策，只能和平常人一樣期待太宰治能自己好起來，甚至是……看著他重傷和死亡，卻無能為力。

“尼桑，尼桑我沒辦法治療你，這怎麽辦，總該有辦法的，我想想怎麽辦……”日向望月失神地焦慮著，甚至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

太宰治皺起眉，打斷日向望月陷入魔怔的狀態：“望月。”

日向望月還在思考著面對意外的應急手段。

太宰治聲音平淡：“望月，我不是你的母親。”

日向望月瞬間頓住了，仰頭看他。

太宰治不知道他該是怎樣的表現，不過按照正常人的處理方法來說，他應該去安撫她。所以，太宰治半蹲下來，和日向望月平視著，平靜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安撫：“好了，放心吧，過去我也不是沒遇到過危險，雖然武力未必是我的強項，但想傷到我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做到的，你對我多一些信心吧。”

“不要把我當成你的母親，望月。”他再一次重覆。

“沒有辦法對我使用異能，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

日向望月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認真地說：“可是我會擔心啊。”

“如果我沒有辦法治療尼桑，那如果尼桑以後遇到危險了可怎麽辦？”

“尼桑，我有這麽多能力，總該有辦法能幫到你的吧。讓我再多試一試吧，拜托了，尼桑——”

太宰治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嘆了口氣，站直身子：“隨便你。”

“不過呢，現在我餓了，你說的事情都得等我吃完飯之後再說。”

太宰治邁開大長腿走進客廳。

望月邁著小短腿“噔噔噔”追上太宰治。

“尼桑，今天我試著做了喜好燒和土豆燉肉，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

飯後，日向望月任勞任怨收拾碗筷將餐具錯落有致地碼在壁櫥上，擦好桌子，收拾好家務，然後找太宰治試驗個性。

然而太宰治這個時候顯得興致缺缺，甚至像是要不管之前的承諾直接撂擔子走人。

想也明白，自殺愛好者當然對救治自己的手段沒什麽太大興趣。

日向望月看得出來太宰治一臉無趣的樣子，她自然不可能讓尼桑因為無聊就離開，所以她搶先開口：“尼桑，嗯……如果治療的能力從外部使用不奏效的話，那如果是口服的……”

太宰治表情淡淡：“沒用哦。”

日向望月抿唇，但是沒有直接放棄，而是在手中聚合起查克拉凝結成塊。

猩紅顏色的查克拉塊不斷向空氣中溢發著氣，就連太宰治也提起了些興趣，好奇地湊過腦袋來看。

比起成品的查克拉果實來說，這顯然要小很多，只有指甲蓋大小，能量和作用也不比成品。所以這不能叫查克拉果實，應該叫查克拉種子。

“尼桑，試一試吧。”日向望月捧著查克拉種子擺在太宰治眼前。

太宰治好奇地看著查克拉種子，促狹道：“這個東西吃下去會死嗎？比如說有毒或者會在人的體內忽然脹大把人撐爆？”

他自問自答：“如果是後者就算了吧，既不美觀又很痛苦，這樣的死亡方式我是絕對拒絕的。”

“尼桑……”望月對他的惡趣味有些無奈，還對他輕言死亡有些微微的氣惱。

她氣鼓鼓地說:“我才不會拿有毒的東西給尼桑呢。”

“好了好了。”

太宰治輕笑一聲，伸手準備去取，卻被望月合掌躲過。

“這是查克拉凝結的固體，通俗來說就是純粹的能量體結晶。尼桑你不要捧他，我餵給你吃吧。”

“嘿，嘿。”太宰治露出微微的無奈，順從地張開了嘴。

日向望月捏著查克拉種子往太宰治的嘴裏放，小心地避開他的嘴唇，直接將種子放到舌頭上。

她甚至都覺得自己的手會發抖，但其實訓練到完美的身體機能是不可能這樣的。

查克拉種子穩穩地落下，望月看著它在尼桑的舌頭上靜置了不到一秒鐘時間，就從實體轉換為了氣態的查克拉飛出尼桑口中，然後回到了她的身體裏。

太宰治早有所料，所以臉上一如既往地平靜。

他看著日向望月嘆了口氣，露出微微失望的表情，但沒有氣餒和不甘，而是相對平靜地說：“真是也猜到了。”

日向望月說：“既然這個都不行，那麽就算是配合著藥材煉制成丹藥，那麽屬於異能力的部分也會在吃進去的時候消散吧。”

太宰治點頭：“沒錯。”

就當太宰治以為日向望月想不出辦法會放棄的時候，她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尼桑……你的異能會失效嗎？我是說，假如、假如……”

太宰治表情一楞，然後笑了：“沒錯。如果我死了，那麽別的異能就可以對我起作用了。”

日向望月微微凝著臉，但不等她心情沈下去，太宰治像是給答對了答案的孩子獎勵一樣，奉送了新的情報：“如果我的心跳不跳了，那麽就可以對我使用異能了。”

“而我因為多次自殺練就出了一個額外的技能，那就是能自主控制心跳暫停。”

日向望月：“……”

其實她是想說“尼桑既然你都知道有辦法你為什麽不早點說”，但是考慮到尼桑的個性，日向望月也就沒說出口。

“那，尼桑，現在能試一試嗎？”

“可以哦。”出乎意料的，太宰治語氣輕快地答應了。

片刻後，看到尼桑失去了心跳也失去了呼吸平靜地仰躺在沙發上，望月沒想到自己的心跳猛地一窒。

過了一會兒，太宰治睜開眼睛，摸了摸長好的傷口，讚嘆道：“真是好用的能力。”

他敏銳地感受到了日向望月的沈默。

太宰治聲音一頓，聲音也沈靜下來：“你是在害怕我的死亡嗎？”

“是啊。”

望月深呼吸一口氣緩了緩，“我不是害怕人的死亡，我是在害怕尼桑你的死亡。”

“倒是尼桑你，為什麽總是會懷疑？”望月若有所思。

太宰治露出清爽的笑容：“嘛，小孩子的話不要思考這麽深奧的問題。用腦過度的話，會只能長到蛞蝓那麽高哦。”

望月沒有被他打岔過去，而是道:“尼桑你，真是不自信吶。”

不給太宰治反駁或者插科打諢的機會，望月直接一把抱住尼桑，埋在懷裏：“沒關系，我會讓尼桑相信的。”

相信什麽？

是相信她的關心和愛護是貨真價實的，還是讓他能相信自己是會被人關心和牽掛的？

望月沒有說。

望月沒有聽到尼桑的回話。

作者有話要說：噠宰（崩潰）：你就不能委婉點嗎！？

望月（緊緊抱住）：不——要——，尼桑不是說要我像狗狗一樣（黏人）嘛。

太宰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失語中。

日後，如果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再狙擊噠宰。

望月：“……”

望月（Berserker化）：“我殺魔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