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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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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幸子的印象中, 浦原先生一直都是穩重冷靜的一位長輩,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聽母親說, 浦原先生曾是某個名校的特級教師, 因教學水平的突出, 被國家特聘為國家級高級教授, 也曾得到過國家領導人的召見,專門為國家的頂尖人才教授課程。雖然浦原先生的面容看起來很年輕, 但已經五十多歲了,因身體上的一些隱疾,浦原先生從一線的教學上退了下來,回到他的老家空座市休養。

母親曾在網上貼過招聘家庭教師的廣告,沒想到浦原先生竟然找上來門來, 說只要友田家可以承包他的所有醫療費,他可以免費給幸子授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位名門的教師出不起自己的醫療費, 但這點小錢對友田家當然不算什麽,母親笑的合不攏嘴,連忙答應下來,並承諾給浦原先生提供免費的住處和飲食。

“浦原先生的身體不好, 你要註意一點。”幸子記得在浦原先生正式授課的第一天, 母親這樣叮囑過她。

細看確實如此,皮膚很白,都能看見他手背上的血管,身材纖瘦, 平日總是穿著寬松的短外掛和輕便的褲子, 感覺裏面總是空空的,像是一陣風就能把他刮跑。

浦原先生的授課時間是每天晚上的九點到十點半, 而其他的時間,浦原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打著吊瓶掛著藥水,薄薄的手背上全是一片片的青紫和針紮的痕跡,午餐和晚餐做好再送到他房間。

可事實上,在上課的時候,幸子曾經撇過一眼他摘下手套的手背,上面光滑一片,毫無痕跡。浦原先生可以持續畫半個小時的畫,卻一點氣都不喘。

一旦埋下了懷疑的種子,這片土地就會沿著周圍瘋狂生長。

現在想想,從一開始,浦原先生就很可疑。那時候的幸子根本沒往別的方面想,雖然感覺總是哪裏有什麽不對。

羅賓的一席話點醒了幸子。

所以正當浦原喜助捧起保姆端進來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之後,一臉嚴肅的幸子看著浦原喜助忽然道:“浦原先生,這世上有死神嗎?”

“噗!”浦原喜助一口熱茶差點噴出來。

“幸子醬,你在說什麽啊!”浦原喜助的樣子有些奇怪,反應不及的他拿出袖子裏的扇子扇了扇,臉上的笑容是幸子從未見過的,有些嬉皮笑臉,“不要嚇我好不好!”

幸子:“???”

好像又有哪裏不對?

“啊!”浦原喜助又短促的發出一聲尖叫,拿扇子捂住了他的嘴,驚疑不定的看著幸子,在幸子探究的眼神下,他幹咳了幾聲,慢慢放下扇子,用著平常上課的語氣說道,“幸子醬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幸子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但她還是回答道:“沒有,就是好奇。為什麽人類會被劃分成有個性者和無個性者?為什麽還會有惡魔果實這一說法?人類真的有靈魂嗎?”

浦原先生目光一凝:“你從哪裏聽來的惡魔果實?”

這回換幸子噎了一下,她結結巴巴的說:“就……就……聽別人……說的。”

“嗯……”浦原喜助拖長了調子,眼神中充滿懷疑,“是嗎……”

“是……是的,大家都是……那麽說的……”幸子真的不適合撒謊。

浦原收回了目光,慢悠悠的拿起了茶杯又喝了一口,才說道:“確實,有沒有死神,這是個很值得探討的問題。有很多死而覆生的案例,他們曾一度真正死亡,心跳停止,腦電波消失,可卻奇跡般的再次睜開眼,而他們清醒後卻什麽都不知道。那個世界真的存在嗎?人的靈魂真的存在嗎?如果不存在的話,人類真的只是一個靠肉體存活的生物嗎?那你說的這個惡魔果實怎麽解釋呢?我所知道的,有一種惡魔果實,叫黃泉果實,其實就是直接作用於靈魂。”

黃泉果實!就是布魯克吃的那個!浦原先生居然知道!

“我曾有幸觀看過惡魔果實的圖鑒,上面明確記載了黃泉果實這一種類的用途,可以讓奔赴黃泉的靈魂再度回到已死亡的肉體。這麽說的話,人的靈魂是真實存在的,不過我們的靈魂和肉體一起存活一起消亡,所以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幸子聽著浦原喜助的一番話,心神震撼。

“你問死神到底存不存在呢?”浦原喜助嘆了一口氣。

幸子咽了咽口水,緊張的攥緊了手。

浦原喜助的聲音很緩慢,卻直直的傳達進了幸子的心底。

“那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幸子張大了嘴。

真的……有嗎……我不是在……做夢嗎……

等等!浦原先生是怎麽知道的!

“多餘的事情我就不說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浦原喜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是在透過她看別的人,“不要心急,友田幸子。現在最重要的是一周後的……月考。”

“啊?”幸子一呆。

月考??話題換的太快了吧?!

“要是你這次進不了年級前十,”浦原喜助笑了一下,“你媽媽可會辭退我的,加油看書,不要想這些事情了,你不想挨你媽媽的罵吧?”

幸子:“emmm……說得也對……”

幸子想想上次沒有考好之後友田太太的反應,不由打了個哆嗦。

不行不行!得趕緊看書!一周的時間很快了!

幸子猛地振奮了起來。

浦原喜助滿意的看著幸子的反應,授課已結束,他該回去了。他在奮筆疾書的幸子旁邊坐了一會,便捉起旁邊的拐杖站了起來,走向門邊。

“哦對,幸子醬,”浦原喜助停在門邊,忽然想起一件事,但他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合適的措辭,“最近……不要隨便出去玩了,外面有些不安全。”

“嗯?”幸子一楞,才答道:“噢噢,好的,浦原先生。”

“那就好好做題吧,明天晚上我檢查,拜拜。”浦原先生彎著眼角笑,關上了門。

“拜拜。”幸子回道。

埋頭認真做題的幸子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算了……浦原先生說了,現在考試最重要!哦對了,浦原先生說最近外面不安全,路飛那邊就三天去一次吧,周末抽空給他們多買點東西,等月考完再去……希望他們的食物夠用啊……不要像上次那樣斷貨斷的那麽厲害了……

這些念頭很快在幸子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拋在了腦後。

日子在“平靜”“如水”一般的氣氛中度過。

至少幸子是這麽以為的。

不知道是不是幸子的警覺能力提高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自從空手道的比賽結束後,幸子走到哪裏,總能感覺到身後有幾道若無若有的視線在註視著自己,轉頭去看,卻什麽都發現不了。

每每幸子猛地回頭看向身後,再一臉莫名其妙的轉回了頭,就會得來小蘭關懷的眼神,和工藤同學一臉看智障的表情。

沒錯,在幸子“光榮”的暈倒在體育館之後,小蘭就承擔起了護衛的職責,每天要把她安全送到家門口才安心。工藤同學也很不情願的跟了過來,幸子知道他是擔心小蘭晚上一個人回家,但就是嘴硬不承認,編了一個想找出誰在跟蹤幸子的理由,理所當然的每天跟在小蘭的屁股後面。

單純的小蘭自然是信了,但機智如幸子自然是不相信的。因為連幸子都覺得這是她產生的幻覺。

工藤同學昨天拿了一個很高級的東西,不用回頭就看見後面的情況,各個死角都照的清清楚楚,但什麽可疑的人都沒有發現。

空手道部的帶教老師換人了,以前的藤原老師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這個老師姓中目,中目老師對所有學生都很親切,不動嘴,遇上不聽話的,直接動腳。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中目老師的實力很強,強過社團裏的所有人,包括幸子。

幸子一直都很乖,每次社團活動都認認真真完成,中目老師很滿意,一直在誇她,搞得幸子都不好意思了。因為以前幸子都是挨罵的那一個。

等月考結束,再過一個月,經歷一次期末考,就是暑假了!

夜晚躺在床上的幸子激動的握著拳頭,她的臉上鮮少出現這樣的表情,只有在無人的時候,她才會完完全全的展現她的模樣。

暑假!!!

為期一個半月的暑假!!!只要完成暑假作業就很自由的暑假!!

幸子想起放在櫃子裏的地圖,一個一個地名被她背的滾瓜爛熟,熟記於心,她在睡夢中都在描繪著它們的形狀。

我一定要出去,看看這個世界!

暑假就是我最好的機會!在這之前,我一定要制定好計劃!不讓爸媽發現的完美計劃!

懷著雄心壯志的幸子握著拳頭睡著了。

夜風微涼,吹起薄薄的窗簾,月光照下來,灑在地面上,發著微弱的白光。

一個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撥開窗戶的裂縫,瘦小的身子擠了進來,四肢著地輕盈的落在地面上。

是一只黑貓。

它一躍而起跳在了桌子上,查看了一圈周圍的情況,目標鎖定,直奔睡得香甜的幸子。它跳在了幸子的枕頭邊,凝視半響,伸出了利爪,沒有絲毫猶豫的揮下!

“呀!!喵~”

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慘叫。

窗簾微動,小小的身影有些狼狽的順著窗戶縫鉆了出去。

“嘭!”

是重物落在草地上的聲音。

月光下,臥室床上的幸子,依舊在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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