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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寶貝兒們,五一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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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四,千萬不要說她的壞話第一章:285

從院子裏出來,青鳶忍不住朝路邊的紫薇樹踢了一腳。

真是討厭的高陵熠,他是瘋了嗎?畫出這些讓人難堪的東西送來,讓大家看了怎麽想?她又不是活在空氣裏,又不是聖人,她可以不顧別人的眼光,但是真的不想讓焱殤心裏紮著幾根刺。

“無恥,齷|齪,神經病。”她怒罵了幾句,扭頭看向冷青,“給我備馬,我去國學院。”

“別去了吧。”冷青猶豫著說。

“本宮懿旨,你敢不遵。”青鳶冷著臉看他。

冷青只好向身後的侍衛遞了個眼色,看著青鳶臉色稍霽了,才小聲勸道:“王後何必與那瘋子生氣,他已經瘋了,不能以常人的心去看他。”

青鳶頓感委屈,怎麽就招惹上那瘋子了?

“啊,對了,王的生辰,王後不如去準備禮物吧。”冷青輕快地說。

青鳶輕輕抒氣,也對,理那瘋子幹什麽。

“走吧,先去國學院看看。”

“還是要去啊。”冷青快步跟過來,滿臉為難地說:“外面不太平,國學院離王宮太遠了。”

“有什麽不太平的,這是大元,若真有人作崇,正好引他們出來,一鍋燉了。”青鳶步子加快,聲如脆鈴。

她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一定要把國學院辦起來。大元就是她和焱殤的家,這家的繁華,也是她的願望。

“行,國學院。”冷青只好點頭,手扶著腰上彎刀,大步跟隨其後。

一路花吐芬芳,蜂蝶飛舞,蘭澤生香,初秋正好。

焱殤把一地碎布撿起來,一片片拼好。

“王,燒了吧,這是離間之計,不必放在心上。”冷嘯小聲勸道。

“阿九性子急燥,他若再激她幾次,她只怕就忍不住了。”焱殤拼好最後一片畫布,冷靜地說。

“屬下會多看著王後,不要讓她被激怒。”冷嘯點頭,走到他的身邊,看著畫說:“不過這小子畫得還真不賴,文治武略,都比他大哥強,現在他執掌雲羅,大權在握,與這人為敵真不可吊以輕心哪。”

焱殤沈思片刻,輕輕點頭,“他志在天下,我與他之間勢必有一場惡戰。與其讓他打來,不如我們搶先發兵,把戰線排在大漠之前,不讓戰火燒進境內。”

“也好,大漠王城之中的寶藏也都差不多挖出來了,赤瞳豹很喜歡那裏,昨兒聽他們說,赤瞳豹的夫人生了一只小豹子。”冷嘯笑道。

“真的嗎?”焱殤轉頭看,朗聲笑了起來,“小十又有新玩伴了,待小豹子大一點,就送進宮來吧。”

“王後又要說王狠心,讓豹子一家分離了。”冷嘯大膽地揶揄道。一百多只赤瞳豹一直留守大漠,護衛寶藏,莫說是人,就連蛇也溜不進去一條。

“不會,赤瞳豹過了半歲就得獨立,離開爹娘獨自求生。早早進宮陪小十也好。”焱殤搖頭,把碎布揪緊,點著了火折子,付之一矩。

“怎麽又燒了?”冷嘯好奇地看問,費這麽大的神把畫全拼起來,再燒掉,這是下的什麽棋?

“我只是想看看她生活過的島到底什麽樣子。”焱殤看著火焰越燒越旺,平靜地說。

冷嘯扭頭看向火苗,半晌才說:“王後很堅強,王身邊也需要這樣一個女子陪伴。不過,臣還有一事不明,為何豹子都怕王後呢?”

焱殤想了想,左右看看,小聲說:“我也猜過,你看她方才揮刀斬畫的模樣多兇悍,莫非因為她是母老虎,所以赤瞳豹才懼怕她?”

冷嘯撲哧一聲,差點沒一頓暴笑。

焱殤指指他,笑道:“秘密!若說出去,拔了你的牙。”

“臣倒是不敢亂傳,不過……”冷嘯握著拳,抵在唇上,笑著連連點頭,忽爾又指著一只從枝頭掠起的小鳥,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臣得同情你了,這鳥兒這幾日一直在院中,想必是王後新馴的,這是去報信呢!母老虎要發威,不光是豹子懼怕,這真龍天子也得忌憚三分啊。”

焱殤的笑容凝固,滿臉懊惱,還真說不得她半句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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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鳶騎著馬,一路慢悠悠往前。

黑色的雀兒落在馬頭上,嘰嘰喳喳地告狀。

“好哇……”青鳶氣得臉發青,原來焱殤在背後是這樣罵她的!

母老虎!

她揪了揪裙擺,恨恨地說:“回去收拾他,你在院子裏等著,有小珍珠的消息再來報我。”

小雀乖巧地展翅飛走。

這是她特地為收集小珍珠的下落而馴出來的,小珍珠不知道被高陵熠關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高陵熠從哪裏學會了驅鳥之術,這些鳥兒根本靠近不了他。小珍珠一定由他親手照看,所以她派出去的鳥兒全都鎩羽而歸。

“說什麽?”冷青好奇地問。

青鳶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抖了抖韁繩,往前飛奔。

冷青見她面色不善,不好多問,帶著一眾侍衛急追上前。

國學院裏的工程已完成大半,只等秋試之後,便能迎學子入院。

每年大選,總有時運不濟之人,未能趕上大考。也有滄海遺珠,遺憾落選。這些人都能進入國學院。另外,還有從各地推舉來的青年才俊入學。不久後的將來,國學院中一定人才濟濟,百花齊放。

青鳶想到這個就開心,大元國理當從舊制度裏走出來,工農商都得齊頭並進。

冷青聽她叨叨著對未來的描繪,不禁熱血沸騰,對青鳶刮目相看。

“原來王後想這麽多。”

“馬上得天下容易,安逸裏保天下可不容易。”青鳶笑瞇瞇地說:“能為大家做點事,我很高興。”

冷青嘿嘿地笑了幾聲,主動牽過馬的韁繩,大步往國學院中走。

一路上不時遇上前來打探消息的士子,青鳶一眼就看到了那日在戲樓裏對她大獻殷勤的白衣儒生。

那男子也看到了她,頓時雙眸發亮,想過來打招呼,又懼怕冷青。往前走一步,再往後退一步,模樣可笑。

“讓他過來。”青鳶向男子招了招手。

“王後理他幹什麽,若說國學院裏最不應該進的人,就是這個。膽大包天,敢向王後獻殷勤,沒挖了他的眼睛,斬了他的腦袋,已是便宜他了。”冷青不滿地說。

“讓你叫就叫,你羅嗦什麽?不如你來騎馬,我來牽馬。”青鳶用馬鞭輕輕敲他的肩。

冷青只好讓侍衛過去傳那人過來。

白衣儒生滿臉狂喜,快步過來,俯身就拜。

“草民見過王後。”

“我問你,你與浮燈認識多久了?”青鳶上下打量他,她對這白衣儒和荀澤之間的關系充滿了好奇。

“浮燈主持?”白衣儒生滿臉猶豫,欲言又止。

“說啊。”青鳶催促道。

“其實草民也挺奇怪的,是浮燈主持主動找上草民的。”白衣儒生低聲說。

“你擡起頭來,”青鳶從馬上跳下來,馬鞭往他肩上敲了兩下,不解地問:“告訴本宮,他為何找你?”

“他問了草民的生辰八字,又給草民推算,說只要今年參加大試,必能一路順風。草民早兩年一直未能中榜,這次卻一路過關斬將。家父把浮燈主持看成座上賓,他要求與草民同上京城大試,於是草民就與浮燈主持一起來了。”白衣儒生小聲說。

“在酒樓裏,是他讓你來見我的?”青鳶好奇地問。

“哦……”白衣儒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詩是他寫的?”青鳶又問。

白衣儒生難堪地點頭。

“大試的題也是他算出來給你的?”青鳶頓時明白了,荀澤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推算出了今年大試的題,圈出來讓白衣儒生準備,保他一路高升。

白衣儒生的臉越來紅,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見他也是個老實人,青鳶不想過多為難他,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王後,浮燈主持的身子從靠近京城開始,就越來越差,也不知道為什麽。”白衣儒生突然往前一步,小聲說:“草民有一晚還看到他咬破指尖,用血在眉心點記,再把兩張生辰八字用香爐焚化……”

“那是轉運術啊。”青鳶心中一驚,她在島上偷看高陵熠的書,其中一本乏黃的書裏記載了這種辦法。

荀澤在給誰轉運?

他身子越來越差,難道就是這原因?

難道,荀澤一直在替她轉運?

她的眼疾和心疾發作後,莫名其妙地就好了,每次他都用拇指推她的眉心,說是祈禱。是不是就是用這方法,替她擋去了眼疾和心疾?

若真如此……那也是他應該的,他活該!

青鳶心煩意亂地揮揮手,讓白衣儒退下。

“王後,前面的學館已經建好了。”一名侍衛大步過來,抱拳回話。

“去看看吧。”青鳶拋去腦中雜念,大步走向學館。

這是當初的傾舞殿,用來享樂之處。現在擺上了桌椅,用做授課之處。她撫著木桌,輕輕點頭,看這進度,要不了一個月,就能開館了。

“王後,前面是各位大儒。”冷青往前看了一眼,小聲提醒。

青鳶擡眸,只見十多名男子正往這邊走來,這些人都是五十開外的年紀了,由地方推選,奉詔入京授學。

“見過王後。”他們在十多步之外就停下,跪下磕頭。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青鳶主動迎上前去,笑著扶起了跪在最前面的一位大儒。這人年紀看上去最大,兩鬢斑白,胡須垂胸。

那人起身,眉間不露痕跡地閃過一絲抗拒。

青鳶眼尖,看出他眼底的嫌惡,於是笑笑,環顧眾人,輕聲說:“各位先生,可還習慣?若缺什麽,只管說出來。”

“草民想請辭,草民只怕不能勝任。”長須男子立刻一揖到底,大聲說。

青鳶怔了一下,這倒挺意外的,居然直接了當地違抗朝廷的命令。

“草民等也不能勝任,請王後開恩。”又有四人走上前來,一同跪到青鳶的面前。

“方夫子,哎,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麽?”國學院管事之人上前來,急得滿頭大汗。他已經勸了這些人一整上午了,但他們還是堅持已見,要離開國學院回鄉去。

“草民進京,本就是迫不得已,家中還有高堂,想侍奉身旁,盡孝送終。”長須男子不顧四周人生懼的眼神,繼續大聲說。

青鳶微嘆,輕聲說:“有孝心是好事,好吧,就隨你願。”

“你太大膽了,聖上之旨,朝廷之命,哪容你擅作主張?你不精忠報國,哪有臉回去見高堂?”人群裏有人站出來,大聲指責長須男子。

青鳶看這說話之人,眉眼間一股jian滑之色,心中了然,這不過是個擅長溜須拍馬之輩。地方推選大儒,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入京呢?

“哼,那就留你一人在此好好盡忠得了。”長須男子輕蔑地看了那人一眼,大聲說道。

兩邊人立刻吵了起來,你指責我不知好歹,我指責你奴|顏媚|上,場面頓時變得混亂,大有揪領子扯頭發開打之勢。

“天天這樣鬧?”青鳶明白過來,小聲問管事的。

管事之人嚇得腿發軟,跪在地上連稱“臣有罪,請王後責罰。”

“太放肆了,王後面前,你們居然如此放肆。”冷青拔出彎刀,怒吼一聲,鎮住了場面。

夫子們也回過神來,紛紛跪下。

她擺擺手,輕笑道:“無事,這國學院是本宮私人所辦,與朝廷無關。國學院只是沾了個國字的福份,實屬個人之事。本宮旨在培養人才,所以才鬥膽請各位先生入京。先生們若有不解之處,還請先聽本宮一一道來,再作打算如何?”

擅長拍馬之人,馬上又開始大獻溢美之詞,讚美青鳶大度。而剛正之人,則滿臉不屑,冷眼旁觀。

“至於各位的酬勞,不是朝廷所出,而是由本宮經宮的商樓支出。各位的所得,將由授課的多少和質量來計算。各位先生把自己想得的報酬寫給本宮,不必互相知會。你們覺得自己的才能值多少,盡管寫來。當然,先生們能不能得到這些報酬,也不在本宮,而在全院的學子們。每月全院的學子們會給先生們評分,分占最高者,將會得到雙倍酬勞。得分將分五檔,若在第五檔,對不住了,留院一月,若還未改善,請自已離開。”

場面靜了會兒,夫子們開始相互討論,大家都是第一回聽到這樣的方式,不免有些好奇。那長須男子也拈須搖頭,不解地看著青鳶。

此時已有前來參觀的學子們圍攏過來,遠遠跪著,不敢擅自靠近。

青鳶往前幾步,揚聲說:“還有一事,這裏的學子們不能在這裏白吃白喝。自進院開始,就得斷掉一切家中支援,全部靠自己掙取學費。國學院中有各職位,學子們可以自行挑選。夥食,衛生,漿洗,全由自己完成,不得帶婢女侍從,無論出身貧寒富貴,進了這裏,一律平等。若想在這裏當大老爺,對不住,不可能。朝廷裏以後選官,十有七八自此出。再也不會由地方推舉。若想拿銀子買路,早點回去買地買房,不必在這裏浪費時間。夫子們若按出身來偏幫,也請離開。這裏只選具有真才能之人,拍馬之事,拿回去用。”

“好。”有出身貧寒的夫子忍不住拍手叫好。

長須男子的臉上也有些松動之色。

“先生,奉養高堂是好事,但若她身子還算硬朗,還請先生能傾盡才華,為我大元培養真人才。”青鳶走到那人面前,微笑著福身。

“折煞草民了。”男子慌忙下跪,重重叩首。

“起來吧,進了國學院,先生為上,其餘人等,若有不尊重先生者,都得罰。”青鳶扶起他,笑吟吟地說。

“草民願為王後傾盡所有。”男子擡起頭,滿臉感嘆。

“先生叫什麽名字?”青鳶笑著問。

“草民方稟德。”男子深揖到底,低聲說。

“哦,原來你就是宜修先生。”

青鳶一驚,這就是名揚天下的大夫子方宜修啊!天燼第一大儒!聽聞他性子剛硬,君鴻鎮在時,四請他進京為官,他都拒了。君鴻鎮本想殺他,被焱殤攔了下來,還令人護送他們全家去了鄉下暫避。想必,這也是他此次願意進京的原因。

“慚愧,草民萬萬沒想到,王後的國學院,原來是這樣的。”方稟德感嘆道:“歷來帝王,莫不是把作學問的人當成治國的棋子,或者只派些編修差事,他們說什麽,我們就得寫什麽。所以草民一直不願意進京,聽王後所言,真讓草民慚愧。大元天子,大元王後,果然與眾不同,大元將來勢必一統天下。”

“夫子肯為大元效力,是大元之福。本宮已把國學院的規程都帶來了,正好與先生們商量商量。”青鳶輕快地說完,讓冷青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捧上前來,展開給他們看。

眾夫子們圍過來,仔細看完,又大膽地一一提出自己的意見。

真正做學問的人,才會有高風亮骨。而拍馬之人,此時已羞愧得快鉆進地底下去了。

冷青朝青鳶豎大拇指,青鳶抹汗。

還以為請幾個夫子有多簡單,沒想到也能出事。真正有骨氣的夫子們,都是不為五鬥米折腰之輩,若來硬的,他就能馬上撞死在你面前。

“王後娘娘。”方稟德慢步過來,向她作揖。

“夫子還有何事?”青鳶溫柔地笑問。

“王後娘娘為國選拔人才是好事情,這些新鮮的規則也是好事情,但能不能持之以恒呢?”方稟德看著她,期盼地問。

青鳶怔了怔,隨即笑道:“先生放心,本宮回去之後,會奏明聖上,專門修訂法典,保障人才培養。”

方稟德拈須,不停點頭,大讚道:“王後果然奇女子,民間各種傳聞實不信。”

“傳說本宮是妖怪?”青鳶能想像到老百姓在說什麽,消失那麽久,又突然出現,獨霸君心,一定是滿身妖孽之氣。

“不敢。”方稟德朗笑,抱拳道:“王後德才兼具,女中英雄。”

“嗯,我也這樣覺得。”青鳶點頭,滿臉認真。

方稟德楞住,半天不知說什麽才好,直至青鳶一陣清脆地笑聲傳入耳中,才發現她已帶著人走遠了。

“真是難得一見的女子,曼海國皇帝昏庸無能,想不到生出如此一個女兒。”眾人圍攏來,議論紛紛。

“是啊,有生之年,終於可以做點想做的事了。”方稟德抖了抖袖子,回到桌前,低頭看著娟秀的字,激動地說:“各位,大家就把想要的酬勞寫出來吧。”

眾人紛紛俯合,只見他提筆就在紙上畫了偌大一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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