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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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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的大雨聲中,冷衫他們激動地圍著兩人沖進了屋子裏。

“大哥和二哥回來了。”

“冷嘯和冷潭?”青鳶興奮地沖出來,迎向大雨裏的那群人。

“小心腳滑。”焱殤及時喚住了她。

“冷大哥。”青鳶在廊下停住腳步,等著他們一行人沖上來。

冷嘯是被冷衫背著的,等他在屋裏坐穩之後,屋子裏短暫的靜了一會兒。他骨瘦如柴,臉上舊傷添新傷,看上去觸目驚心。手筋和腳筋都被挑斷了,又沒有及時接上,等於廢了。

“王……王後……”他熱淚縱橫,吃力地擡手,想給二人抱拳行禮,但這簡單的動作,他都沒法子完成。

“回來就好。”焱殤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掌,溫和地說:“先洗個澡,我讓廚房裏做飯,我們給你接風洗塵。”

“我……”冷嘯哽咽著說不出話。

“冷衫,你們帶冷大哥下去梳洗。我去廚房裏安排。”青鳶催促道。

“走。”冷衫蹲下去,把冷嘯背了起來,幾兄弟去了偏院。

冷潭獨自留了下來,他得向焱殤通報雲羅國的消息。青鳶識趣地退了出來,留他們君臣二人說話。

屋子裏還殘留著冷嘯身上的草藥味,焱殤眉頭微擰,親手倒了碗茶,遞於冷潭手中,沈聲問:“為何這麽久才找到他?”

冷潭面露愧色,小聲回道:“他被關在雲羅皇宮中,屬下一直打探不到具體的位置。高陵熠那人在宮中設下的機關,比天燼國的還要嚴密可怕。幻塵宮弟子用了十天才打通了一條地道,卻打錯了地方,誤打誤撞進了寶庫,拿到了朱雪樽。又用了四日,我才摸清了真正的牢房,這條地道極為難打,好幾回差點驚動了地面上的侍衛,我們只能從地面上佯裝搶人,折損了十多人。”

焱殤沈默了半天,低聲說:“你親自去這些人家裏跑一趟,把安撫金送去。”

“是。”冷潭點頭。

“雲羅還有什麽消息。”焱殤問。

“高陵熠和高陵越二人越鬧越僵了,時常為了顧傾華而爭吵。皇後也遷出了皇後宮,朝中大臣們對此事頗有微辭。我們買通的官員正在活動,支持顧傾華為後,還散播流言,高陵熠有謀權之心。如此一來,朝中爭議不斷,高陵越卻有了底氣,讓他的態度更加強硬。”

焱殤踱了幾步,輕輕點頭,“花泠萱昨日到了這裏,要求講和。”

“她?”冷潭一怔,小聲說:“探子說君博奕軟禁了她,架空了花丞相,還把秦太後給折磨得半死不活,怎麽會突然派她來講和。”

“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一直不殺秦太後?”焱殤反問他。

冷潭猶豫了一會兒,搖頭道:“屬下不知。”

“或者有一人知道。”焱殤瞇了瞇眼睛,轉頭看向窗外的大雨。

“花泠萱?”冷潭好奇地問。

焱殤搖搖頭,笑而不語。

“黎夷?”冷潭眼睛一亮。

“黎夷與老太妃關系親厚,老太妃是宮中唯一一個獨立於各股權力之中的人,很受眾人尊重。黎夷被通|緝,老太妃不可能不出手相助,但自始自終,她都沒有為黎夷說過半句話。只有一個可能,她更願意讓黎夷離開京城,黎夷身上一定有什麽秘密。所以我才允許黎夷留在泗水城,他總會露出馬腳。”

“我說呢,王怎麽會巴巴地留個天燼人在這裏治水。那呆子很迂腐,有股酸骨頭勁,若是強行來,他可能絕不會說。”冷潭恍然大悟。

“去吧,你也去好好洗洗,等下一起喝幾杯。”

“是。”冷潭抱拳退下。

焱殤轉頭,只見青鳶靠在窗邊,手裏拈著一枝梨花,沖他做鬼臉。

“老jian巨滑,原來你心裏還藏著這麽件事。”

焱殤擰眉,低斥道:“不許把這麽些詞堆我身上。”

“哦……”青鳶咧嘴笑,“大元王威風凜凜,智勇雙全,打遍天下都不敗。”

正說話時,一只黑鷹穿過風雨,落到了窗臺上。

焱殤解下它腿上的銅哨,拿出密信匆匆看過,臉色一沈。

“前日高陵越和高陵熠反目,高陵越重傷,剛剛蘇醒。高陵熠不知去向。”

“兄弟兩個打起來了?”青鳶滿臉愕然,這兩兄弟的感情,不是說比銅墻還要堅硬,不可摧毀的嗎?這才多久!傾華的威力真的這麽大嗎?

“那、那我們現在要攻打雲羅嗎?”青鳶猶豫了一下,小聲問。

焱殤在屋子裏踱了幾步,沈默不語。他很難決斷,雖說現在是拿下雲羅的好時機,但大元兵馬征戰了這麽久,若再往雲羅擴張,難免兵馬勞頓,疲憊不堪。

“先集中精力打天燼吧,我去書房。”他匆匆丟下一句話,拔腿就走。

青鳶拿了把小珍珠的碎米,餵黑鷹吃,小聲問它,“傾華在那裏好嗎?”

黑鷹不吃碎米,扭頭看張著翅膀瞪它的小珍珠,很是高傲地回答,“錦衣玉食,綾羅加身。”

“哎,雲羅一亂,她又會怎麽樣呢?”青鳶忍不住擔憂。

“操閑心,管閑事!她可不管你!不許拿我的碎米餵臭老鷹。”小珍珠飛過來,飛快地啄她掌心的心米。

老鷹展開雙翅,抖得水珠四濺,兇狠地看了一眼小珍珠,振翅飛走。

“小氣鬼,人家是臭老鷹,你是小破鳥嗎。”青鳶把碎米往桌上一拋,小聲嘲笑道。

“我是小珍珠,威風凜凜的小珍珠。”小珍珠在桌上跳,一顆碎米也不放過。

“哈……”青鳶揪住它的翅膀,把它舉到眼前看,“你看看你胖得都飛不動了,你哪裏威風了?”

“一樣一樣。”小珍珠不甘示弱,沖她大叫,“你揪我翅膀!我喜歡衛長風,我喜歡大和尚,我要去找他們。”

“快去快去,你翅膀硬了,有人撐腰了,還跟我頂嘴,小心雷電把你的羽毛都燒光。”青鳶把它放下,看它在桌上繼續蹦。

這麽大的風雨,這小破鳥才不想出去弄臟它的羽毛。她走到窗邊,看著天井裏被雨水激打得不停搖晃的荷葉,小聲說:“傾華也算命苦,從小沒吃過苦頭,我們姐妹一場,我也不想她過得不好。若雲羅沒了,她去哪裏落腳?”

“你還想收留她?她可害過你,應該把她趕走。”小珍珠飛到她的肩上,小聲問。

“那是上官薇做的,她也沒主見。焱殤只怕容不下她。哎,不說了。”青鳶有些悶悶不樂地說。

“你總操心別人的事,許雪櫻還有大箱大箱的銀子,你有嗎?女人一老,人老珠黃,焱殤可就要愛別人了。到時候你連銀子都沒有,就是個可憐鬼。”小珍珠說。

“你哪裏學來的?”青鳶啞口無言。

“你都忘了,你一直對溫嬤嬤這樣說。”

青鳶秀眉微揚,笑道:“我才不怕,他若敢這樣,我就廢了他。”

“你舍得嗎?女人都是傻瓜,拿愛情當飯吃……你說的,你說的……”小珍珠飛出去了,脆鳴聲在長廊裏不停地回響。

歇在長廊裏的黑鷹一聲尖嘯,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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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大雨,泗水河畔大雨沖得一片泥濘,碼頭的事也不得不停了。雨一停,衛長風就帶著幻塵宮的人到了河堤,加緊施工。

花泠萱這幾日雖說住在衛長風那裏,其實形同軟禁。她身邊只留下一名侍婢隨身侍奉,其餘三人都關在另一處僻靜之所,都有侍衛重重圍著,絕不允許與外人接觸。

青鳶給花泠萱送了一些糕點過去後,去河邊找焱殤。

黎夷治水確實有一套,用他的辦法加固的河堤,在這次大雨裏一點問題也沒出。

“王,君博奕來消息了。”冷潭把信遞給焱殤,小聲說。

焱殤打開信,匆匆看過,沈聲道:“他願意去孤城,請我們帶著花泠萱一同前往。與南月和落愷他們對恃的幾城都已經停戰,所有天羽林軍都緊閉城門,不再應戰。”

“強攻嗎?”冷潭問。

焱殤搖搖頭,“正好補給一下,南月說最近一段日子,在幾位老將軍的帶領下,天羽林軍抵抗十分頑強。傳旨,讓冷陽把糧草加緊運過去。”

“那現在就去安排去孤城的事。”冷潭立刻說。

“去吧。”焱殤點頭。

“我去孤城嗎?”青鳶小聲問。

“你呀,好好安胎吧,孤城的路很難走,別給我顛出事來。”焱殤拍拍她的小腦袋。

“我讓小珍珠跟著你,隨時給我報信。”青鳶伸手,讓小珍珠落在掌心。

“有鷹呢,讓它陪你吧。”

“鷹是你用來做大事的,我隨時可以召喚小鳥去找小珍珠,但你又不能隨時叫小鳥來找我。小珍珠也機靈,還能幫你傳傳信。”青鳶給他拍了拍肩上沾上的灰塵,小聲說:“你要小心。”

“嗯,我帶花泠萱晚上就動身。”焱殤捏捏她的小鼻子,寵溺地說:“你放乖一點,不許往衛長風身上蹭,等我回來聽說了,小心我收拾你。”

“我哪有那麽臉皮厚。”青鳶不滿地說。

“他身上有誅情。”他擰眉,小聲提醒。萬一衛長風克制不住,他是殺衛長風,還是不殺衛長風?

“知道了,我走到哪裏都帶著許雪櫻……反正婆婆也有這意思……”青鳶瞪著眼睛說。

“你敢!”焱殤臉色一沈。

“我開玩笑,你為什麽激動?莫非你還想自己留著。”青鳶嘻皮笑臉地說。

“總之,你不許找衛長風,也不許找浮燈,這些天好好地在家裏陪母後。”

“她又不喜歡我,我去孤兒所,找你的畫兒姐姐。”青鳶笑嘻嘻地說。

“乖。”焱殤勾她的小鼻頭,滿眼柔情,“等我回來接你。”

“以後當天下的王後?”青鳶仰著小臉,眼睛亮亮的。

“嗯。”他拖長了尾音,微笑著看她。

青鳶退了幾步,雙手負在身後,學著他的樣子踱步,學著他的聲音,長長地“嗯”

了一聲。

“我就喜歡聽你這聲音,嗯……”

焱殤一臂把她攬進懷裏,笑道:“我就喜歡這樣抱著你。”

“你也有誅情呢,自己小心點。若實在沒忍住,實在想找個丫頭……那也得忍住,自己用手吧。我不吃你手的醋!”青鳶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前,嗡聲嗡氣地說。

“……”焱殤無語。

青鳶笑了半天,從他的懷裏鉆出來,擡眸看河堤上。她那日幫過的大嬸帶著三個女兒在河堤上撿垃圾。她佝僂著背,拖著大筐,拿著鐵勾,細小的枯葉都沒放過。大女兒拖的筐子稍小,兩個小的搖搖晃晃跟在二人身後,把撿到的能用的東西放進大姐姐的筐中。

青鳶很感嘆,這母女完全可以拿著銀子不幹活,沒想到如此守信。

“一家人這樣在一起,就算貧窮一點,也是幸福的。不過,你登基之後,一定要給這樣可憐的母親們一些幫助。我問過了,她的丈夫就是被抓去當夥夫,一去沒回。是戰爭讓她們越過越苦……”青鳶小聲說。

焱殤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攬在她腰上的手臂緊了緊。他的小妖物,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純善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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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離泗水城有四百多裏,花泠萱有身孕,所以不能走太快,焱殤晚上就出發了。

第二日,青鳶又跑去河堤看母女一家人,她們果然還在那裏做事。今日是幫著碼頭上洗菜煮飯。

朗溪先前還不讓她們過去,但衛長風交待了一聲,也就允許這母女幾人在那裏幫忙了。大女兒是個倔強的丫頭,一直幫著在劈柴火。兩個小的實在太小,幫著洗米,還把米弄得滿地都是,嚇得直哭。

“夫人來了。”大嬸見青鳶過來,趕緊跪下磕頭。

“別這樣。”青鳶扶起她,笑瞇瞇地說:“我不是來督工的,你忙去吧。”

“哦,這個……”大嬸猶豫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了一只厚實的帕子,雙手捧到了青鳶的眼前,“我做的香袋,我看你那日聞到了油膩味兒就想吐,這東西聞了能好過些。”

青鳶驚訝地接過來,這帕子包了好幾層,裏的是一層絲帕,雖然是舊的,但洗得很幹凈,散發著一股子胰子香味,應該是這大嬸撿來的。香袋上繡著一個胖娃娃,手裏捧著一條大錦鯉。

“真是不好意思,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見她不出聲,大嬸以為她嫌棄,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很好啊。”青鳶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謝禮,高興地掛在了腰上。

大嬸感激地說:“那我去幹活了。”

“去吧。”青鳶點點頭,笑瞇瞇地看著她帶著孩子們繼續去忙碌。

“夫人,一個荷包就把您樂成這樣。”冷衫笑著說。

“生活不易,若能幫別人一把,何樂而不為。”青鳶笑著往前走。

冷衫跟了幾步,提醒道:“王說過,不能往大皇子身上蹭。”

“我蹭你啊。”青鳶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冷衫嘿嘿地笑。

“冷嘯怎麽樣了?”青鳶關切地問。

“泠澗公子在給他治傷,但手筋腳筋還不知能不能接上。”冷衫臉色一變,義憤填膺地說:“高陵熠那狗|東西,太不是人了,把大哥折磨成這樣,身上就沒有一寸好的地方。”

“可惡,。”青鳶臉色一沈,忿忿地說:“活該他和高陵越鬧翻了,最好把他捉回去,殺了拉倒。”

“他的血咒功極為厲害,派去抓他的人,全都有去無回。不過紫衣侍裏出了叛徒,聽說也亂套了,一派人進宮勤王,一派人出去找他,還沒有消息。”

“哎,可憐冷大哥了……”青鳶說著,突然眼前一亮,指著站在不遠處的衛長風說:“不是有朱雪樽嗎?朱雪樽不是神物嗎,若能知道朱雪樽怎麽用,說不定就能把冷大哥的手腳給治好了。”

“那東西……”冷衫一陣後怕,小聲嘀咕,“幸虧不是毒,我快把皮都給洗掉了,才勉強把顏色洗淺一點。”

“哦,是沒洗掉啊,我還以為你在河堤上曬久了,曬黑了。”青鳶其實忍了很久了,他自己一提,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王後,咱能不能不笑?”

冷衫別開臉,哭笑不得。臉被染色又不是受傷,不能做為不出來保護青鳶的借口,所以他只能頂著黑臉跟著她四處亂晃。這幾日,他已不知道被人笑了多少回了。

青鳶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不能。”

“又捉弄人。”衛長風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哪有,我和冷侍衛開玩笑。”青鳶笑瞇瞇地看著衛長風。

“河堤這麽滑,你跑來幹什麽。”衛長風把手伸給她,扶她上了棧道。

“我來,我來。”冷衫趕緊上前,擋開了二人。

衛長風微微擰眉,面無更情地往前走。前面建有一座小木屋,是他臨時休息的地方。

青鳶跟著冷衫進去,笑著說:“朱雪樽在哪裏,讓我玩玩。”

“擱在府裏了。”衛長風給她倒了茶,小聲說。

“我才不信。”青鳶的大眼睛四處瞟瞟,樂呵呵地捧過了他放在一邊的匣子,裏面果然是朱雪樽。

“呀,大皇子你把這個帶著到處走?”冷衫傻眼了。

“一個鐵杯子,帶著又如何。”衛長風淡淡地說。

“這個到底有什麽奧妙?你弄明白了嗎?”青鳶把朱雪樽放到桌上,趴在桌邊看。

衛長風拿了茶壺,壺口一傾,茶水往樽中註去。

冷衫和青鳶嚇了一跳,趕緊跳開。生怕被染了滿臉的黑。

但水並沒有飛濺出來,衛長風氣定神閑地放下茶壺,朝二人招手。青鳶大膽地湊過去,只見杯中的茶水碧清碧清的,底部居然有尾小魚在游。

“什麽時候多了條魚。”青鳶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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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昨晚胃病發了,去醫院吊水了,才回來。啊,空有顆吃貨的心,卻沒有吃貨的胃。吃太多,作孽啊……另,明天萬字更。還有,下面這個昨天忘了覆制上來了。

七嫁文三月活動規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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