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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反擊?錘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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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輦, 零番隊成員用於來往於靈王宮和瀞靈廷之間的特殊交通工具,擁有著與載人數量全然不符的過於巨大體積, 使得這個設計看上去完全就是為了裝逼而存在, 缺乏實際的設計意義。

鬼燈輕巧落回地面。

“哦呀,好像打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了呢。”

他掂了掂手中閃爍著漆黑寒光的狼牙棒,轉回頭, 用與輕快語氣截然相反的陰森森目光看向還楞在大堆碎落墻磚邊的兵主部一兵衛:

“該不會……與你有關吧?”

兵主部一兵衛被那惡鬼般森冷的目光註視著,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手持庫洛牌,已經換了個更加輕松隨意的站姿在旁邊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喬溫差點笑出聲。

就算是零番隊領隊,還將自己打扮成了和尚的樣子又怎麽樣?

面對地獄第一咒怨之鬼神,該被嚇破膽不還是要被嚇破膽?

氣場全開的鬼燈有多可怕無須贅述, 哪怕他周身森冷無比的氣息並非針對喬溫而來,光是在一旁圍觀, 喬溫也能感覺出空氣中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讓人憑空生出一股惡寒……

兵主部一兵衛作為被鬼燈重點關照的對象,整個人都仿佛被一團陰冷而沈重的空氣團團包裹,呼吸變得極度困難,四肢也漸漸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然而即便如此, 他也沒有服軟的打算。

和尚打扮的男人哈哈大笑一聲,暗紅色的眼睛陡然轉白, 全然失去瞳仁的眼睛看上去詭異又可怖, 尤其當它的主人狀似瘋癲地大笑著,用這雙只剩眼白的眼睛死死盯住某個對象的時候……

“有趣!當真是有趣!”

兵主部一兵衛被鬼燈充滿咒怨之意的氣場壓制住的意志似乎短暫地恢覆了平常。

他揮動著手中的斬魄刀,臉上現出了由衷喜悅般的誇張笑容:

“無法被奪去名字的存在麽?雖然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人……”

“不過——”

“即便無法奪取名字, 也不代表我就拿你毫無辦法啊!不請自來的異界之人!”

如同沾過墨的毛筆一般上白下黑的斬魄刀刀刃在兵主部一兵衛手中漸漸變色,最終變成了純白的、仿佛從筆管之中洩露而出的白色墨水一般的形態。

那仿佛取之不盡的白色墨水在兵主部一兵衛周身縈繞一周,將他整個人圍攏在中央——

“真打·‘白筆一文字’。”

兵主部一兵衛臉上露出了相當愉悅的笑容。

“或者按照屍魂界當前的最新說法,應該稱之為‘卍解’吧?不過無所謂了,你既然並非此世之人,與你解釋這麽多也毫無意義……”

他說著,猛然揮動起了煥然一新的斬魄刀——

“黃昏啊,黑夜啊,煩請過來一趟吧~”

伴隨著腔調怪異、如同吟唱佛經般的念誦聲,以兵主部一兵衛為中心,周遭的一切漸漸被漆黑的墨汁一樣的東西所覆蓋……

“稍微碰面喝上一碗喲~喝上這一碗魂飛魄亦散~~”

兵主部一兵衛手中憑空現出一尊酒盞,自下而上,承接住了不知從哪裏滴落下來的一縷墨汁。

他將盛滿墨汁的酒盞湊向嘴邊,瞇起眼睛,面不改色地將盞中的墨汁一飲而盡。

而邊喝墨汁,他的吟唱聲也邊在繼續:

“黃泉路上,亦有繁花,盛開添作陪~”

盞中墨汁飲盡,他揮手將酒盞甩飛而去,整個人跳立而起,如同醉酒般狂亂而舞。

口中吟唱聲也未曾停歇:

“佳肴何在?染作漆黑,分裂為八,以暗黑之焰,炙烤成黑,盡情朵頤——”

“殘餘之累累白骨,立為墓碑,為你哀悼——”

“盼你來世,再莫成為——”

“吾之祭品——!”

吟唱與狂舞之中,漆黑的墨汁在兵主部一兵衛腳下鋪疊開來,形成了一個詭異而繁覆的巨大法陣。

而伴隨著最後一聲吟唱終結,和最後一筆潑墨而出,龐大的黑色陵寢與墓碑群從墨汁化成的法陣中拔地而起,眨眼之間,漫布整個空間……

“即便無法奪去你的名字。”

兵主部一兵衛睜開微闔的雙眼,目光沈冷而死寂地看向鬼燈,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死人”。

“這世上所有的‘黑’,依然屬於我!”

“此乃奪取了百年後屍魂界一百個夜晚的‘黑暗’,專為你而成的哀悼墓群!”

“它會吸取你身上所有的‘黑’,無論是頭發、眼睛、衣服,還是血肉、骨頭,或者其他的任何東西。”

兵主部一兵衛咧嘴,露出了瘋狂而暢快的笑容:

“在無盡的漆黑之中整個崩解、化為虛無吧!連同轉生的機會也不會有地——”

“落入無間地獄吧!”

“——不轉太殺陵!!!”

伴著他的最後一句話音,黑色的墓碑群如同沸騰的水墨一般,急速蒸騰起來。

連同由那陣法延伸而出,直到鬼燈腳下的黑色墨印,仿佛要借此連同他一起,將他整個人化入這些墨汁一般,一同蒸發殆盡……

自始至終沒有任何發言,只是黑沈著臉,看著兵主部一兵衛施為的鬼燈在那黑色墨印即將接觸到自己衣角的瞬間,忽地笑了。

這讓自從兵主部一兵衛開始吟唱時起,就一直緊繃著神經,準備隨時支援他的喬溫也楞了一下。

“無間地獄?”

黑發的鬼神冷笑一聲,擡腳,重重踩在那蒸騰的墨印之上——

在鞋底與墨印相觸的瞬間,那墨色印痕如同被燙到一般,瑟縮了一下,而後,在兵主部一兵衛驚駭的註目中,整個向後飛撤,在融入墓碑群的瞬間,帶動著整個墓碑群一起,轟然向下,沈入地面以後,盡數消失不見……

兵主部一兵衛:“——!!!”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已經恢覆幹凈如初的地面:

“……什……麽……?”

鬼燈森然一笑,露出兩顆鬼族特有的可愛(?)尖牙:

“那種地方,有什麽好落入其中就出不來的?”

作為一個無數次出入無間地獄,甚至還為之制定過不知多少條“規矩”的地府公務員,大爺他完全沒在乎的!

他掄起手中寒光凜凜的黑色狼牙棒——

“所、以!比起無間地獄,我更推薦你去天國觀光一番!送你一程,慢走不謝!”

話音未落,狼牙棒棒尖已經懟在滿臉震驚和不可置信的兵主部一兵衛臉上,將他整個人向下,捶進了地面深處!

喬溫:…………

哪怕再不待見兵主部一兵衛,喬溫這會兒都有點同情他了。

無他,鬼燈揍人……實在是太疼了_(:з)∠)_

雖然嘴上說著什麽“送你去天國”,但鬼燈明顯沒有把人幹掉的打算。

作為地獄第一輔佐官,他大概是最了解“死亡遠非人生的終點”這句話含義的人了。

將人幹脆利落幹掉又有什麽意義呢?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哪有留在世間承受懲罰來得痛苦?

對於地獄的獄卒們來說,將有罪的亡者們刑罰到魂飛魄散並不是他們的目的,如何在不將亡者的魂魄損傷到必散無疑的程度之內,最大限度給予他們最痛苦的刑罰,才是。

作為親自制定了這一條準則的人,鬼燈自己怎麽可能不了解這一點?

他看著腳下似乎還有一點意識,並沒有完全陷入昏迷的兵主部一兵衛,想了想,舉起手中的狼牙棒,準備再來一下,徹底將人揍暈。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急切的聲音從遠處遙遙傳了過來:

“刀……不是,棒下留人啊!這位gentleman!”

鬼燈手中動作絲毫不停,一棒下去直接將人向地底又按進去幾分,這才擡眼,看向一瞬間從遠處奔至近前的人。

這是個留著一頭樣式奇特的朋克風半長卷發,戴著黃色邊框太陽鏡,穿著在這樣的季節實在很令人費解的羽絨背心一樣的白色羽織、膚色微深的男人。

他停在距離鬼燈不遠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既凝重非常,又好像有點憋不住笑意——

明顯,起初以為鬼燈是要對兵主部一兵衛下殺手的來人,在接近到足夠近的距離以後,發現鬼燈只是將某人的腦袋更深地往地底捶了一下,在感到安心的同時,也有點忍不住想笑的沖動……

“您好,來自異世界的客人。”

雖然有著相當不靠譜的外表,說話時的用詞和語氣也給人某種十分輕浮的印象,來人卻遠比看上去更加靠譜,也遠比兵主部一兵衛和修多羅千手丸更加明白什麽叫做謙遜禮貌。

“我是零番隊的二枚屋王悅。雖然發生了什麽事大致都從同伴的傳信中聽說了,也自覺在發生了這種事的前提下,實在沒有立場請求您的諒解,但是……”

自稱二枚屋王悅的男人言辭懇切。

“眼下的情況……我是否可以推斷,您來時的通道,已經因為某種原因湮滅消失了?”

鬼燈挑了挑眉。

“看來……總算來了個聰明人。”

他哼笑一聲。

“那邊那兩個人,”他擡起下巴,對遠處倒在地上的修多羅千手丸和涅繭利兩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在我把其中那個會長出骷髏手的女人一棒抽回你們這邊,緊跟著跨過時空通道跟過來的時候,似乎是操作了什麽,想要在我出來之前崩毀那通道,連同身在其中的我也一起‘消滅掉’呢。”

說著,鬼燈冰冷地微笑起來:

“所以你問我通道是不是被湮滅了?”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二枚屋王悅:…………

原本還想以此為條件和眼前這個人談判的,現在怎麽談?!

怎麽談?!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放棄挽救同伴的可能……

他輕咳一聲,完全忽略這個話題,轉而道:

“這個……無論通道因何湮滅,既然能夠制造出一次,相信就能制造出第二次。”

他邊說著,邊哈哈尬笑兩聲,輕覷鬼燈的臉色:

“所以,能否對您提出一個小小的請求呢?”

見鬼燈沒立即表示反對,二枚屋王悅頓生希望:

“能否請求你暫時放過那邊那兩人,讓他們休整過來之後,重新制造出一條穩定的通道,送您返回屬於您的世界呢?”

“相信……您也不想再也無法回到原本的世界吧?”

鬼燈擡眼看向面前這個看似誠懇的卷毛男:

“你是在威脅我?”

“怎麽會呢?”對方露出真切的笑容,“只是,我所說的的確就是事實,你可以詢問那邊的浦原喜助——他是負責研究時空裂縫的另一個成員,也是我們這裏有名的天才人物。連他都束手無策,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時空裂縫的研究才能有所進展……”

也就是說,短時間內,掌握著如何開啟穩定通道連通兩個世界技術的,只有修多羅千手丸和涅繭利兩人。

如果鬼燈執意要殺死兩人,那就要做好短期內都無法回到屬於自己世界的覺悟。

而且,他都在這裏殺了人,即便屍魂界這邊重新研究出了同樣的技術,又怎麽會同意借他使用?

二枚屋王悅的確沒明言威脅什麽,甚至態度也遠稱不上傲慢。

但是,同樣也有那麽點有恃無恐。

而碰巧,某位輔佐官大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要挾……

喬溫嘆了口氣。

二枚屋王悅算是零番隊難得的正常人了。

除了喜好有點一言難盡,起碼他為人並不算非常傲慢,也不是非常討人厭的那種類型。

他之所以會用這種態度來試探鬼燈,試圖與他進行談判,其實也是為了保住同伴的性命——畢竟鬼燈沒準備幹掉兵主部一兵衛,不代表他也同樣會放過修多羅千手丸和涅繭利。

因為那兩人此前的行徑,既觸及了喬溫的底限,同時,何嘗不是觸及了鬼燈的底限?

堂堂惡鬼,竟然比某些曾為人類,如今仍是人類魂魄的存在更加守序,更加“善良”,更加顧慮同伴……

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二枚屋王悅見鬼燈臉上冷色閃過,一時也有些後悔自己太過焦急,態度強硬了一點。

“我保證,他們雖然能留下性命,卻也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做下這樣的保證,也不想在對方面前如此低聲下氣,平白讓屍魂界在對方面前矮上一頭。

但是,剛剛坐在天柱輦裏被對方一棒打飛,緊接著緊急降落後,他與同來的麒麟寺天示郎兵分兩路,他來支援兵主部一兵衛,麒麟寺天示郎則去另搬救兵。

一來一回有些耽擱時間,他趕來得稍晚了些,卻也正因為這點延遲,使他看到了兵主部一兵衛哪怕卍解了白筆一文字,使出了最強的招式,依然被對方輕松擊倒的一幕。

兵主部一兵衛能成為零番隊的領隊,絕不只是因為只有他能傳達靈王意志。

也因為他的實力,在零番隊幾人,甚至在整個屍魂界中,都是最強的。

如今卻如此輕易被人擊倒……

只能說明,此人不能為敵,因為哪怕傾盡整個瀞靈廷的力量,或許也無法與之抗衡。

基於如此考量,他做出了妥協的決定。

最初沒打算退讓到這一步,但對方意外地難對付……

“得到應有的懲罰?”鬼燈玩味地笑了。

對方到了這一步依然不盡不實,是把誰當成傻子了麽?

“什麽樣程度算是應有?如何保證我走之後懲罰能夠落實?誰能代替你們這個世界做出承諾?你麽?”

二枚屋王悅真不敢說一句是。

就在此時,一個沈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我。”

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白須老人在眾多護廷十三番隊長和副隊長們的簇擁下,快步走近過來。

“我來保證。”

他肅聲許諾。

“以護廷十三番總隊長的名義。”

“也以我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名義。”

作者有話要說:  二枚屋王悅衣著品味不敢恭維,但為人我感覺還行,起碼比和尚招人喜歡得多。

再說和尚和零番隊盡可以錘爆,但總不能把整個屍魂界也都錘爆對不對?畢竟還有小少爺,不對,現在是家主大人了的面子情嘛……

突然拯救屍魂界的家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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