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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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小寒峰，自秋笙失去靈根以來，此處唯一一個還留有寒氣的冰洞。
一個一頭銀發，身穿白袍，容貌精致，宛若嫡仙的男子靜靜的坐在冰面，一身冷漠，本應該萬事不留於心，此刻的眉頭，卻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猶如嫡仙沾染了凡塵，讓人莫名的心疼。
而他之所以如此，則是因為，他的眸眼雖然閉著，面前卻似乎看到了無數的幻像……
修行千年，從來不被凡事所擾的墨重，第一次陷入了心魔。
愛別離，求不得……
功名利祿宛如糞土，卻偏偏……
“師尊……”
“師尊……”
……
好似永遠無法忽視，那個忽高忽矮，最終定格在十七歲少女年紀，一身紅衣，面若驕陽，不知是真實還是或虛妄的身影身上。
朦朧間，他好似握住了那少女的手……
“相公……”
“相公……”
……
一步步又走回了，當日在煉魔塔的那個幻境。
琉璃焰火之所以可怕，便在於它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刻的執念，而魔族……又從來都是執念過於深刻的種族。
時間轉瞬即逝，這大半年裏，他外表的傷痕已經盡數消失，連片傷疤都找不到了。
可內心……
他嘆了口氣，看著那叫他相公的，熟悉又莫名的少女，不不知道第多少次沈溺了進去。
即便是在虛妄中，也好似感覺到了一種叫幸福的東西。
他其實身份尤為特殊，乃是上代魔尊和丹門一位女修的混血，是以，才有今天的地位和修為。
然，也因為這種情況，幼年時候，無論在人族還是魔族，他都是十分不受歡迎的存在，從來，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溫馨的時刻，即便是在夢中……
他不知道是被這虛妄的溫暖給勾|引了，還是真的沈溺於那張明艷過人的面容，總之已然很難控制他冷靜自持的情緒了。
然而，或許世事無常，或許這本就是天命……
即便是在幻境之中，他能所得的幸福也從來都不長遠。
“孽徒……”
有一張曾被他遺忘了許久的面容猝然出現，打破那虛幻的平靜，讓他久違的出現了一種心慌之感。
是他的師尊。
上一屆的丹門門主，那個在他幼年時候，少見的給了她一絲溫暖的，類似母親的女人。
那個脅迫著他，不得不留守丹門，最終被他遺忘到已經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你可還記得，你曾立下的誓言？”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可笑，他明明已經不記得那女人的臉，可在出現的這一瞬間，卻偏偏認定了，這就是她。
而那誓言，他自然也是記得的，卻……並不想記得。
他抿唇不語，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幻境。
然而有些事情，卻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就在他心慌的瞬間，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便自顧自地開了口……
一字一頓，好似將她拉回了那無論是心還是以滿目望去，全是冰雪，煢煢孑立的時刻。
“我，墨重，在此立下心魔誓言，今日起接替丹門掌門之位，不得主動辭去……”
“如果我做了不利於丹門，或者是不利於丹門聲譽的事情……”
“便讓我……”
“最心愛之人身死道消，永不……輪回。”
用不——輪回！
那聲音從那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口中傳出，不知為何，卻滿滿都是他自己的聲音，而隨著那聲音落下，那幻境也在不受控制的崩塌。
一切的一切消弭殆盡。
“相公……救我……”
明媚的少女變成虛無，好似從未出現，讓他憤怒焦急，心中發狂，用盡手段，也無法阻止……
“不！”
他怒吼一聲，震得整座冰凍都在顫抖。
“噗……”
吐了口血，一身冷汗，滿眼血絲，終於從那幻境中清醒了過來。
卻不是度過了心魔，而是再一次被它所傷了。
而這樣的情形，自從他和秋笙分離，從魔界回來閉關此處，已經發生了無數次。
然而無論再發生多少次，他還是依舊堪不破，道不明，放不下……
他雙眼發直的目視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麽，又或許什麽都沒有想，幾乎和整個冰洞都融為了一體，顯得越發冷漠而沈寂。
“尊上，大事不好了……”
然而卻有傳音石破空而來，打破了這層寂靜。
是化身為黑豹的烏瞳。
聲音焦急而絕望：
“少主不知道在哪裏喜歡上了一個野男人，現在要和別人告白去了！”
“您快管一管她呀……”
管？
如何管？
烏瞳雖然尊敬墨重，卻也懼怕他，甚少和他傳音，而今……
男人剛剛接到傳音時，下意識地起身，生怕他放到心尖上的人遭遇什麽危險，聽完整段話之後，面上就露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淒楚，完全僵硬地立在了原地。
一時殺心四氣，整個人都變了一副模樣，銀發銀眸變換成赤發紅眸，瞬間從仙人墮入魔道。
一時卻……頹然坐下，閉了閉眼，壓抑住心中殺氣，喃喃自語，不知是騙自己，還是騙別人……
他說：“這樣……也好……”
此話出口，他只覺得心，空了。
***
而另一邊的黑豹大爺卻不知道自己的傳音會造成這種情況，他快急瘋了。
秋笙這突然離開小團隊和人告白的決定，實在是做得太過堅決和快速。
之前根本沒有一點兒預兆。
——準確的來說，是在黑豹大爺這裏沒有一點預兆。
因此直到他跟著秋笙離開了團隊，走了好幾日，才反應過來。
“你快說，那野男人究竟是誰？我要打死他！”
如同一個炸了毛的老母雞，追著秋笙各種詢問。
能不炸毛嘛？
他可是從秋笙六七歲就開始跟著她的存在，這十幾年中，雖然不是秋笙的父母，可操的心也不比秋笙父母少了。
而現在，秋笙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找了心上人，要決定自己今後的人生，完全不讓他有半分幹預。
“呵呵，你打不過他。”
——甚至連那個野男人究竟是誰都不告訴他，又怎麽能讓他淡定呢？
“不可能，竟然敢勾|引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小主人，等我知道他是誰，一定要揍死他，把他……”
“不行不行，你不能你去告白，你得回去，跟尊上大人商量一番……”
“尊上肯定跟我一樣，對就是這樣，我要和尊上一起去揍他，把他揍……”
淡定不能，義憤填膺，喋喋不休的黑豹大爺甚至都沒有發現，他們的飛舟方向對準的正是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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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嫡仙沾染了凡塵，讓人莫名的心疼。
而他之所以如此，則是因為，他的眸眼雖然閉著，面前卻似乎看到了無數的幻像……
修行千年，從來不被凡事所擾的墨重，第一次陷入了心魔。
愛別離，求不得……
功名利祿宛如糞土，卻偏偏……
“師尊……”
“師尊……”
……
好似永遠無法忽視，那個忽高忽矮，最終定格在十七歲少女年紀，一身紅衣，面若驕陽，不知是真實還是或虛妄的身影身上。
朦朧間，他好似握住了那少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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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又走回了，當日在煉魔塔的那個幻境。
琉璃焰火之所以可怕，便在於它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刻的執念，而魔族……又從來都是執念過於深刻的種族。
時間轉瞬即逝，這大半年裏，他外表的傷痕已經盡數消失，連片傷疤都找不到了。
可內心……
他嘆了口氣，看著那叫他相公的，熟悉又莫名的少女，不不知道第多少次沈溺了進去。
即便是在虛妄中，也好似感覺到了一種叫幸福的東西。
他其實身份尤為特殊，乃是上代魔尊和丹門一位女修的混血，是以，才有今天的地位和修為。
然，也因為這種情況，幼年時候，無論在人族還是魔族，他都是十分不受歡迎的存在，從來，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溫馨的時刻，即便是在夢中……
他不知道是被這虛妄的溫暖給勾|引了，還是真的沈溺於那張明艷過人的面容，總之已然很難控制他冷靜自持的情緒了。
然而，或許世事無常，或許這本就是天命……
即便是在幻境之中，他能所得的幸福也從來都不長遠。
“孽徒……”
有一張曾被他遺忘了許久的面容猝然出現，打破那虛幻的平靜，讓他久違的出現了一種心慌之感。
是他的師尊。
上一屆的丹門門主，那個在他幼年時候，少見的給了她一絲溫暖的，類似母親的女人。
那個脅迫著他，不得不留守丹門，最終被他遺忘到已經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你可還記得，你曾立下的誓言？”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可笑，他明明已經不記得那女人的臉，可在出現的這一瞬間，卻偏偏認定了，這就是她。
而那誓言，他自然也是記得的，卻……並不想記得。
他抿唇不語，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幻境。
然而有些事情，卻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就在他心慌的瞬間，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便自顧自地開了口……
一字一頓，好似將她拉回了那無論是心還是以滿目望去，全是冰雪，煢煢孑立的時刻。
“我，墨重，在此立下心魔誓言，今日起接替丹門掌門之位，不得主動辭去……”
“如果我做了不利於丹門，或者是不利於丹門聲譽的事情……”
“便讓我……”
“最心愛之人身死道消，永不……輪回。”
用不——輪回！
那聲音從那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口中傳出，不知為何，卻滿滿都是他自己的聲音，而隨著那聲音落下，那幻境也在不受控制的崩塌。
一切的一切消弭殆盡。
“相公……救我……”
明媚的少女變成虛無，好似從未出現，讓他憤怒焦急，心中發狂，用盡手段，也無法阻止……
“不！”
他怒吼一聲，震得整座冰凍都在顫抖。
“噗……”
吐了口血，一身冷汗，滿眼血絲，終於從那幻境中清醒了過來。
卻不是度過了心魔，而是再一次被它所傷了。
而這樣的情形，自從他和秋笙分離，從魔界回來閉關此處，已經發生了無數次。
然而無論再發生多少次，他還是依舊堪不破，道不明，放不下……
他雙眼發直的目視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麽，又或許什麽都沒有想，幾乎和整個冰洞都融為了一體，顯得越發冷漠而沈寂。
“尊上，大事不好了……”
然而卻有傳音石破空而來，打破了這層寂靜。
是化身為黑豹的烏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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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不知道在哪裏喜歡上了一個野男人，現在要和別人告白去了！”
“您快管一管她呀……”
管？
如何管？
烏瞳雖然尊敬墨重，卻也懼怕他，甚少和他傳音，而今……
男人剛剛接到傳音時，下意識地起身，生怕他放到心尖上的人遭遇什麽危險，聽完整段話之後，面上就露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淒楚，完全僵硬地立在了原地。
一時殺心四氣，整個人都變了一副模樣，銀發銀眸變換成赤發紅眸，瞬間從仙人墮入魔道。
一時卻……頹然坐下，閉了閉眼，壓抑住心中殺氣，喃喃自語，不知是騙自己，還是騙別人……
他說：“這樣……也好……”
此話出口，他只覺得心，空了。
***
而另一邊的黑豹大爺卻不知道自己的傳音會造成這種情況，他快急瘋了。
秋笙這突然離開小團隊和人告白的決定，實在是做得太過堅決和快速。
之前根本沒有一點兒預兆。
——準確的來說，是在黑豹大爺這裏沒有一點預兆。
因此直到他跟著秋笙離開了團隊，走了好幾日，才反應過來。
“你快說，那野男人究竟是誰？我要打死他！”
如同一個炸了毛的老母雞，追著秋笙各種詢問。
能不炸毛嘛？
他可是從秋笙六七歲就開始跟著她的存在，這十幾年中，雖然不是秋笙的父母，可操的心也不比秋笙父母少了。
而現在，秋笙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找了心上人，要決定自己今後的人生，完全不讓他有半分幹預。
“呵呵，你打不過他。”
——甚至連那個野男人究竟是誰都不告訴他，又怎麽能讓他淡定呢？
“不可能，竟然敢勾|引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小主人，等我知道他是誰，一定要揍死他，把他……”
“不行不行，你不能你去告白，你得回去，跟尊上大人商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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