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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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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生日

他已經好幾天沒和業說過一句話了,他們倆的家住在一起,相隔幾米不到,兩人的座位是鄰桌,僅僅只有幾十厘米的距離,在這種情況下,兩人這幾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僅如此,川崎司這幾天早上特意提前了半個多小時起床,迅速解決完早餐的問題背起書包就走人,在學校也是安分過了頭,不僅上課不再做些小動作和鄰桌說話,就連下課都抱著一本書盯著看,放學的時候他也比以往要更快收拾書包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離開學校,完全不像以前那樣慢吞吞地拖到最後跟某個人在路上晃悠半天才回去。

川崎司的這一系列明顯的變化,和他有點交情的人都註意到了,反觀和他走得最近的人,依舊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該逃課逃課,該惡作劇惡作劇,該作弄黃老師作弄黃老師,和平時一個樣。

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他再也沒主動找過川崎司,無論是平時體能訓練時的兩人分組也好,還是學習時各自分成小組討論也罷,他再也沒向他提出過邀請。

班上的同學或多或少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那種微妙的變化,不過他們以為兩個人只是鬧了點小矛盾,不過只是一時的嫌隙,問了幾句沒得到什麽結果也就沒有再多過問。

只有川崎司自己知道他跟業兩個人之間一點矛盾都沒有,沒有吵嘴也沒有打架,準確來說,只是他單方面的感到有些別扭罷了。

最好的解決方法或許是單刀直入地找業問個明白,然而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什麽呢,問他那天為什麽要親他?但是那應該算不上是親吧……問他為什麽舔他?臥槽這動詞太羞恥了他完全放不下老臉去問啊。

那之後他又翻來覆去的想了好久,越想越糾結,越糾結就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業,糾結到最後,他索性就不想了,既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那幹脆不去面對就好了。

於是他和業之間保持了幾天的沈默。

總覺得事態正在朝著越來越糟糕的方向發展……

川崎司抱著腦袋蹲在墻角默默地散著黑氣。

他原本是想等個幾天,他看到業的時候腦子裏不會下意識的就浮現出他舔他嘴角的畫面,然後再當做之前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哥倆好的相處下去。

但是為什麽會發展成這種“冷戰”的局面啊……

川崎司有些頭疼,他也明白自己這種類似躲避的行為多多少少會讓人有點不舒服,但是業也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他單方面的躲避,他也隨之跟著一起冷落,兩人背道相馳,一步一步,漸行漸遠。

近些天的“冷戰”,川崎司一個人暗地裏糾結了許久,但是另一個當事人的業卻好似完全沒放在心上,川崎司有時看著業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和其他同學交流時,莫名會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想來想去,川崎司覺得那天下午大概是業的一個惡作劇,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是他看到業就下意識地想走人,然後他又開始糾結,又重新進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按道理說,他應該去跟業道個歉的,但是他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本來他就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因為他刻意“冷落”他?這一點兩人彼此彼此吧,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做得比他還過火……不該無緣無故的誤解他的“惡作劇”?等等,貌似他才是惡作劇的受害者吧……

所以在到底道不道歉,道歉的話該怎麽開口,以及為什麽要道歉這幾點上,川崎司再次被繞暈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寒假的前一天。

期末考試的成績公布下來之後,E班恢覆了一段時間的平靜,如果不是黃老師異於常人的外表形態,川崎司幾乎都要以為他所在的這個班級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中學班級了。

直到班裏個子最小的女孩子突然“發飆”……

用“發飆”來形容似乎不太恰當,但原諒川崎司的詞窮,他一時也找不出更恰當的詞來形容此刻的茅野了。

最後還是班上個子最小的男孩子渚出來安撫住了狂化狀態下的茅野,只是他那安撫的方式就有點……

他剛剛是把舌頭伸進去了吧,而且還攪動了吧,口……口水……都流下來了吧……

在場圍觀的同學被這一勁爆的場面弄得均是目瞪口呆,面紅耳赤。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說從來不知羞臊為何物的中村和業則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把剛剛那種場面用手機全拍了下來。

雖然能在誰都沒有受傷的情況下把狂化狀態下的茅野給安撫住十分了不起,但是那種濕乎乎,黏答答的安撫方式……

有那麽一瞬間,川崎司突然覺得相比較這種級別的,業的那點惡作劇實在是沒什麽大不了的……

之後在一群同學的追問下,黃老師終於將自己的來歷交代的一清二楚。

自己需要暗殺的這個怪物原本是個人類,這一訊息給E班的同學造成了不小的震撼,然而最讓他們震驚的果然還是黃老師和雪村老師的那段往事。

川崎司並不認識那個在E班教導了一個月的女老師,但是經過黃老師的一番講訴,他不由得對這名從未謀面的老師產生了一種類似崇敬的心情。

能為學生著想的老師並不算少,但是面對這樣一群被老師,被學校,甚至被家長拋棄的學生,還能為他們著想到這一步的老師,在他的認知裏,也就只有這位雪村老師一人了。

還有黃老師,在教授他們這群人之前,他完全是以第一殺手的身份存在於世,和教師這個職業根本沾不上半點關系,卻為了雪村老師的遺願,完完全全拋棄了原本的殺手身份,把自己重新定位成了一個教師。

作為一名教師,他的經驗可以說是淺薄的可憐,然而從一名教師對學生所做出的貢獻來看,恐怕沒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正是因為這樣,E班同學的心情才會變得如此覆雜。

川崎司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紅發少年,他的臉上出現了少見的凝重,剛剛升起的那點打招呼的心思又重新打回了肚子裏,再遲鈍的人都明白眼下不是說其他事情的時機。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某天早晨川崎司醒過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床頭的臺歷,赫然發現今天竟然是12月25日,自從寒假前一天E班發生了那種事情,川崎司這幾天就恍恍惚惚的完全不在狀態,回過神來才發現今天已經是聖誕節了。

他當然沒有忘記聖誕節意味著什麽,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變故,原本滿打滿算的計劃到了此刻他卻有點動搖起來。

手機突然震動了幾聲,川崎司拿起來瞄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未知號碼,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按了接聽鍵……

川崎司筋疲力盡地爬上了床,縱然身上的油煙氣很不好聞,他也沒了把身上的這套衣服扒掉再換一套的多餘氣力,川崎悠在客廳留了言要到晚上才回來,現在距離晚上還有點時間,他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睡上一覺。

他真的是太累了……

川崎司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經染上了一層濃厚的嫣紅,暖橙色的夕暉透過窗欞灑在床沿。睡了太長時間腦袋漲得有些疼,川崎司坐在床上抱著膝蓋聽著貓叫看著窗外發呆。

等等,哪裏來的貓叫……

川崎司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家並沒有養貓,養貓的只有……

朝著貓叫聲的方向看過去,那裏不知什麽時候坐著一個人,正旁若無人的逗著懷裏的貓。

這什麽情況?這是他的臥室吧?

川崎司環顧著周圍熟悉的布置,剛剛睡醒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菜很好吃。”

正在擼貓的某人頭也沒擡地開口來了這一句。

川崎司下意識回了一句︰“你滿意就好。”

隨即回過神︰“你知道那是我做的?”

川崎司說完這句話就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問的有點蠢,他要是不知道是他做的幹嘛跑到這裏來,然後他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這些天他們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話說回來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臥室裏突然多了一人一貓,他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川崎司盯著沒有落鎖的窗戶,不自覺地發起呆來,突然有個東西躥進他的懷裏,他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懷裏莫名多了一只祖宗。

他和懷裏的這位祖宗大眼瞪小眼僵持了片刻,最後這位祖宗似乎有些不耐煩,給了他一爪子就特傲嬌地搖著尾巴跑掉了。

川崎司還是沒弄清楚這是個什麽情況。

“我敢肯定我並沒有在家裏圈養一只田螺姑娘。”

業站起身拍拍粘在身上的幾根貓毛,朝著川崎司走過來,照射進臥室裏的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使這張傲慢的面孔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雖然其他的都很好吃,但能把厚蛋燒這麽簡單的料理給煎糊,在我的認知裏也就只有你一個了。”

“……”

川崎司聽到前半句話本來還有些沾沾自喜,聽到後半句話不禁垮下了臉。

他確實很不擅長做厚蛋燒,之前也考慮過幹脆不做厚蛋燒,但是之後因為某種原因使得他不得不把厚蛋燒加在料理的名單裏,然後毫不意外地煎糊了。

“謝謝。”

就在他苦著一張臉的時候,業突然給了他一個擁抱,川崎司有些不知所措地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最後還是把雙手輕輕搭在他的後背上。

“該說謝謝的是我,早上的時候阿姨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那些糖果都是你主動要求阿姨他們寄回來的。”

早上的那通電話是業的媽媽打過來的,她似乎是從業那裏要來的他的手機號碼,在電話裏她委婉地表示了她遠在海外回不來,所以希望他能陪業過一下生日,當然她並不知道他和業正處於“冷戰”的情況,川崎司也沒跟她說。

在掛電話前,川崎司鬼使神差地建議了一句業並不喜歡吃甜的,讓他們下次可以適當寄點業比較喜歡的東西作為伴手禮。

【我知道業不喜歡吃甜的,可是是業主動提出讓我們寄每個地方的甜食回去的呀,我們本來以為是這孩子突然換了口味……】

川崎司有時候是有點呆,但他並不傻,那些寄回來的甜食最終全進了他的肚子裏,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業專門給他要的。

業這人的性格比較別扭,如果這次不是他誤打誤撞知道了真相,他也不會明白業的這番用心,所以即便兩個人之間的誤會還沒有清除,他還是給業準備了一份生日午餐,當然也只是準備,並沒有按照業的媽媽所希望的那樣陪他一起吃,畢竟他們倆還在“冷戰”,要真的坐在一起吃飯了,估計會很尷尬。

說起來這還是兩人“冷戰”之後的第一次肢體接觸呢,想到這裏,川崎司腦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現起兩人冷戰前的最後一次肢體接觸的畫面,原本有些放松的身體又變得僵硬起來。

不過既然業已經主動過來道謝了,他們的“冷戰”狀態也是時候解除了吧,想到這裏,川崎司整個人突然就釋然了,他覺得人家既然已經先過來示好了,他也沒必要糾結那麽多有的沒的,幹脆主動道個歉,把事情說清楚,大家還是能夠一起愉快地玩耍。

“這段時間故意躲著你是我的不對,我不該那麽在意你那天的那個惡作劇,你就當我這段時間神經過敏,現在恢覆了,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川崎司豪爽地在業的背上拍了兩下,把壓在心裏的這些話全部說出來後,他感覺像是埋在肉裏很久的一根刺終於被□□了一樣,無比的舒爽。

川崎司本來以為他把話都挑明了之後業肯定會把他大肆嘲笑一番,他都做好了被業損得無地自容的準備,結果過了好幾分鐘都沒聽到業吭聲。

“業?”

川崎司以為他睡著了,雙手搭上他的肩膀,去看他的眼楮是不是閉起來了,結果人家眼楮睜得好好的,一點睡意都沒有。

“我說……”

“司。”

川崎司剛想讓他給點反應,就聽見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司,我沒有惡作劇。”

那雙琥珀色的眼楮認真地盯著他。

“你知道我沒有惡作劇。”

蜂蜜般濃稠的瞳孔裏倒映著他的影子,川崎司心裏沒來由地產生了些許慌亂。

“我以為你是不想見我才躲著我,我以為你是在拒絕,我並不想和你做朋友,至少在你拒絕我之後我沒想過我們能繼續做朋友。”

所以那幾天你才會裝作一副陌生人的樣子麽……

川崎司呆楞了片刻。

“我以為那天我已經暗示的很清楚了,但是我果然還是高估了你的情商。”

說到這,業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本來我想著你要是真不能接受,咱們就像這樣跟個陌生人一樣相處下去也不錯。”

業伸手摸了摸川崎司毛茸茸的腦袋,眼楮裏帶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專註。

“但是你這家夥怎麽就這麽喜歡折騰人呢,我生日我爸媽都只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聲生日快樂,你怎麽就不不能跟他們一樣呢。”

“哦,生日快樂。”

川崎司下意識地回答道。

“沒讓你現在說。”

業好氣又好笑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那個厚蛋燒不僅糊了糖還加多了,你以為我是你啊,加那麽多糖。”

“對不起。”

川崎司低下頭。

“沒讓你道歉。”

“雖然那個厚蛋燒挺差強人意的,但是我還是吃完了。”

川崎司驚訝地擡起頭,他知道那個厚蛋燒看起來有多麽慘不忍睹,估計味道也應該好不到哪裏去,他都沒勇氣下口,業竟然全都吃完了。

“我最喜歡的食物就是厚蛋燒,所以下次你可以少放點糖。”

“哦。”

“以後也要慢慢學著不把它煎糊。”

“哦,啊?”

川崎司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他說的“以後”是什麽意思。

“蛋液五分熟的時候卷起來,註意火候和力道不要弄散了,還有厚蛋燒的雞蛋最好是秋田那邊的家養雞蛋……”

“等等,你要求也太多了吧。”

見業還在一項一項的提著要求,川崎司不由得一頭黑線。

“偶爾幾頓還刻意,我不可能一直做給你吃的,所以我只能盡量保證它不煎糊,其他的……”

“你可以。”

“我後悔了。”

業突然打斷他的話,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川崎司一頭霧水︰“啊?”

“我不想和你像陌生人那樣相處下去。”

川崎司剛想說他們倆不是陌生人,他又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無所謂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學生。”

“我之前給過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繼續不理我,咱們倆之間就這樣算了,但是你沒有。”

“我可以反悔,但是你不能……”

拇指和食指輕輕擡起川崎司的下巴,在他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業低頭覆蓋住了那兩瓣淡色的唇肉。

細若蚊吟的話語在唇舌間滑落,流淌到耳邊,在腦海中無比清晰地反覆回蕩。

“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趕在十二點前完工了,感覺身體被掏空_(:?∠)_

好啦你們要的糖,nnd,身為一個單身狗我還要給你們發糖,有沒有天理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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