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皇子的華陽殿離昆華殿倒是有一段距離，黎嫁過了幾道紅廊，湖面的荷葉和荷花早已不見蹤影，只留幾道枝骨傲立風中，等來年開春再展露頭腳。

“姑姑，到了。”宮女指了指在院中坐著的雪白滾邊的藍袍子身影，“你過去吧。”

黎嫁走到男子身後，男子緩緩裝過身，院落中若隱若現有不同於蘭麝香的花草味。

“奴婢參見……”

“別，”沈沐薄唇親啟，眼神不似宴會那日溫和，猶如萃了毒液般犀利，“或許本王還得跟你打聲招呼，是嗎皇嫂？”

黎嫁被最後二字驚到，“王爺你在開什麽玩笑？”

“你眉尾處塗過上好的白膏，用來遮胎記的吧？”沈沐站起身，擋住撒到黎嫁身上的光，一抹陰影投下，“而且本王的護衛調查過，黎府二千金，最怕吃帶腥味的膳食，可如今的太子妃，卻是天天吃魚，難不成嫁人還能變了口味？”

“還需要再說說你的破綻嗎？”沈沐又靠近兩分，黎嫁面紗瞬間落地，烏發隨著它的抽出而跟出幾縷散落在臉頰兩邊，速度之快黎嫁都沒看見他出手。

“嘖，都說當今太子妃沈魚落雁，可在我看來，歐陽還是手藝不精，那個替嫁的姑娘可沒有你半點神韻。”

黎嫁拉開距離，眼裏恢覆了平靜，如果沈沐真的揭發她，又何必把她喊來，直接告訴皇上就是大功一件，沈住氣笑道，“王爺到底要幹什麽？”

沈沐悶哼一聲，臉色放緩了些，“你倒是挺明白，本王沒興趣在二皇子與太子的爭鬥中插一腳，不論最後什麽結果，本王只要一個人必須不受牽連，否則，黎府將會以欺君之罪……”

“誰？”黎嫁神色平淡，打斷道。

“陸湘。”

在他看來，某些忠臣的彈劾太子，父王是知道的，並且有意換太子，如果二皇兄日後成了皇上，那太子皇後一線上的螞蚱都得落水，而陸湘肯定也會因此受到牽連。

他不要，也不允許。

黎嫁忽然笑到，“所以那個戲子要暗殺二皇子，是王爺你安排的吧？”

沈沐挑起一眉梢，好笑著打量她，“何以見得是我？”

黎嫁笑的更加得意，“本來不確定，現在確定了，王爺不問問戲子是怎麽回事？似乎早就知曉此事？”黎嫁把面紗拾起，發絲勾在耳後。

兩人在對話中無形承認沈飛和沈潼一個是在保住自己位置，一個是在爭奪位置。

沈沐看向準備離開的少女，“傷？你怎麽不說殺？”

“奴婢想王爺還沒糊塗到為了位女人而去傷害王兄。”黎嫁勾起一抹淺笑，“奴婢會轉告二皇子的，如若沒事，奴婢先告退了。”

等她走了幾步，身後傳來男子堅定不移的聲音，“你錯了，誰若傷她，我千倍奉還！”

少女腳步也停住，同樣的不可置否，“若誰傷奴婢朋友，奴婢也斷然不會只袖手旁觀！還有，陸湘郡主還小做事莽撞漏洞百出，王爺還是看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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