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嫁童心大發，拿著另外一雙筷子叼在嘴裏，“我在家我娘看我這樣也會責備我。”說著還繪聲繪色學起黎夫人的口氣：“嫁兒啊，戳到嘴你可就破相了！”

忽然一雙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將自己嘴裏的筷子奪下，黎嫁對上一雙澄清的眼眸，“上仙……”

“好好吃飯。”

……

妖，仙，人三界四季變化相同，這還是東籬告訴她的。

晚上，黎嫁和東籬睡在一間屋子，聽到外面淅瀝瀝的雨聲，東籬柔聲問道，“姐姐，你怕雷聲嗎？”

黎嫁搖搖頭，從人界來到異界都慢慢習以為常，看見兔子會說話都不見怪，怎麽會怕這個。

東籬將自己蜷在一起，換了話題，“姐姐，你們人壽命比我們短得多，那若是死去，還會記得之前自己愛的人嗎？”

“應該不會吧。但若是有緣，定會再相見的。”

回想起何青在唐府跟她說的，上仙也有一位人界的心愛之人卻忘記了，那日他又叫起卿兒，烙在心裏的東西，再消散也會有痕跡。

屋內燭光被細風吹得忽明忽暗，燭影搖曳，東籬瞧見黎嫁的顏色黯淡，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輕輕拍了拍她，“姐姐睡吧。”

第二日一早，雨已然停住，陽光曬不走秋的涼意，客棧裏的人和妖都換上薄薄長衫。賀謙招了幾個新夥計，早早在竈房忙了起來，燒了些熱水，送到各屋。

黎嫁一覺到天亮，撐了撐發酸的腰，東籬已經不在身邊。剛想起來，發現屋內桌邊還坐著個人在優雅的喝著什麽，從她的角度熱氣正巧從他頭頂冒出，好像練功走火入魔頭冒輕煙的人。

黎嫁忍住笑看著略微熟悉的身影，試探道：“……北熤上仙？”

一張俊臉轉過來，帶著絲許幽怨，“你們居然拋下我走了。”

“子亦上仙說你不去了啊。”黎嫁爬起來，倒了杯水潤進幹澀的喉嚨，“你瞧沒瞧見我身邊的姑娘？”

慕容北熤忽然松了長長一口氣，“我還以為是子亦跟你一起睡。”

黎嫁“噗”一聲將水吐出來。

新來的女小二心想再給這屋子裏添杯水，結果一進門就中了彩。丟下手裏的東西，委屈地跑了，“嗚嗚……掌櫃的我不幹了……”

黎嫁跟出去想要道歉，賀謙迎面走來，向她點點頭，示意不必了。然後一換原本的冷靜成熟，斂起一絲水般溫情的神情跟了上去。

慕容北熤瞥見呆在門口看別人親親我我的黎嫁，提高音調拉回她的神，‘’莫桑和兩個弟子回南湖了。”看到慕容子亦從隔壁間出來，接著道：“餵，我們該去霧都了。”

“好，等我漱洗一下。”

從她開始對著鏡子捯飭自己，慕容北熤就在開始一旁婆婆媽媽著什麽女人就是麻煩。

“行，北熤嬤嬤，小女子馬上就走。”說著做了個鬼臉跑出去，身後傳來他氣得跳腳的聲音。

遠遠就望見青雁落在客棧外，一群妖界世子熙熙攘攘湊在一起，新奇地瞄著這仙界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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