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說。”柳吟月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明明是他，她才……

柳吟月突然想到，不，不對，他不可能會那麽做，對他沒有好處不是嗎？

他說過，他需要人的精元，需要可以掩護他吸收精元的地方，所以他根本不會做出有損自己利益的事。

柳吟月心思轉的飛快，原本慌亂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她皺著眉頭對千靈說：“這位大人，宋公子確實是我們青閣的常客，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讓他如此陷我於不義。不如大人把宋公子叫來，我和他當面對質。”

千靈心中冷笑一聲，不愧是青閣的老板娘，都說青樓的老鴇老奸巨猾，老謀深算，可這只賣琴藝地方的老板娘，也是不容小覷啊！

“你說的也是，不能僅憑一人之詞就給你定罪，既然失蹤之事已經落實，那你就等著去衙門和那宋白當堂對質吧！”千靈說完，將桌上的令牌拿著，瞥了柳吟月一眼，就出了房間。

在千靈走後，柳吟月擰著手裏的錦帕，來回走動。

片刻之後，她朝外面喊道：“來人。”

她話音剛落，一名男子就出現在了那房間門口，一看就是青閣裏的打手。

“你去宋……”柳吟月話沒說完，繼而擺手道，“沒事，你出去吧！”

既然已經查到她這了，外面肯定會有人監視，現在就讓人去請宋白，必然會被懷疑。還是等晚上，她親自去一趟宋府問問清楚。

晚上，夜空中的星星寥寥無幾，京都街上早已不見行人，青閣也比往常提前停止營業。

原本緊閉的青閣大門被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女子，赫然就是青閣的老板娘柳吟月。

她轉身把青閣的門關上，很是謹慎的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異常，這才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朝宋府走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回頭，生怕後面有人跟蹤她。

她腳步加快，沒多久就到了宋府，剛好看到宋府裏的下人正準備關門。

“等一下。”柳吟月急忙走過去叫住那人。

那位下人聞聲探出頭來，竟然是被千靈安排來監視宋白的阿武，“幹嘛的？”

“我，我找宋公子。”

“你誰啊？”

柳吟月不想透漏她的身份，說道：“你就對他說青閣裏的人求見，他就知道了。”

阿武盯了他片刻，才道：“行，你先在這等會。”說完他就把門關上了。

柳吟月在外面時不時的往門那裏探頭，在心裏她不太相信那個人的話，宋白不可能會那麽做，除非他不需要精元了。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宋府的門再次被打開。

柳吟月急忙上前，見到剛才的那人走了出來。

阿武瞥著她，說道：“我們家公子說不見客，你走吧！”

“什麽？這不可能。”柳吟月著急了，“你有沒有說是青閣的人？”

“公子就是聽到青閣的人才不見的，快走快走。”阿武對她擺手轟道，轉身走進宋府把門關上了。

怎麽會這樣？

柳吟月現在已經完全慌了，難道真如她所想的那樣，宋白見人失蹤的事引起別人的註意，而且又查到他頭上，所以想找個替死鬼？

不行，她沒有殺人，這個鍋她不背。

可是，怎麽辦？如果宋白咬定她是殺人兇手，那她只有死路一條。

柳吟月走在回青閣的路上，手裏的錦帕都被她擰成了麻花。

在她拐進一條巷口時，一股陰冷的風迎面吹來，柳吟月背脊一陣發涼。

她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匆忙加快腳步。

“我死的好慘啊！”

空中突兀響起的陰冷聲，讓柳吟月差點跳起來，她環顧四周，顫著聲問道：“誰，是誰裝神弄鬼的？”

“柳媽媽，落英好痛啊！”

落，落英？不，不可能。

柳吟月站在原地打轉，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柳媽媽，明蘭也好痛啊！”

“白髯也是，柳媽媽，為什麽要殺我們？”

三道白影，披頭散發，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忽近忽遠。

“啊！”柳吟月驚叫一聲，雙腿一軟跌坐到地上，“不關我的事，不是我殺的。”

巷子裏昏暗陰冷，柳吟月的脖子突然一涼，她轉頭，一個沒有眼珠，只有兩個黑洞，而且還不斷流出血的頭顱，在她眼前陡然放大。

“啊！！”尖銳的聲音穿過巷子，劃破天空。

柳吟月渾身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她跪在地上，把頭抵在地面，雙手在頭上合十，哀聲祈求，“求求你們別來找我，不是我殺的，我只是把你們帶給他。”

“如果不是你，我們又怎麽會死？”

三個白影圍著柳吟月打轉，憤怒的聲音仿佛要將她活生生給撕了。

“我也不想的，可他用我和我女兒的命威脅我……看在我以前對你們那麽好的份上，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柳吟月閉著雙眼連連叩頭。

“你以前對她們的好，就是為了有天讓她們以命作為回報嗎？”一道厲色的聲音由遠而近。

“不是，我以前沒那麽想過，我……”有些熟悉的聲音讓柳吟月猛然擡起頭，等到那人走近了，她瞪大了雙眼，“是你？”

“柳吟月，剛才的話我可都聽到了。”千靈無視她的驚訝，淡淡的說道。

柳吟月朝四周看了看，那三個白影已經不見了，腦中一個靈光閃過，她猛得起身指著千靈說：“原來是你在搞鬼。”

接著她故作鎮靜的理了理衣服，“你聽到又如何？到時候我死不承認，就憑你一個人的說法，也定不了我的罪。”

“那再加上本官呢！”

隨著這道沙啞的聲音，從千靈身後走出一位身邊官服，有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知，知縣大人？完了，柳吟月腳下一個踉蹌坐到了地上。

衙門裏，知縣大人馮天河坐在公堂之上，看著跪在堂下的柳吟月，他一拍案幾，說道：“罪人柳吟月，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把你知道的都給本官老實交代。”

柳吟月卻垂著頭，默不作聲。

從她被帶到衙門時，她就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

“你和宋白很熟絡吧，為什麽這麽晚了還去宋府？”馮天河再次問道。

可柳吟月依舊閉不吭聲。

馮天河皺起八字眉，側頭看了眼坐在一邊的千靈。

千靈眨了下雙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次多虧了宋白，若不是他差人告知，我們還抓不住你的證據。”

“什麽？”柳吟月終於有了反應。

“大人，她還有個女兒，或許也是知情者，不如將她抓來審問一番。”千靈無視柳吟月的神情，對馮天河出了個主意。

“不，我女兒與此事無關。”未等馮天河開口，柳吟月急忙說道，“一切都是宋白所為。”

“胡說。”馮天河猛地一拍案幾，指著她怒道，“宋白是個正正經經的商人，而且還馬上就要成為將軍的女婿，你居然信口雌黃，誣陷與他，居心何在？”

“大人，民女沒有誣陷，確實是宋白殺死了那幾個姑娘。”

“住口，看來不對你用刑，你是不說實話了。”馮天河招手就對旁邊的衙卒示意用刑。

將軍府的人可還在這裏，豈能讓她胡說，萬一傳到將軍耳朵裏，他這個官可就不好做了。

“不要啊老爺，民女說的都是真的。”柳吟月眼中驚恐萬分，對馮天河連連叩頭，她的額頭已經紅了一片。

千靈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口茶杯裏飄在水上的幾片茶葉，語氣淡然的說：“馮老爺，現在估計她也不敢說謊，且聽她把話說完。”

“好好。”馮天河立馬揮手支退官兵，對柳吟月問道：“你說宋白是殺人兇手，他是怎麽殺的，又為什麽要殺她們？給本官一一道來。”

“是。”柳吟月顫著音，邊回憶著，邊將所有的事情向千靈娓娓道來，“半個月前，從外地來了位英俊的富商……”

宋白在剛來京都時，體力較弱，急需精氣。

他在京都轉了一圈後，目標就鎖定了青閣裏。

青閣魚目混雜，有助於掩藏他的罪行，但需要有個人幫忙，而那個人就是青閣的老板娘，有她的掩飾和幫助是最好不過的。

他去青閣幾次後，發現青閣的老板娘有個女兒，但她並不出場彈琴唱曲，所以他便找機會與她女兒碰面，並使出美男計，讓她女兒愛上他。

之後他便可以大搖大擺的和她女兒在一起。

柳吟月看出宋白是個有錢的商人，而且人長得也英俊，盡管對他怎麽會喜歡上她女兒心生疑惑，可並沒阻止他們來往。

可是某天，宋白卻故意讓柳吟月看到了他正在吸取她女兒的精氣，柳吟月才知道，宋白所做的一切都是設計好的，他根本不是人。

柳吟月求他放過她女兒，宋白也答應了，可條件就是，用別人來代替她女兒，而且每隔一日就要一個人，否則，他就讓她親眼看著，他將她女兒吸成人幹。

為了女兒，柳吟月只能昧著良心，將青閣裏的姑娘送給宋白當‘食物’。

“老爺，宋白是妖物，民女為了保命，只能聽命於他。”柳吟月聲淚俱下，最後還不忘為自己開罪。

“妖物？這……”馮天河眼珠子直打轉，然後小心翼翼的看著千靈問道：“郁公子對此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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