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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9章:劍中有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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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林蘊的營帳外面。

林蘊先是掀開門簾讓君子晗進去,隨後才自己走了進去,將外面的幕布放了下來。

林蘊將燈火挑亮了一點,隨後將折扇展開,看著君子晗的眼神也嚴肅了起來,語氣卻很是輕快:“將軍來在下的營帳內,是想在下請將軍喝酒嗎?”

君子晗挑眉,非常默契地來了一句,“軍營內不許喝酒。”

林蘊笑:“無礙,在下這裏倒是有上好的茶葉,將軍以茶代酒未嘗不可。”

從外面看去,兩個人就好像真的在營帳內相談甚歡一般,但是內容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

但實則,兩人卻是拿杯中的水在寫字。

君子晗伸手,在林蘊的註視下,桌子上面赫然刻畫出了兩個字,“奸細”。

林蘊眼眸縮了一下,沒想到君子晗竟然和他想得一模一樣,竟然都懷疑到了,軍中可能混有宋遠鑄的奸細。

所以,君子晗剛剛才萬分小心並且來到了林蘊的營帳,所用的目的,自然是混淆對面的視聽。

林蘊眼眸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輕輕敲打了一下:“在下這裏,有上好的碧螺春與鐵觀音,將軍可是有選擇了?”

君子晗輕輕合下眼瞼,道:“軍師該有更好的選擇,我是一個粗人,不懂茶。”

林蘊伸手倒了一杯茶,笑道:“將軍謙虛了。”

君子晗垂下眼眸,手指卻沾著茶水在桌子上面繼續寫道:人數不定。

林蘊輕輕蘸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隨口道:“茶水可還滿意?”說著,在桌子上寫道:軍中地位不低。

君子晗道:“軍師選的,自然不錯。”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默契的光芒,他們都知道,對方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林蘊繼續寫道:可要現在除去他?

君子晗寫道:無需,靜觀其變,讓他自己露出尾巴才好捉。

林蘊先是一楞,隨後修長的手指抹掉桌面上的水漬,眼中染上溫潤的笑意,他開始笑著寫道:將軍深謀遠慮,在下佩服。

君子晗沒有繼續寫,而是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剛剛一口下去,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放下茶盞,並沒有開口,只是對著林蘊搖了搖頭,那表情,顯然就是嫌棄了。

林蘊無奈地笑了一下,對著君子晗聳了一下肩:“看來,將軍比較喜歡鐵觀音。”

“不過此次能夠大獲全勝,將軍可是又再一次讓在下大開了一次眼界。”轉身為君子晗倒了一杯清水,林蘊繼續道:“三萬大軍已失,不知宋遠鑄接下來會如何呢?”

君子晗淡淡道:“靜觀其變為好,不主動出擊,正好能夠讓對方探不清虛實。”

林蘊點頭,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眼眸輕輕瞇起,好像很是享受一般。

君子晗見他杯中碧綠的茶水,看著晶瑩剔透,的確很好看,可是喝起來的味道卻讓他不敢恭維,他寧可喝白開水也不喝那個。

林蘊見君子晗看著他皺眉,眼中再次染上笑容。

他放下茶杯,對著君子晗道:“將軍,天色已晚,一夜未眠,還是早些歇息一下吧,兄弟們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君子晗起身,拍了拍衣擺,道:“雖說此次損傷不大,卻也不可掉以輕心……還有將那些死去的士兵屍體安葬,讓人記錄名字。”

林蘊點頭:“將軍請放心,在下已經命人登記,完成之後由在下親自過目。”

林蘊辦事,君子晗放心,於是他點了點頭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而在營帳外,一位副將打扮的人站在不遠處,君子晗和林蘊不加隱藏的話,透過營帳,自然清晰地傳入了對方的耳中。

見簾子被掀開,君子晗高大的身影透過燭火的剪影折射了出來,他立刻找地方躲了起來。

他探頭出去,就看見了君子晗的身影漸漸走遠,他松了一口氣,見天空還是黑色的,他趁著夜色,悄悄溜回了自己的營帳內。

在他悄悄溜走的時候,林蘊就從後面走了出來,剛剛他的動作和表情,全都落入了的林蘊的眼裏。

手中的折扇輕輕展開,林蘊笑了一下,轉身走回了自己的營帳內。

另外一邊,宋遠鑄帶領著十萬大軍回到了駐營處,一位參謀看見宋遠鑄竟然受了傷,臉上都是血跡,不由地臉色一白,如今宋遠鑄可是全軍的支柱啊,是萬萬不能出事的啊。

“將軍可是受傷了,傷著哪兒了?”參謀積極地走上前問。

宋遠鑄這個時候臉色才有些發白,他任由參謀扶著自己,往軍醫營那邊走去。

事實證明,宋遠鑄這回傷的確很嚴重,手臂,後背,腰上三處中箭。胸口還有君子晗劍氣所傷的傷口,雖然傷口不深,可是範圍很大,此刻看去,就是一片血肉模糊,怪嚇人的。

參謀在一旁看著軍醫為宋遠鑄醫治,開口問著一路上都沈默不語,面無表情好似在想什麽都宋遠鑄道:“將軍可是受了敵軍的埋伏?”

這時,軍醫將插在宋遠鑄腿上的箭拔了出來,伴隨著一道鮮血飛濺出來,軍醫立刻撒上止血的藥,用步將傷口包紮了起來止血。

不一會兒,桌子上面就全是染血的白布了,這樣的場景,旁人看著就是一陣雞皮疙瘩,可是宋遠鑄卻是眉頭都沒皺一下,想反,他還擡眼看著參謀,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放笑意道:“怎麽,趙參謀是覺得,本將軍鬥不過君子晗嗎?”

參謀被宋遠鑄陰狠的眼神瞪地渾身發軟,他跪下道:“屬下不敢。”

“哼,知道就好。”宋遠鑄冷冷一哼。

別以為他不知道皇帝那個老奸巨猾的狐貍心中在想些什麽,想要利用他奪下烈陽國,又想著扣押他的兵權,這算盤打得倒是響,想都不要想。

他宋遠鑄,怎麽可能就當區區一個將軍,他的先祖,可是大陸內第一鑄劍師。

當年,若不是那把絕世寶劍遭到了盜賊的偷竊,這天下,又如何會如此分崩離析,早已經是他們宋氏家族的天下,是他宋遠鑄的囊中之物。

如今朝暮國君王想利用他得到天下,再將他一腳踹開?

宋遠鑄眼眸染上一絲陰狠和毒辣。

趙參謀見宋遠鑄看自己的眼神不善,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一旁的軍醫離宋遠鑄很近,自然感受到那殺氣,他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手在抖了,這紗布幾次纏繞不上去。

宋遠鑄瞄了他一眼,他立刻跪在了地上,頭磕在了地上:“在下該死……”

宋遠鑄淡淡擡眸,眼中的殺氣逐漸收斂,“繼續,不許停。”

軍醫戰戰兢兢地起身,道來一句是,這才更加小心翼翼地幫宋遠鑄處理傷口。

與君子晗不同的是,宋遠鑄在軍中雖然也有極大的威信,但是大多數人對於他,不是敬畏,而是恐懼,違背這個男人的代價,在朝暮國的軍營裏面,沒有一個人敢去承受。

參謀跪在一旁,不敢說一句話,他在想,宋遠鑄竟然看出來了,自己今天晚上還能不能活命。

待軍醫將宋遠鑄的傷包紮好之後,參謀跪在地上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

宋遠鑄看了一眼軍醫,對方一個激靈,立刻恭身退了出去。

宋遠鑄坐在椅子上,對著還跪在那邊的趙參謀道:“滾過來。”

趙參謀立刻連滾帶爬地挪了過去,對著宋遠鑄磕頭:“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宋遠鑄拿手指敲打著桌面,語調平靜卻讓人莫名膽寒,只聽見他開口道:“今日之事,若是聖上知道了,本將軍就把你的狗頭擰下來。”

趙參謀嚇得臉色煞白,磕頭嗑地更猛烈了。

“不敢不敢,將軍饒命,屬下定為將軍唯命是從。”他停頓了一下,隨後有些遲疑地開口道,“可是聖上那邊……”

宋遠鑄冷笑:“無需,你照常報備,就說本將軍無礙,兩軍對峙,未免有意外,靜觀其變。”

“是……”參謀話音落,就恭身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宋遠鑄自己靜坐了一會兒,因為失血過多,原本就白皙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但是那雙眼眸卻非常精神,透著些許興奮的光芒。

“呵呵呵……”他坐著坐著,突然就笑了起來。

因為剛剛需要醫治,所以他已經將身上的鎖子甲退了下來,身著裏衣的他就直接起身,隨手將剛剛軍醫披在他身上的披風卸下,直接擡步走了出去。

如今雪已經下大,風雪肆虐在天空中,刮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恍若未聞,直接走到了自己的營帳內,當進入營帳內的時候,他身上早已經積了一層雪了。

宋遠鑄拍掉身上的積雪,從床上的暗格中抽出了一個夾層。

定眼一看,裏面擺放的是一個檀木做的錦盒,他伸手取出錦盒,打開裏面的盒子,裏面就是一張陳舊的卷軸。

雖然是用羊皮卷做的,有很好的保存能力,但是也已經泛黃地很嚴重。

宋遠鑄將錦盒置於桌子上,在椅子上坐下,擡手在桌上攤開了羊皮卷的卷軸。

上面並沒有什麽文字,而是一副圖畫,一副用特殊顏料刻上去的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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