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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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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宛城,三人未做停留,混在去寶徐寺拜佛之人中,奔赴靈山而去。

靈山就在宛城城郊往西北五公裏處。靈山,顧名思義,匯聚天地之靈氣。嚴格說來,靈山不是一座山,而是數十座山峰連亙,山上四季草木叢生,遠看是一片濃郁的深青色。

靈山雨水多,又山高谷深,常年雲霧環繞,好像仙境一般,因此又被百姓稱之為仙山。

相傳四百年前,得道高僧凈心法師在廬山的最高峰——屏翠峰上建立了寶徐寺,並在寺內開戒壇傳授戒法,吸引了許多僧人前來,幾百年來,寶徐寺逐漸成為了永寧國第一大寺。

寶徐寺外有一眼泉水,靜靜躺在井裏的時候看起來顏色漆黑,好像墨汁一般。前朝皇帝曾游歷至此,為其題名“翰墨泉”。

此後,經常有進京趕考的考生前來,飲一捧翰墨泉,以取詩書滿腹的寓意,再去寶徐寺燒一炷香,求佛祖保佑自己高中。

屏翠峰背面是一懸崖,從崖邊往下看,底下常年是一片霧海,根本見不到底,崖壁像刀削過一般,陡峭筆直,幾百年來,也沒人敢冒險下去過。

此外,在東邊白口峰之巔還有一個觀日亭,是觀看日出的絕佳位置,亭子周圍還有許多石碑,上面是文人墨客們留下來的詩句。

靈山最南面的懷川峰上有一瀑布飛流直下,像白綢一樣搭在滿山松樹之間,底下有一個永柘潭,潭水再像南流,就是貫穿宛城的那條河——五南河,最後註入梨清江去。

去往靈山的一路上,滿月都在給李好音介紹這個永寧國最著名的的聖地。

林靖和滿月要上山去寶徐寺,因為屏翠峰高千餘米,料想李好音也爬不上去,所以他們打算找個地方把她安頓下來。

李好音聽滿月講得心馳神往,結果又不能去,因此對他們的決議表示非常不滿,但她的不滿並沒有什麽用,因為她確實爬不上去,也沒人願意背她上山。

不出一日時間,三人就到了靈山腳下,趁周圍沒人之時,由滿月在前面帶路,鉆進了一個林子。

林子深處有溪水,滿月溪邊齊腰高的蘆葦叢裏拖出來一個竹筏子,撐著筏子,載著三人沿著溪水往上游源頭劃去。

溪水上游通向了一個藤蔓環生的山洞,洞口挺寬敞,但越往裏越窄,有的地方不到一人高,林靖和滿月都得蹲下身子上才能通過。

山洞裏漆黑一片,林靖點燃了火折子,這時候在微弱的火光下,可以看見四周有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石頭,有的像動物,有的像鬼怪,頭頂上還有無數把“尖刀”垂下來。

洞裏很安靜,只聽得見竹筏劃水的聲音,還有一股股涼意撲面而來,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下,連一步之外的滿月看起來都像妖怪了。

李好音有些害怕,但也不願在林靖面前表現出來,只是默默湊近了他。

幽暗深邃的山洞不知道還有多深,據說曾有好奇者進去探過,走了數百米還沒到頭,還稱在洞裏看見了妖怪,因此民間把這個山洞稱作“鬼洞”。

時間久了之後,就沒人敢再進洞了,宛城的大人嚇唬小孩兒都會說“不聽話就把你丟到‘鬼洞’裏去”。

筏子又走了數百步,滿月將手裏的竹竿一撐,讓筏子滑到貼著洞壁的地方,伸手在一塊長得齜牙咧嘴的石頭後面摸索了一下,好像按動了什麽機關,只聽得“轟隆隆”一陣響動,竟從洞壁打開了一個石門。

李好音心裏嘆道,難怪沒有人找到過這個洞的出口,原來竟被他們藏在了這裏。

筏子從洞裏進去,再從裏面按動機關,石門就在身後重新關上,一點也看不出來痕跡。又走了不到一百米,李好音已經看見前面洞口的光亮了。

從洞裏出來,李好音驚呆了,這裏居然有一片綠竹掩映著的草地,一排竹子做的柵欄,圈起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裏錯落著幾間木屋,木屋旁還種了幾棵桃樹,簡直就是一個隱藏在靈山裏的世外桃源。

突然,李好音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哥哥!他們來啦!”一個和她差不多年歲,但身量略小的小姑娘從其中一間木屋跑出來。

小姑娘穿了一身淺藍色的留仙裙,裙子上繡著蝴蝶暗紋,小臉上未施粉黛,但顯出天然的粉嫩來。偏偏她又愛笑,嘴一咧,臉頰上就有兩個清晰的酒窩,仔細看,竟有些眼熟。

李好音從有記憶開始就沒接觸過同齡人,這下看到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又是這樣可愛的人,不由得心生喜歡,當下迎了上去,想和她打招呼。

那小姑娘跑到他們面前,先熱情地叫了一聲“林靖哥哥”。李好音剛還打算和她做朋友,現在一見她這麽親近自己的林靖大人,頓時臉拉了下來,“哼”了一聲,心說:“原來是個小狐貍精”。

林靖倒是沒有回應她的熱情,徑自跳下筏子,一邊往裏走,一邊問她:“你哥哥呢?”

小姑娘倒是習慣林靖這樣的冷淡了,回了一句“哥哥在屋裏呢”,接著又扯起嗓子沖著裏面大喊了一聲:“哥哥!快出來!”

滿月一只手捂住耳朵,急忙制止她:“別這麽大聲,耳朵都要聾了。”另一只手用竹竿穩定住筏子,示意李好音下去。

小姑娘見狀,好心伸手過來要扶李好音,可李好音還在為她和林靖的熟稔而鬧脾氣,於是不有理會她的示好,自己走到筏子邊緣要往草地上跳。誰知筏子上浸了水,腳下一滑,沒跳出去,踩到了水裏,鞋襪和裙角都濕了。

李好音出了個大糗,這回沒再拒絕小姑娘的攙扶,從水裏走上草地,提著濕噠噠的裙子,一副懊惱的樣子。

小姑娘“咯咯咯”地笑著,蹲下來幫她把裙角的水擰幹了,說:“這麽濕穿著會著涼的,你跟我走吧,我去給你找件我的裙子換上,我的鞋子你應該也能穿。”

小姑娘拉著李好音往裏走,滿月將筏子拴在水邊的樹上,也跟了過來。

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一個人從中間最大的那間木屋裏“飛”了出來,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後林靖跟著從屋裏出來,胳膊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對著地上那個人說:“老子來了你都不出來迎接嗎?”

李好音睜大雙眼,短短幾分鐘之內,第二次大吃一驚。她完全沒想到,平日裏冰山一樣的林靖還有這樣火爆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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