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青看向皇上，二人眼神對視，皇上在魯青眼中分明看到了憐憫！

魯青，你憐憫朕麽？是了朕也覺得自己可憐。身邊的女子一個比一個狠毒。這江山怎麽會那般好坐？

皇上眼冒殺氣的透過床布射向被擋的言語之人。

若非看在與明陽國和平的份上，皇後，朕必殺了你。

“只是妹妹我連番兩次中毒，身子極為虛弱，姐姐，想不到，我竟然自己給自己下毒。”

“妹妹別擔憂，你身子會養好的。魯青在天牢一日，本宮就不會放過她。本宮已經安排好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本宮不會讓她好死的！”

“莫要被皇上察覺否則，你我都會大禍臨頭！”

“怕什麽，除非他不想和明陽國和平相處了。本宮一生摯愛的男人始終未娶，鎮守一國安寧。本宮豈會那麽容易先死？”

“可是陌顏為何從不與你通信？”

“他……許是太忙了吧。”

“姐姐，你確定神將會愛你？”

“他愛不愛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他就好了……”

……

二人又閑聊了陣子。皇上和魯青悄悄推開門回返暗道，走了許久，終於回到了那個房間。

皇上頹廢的蹲在床邊，此一刻沒有絲毫皇上九五至尊的尊貴，傷心難過的好似個孩子，被人遺棄了……

魯青心生悲憫蹲下來靜靜的陪著他也不言語。

“看見了嗎。朕有多孤獨？魯青，你永遠不知朕心裏有多孤獨難受。”

魯青安慰道:“皇上莫要太過傷心，她們真正要害的是我，您看，臣婦依舊樂觀。”

皇上擡頭重新審視魯青，果然，面目淡然，無有絲毫情緒波動。

“你，不恨，不懼嗎？”

“不恨，不懼。”

“為何？”

“不見眾生過！眾生皆有佛性。只是迷了。”

“你也不恨朕麽？”

“不恨。”

沈默，二人一時都不言語……

“為何，你就不能是朕的皇後？若你是，朕不知要如何幸福？”

“皇上，人與人之間無緣不聚，只是這緣，天差地別！”

“朕求你這緣如何？”

“皇上，攀緣必然無果，也會徒增無盡的煩惱和災業。”

“朕與你是有緣的，不是攀緣。朕一直如此認為！”

“皇上……你看這世上有幾人能事事圓滿，如意的？”

皇上站起身坐在床榻，思量片刻道:“世上之人，沒有一人所有事都圓滿。”

“陰晴圓缺才是真正的人生……”

是啊，陰晴圓缺才是真正的人生。她說的對極了。即便自己是九五至尊也不能幸免。在他看來，連尋常百姓家的兒女都不如。

魯青知曉皇上心中想，便道:“百姓家兒女遠不如你。煩惱事並不比你少，且無力抗爭命運的摧殘。”

皇上了然，魯青能知曉人心頭想。一切在她面前猶如透明。不由得更加焦躁。

“跟了朕，朕讓你做朕永遠的皇後！”

魯青無奈微笑緩慢道來:“皇上，若放下臣婦，則臣忠良將，臣婦亦效忠與您。萬事必然順暢。”

“若早就這等想法，朕何苦做出逼宮之事！”

話題似乎又繞回原點。

魯青看向牢房門外。不在言語。皇上順著魯青目光看去，那裏有什麽。

突的門外一聲傳來:“皇上，皇上。”

“何事慌張！”皇上顯然不悅。和魯青話未講完，如此打斷著實惹人生厭。

“朕會再來的。你暫且住在這裏。這裏比較幹凈。”說完轉身離開牢房。

魯青收回視線，單腿弓其放於椅凳，一揮手，地上冒出一個身高如三歲孩童的小老頭。

“尊者不知喚小老兒所為何事？”小老頭施禮叩拜道來。

“土地，將阿塔娜魂魄放過來吧。”魯青緩慢說到。

“是尊者。”小老兒從懷中葫蘆裏放出一個魂魄。

魂魄伸展了腰肢，被困太久，長長呼出口濁氣。魂魄逐漸恢覆清明。

渾身黑如碳，看不清本來面目，身形扭曲，殘肢敗臂，尤為恐怖。

哭咽聲嗚嗚傳來……

魯青一揮手，烏黑的魂魄瞬間恢覆人形。阿塔娜柔美的身段如常綻現。

疼痛消失的她淚水泉湧而出，哭泣著雙膝跪地，看著魯青泣不成聲。

魯青不言不語，等著她哭夠了，才說道:“阿塔娜，別哭了。”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阿塔娜一連數語，咬牙切齒憤恨襲來。

“本尊就滿了你的心願。冤有頭債有主，你去吧。”

阿塔娜微楞，哭泣著重新審視魯青，但見其周身白光繚繞閃爍，氣度不凡。阿塔娜才反應過來哽咽道:“你救了我？”

“不錯。”

“你，究竟是什麽人？”

“摩崖尊者。”

呼吸著鬼魅的味道，阿塔娜似才想到什麽又道:“你是菩薩？”

魯青點頭。

“菩薩是慈悲的。謝謝你救了我！只是為何讓我去報仇？”阿塔娜疑惑看向魯青。

不愧做過殺手，很是聰明。即便做了鬼，也不改本性。

“本尊暫且需要你。做成幾事後，你出了心頭恨念，本尊便送你去極樂世界，享受不生不滅的菩薩待遇。”

阿塔娜思緒片刻道:“只要報了仇，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報仇可以，但，你殺不死他。”

“為何？為何殺不死他？”

“因他壽命未盡。”

“可是他卻殺了我，燒了我，我臨死都不知如何死的，再睜眼就覺痛苦萬分。沒有人關心我，沒有家……沒有親人……孤零零的忍受無邊痛楚蜷縮在一個黑屋子裏，痛苦，饑餓，口渴……唔……我好苦……好苦……”

“謝謝你，救我出來，讓我不再痛苦，不再饑餓不再口渴。謝謝你，謝謝你……”又是泣不成聲。阿塔娜快被淚水泡起，哀傷感染著魯青和土地公。

“姑娘，遇到尊者是你的福氣。當年你太過可憐，便將你收了起來。否則你現在正在地獄忍受刀砍斧鑿的酷刑。其實當年也是尊者命我那般做的。”土地公說出當年事。

的確是當年魯青分身囑咐他一句收了被焚毀的女子魂魄。日後她會再來尋她。

阿塔娜激動萬分跪地拼命磕頭。後悔活著時還想著暗算暗害她，真是瞎了眼！

“好了，阿塔娜，不要磕頭了。起來說話。”溫暖的語調越發讓阿塔娜暖至心扉，哽咽道:“魯青，若有來世，我願與你做親密的姐妹，真心疼你愛你！”

“不要有此願，阿塔娜，紅塵太苦，莫要隨意發願。想想今生死在你手上的冤魂有多少，他們又何嘗不是可憐之人。”

阿塔娜無聲無力抗拒。是的，死在她手上冤魂不下百。他們何嘗不是那麽痛苦。

“所以，人生一世不懂因果，才徒增殺業和諸多罪惡。”

“魯青，我也滿手罪惡。”阿塔娜低垂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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