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燁等人已散去，自顧脫下衣服大大方方上了歸虹的床，與歸虹躺在一處。

歸虹驚楞，卻心跳如雷，一把摟住龍飛燁，將頭深深埋進他的胸口，眼淚不爭氣滾落。

濕了男人前胸衣襟，嬌軟不勝垂，瘦怯那香肩，卻是一種可憐生。

“睡吧，半夜了。”龍飛燁卻只道一語，就這般摟著歸虹，閉上眼睛，不打算在言語。

“燁哥哥，我是女人。”

“我知。”

“我是你的側妃。”

“我知。”

“你不想～要我？”歸虹玉手摸索著龍飛燁溫暖的身軀，心滿意足中卻透著希翼。言語之意太過明顯。

“太晚了，睡吧。”

還能說什麽？他，已經睡著，淺淺的呼吸傳入耳畔。好似蝦子聚集觸角撫摸木盆散發的響動，撩動著人心，癢而麻，卻又莫名安心。

歸虹窩在龍飛燁懷裏，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眸子。如此也好過永遠得不到他。魯青，你總算做件好事。

歸虹心中春潮湧動不去說，單說魯青坐在房中，面無表情，好似龍飛燁一事未曾在心中留下痕跡。口念咒語逐漸的，入了定中……

但見魯青本尊男子模樣踏步虛空只身入魔界。

遠遠的便見黑煙繚繞，想必這裏便是公容的國度。

這裏的樹也是黑的，山也黑，水也黑，路更黑，如墨如潑，清灑漫寖，毫不留情的將暴力，憤怒，哀怨，色情，執著殘獰統統陽光的暗面撕碎，再拼湊，便成了這幅模樣的另類山水畫。

魯青周身白光繚繞，被白的刺眼的光亮包裹的摩崖尊者美得不真實，飛行於如墨山水中，驚動了黑暗中角落裏的點點身影。

身影瞬間飛動，不為別的，只因摩崖尊者身形太過高大，好似他們魔王，卻美得出奇，驚了人眼，亂了本就被色相迷惑心性顛倒沈淪心的眾生，那一顆顆驚懼中帶著希翼的迷茫心。

迷茫心們自是通傳稟報。

很快魔王公容黑煙身影若有似無的飄出豪華的如在煤堆裏泡過的宮殿門外，身形高大一如摩崖，二人對歭虛空。

腳下他的江山萬裏，當真幅員遼闊，醉生夢死的悠遠而渺小。

高度拉開距離，再廣也不過虛無。

“你來了！”對歭片刻，公容終於開口。卻是失而覆得的調調。

“公容，別來無恙。”換了身份，卻依舊是魯青。

“既來之，便進內一敘。”公容倒客氣邀請。

摩崖點頭，便與公容一同身形縮小，入了煤堆宮殿。

還好，宮殿內一應器具雖都是黑的，卻透著別樣魅力，高貴而神秘。

宮殿內低調的奢華，處處燭光瑩瑩，如美人垂淚時的嫵媚，不做作的綻放激情。

只是激情有些被煤堆泡過，怎麽都覺變味兒罷了。

魯青是客被邀至上首。與魔王同位。盡顯奢華富貴的尊貴，好似被自己擡舉，又好似互相擡舉的假意恭維，卻是面子上過得去。

魔女最為妖嬈。也最是沈迷美色不能自拔。見到摩崖尊者太過貌美，莊嚴，不僅個個芳心暗許，春潮盈動。倘若此刻沒有魔王在此，定然會如五花毒蛇一般纏上去，盡情揮霍愛意綿綿。

可惜，不敢！

魯青自是一切看的明白。魔界之事她豈能不知。以淫字當頭，女子最盛。嫉妒，嗔恨，兇殘，惡毒也是一絕。

公容還真不愧與之為伍，畢竟生性殘酷別扭的他來之不易的霸道，永生永世都帶著一貫的調調，也難為他了。

“摩崖，想不到，你終究還是來此。為了那個賤妾的母親，你便永遠停留這裏，可會後悔？”公容語氣如酸菜缸裏的爛菜，一陣發窖過後開缸的擰茲味兒，倒是令魯青想笑。

這廝，夢做大了吧。

“她母在何處？”魯青不做回應只是問道。

“你住上十日，在放她出來不遲。知你食素，本王早已命人安排栽種果菜。今日，便以這素菜招待你了。”

魯青擡眼微微一笑，你倒是防範謹慎。

“公容。你在這國土，可還自在？”男子尊相的魯青聲音清亮，恍若天籟，話音入耳端是個舒心怡情之喜，淡淡的芬芳馥郁。

“哈哈哈哈，自在，比那如來佛祖要自在太多。本王的領土上應有盡有。美人，甘酒，佳肴，權勢，無一不美。怎麽，可是如你的意？”忽而話音低沈，略有期待看向魯青。

眼目分明中幾絲混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看著魯青，皮囊早換卻還是那個她。一如自己，朱顏盡換，卻還是那個自己。公容。

而她，也已改換名號，不再是，姜玉陽。

那個沙宛舟亦早已歲月變遷，成了如今的，龍飛燁。

“玉陽，可還怨我？”忽的一語，魯青也是一楞。玉陽，這久違了的名字，早已忘卻，如今被他提起，卻一如那一世，熟悉的好像這幾劫幾世都不過彈指黃粱，短暫的毫無間隙。

但到底是有了間隙。

“容公，那名字早已風化，所提無益。”摩崖尊者終究是滿腹經綸，智慧如海。不若本體魯青，那粗俗陋世之痞。

“可人還是那個，在我眼裏，依舊如是。雖然你我反道而行……為何你我反道差距如此之大？”容公感慨，質問。自己猶如陰影躲在陽光後，終究是畏首畏尾。卻不如他明亮如陽，行走間自是風華萬千，彼此消長，令自己略有自慚形穢。

魯青微頷首，覆又擡頭，滿目智慧大放其化。容公一楞，是啊，終究是變化太多。

“不過轉念。”

轉念？是嗎？如何轉念，為何轉念。

“本王無須轉念。倒是你，當菩薩，有何意思，整日裏勞累奔波，為了所謂的眾生，可眾生有誰感激你？啊？有的甚至都不曉得有你們這些個菩薩的存在。不若我們，抓來做子民哪個不是老老實實！”

魯青擡眸，看向容公，眼目堅定中慈悲萬分。

“容公，你本就是佛。不過嗔恨怨念勝過你本來具足心性。顛倒罷了。若說這王土，我極樂世界處處都將是你一己樂土。我本富足何來艷羨爾等之說。”

“什麽本性，本王本性便是你認識的容公。你曾經的夫君。如今的魔王。休要游說我，你既然來了，便與我並坐江山吧！”大手一揮，藍中青的光如閃電震烈斷層。一並碎了殿內瓷瓶骷髏擺設。

嚇得魔民魔女身子哆嗦。乖乖的退避。

“魔王息怒。”容公身邊魔女妖嬈中略有惶恐的安慰。

“滾開！”一聲大喝，嚇退殷勤而上的魔女。

魯青巍然不動，絲毫不被其影響，只是微笑看著容公舉動。

“容公，還是那般性子。”魯青不緊不慢。

“你還是那般隱忍。那一世，我不明白，你究竟愛那個生意人什麽？竟背著我與其經常私會，還帶著孩子！”容公又陷入瘋狂，魔怔之態盡顯。眼目本來澄澈，如今火紅如碳，恍若吞人。

“隔世如夢，夢裏六趣，何須糾結。我，早已忘卻。”魯青不緊不慢，輕擡手，震碎之物瞬間覆原，安靜矗立在被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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