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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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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書房,恩銘把門關上,問道:“叔叔,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夏父苦笑了下,說道:“還是你了解我,詩語一點也不明白我這個做父親的苦心,可是夏叔叔還是要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願不願意。”

恩銘看著夏父,笑了一下,他笑不出來,所以笑的有些僵硬,他低聲說道:“我不是早就選好了嗎?我的選擇只有她,可是她的選擇,我不能確定,叔叔,我不想逼她,只要詩語願意,我馬上就可以娶她,可是現在詩語沒有做好準備,我不能逼她,我不想她不幸福……”

還不等恩銘說完,夏父就打斷道:“可能由不得你了。”

恩銘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夏父,輕聲問道:“為什麽?”在恩銘的印象裏,夏叔叔不是那麽霸道的人。

夏父緩緩開口道:“恩銘,現在國內的情況你是知道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日本商會的佐藤會長想和咱們兩家合作,還想讓詩語嫁過去,和咱們聯姻,你說他能是好心的嗎?他不過是看中我們夏家的身份,我能答應嗎?所以我想,你和詩語定下來,免得讓日本人惦記。”

夏父的語氣裏有幾分無奈,這樣逼著這兩個孩子,他的心裏也不好過,如果沒有自己的摻和,或許過幾年他們真的就在一起了,可是現在這些事情攪合在一起,感情就不純粹了,他們還能真的幸福嗎?夏父也不敢肯定了。

恩銘心裏一驚,佐藤會長居然向詩語提親了?他們的算盤已經算計在夏家的身上了,答應是肯定不可能的,可是不答應,又得罪了日本人,如果詩語嫁人了,訂婚了,雖然得罪了日本人,但至少不被日本人惦記了,如果只是單純的拒絕佐藤會長的請求,卻不把詩語嫁出去,那樣既得罪了佐藤會長,還會讓他們一直惦記聯姻的事情,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眼下,也就只有那幾個富商家的兒子能做夏家的擋箭牌,如果是個小門小戶,日本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裏,說不上什麽時候,他們隨便找個什麽罪名就把人抓起來了,而這些富商家的孩子裏,就屬自己和詩語最親近了,看來,自己是最好的擋箭牌了。

自己一直都那麽想和她在一起,可是現在,卻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以後,她還會像現在一樣對自己嗎?

恩銘的聲音沙啞,仿佛一下蒼老了幾歲,用有些疲憊的聲音說道:“夏叔叔,我答應你,其實,我很想娶她,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

沈默了半晌,恩銘才繼續說道:“我和詩語好好談一談,看看她怎麽想,不管怎麽樣,我都不希望她委屈。”

“恩銘,她要是不答應呢?”

“一切隨她心意,我不會讓她委屈的,叔叔放心。”恩銘的態度軟了下來,他只想詩語過多開心,其他的,有他在,什麽都不用怕的。

“好,她會答應的。”

或許吧,或許詩語會妥協,可是這一切,應該是她自己去做主,自己不能替她做任何決定,他只能說,他願意,她做任何決定,他都願意。

恩銘沈默著走出房間,無力的靠在墻上,他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他不想詩語委屈,可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哪還有什麽其他的方法,如果詩語不嫁給自己,她就得嫁給日本人,她若是兩邊都不嫁,夏家又會為難,可那個日本人哪是真心想要娶她,分明是看中了夏家的身份,嫁過去了也不會有好日子,中日之間早晚會有一戰,詩語身份尷尬,如何自處?詩語很在乎別人的眼光,那些戲言碎語也著實夠讓詩語難受一陣子了。

想到這,恩銘忽然覺得有些無奈,就算是當年大戰在即的時候,自己也能夠從容不迫的指揮,他想到了自己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可是現在,他想要保衛的國家主權被踐踏,人民被壓迫,這一回,連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要出此下策,恩銘被一種失落感包圍著,這一次,他又敗了。

恩銘整理了一下情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他還不知道要怎麽和詩語說,詩語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她活在自己的童話世界,她接受不了不完美的東西,所以當初她才會和那個男生分開,所以她才會那麽難過的。

恩銘垂著頭,神色黯淡,當初還不如勸她繼續留在國外,至少她還可以少些煩惱,現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和翔宇開口,他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趁火打劫的小人了。

恩銘擡起頭,這才發現,詩語就站在樓梯上,她靜靜的看著自己,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幅絕美的雕塑,看見自己發現她了,詩語才默默的向自己走來。

詩語直覺覺得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所以趁著大家不註意,自己偷偷的溜了上來,可是才剛上來,就看見了恩銘無力的倚墻上,垂頭失落的樣子,這一次恩銘回來就一直不開心,和記憶裏的他全然是兩個模樣,詩語看見了心裏莫名的難過,卻也不敢打擾他,就這樣靜靜的等在一旁,想問問他發生了什麽,自己都呆了好一會了,他才看見自己。

見詩語沈默著不說話,恩銘說道:“你來了?”

詩語走近恩銘,輕聲解釋道:“爸爸有些反常,我放心不下,就溜上來看看。”

詩語小心的觀察著恩銘,說道:“你,沒事吧。”詩語在心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恩銘這個樣子,她確實有些擔心。

恩銘自嘲著笑了一下,說道:“我沒事,只是委屈你了,你,你願意嫁給我嗎?。”見詩語不說話,她肯定是不願意的吧,恩銘又換了一種方式,重新問道:“你能嫁給我嗎?”願不願意是一回事,可能不能,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雖然都是同樣的結果,但這樣的問法,應該會讓她的心情好一些。

恩銘笑的有些悲涼,看的詩語莫名的想要流淚,卻只輕輕問道:“恩銘哥,你到底是怎麽了?”

恩銘望著詩語,他有些擔心詩語接受不了這個結果,詩語倒是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抗拒,表情很是寧靜,也看不出什麽委屈,只是平靜的問道:“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恩銘看著詩語,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低聲說道:“如果我說,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你相信嗎?”

詩語看著恩銘的眼眸,忽然露出一個微笑,她柔聲說道:“我信。”她眼前的這個男子,是自己從小到大都信任的人,自己怎麽可能不相信他?

看著眼前失落的恩銘,詩語很想告訴他,她不委屈。她是真的不委屈,林恩銘是何等的人物,多少人家都想要高攀的人,自己跟了他,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怎麽會是委屈?可是想了想,那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凝視著,不知沈默了多久,詩語忽然把頭靠在恩銘的胸口,輕聲說道:“恩銘哥,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是我最信任的恩銘哥,這一點,從來都沒有變過。”

恩銘有一瞬間的楞神,他沒想到詩語會這樣相信他,什麽都沒有追問,他只覺得心臟猛烈的抽動,卻不知是心動還是心痛,只任由詩語靠著自己。

恩銘察覺到到詩語心裏的失落,可是他還是感謝她的不追問,感謝她表面上的雲淡風輕,這些話對於恩銘來說,有些難以啟齒,這一切都不是詩語的過錯,她本來應該過的很開心的過自己的日子,愛自己愛的人,可現在,她的愛情,她的婚姻,都是利益鬥爭的犧牲品。

恩銘不想要詩語來承受這樣的結果,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可是眼下,他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有些事情,也許不知道反而是一種幸福。

恩銘看著自己靠在在家胸口的詩語,就像小時候一樣,單純的相信著自己,從來不曾懷疑。

恩銘的眼神黯淡下去,他多想現在就像小時候一樣,沒有煩惱,沒有憂愁,兩個人就這樣一直依靠,彼此信任,可是恩銘心裏明白,那些簡單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而未來的日子,只會一天比一天艱難。

夏父開門準備下樓,看見這一幕,神情忽然有些恍惚,誰也猜不出他心裏想的是什麽,他只是默默的把門關上,就好像沒有看見這一切一樣,而門外的恩銘和詩語,誰都沒有發現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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