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子雲後脊發涼，若不是有前面帶路的老拐子，恐怕他早已折返。凹地遠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簡單，由子雲低聲問正在四下觀望的老拐子，“老拐子，這械鬥的究竟是雜何處”

老拐子聽到由子雲的話也不回答，一個勁的向其他的道路瞅，那黑亮有神的眼睛好似有光滴溜溜的轉動。猛地，待由子雲尚未反應過來時，老拐子猛然間匍匐在地上，將耳朵緊緊貼在地面上，似乎在聽什麽。

由子雲看著這種迷信的舉動，心裏多少是有些鄙夷的，這能聽出個幾分真相！要是真能聽出個子醜寅某來，那天下之事豈不是早就能知曉個七八分。

不過，這話由子雲也只敢在心中嘀咕，由子雲不敢在樹碩族之地放肆自己的言行

“大人！”老拐子嗖的一下子站起來，手指這正前方聲音提高，“大人，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前方不遠處的草場。”

“這怎麽可能？”由子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由子雲眼睛也不瞎，耳朵也不聾子，從草場直接望去根本看不見一個人影，更聽不見任何聲音。對於大規模的械鬥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由子雲有些惱火，“老拐子，你這是在戲弄我耳聾眼瞎麽？這四下鴉雀無聲，連個蛐蛐兒都未見！”

老拐子也急了，一個勁兒的擺手，“聖子大人，是真的，就在前面，您跟由子雲老拐子向前去看看！要是老拐子拿您取樂，您取了我這老命，我也無話可說！”

由子雲看著老拐子急赤白咧的拍著腿，拉著由子雲一只手臂就向前沖，由子雲踉踉蹌蹌的跟他向前跑。

跑著跑著由子雲終於察覺到了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由子雲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當由子雲停下來的時候，由子雲終於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

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那一幕清晰的印在了由子雲的腦海中以至於離開故裏多年後由子雲回想起來仍覺得熱血沸騰，那是無法忘記的夜晚。

晚了，是真的晚了。

就在由子雲面前發生的這場械鬥，近在咫尺的場面讓由子雲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族人們會發生的一幕。樹碩族凹地的兩大家族已經打得不可開交，每個參與者都手持武器，口裏大喊著。

武器很原始，無非是鐵棒菜刀諸如此類，僅憑接著的是樹碩人的血肉之軀。

撲通一聲，由子雲麻木的站在原地，看著腳邊血淋淋的撲過來一個人，那人已經滿頭是血全身都是土，掙紮著要站起來。

一切都緩慢的讓人發毛，由子雲竟能看清每個人的動作。那地上的血人在由子雲面前掙紮著站起來，尚未挺起腰，那身體又徒然倒下去。由子雲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後那猙獰的面容扭曲著揮舞著鐵棒砸下來，一錘子，一聲鏗鏘，那肉體發出的悶響在由子雲耳畔久久回蕩。

擡頭，向由子雲揮下來的那一棍子，由子雲躲不開了。

“聖子小心！”身後驚天大吼，身體在向後的沖擊力下向後倒下，由子雲踉踉蹌蹌的不乏錯亂一屁股坐在地下，那兩眼通紅的人滿臉是血，直勾勾的等著由子雲，呲牙咧嘴這已經不是人的模樣了。

由子雲下意識的張開嘴，幾乎是要驚叫出聲，那是一個少年但像是看到了獵物嘴角竟然浮起一絲詭異的微笑，那笑容讓由子雲全身冒出了雞皮疙瘩。

“住手，快綁住他，絕不能剛讓他跑了，神在等待樹碩族人的貢獻。”老拐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擋在了由子雲面前。說真的，由子雲壓根不相信這麽個瘦了吧唧的怪老頭竟然能用手直接接住那個叫沐沐裏家的人群揮下來的木棒。

手肘內側將木棒牢牢架住，老拐子右手掐住那個少年的肩膀，像是鷹爪楞是將那毫無理智的人掐的呲牙咧嘴，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大概是真的疼吧！

咕嚕咕嚕，那個沐沐裏家的少年在老拐子的禁錮下竟然動彈不得，隨後由子雲便聽見老拐子的聲音，“聖子，快，快出手壓制住他的邪氣！”

由子雲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邊，木然了半晌兒才磕磕巴巴的問道，“那邪氣如何制法？”

周圍依舊在血腥與吶喊中廝殺，由子雲有些著急卻不得要領，老拐子急急的壓低聲音，“只需咬破手指，用左手三指按在他腦門的位置。”

老拐子憋紅了臉，能想象得出他是牟足了力氣才將那癲狂的少年的行動控制住。

由子雲擡起左手，說真的是無從下手，就在由子雲糾結於是用哪三根手之時。那原本在老拐子控制之下的人，硬是掙脫了老拐子的鉗制。

那人像是一瞬間沖到由子雲的面前來，臉上掛著滲人的慘笑，在由子雲面前露出帶血的牙齒，那鬼臉般的笑容反反覆覆出現在由子雲腦海中。

耳畔仿佛是人的尖叫，由子雲已經聽不到了，身體輕飄飄的早已不受控制，像是在酩酊大醉中。眼前只剩下白色的球狀光暈飄來飄去，早知如此由子雲就不該跟著老拐子來此械鬥之所。

但他的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族人詭異的言論，仿佛是要舉行什麽儀式，而襲擊他的那個癲狂的少年正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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