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巧搖搖頭道：“算了，我也不吃早飯了，餓著肚子去。”

這樣，去白建設面前演苦情戲，才象那麽一回事。

看著張成慧經過一夜的休整，不象昨天那樣奄奄一息，白巧巧很不滿。

這樣子，說張成慧絕食幾天，真的不想活了，誰會相信啊。

“媽，要不，你吊一下。”白巧巧提議。

“啥？”張成慧看不懂了。

“吊一下效果更好。”白巧巧說：“既然事情鬧得這麽大，不來點猛的，是說不動白建設。”

張成慧有些虛了：“巧巧，這事，不要了吧，萬一，我真的一下吊死了呢？”

這絕食，餓幾天，自己知曉輕重，但吊，一不小心，下不來可真會吊死的。

“哎呀，是叫你做做樣子。”白巧巧說。

左說右說，張成慧不承認。

白巧巧只好丟給她一根拇指粗的麻繩：“媽，你好歹在脖子留下吊的痕跡，才象這麽一回事。”

這一說，張成慧懂了。

她拿著麻繩，勒了勒自己的脖子，等感覺氣都透不過來了，她才松開麻繩：“巧巧，這行了吧？”

白巧巧看了看她的脖子，只是起了紅印，怕是隔一陣，會消散。

白巧巧搖頭，前幫忙勒緊繩子，勒得張成慧眼冒金星，真的險些暈過去，白巧巧才住了手。

這一瞧，還真象吊自殺那麽一回事，白巧巧才出門，去白建設的廠裏，找白建設了。

****

白童陪著爺爺去了醫院抓藥。

前兩天，爺爺半夜撐著傘要出來找她，結果受了風寒，支氣管炎發作，一直咳嗽。

白童半夜聽著爺爺咳嗽都揪心，堅持要爺爺來醫院看看。

陪爺爺回家時，白童看見白巧巧的身影。

看樣子，應該是去找白建設了。

白童清楚知曉，張成慧母女倆是什麽樣的人，她們，絕不會這麽輕易同意離婚的。

估計還要找白建設打打什麽苦情牌之類的。

這幾天，大家都說，張成慧沒有出門，還在猜測，是不是真的在家尋了短見。

白童對這種議論，置之不理。

誰都有可能尋短見，張成慧母女倆不會。

白童將爺爺安置好，想想，還是決定去白建設的廠裏看看。

才走到半道，迎面碰見白建設跟著白巧巧回來了。

那一刻，白童對自己的父親，頗為無語。

之前不是信誓旦旦，一定要跟張成慧離婚嗎？

結果，白巧巧跑去找了他一趟，他乖乖回來了？

白童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心默默的，已經跟白建設準備劃清界限了。

反正白建設要偏袒著張成慧，願意將這種糟心的日子繼續過下去，隨他去。

以後，她自己跟著爺爺過好了。

白巧巧在白建設的身後，狠狠的剜了白童一眼，見白童一臉灰敗之色，白巧巧臉帶著勝利的笑意。

想想，自己這麽聰明伶俐，能言善道，哪有搞不定的事。

白建設見著白童，臉顯過一陣尷尬之色：“童童……”

白童抽了抽嘴角，道：“我還有事。”轉身自己跑開。

看書的時候，白童頗有些心煩意亂。

她能猜得出，白巧巧跟張成慧要對白建設說些什麽。

那一對如吸血螞蟥般的母女，不吸幹白建設最後一滴血，不會松手的。

“童童，你在唉聲嘆氣做什麽？”床躺著的爺爺，轉過身子。

自己有唉聲嘆氣嗎？

白童低下頭，在老爺子那睿智的眼神下，她低著頭，喃喃道：“剛才，我碰見我爸了，白巧巧將他從廠裏叫了回來……”

這從廠裏回來，意味著，另一種形式的妥協。

白培德在床，咳得更厲害了。

白童急忙過去，給他捶背。

等他咳了好一陣，白培德才道：“唉，他這人，耳根子太軟，連這種事，都還能忍得下去，我白培德怎麽生了這樣的兒子。”

看著爺爺難過，白童自責。

爺爺年紀大了，還怎麽能讓他來心煩這些。

白童去外面燒茶水，白建設一腳邁了進來。

白童心有氣，只當沒看見。

白建設臉的愧疚之意更濃，他對白童道：“童童，你原諒爸，爸太沒用……”

“別說了。”白童頭一次對著自己的父親沒有好臉色。

“童童……”白建設這樣的漢子，也是第一次對著自己的女兒，這般沒有底氣：“童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下定了決心，要跟張成慧離婚的。是白巧巧跑到廠裏來鬧，甚至還去廠長辦公室給跪下。事鬧得太大，廠長怕影響不好，讓我回來，將家的事解決好了，才回去班。”

“你不是回來跟張成慧合好的？”白童疑惑的問白建設。

白建設低著頭，悶聲道：“別的事，都可以合解，可她這是做的什麽事，我怎麽可能合好……想著她都險些害死你，我要是還能繼續將這日子過下去，我簡直不是人，更不配當你的爹。”

聽著白建設這樣的話，白童心，才微微釋然。

確實，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白建設還能繼續跟張成慧將日子過下去，那真是不配當爹。

“以前，我被張成慧騙了，現在我才發現，她居然是這麽能鬧事的人。我還以為，她通情達理，這婚，商量著離了。哪曉得，她居然在家絕食，絕食不算，還吊自殺，白巧巧鬧到我廠裏去，廠裏的人不明所以，還以為，是我怎麽嫌棄張成慧。”白建設提起這一茬，也是憋屈。

關於張成慧要害白童這事，當初他感覺是家醜，家醜不可外揚，他也沒有在廠裏跟別的人說。

結果，今天白巧巧跑到他廠裏去，當著所有人的面，跪著求他，哭著喊著要他不要離婚，說媽在家都絕食了，吊自殺。

他這種老實的男人，完全被白巧巧當著全廠的人，給架在道德輿論。

他要是不回家，不回來安撫好張成慧，估計在廠裏要被眾人的唾沫給淹死。

白建設搓著自己的臉，傷心難受的表情，活脫脫的刻在他的臉：“是我太沒用，離個婚，都是這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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