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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別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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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別有目的

似是沒想到溫浮歡會答應得這麽痛快,羅氏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訝異,旋即恢覆正常。

“不打攪!不打攪!”

她招手喚來身後的一個嬤嬤,吩咐道:“馮嬤嬤,你帶小姐去客房,讓人好生伺候,若是膽敢怠慢,我定輕饒不了!”

“是,夫人!”

馮嬤嬤應聲,走到溫浮歡面前。

“小姐,請隨奴婢來!”

“有勞馮嬤嬤。”

溫浮歡隨同馮嬤嬤離開後,羅氏身後的另一個長相有些刻薄的嬤嬤上前道:“夫人不過客氣了一下,她怎麽就當真了呢?一個姑娘家,身份未明,怎麽好住在別人府上呢?”

羅氏斂去了臉上的笑,冷哼道:“這鄉下人家養出來的賤丫頭,到底還是上不了臺面的!這樣沒教養的人頂著溫家小姐的名頭,也只會給溫家丟人現眼!劉嬤嬤!”

她瞇起眼,招手讓那個嬤嬤湊近,同後者小聲耳語了幾句。

劉嬤嬤的老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然的表情。

“奴婢知道怎麽做,夫人放心吧!”

……

馮嬤嬤帶著溫浮歡和柳兒去了後院的一間廂房。

廂房裏的布置很簡單,只有桌椅板凳和一張不知道什麽材質的床榻,其他的家具也略顯陳舊,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

“客房有些簡陋,還望小姐多擔待些。”馮嬤嬤道。

本應是抱歉的話語,可是從馮嬤嬤臉上來看,卻看不出絲毫歉意,反而有一種輕視和鄙夷,仿佛溫浮歡是討飯的叫花子。

溫浮歡知道,她們是故意這麽做的。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溫家大小姐,這都能算得上是一個下馬威,不然以溫家的富貴,怎麽可能給客人住這麽簡陋的客房呢?

溫浮歡沒開口,柳兒先忍不住了。

她環視整個屋子,氣道:“這哪裏是客房?這分明是給下人雜役住的柴房!小姐,我們……”

柳兒氣沖沖的回過頭,卻見溫浮歡已經走進裏間,在床榻上坐了下來。

“小姐!”

柳兒疾步走到裏間,鼓著腮幫子望著溫浮歡,憤憤不平的道:“這房間怎麽能住人呢?就是客棧裏最下等的房間,也要比這裏好上十倍百倍呢!咱們走!咱們不住這裏!”

溫浮歡拉住柳兒,壓低了聲音道:“柳兒,這一路上已經花了不少銀兩,我們哪裏還有錢住客棧呢?”

兩人故意把話說的很大聲,好讓外面的馮嬤嬤聽見。

果然,馮嬤嬤聞言,臉上的輕視更深了。

她在外面道:“小姐一路奔波,想必很累了吧?奴婢這就吩咐下人準備熱水,供小姐沐浴。”

溫浮歡從裏間走出,面帶感激的說:“多謝嬤嬤。”

“小姐客氣了,如果沒什麽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嬤嬤慢走!”

馮嬤嬤緩緩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溫浮歡和柳兒聽到她在外面小聲嘀咕道:“……什麽鄉下來的野丫頭,也敢來溫家冒充千金小姐,簡直是癡人說夢!”

柳兒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頓時瞪得更大,擼起袖子,就要沖去外面。

溫浮歡攔住了她。

“小姐,你沒聽到她剛才說什麽嗎?她說你是野丫頭欸!你別攔著我,讓我好好教訓她一頓!”柳兒氣呼呼的說。

“教訓了她以後呢?”溫浮歡問。

“呃……”

柳兒被問住了,搔著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溫浮歡緩步走到桌旁坐下,慢條斯理的道:“你教訓了她,她勢必要上夫人那裏告狀,屆時我們就會被趕出溫家,哪裏還用得著認親呢?”

“這……”

柳兒再次語塞,表情沮喪的道:“所以說呀!小姐你剛才幹嘛說我們沒錢了,我們明明還有很多錢呢!”

溫浮歡伸出食指,輕按了一下柳兒的額頭。

“這叫障眼法,懂不懂?”

柳兒幹脆的搖了搖頭。

“柳兒不懂!但是柳兒知道,小姐這麽做一定有小姐的道理,柳兒只管聽便是了!”

“難得你這麽聽話。”溫浮歡誇獎道。

柳兒嘿嘿笑了兩聲,道:“不過小姐,那個夫人……她真的喜歡你嗎?我總覺得她臉上的笑陰森森的,一看就不像是什麽好人!”

溫浮歡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羅氏剛才對她極是親切熱絡,若是換作尋常女子,只怕會真的以為她平易近人,且對自己中意有加。

可惜溫浮歡到底不是尋常女子。

她經歷過太多的世態炎涼和人情冷漠,最是懂得人心叵測的道理。

這世間……父母兄弟尚且不能全信,哪裏還有陌生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呢?

只是沒想到這個柳兒心思雖然算不得靈慧通透,眼睛倒是挺毒,竟也看出來了羅氏的虛情假意。

怪不得那個人說:“你出門在外,身邊需要個忠心伺候的,柳兒這丫頭眼明心巧,讓她跟著你也好。”

想到這裏,溫浮歡心下微滯。

從進城到現在,她已經想到那個人兩次了。

不管是想到他的好,還是想到他的不好,她總歸是想著他的……溫浮歡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會牽念一個人的感覺。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兒女情長,而且那個人也不是會和她兒女情長的人!

溫浮歡搖搖頭,逼迫自己不去想那個人,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回到溫家上面。

“莫要說現在還不確定我是不是溫家的小姐,就算確定了,她的態度也未免太熱絡了些,而尋常人對一個陌生人這樣殷勤,多半都懷著兩個目的。”她分析道。

“哪兩個?”柳兒好奇的問。

“要麽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要麽就是想讓她放松警惕,至於夫人的意圖,我想我大概已經知道了。”溫浮歡摩挲著腕上的紅豆手串道。

“是什麽?是什麽?”

瞧著柳兒眨巴的圓眼睛,溫浮歡擡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佛曰,不可說!”

柳兒揉著疼痛的額頭,一臉哀怨的道:“小姐壞,小姐又欺負柳兒,柳兒不要伺候小姐了!柳兒要去找阿炎!”

阿炎是那個駕車的車夫,覆姓百裏,單名一個炎字。

溫浮歡輕笑,笑容促狹的問:“怎麽?你現在不說對著那張臉,晚上會做噩夢了?”

經她這麽一提醒,柳兒又想到那張滿布疤痕、猙獰可怖的臉,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不甘心的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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