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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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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娥太監們不動手,氣的太後拍桌大罵,跟前伺候的親信勸她:“太後息怒,皇貴妃到底是太子的母親,她倒是不打緊的,背後那位才是.......”

太後一向站在寶塔尖兒上,幾時被人頂撞過,顫聲吩咐人扶她起來,另一只手揮舞著龍頭拐杖,口裏道:“你們不敢動手!哀家來,哀家不信了太子敢為了這賤婦記恨哀家。”

皇貴妃寬袖重重一拂,將桌上的茶盞打翻在地,一聲碎響,上好的青花茶盞應聲而碎。

“既然太後說是您召見秦國夫人以及舒家眾位夫人,請問詔書何在?什麽人傳旨,秦國夫人為何不向宮中遞牌子?”

皇貴妃如今是底氣十足,楚氏皇親都站在自己這邊,背後又有宣帝撐腰,如今的太後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不翻臉為的不過是百年後名聲。

皇家向來沒有甚親情可言,崇慶太後壓制宣帝多年,宣帝對太後的母子情分早消失殆盡。太後年邁,宣帝不但沒有打壓舒氏,意在捧殺,教舒氏一族放下戒備。

舒國丈、國舅還只當宣帝是當初才登基的黃口小兒,殊不知,宣帝等到已過不惑之年才動手,為的是兵不刃血。

且太後當政,也未作出甚敗壞朝綱的大事,故而宣帝能容忍。

大乾開國至如今,已有百年盛世,輕易不敢亂生戰事。

秦國夫人見太後四處摸索著要尋皇貴妃,又見跟前奴才這般姿態,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道:“即便你貴為皇貴妃,也沒資格過問太後的事情,從前太後執掌天下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兒裏躲著哭呢!”

“你說什麽?”太後身子明顯一顫,突然變化了臉色,那句“從前”深深的刺痛了太後的心臟。

對,從前大乾的江山是她執掌,可如今連後宮裏的奴才她都使喚不動。

“皇貴妃,皇帝在作甚?這麽大的事怎的他不出面?”

舒家的女眷們知道說錯了話,紛紛低下頭。

皇貴妃撣了撣衣裳,起身走至太後跟前,親自扶著太後坐下,笑道:“母後,陛下忙於國事,又憂心太後的鳳體,聽說已經著人去外國請名醫回來,務必要將太後的眼睛治好。陛下昨兒還對臣妾說:天下人都說母後霍亂我大乾江山,可大乾的江山不都好好的麽?百姓安居樂業,還要怎樣?陛下最近著了氣,不敢過來看您,怕忍不住在您跟前說道,怕您生氣。”

太後嘆息了一聲,陰冷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拍拍皇貴妃的手,“先帝在哀家不到三十歲就去了,我們孤兒寡婦外頭朝臣們欺負,外邦為難。哀家不站出來為皇兒掃平一切麻煩,皇兒才那麽小,又怎是那些人的對手?”

說著,太後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落了淚。

皇貴妃動容,眸中閃爍著淚花,哽咽地道:“陛下也是這般說,沒有母後您,他這江山也不見得能坐穩。”

舒家的人不淡定了,本來是來太後跟前告狀,怎麽就成了婆媳兩個交心了?

見勢不好,秦國夫人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提醒崇慶太後:“啟稟太後娘娘,今日臣妾是要告皇貴妃以權謀私,陷害誥命。”

太後揚了揚手,“後宮重地,外眷無召不得入內,即便有哀家懿旨,你們也該請示皇貴妃。規矩就是規矩,哀家如今年邁也不過問後宮事,此事便交給皇帝處置,你們自去皇帝跟前領罪。”

皇貴妃擡了擡眼眸,躬身道:“母後,臣妾統領後宮,各位都是女眷怎好交給陛下處置?”

太後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依皇貴妃看,該如何處置?”

交給顧家的人,豈不是將刀柄遞到敵人手中麽?“不可!太後娘娘——”

太後揚手打斷了秦國夫人的話。

皇貴妃十分大度地道:“原不過是宮中女官和誥命們鬧了矛盾,臣妾自會好好教訓後宮女官,三日之後令她們親自與夫人們磕頭賠禮道歉。”

太後沈吟片刻,又厲聲對皇貴妃道:“這些奴才也太不像話了,竟敢得罪哀家的娘家人,若不好好教訓,只怕將來連你這個皇貴妃也不放在眼裏。”

舒家的人松了一口氣,雖說沒在皇貴妃手裏討到好,讓她的宮女和自己賠罪,也算是讓其顏面盡失。

皇貴妃看著神色各異裝束狼藉的舒家誥命們,得意地扯了扯唇角,那位好計謀啊!當著大家夥的面給舒家示弱,事後又讓父母聯合其他世家參揍舒氏一族。這一家子果然中計,鬧這麽大的事兒太後想要封住悠悠之口怕是不容易。

不錯,這的確是管黎的計謀,當日舒家為難,管黎便生了這個計謀,舒氏一族乃是武將出身,聯姻的親家也多以武將為主。武將大多重視子嗣,對姑娘的教養大不如文官家。

舒氏一族內眷大多張揚跋扈,管黎是平王府第一側妃,地位與王妃相差無二,舒家和顧家又是死對頭,下管黎的面子也就是羞辱顧家和皇貴妃是一樣的。

管黎算準了舒家必定會在洗三宴會上羞辱自己,所以那日才做小伏低。

舒家被參奏,又被人非議,這口氣咽不下去只能找太後主持公道,企圖壓制參奏本的大臣。所以讓皇貴妃求了宣帝,演了這出戲,就連剛剛皇貴妃說的那番話也是管黎教的。

有太後在,舒氏一族不倒,但總是要給宣帝以後發落舒家的理由和罪名。

私闖後宮理應滿門抄斬,宮裏說是秦國夫人和宮中女官分歧,但楚臨風早命人在京城各處茶館裏說書,說的便是舒氏一族如何仗著太後的勢力,欺辱皇家兒媳,強闖後宮等等。

此事被太後和皇貴妃壓下,但宮外風言風語,直將舒氏一族推向風口浪尖。

顧府像是沒事人一般,一家子和睦親密,只是飯桌上少了一個人,七姑娘和她姨娘,滿府上下真當從來沒有過這兩個人一般。

不過,國公爺下令教國公夫人好生管教府中庶出,有前車之鑒,誰還敢走錯一步,府中原來還有幾個蠢蠢欲動的姑娘,如今見了楚臨風都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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