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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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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珂在離手術室最近的椅子上找到胡麗如,胡麗如臉色木然,沒有一點生氣,與當初虞珂見到的那個明艷自信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小虞,你來了。”胡麗如身邊的許露率先發現虞珂,連忙起身拉著虞珂坐下。

胡麗如看著虞珂,突然眼睛量了亮,她急忙道:“小虞,對於摔傷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虞珂看著她期盼的雙眼,嘆口氣:“胡姐,我不是神仙,輕傷還能治治,但是危及生命.....”她束手無策。

現在的她是沒有辦法治療重到致命的傷,也許以後她可以,但是現在的她不可能。

胡麗如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她還記得她兒子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腦袋上流的血染紅了她的視野,那傷那麽重,重得她喘不過氣。

她以為虞珂能治好她眼皮的傷,就有可能救她兒子,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終於,手術室門口的燈熄了,裏面依次走出護士醫生。

胡麗如坐著不敢動,她驚恐地看著主刀大夫,眼神裏的恐懼都能將她吞沒。

虞珂不是第一次見到生死離別了,但還是會因為這種場景而揪心,她摸著右手臂,緊緊地沒有放下來,仿佛這樣就能找到安全感。

“對不起,手術沒有成功,病人譚寅去世時間2017年6月16日,下午3點20。家屬節哀順變。”

醫生的話敲碎了所有人的希望。

老太太當場受不了暈倒過去,許露不敢相信地痛哭出聲“小寅~”

現場很多人都紅了眼睛,醫生難受地鞠了一躬便離開了。

“啊~”一聲悲鳴自醫院響起,那種聲音是母親失去孩子最無助的嘶吼,仿佛老天奪走她僅有的希望。胡麗如的內心充滿了絕望,此時沒有人會理解她心裏到底有多痛。

悲痛中的胡麗如猛地奔向手術室。

虞珂沒有去,她去了也沒用,她救不了人,更無法給予安慰。

心中難受地坐在椅子上,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感受到生死離別,也是她上輩子最不願見到的事。

親眼見到自己爺爺為了家族死去的時候,她是無比地痛恨自己無能,如果她能撐起虞家,爺爺可能就不會死。

這種自責會在她每一次見到死亡,無限放大。

一聲輕輕的嘆息似在耳邊響起。

似乎是幻覺,但那熟悉的氣息除了他就不可能是別人!

虞珂睜大眼睛,眼中的淚大顆大顆滴落,她輕聲地詢問:“是你嗎?”

“祁。”

手臂溫涼的感覺再次傳來,虞珂擼起袖子,發現原本光滑的肌膚上,如同前世般浮現出神秘的圖騰!

是祁!祁也跟著她一起回來了!

原來那天晚上徐家村黑衣人入侵時,真的是他在示警,不是她的幻覺。

虞珂抱著發涼的手臂無聲地流著淚。

感謝你還陪著我,從始至終,都沒拋下我,無論生還是死。

虞珂無比慶幸,在陌生的世界,有他一直陪著她。

沒有多久,手臂的溫度便恢覆正常,只是手臂憑空出現的紋身,再也沒消失。

一根隨風飛揚的聖羽蜷縮著,他擁有絲綢般柔順的毛發,如同活物。

只是上輩子虞珂手上的紋身遠比現在招眼,那時的聖羽招展至極,充滿了古樸神秘的魅力,四周甚至引百鳥紛至圍觀。

當時的聖羽已經可以看出是祁的身影,而現在,模糊得不能分辨它是什麽。

虞珂看著圖騰,心中漸漸有了一個猜想。

——

胡麗如的兒子名叫譚寅,長相俊朗,是鎮上七中高三八班的學生,今年畢業。

當時轟動H市的服藥縱欲事件並沒有將影響擴大到全國,H市教育局不管怎樣都會幫著捂著,但是這位少年自殺後,媒體一擁而至。

高三畢業生因高考期間服禁藥缺席高考,又因不堪輿論壓力自殺。

這個話題很吸引人,於是成了全國聞名的“譚寅自殺案”。

作為案件的另一主角,鎮七中高三八班的苗曼,在錄完口供後,便舉家搬遷,在公安局的備案是,女生因承受不住心理壓力有抑郁傾向,家長為女兒考慮換個環境。

鎮七中出名了。

虞珂有些擔心胡麗如會承受不住,但是她也沒辦法提供幫助,只能發信息給許露,了解胡麗如的狀況。

“小寅沒的當晚,那個小姑娘來過譚家,不過被譚家趕走了,哎,小小年紀怎麽就....”許露十分不能理解這群年輕人的做法。

在許露的告知中,譚寅的葬禮在三天後,原本這邊的風俗都是停棺七日,但譚寅是屬於自殺的,為了讓他早日入土為安,譚家決定三天後就火葬。

葬禮當天,虞珂也去了,而徐聞甄聽聞此事,唏噓中也跟著一起。

“高一剛進學校不久,那天中午我在食堂裏打飯,看到一個幹凈帥氣的男生,當時還臉紅心跳了好久,那時我覺得自己情竇初開了,後來聽說他叫譚寅,經常在校外打架,我就強迫自己撤了,我不喜歡有暴力傾向的男孩子。”

“唉,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去參加他的葬禮,老天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虞珂靜靜的聽著徐聞甄的青澀往事,直到徐聞甄心情沈重地再也說不下去了。

兩人沈默中來到殯儀館。

出乎意料地,七中的學生來的特別多,除了八班了,九班的幾乎都來了,加上別班的同學,整個殯儀館都容不下,許多同學穿著低調深沈的衣服在殯儀館外面等候。

虞珂和徐聞甄都有些詫異,她們以為譚寅帶來的影響,會讓很多人不能接受他,沒想到他出殯的這天,還有這麽多人來送行。

虞珂、徐聞甄兩人一起進去吊唁了之後,便出來了。

身邊還跟著被許露打發出來的男生,許露的兒子戴瀚。

戴瀚斯文秀氣,跟譚寅是發小,今年也剛高考完,他跟譚寅一個是學渣一個是學霸,但是兩人關系從小就鐵,如今兄弟走了,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許露讓兒子出來招待前來吊唁的客人,也是想讓他放松下情緒,但是戴瀚哪裏會這些,他一出來就找了一個無人角落貓著了。

虞珂和徐聞甄兩人也沒事,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之後,就聽到一些消息。

“你們班竟然都來了,佩服,看我們四班,一個個通知也就來了這麽幾個人。”這人是四班的班長。

八班班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口氣誠懇道:“謝了兄弟。”

“怎麽說我跟譚寅打過球,他這人不錯,不管怎麽樣,死者為大,我沒有任何成見。”

原來大家都是被幾個班長邀請過來的,這個八班班長人倒是忠厚,也有心為譚寅做最後一點事。

突然一陣吵鬧聲傳來。

“你還來幹嘛?滾!”

“我想送他最後一程.....”

“滾,你不解釋清楚那天的事情,譚寅就不需要你送!”

“.....”

人群中,虞珂看到戴瀚神色陰沈地盯著一個女生,而那個女生面容姣好但十分憔悴,低聲地哭泣著,嘴裏還在說著什麽“我真的不記得了。”

“那藥是怎麽來的,譚寅是從不碰這些臟東西的,你現在說不記得了,就代表你清白?!”戴瀚一直想不通他兄弟怎麽可能會嗑藥,除非這個女人......

苗曼哭著反駁:“譚寅在醫院什麽都沒說嗎?為什麽一定要我解釋,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戴瀚最惱恨這個女人一副什麽都不記得的模樣,其實服藥的事情過後,譚家人當然想詢問清楚,但都被譚寅陰沈地趕走,當事人不配合譚家人想著過段時間再問,所以直到譚寅跳樓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為什麽兩個學生會有那種猛藥,而譚寅雖然愛玩,但是從來不碰黃賭毒的,這件事裏面除了苗曼有貓膩就不做他想。

戴瀚也一點都不想看她狡辯的樣子,因此說話一點情面都不留:“譚寅即使死了,也被人看不起,而這一切你沒有責任?他的葬禮你最沒有資格參加,你還是回去養病吧!不要陰魂不散地在這裏糾纏!”

苗曼聽了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等一下。”

人群裏響起一個清亮的女聲,四周靜默了幾秒鐘。

九班的同學立馬就認出了這人是他們班的虞珂,平時幾乎不說話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敢出頭。

虞珂在大家楞神的幾秒裏,右手迅速伸向苗曼,而苗曼還沈浸在自己灰暗的世界裏,因而反應不過來,虞珂的手輕易地摸在她額頭處,並停留了一秒鐘。

“你....”想幹什麽?苗曼剛想問,沒想到下一秒虞珂的手一用力,似乎要戳破她腦門,頓時一聲痛呼:“啊!”

周圍的人呆若木雞,沒想到這女生脾氣這麽爆,一上來就打人,打架的手法還挺別致的,用戳腦門能一招制敵嗎?

如果被點的人是我,你會死的很慘的少女!

不過下一秒,大家集體嚇得往後一縮,只見原本還有力氣哭的苗曼面色蒼白地暈倒在地上,腦門上有點紅但也沒有出血。

碰瓷?

不然一戳就暈倒這種神招他們也想學啊!

苗曼很快被送往醫院,而作為行兇者的虞珂倒是沒人關心她。

“你剛剛幹嘛啊?怎麽突然說動手就動手?”徐聞甄被剛剛的事情搞的有點懵,實在看不懂好友這個套路。

虞珂反而若有所思地說:“她是真的失憶了,可是為什麽呢?兩個學生有什麽值得出手?”

聽不懂的徐聞甄還是很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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