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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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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有些恍惚, 直接踏錯了步子差點從臺階上摔了下去,還是江婉媛在旁邊扶了一把。

江婉媛見她臉色有些慘白,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水, 覺得奇了怪,“您這是怎麽了,是生病了嗎,臉色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蒼白?”

“沒有,可能是今天天氣熱, 穿的衣服有些多。”李氏面上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 拉著她的手親親熱熱地說:“你別著急我,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想著怎麽和唐家的二公子好好培養感情, 等日後嫁出去了,在唐家要能夠管事兒,我以後可全都是靠你了。”

江婉清落在後面一步,聽了這句話之後,冷眼看著,面上露出譏笑, 內心深處又極度不平衡起來。若是說她和江婉容還有些背景上的差異,可她和江婉媛卻是同胞姐妹, 江婉媛腦子空空,行為囂張跋扈,處處不如她,可最後卻能得到這樣一樁好親事, 甚至連自己的娘親都對她另眼相看。

為什麽?為什麽所有都苦難折磨都降落到她一個人頭上?為什麽處處不如她的人,最後都要比她過得幸福?極度都不平衡中,有粒叫嫉妒的種子在心中生根發芽, 飛速生長,破土而出。

她看向李氏和江婉媛的眼神逐漸變得陰冷。

“娘,您說這些做什麽。”江婉媛紅了臉,她對這樁婚事也是滿意,可想到李氏在江婉容面前誇下的海口,還是有幾分後怕。

她沒什麽大智慧,以前最大的缺點便是貪生怕死,現在反倒是成為一種優點,最起碼知道什麽人是不能得罪的。她是被江婉容整治怕了,從山上撿回一條命之後,也老實很多,根本不想和江婉容作對,甚至還勸起李氏來,“我這門親事雖然不差,但確實是比不了長姐的,您以後在她面前少說些,左右她都在府裏呆不了多長時間,和和氣氣送她出嫁就是。”

李氏一楞,臉色由白轉青,“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你看看,我會為了別人說這種話嗎,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

她自認為是為了女兒付出很多,十月懷胎之苦,一朝分娩之痛,多年養育之恩,怎麽回頭養出來的女兒卻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她氣得用手指戳了戳江婉媛的腦袋,“也不知你這裏面都裝了些什麽,你只要安安心心等著出嫁就是,其餘都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

定西王府的人要過來的消息本就讓她心裏亂糟糟的,又被自己生的氣著了,生怕再說下去,會被這根木頭腦袋給氣死,直接氣沖沖地走了。

她心上一直不安穩,一面和自己說根本不會有人察覺過往的事,想的再多都是自己是在嚇唬自己;可一面又覺得這會不會是一種警示,在告誡她瞞不住了。

內心在天人交戰,她連晚上也睡得不安穩,夢裏全都是大片大片紅色的湧動的血液,而後看見的是待在裏面的丫鬟,她軟了手腳,哭著問怎麽辦。

她在夢裏看見自己將熬好的藥汁倒了,聽見自己隱忍平靜之下的興奮的聲音,“夫人失血過多,沒能熬過去,懂嗎?”

然後便是項氏的葬禮,她看著棺材裏已經沒生息的人冷笑,還沒笑得出來,那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就突然坐了起來,朝著她伸出手。她驚恐地瞪大雙眼,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外面的嬤嬤聽見了動靜,沒有在外面守著,一反常態直接走了進來。

李氏如同經歷了一場惡戰,整個人都有些虛脫,軟軟地靠在引枕上,看了一眼以後問,“又怎麽了?”

“夫人,秦大夫失蹤了。”嬤嬤的聲音被壓的很低,顫抖的聲線中又含著恐懼。

李氏瞳孔緊縮,故意一窒,半天才回過神,結結巴巴地問:“怎麽失蹤了,那麽多人看著,還把人給看沒了。那他的家人呢,在什麽地方,還不快把他們給抓起來!”

她的音調逐漸變高,又驚又怒,恨不得直接沖出去問問那群侍衛,她花了那麽多銀子養了一群飯桶不成。

“也都不見了,一點動靜也沒,也不知是誰下的手。”嬤嬤都開始有些手抖,聲音壓抑,“如果那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可全都沒有好下場。”

“不會的,不會的……”李氏雙手抱著自己的頭,只重覆這麽一句話,最後詭異般鎮靜下來,“不可能是定西王府的人,可除了他們就剩下那個小蹄子會追查那件事。她性子一向急躁,若是已經逼得秦大夫開口,不可能還這麽坐得住,只怕我這屋子都要被她掀了。不管秦大夫是不是被她帶走的,只要她現在不知道,我們就還有機會。”

“還能怎麽辦,定西王府的人快來了,大姑娘有了倚仗,再將事情鬧出來怎麽辦?”

“那要是她死了呢?”李氏偏過頭,慘白的臉上閃現一絲狠色,陰郁的,像是困在黑暗中的惡鬼,要把所有人拉下來陪葬。

嬤嬤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聽說要害人性命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您是說……”

“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李氏雙手攥緊。

——

江婉容的確還沒來得及知道陸謹言將秦大夫帶走的事情,離婚事只有月餘左右的時間,她怕李氏在中間動什麽手腳,所有的事情都要跟在後面重新檢查一遍,要忙活的事情也多,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後來還是晴安提議說將妙菱提拔成二等丫鬟,跟在她學管賬。妙菱是個聰明的,又肯耐下心來學習,在中間幫了不少忙,後來江婉容才能輕松一點,忙活起外祖母過來時食宿的問題。

定西王府當年在京城也是有產業的,不過當年她母親出嫁,外祖父將這些產業全都當做陪嫁送了出去。她娘親逝世後,是說過將這陪嫁一分為二,全都留給她和喬哥兒。祖母感念他們年紀小,暫時代為保管,後來又移交給李氏。李氏將這些陪嫁混著公中一起管理,日子一長就當成是承恩侯府的產業,半點沒有吐出來的意思,這也是江婉容為什麽要給外祖家的人重新找住處的原因。

她手頭上倒是有兩處院子,不過地方都有些小,讓千裏迢迢趕過來的老長輩住進去,江婉容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尋思著另外租賃一方院子,提前安排丫鬟婆子進去打掃收拾。

可時間有些短,難找到什麽合適的,晴安倒是勸說:“府裏在別處也有院子,地方也大得很,您這樣沒頭沒腦地找著,不如去和老夫人說一聲。”

“當年定西王府和承恩侯府差點決裂,若不是我和喬哥兒,兩方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外祖母脾氣最是耿直,若是知道是府裏的產業,就算肯住進去心裏也不舒坦。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多花些功夫,讓她住得也自在些。”

江婉容是真沒打算用承恩侯府的別院,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李氏一反常態,極為熱情地在老婦人面前提了出來,說是要收拾出一個院子招待定西王府的人。

“按道理是該這麽做,你去選著,再把院子收拾妥當。就算他們家對我們有成見,但禮數還是要做到,免都落了口舌。”老夫人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眼尾的地方藏著不耐煩,也不知是在厭惡什麽,“容姐兒,你也幫著你母親看著點,免得怎麽安排項老夫人都有閑話說。”

“要不然就由我來安排吧。”江婉容出聲道。

李氏笑著開口了,“那怎麽成,你還有一個月就要出嫁,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哪有這個閑工夫管這些。我自然是會安排好,你若是不放心,到時候你再去看看就是。”

她還想要反駁,老夫人直接就說了,“你母親說的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著那天高高興興的出嫁,再去忙活旁的,別人該說我們承恩侯府沒人了。你若是真的想要幫忙,就派人去把喬哥兒接回來,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出嫁時總是要在場的。”

江婉容沒了話,只好先敷衍著,準備自己再從私底下去找院子。不過她倒是好奇,李氏到底準備做些什麽?

反常必有妖,她可不相信她真的會真的好心。

事實證明,李氏還真的有這麽好心,傍晚的時候就過來一趟,約著她明天一起去看著宅子。

江婉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將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時候,才慢吞吞的開口,“這裏也沒有別人,您不必這樣,弄得您心裏不痛快,我心裏面也在擔心。”

“擔心什麽?”

江婉容坐在那裏紋絲不動,莞爾一笑,“我擔心什麽,您心裏還不清楚嗎?”

李氏有種被戳穿的恐慌,一時心驚肉跳,不自覺地捧著描花白瓷盞,笑容裏透著幾分討好,“我哪裏有這個本事,你要是出了事,定西王府的人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

她頓了頓又說:“我原本是不想攬下這個事,但你是知道的,媛姐兒不久之後也要嫁出去,她嫁得不如你,但到底還是你的妹妹,我總是希望日後若是有機會,你能夠拉她一把。”

江婉容沒有說話,嘴角噙著笑,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裏聽她說話。

李氏幾乎全程都是硬著頭皮說話的,臉上笑的都有些僵硬,說到最後都帶著幾分火氣,幹脆也不裝下去,都帶著幾分威脅,“你若是不去的話,便由著我看著辦了,不過要是不滿意,可怪不到我頭上去。定西王府來了人,於情於理都是要過來一趟的,你總不希望兩家鬧的面子上難看。”

若不是礙著臉面,她都想要湊到前面去問一句,“您怎麽不再繼續裝下去?”,不過這樣的吵鬧太過難看,她就忍著沒問,轉而考慮起李氏提議的事情來。

這是一場鴻門宴不假,不過李氏說得也對,由著她亂來的話撿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院子給定西王府,哪怕定西王府的人不住進去,都會在人前失了面子。而李氏還會在然後挑撥,說是選了院子是經過她的同意,這樣的事情李氏絕對做的出來。

在心裏比對了一下利弊之處,江婉容最後還是答應下來,“那就聽您安排吧。”

李氏頓時露出一個極為舒心的笑容,意味深長地說,“你放心,這次的安排你絕對滿意。”

在她走了之後,緋珠收拾茶盞的時候,忍不住問:“夫人又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您何必要答應她。”

“這次不答應也會有下次,還不如一次就解決了。明天你、夏嵐跟著我一起出去,趁著還沒有天黑,讓夏嵐去給柳朝興遞個話,讓他找十幾個打手,也別計較銀錢,只要確保從我們出府就一直跟著,有危險時再出來。”

江婉容想了想,覺得人還是少了點,沒能有什麽殺傷力,“算了,你還是直接去一趟永安鋪,把這邊事情說一下,問陸大人借幾個人用用。他若是有推托,你就和他說,定西王府的項老夫人快要到京城了,我請他一同前去拜訪。”

夏嵐不知道為什麽姑娘要提後面那麽一句,不過看她臉色不大好,就忍著沒有問,直接出去傳話。

陸謹言一直想搭上定西王府這條人脈,就沖著這一點,她篤定他一定會出手幫忙,保證她的安全。

不過她也沒想到,陸謹言的辦事效率能這麽高,隔天一大早,就直接給她送來兩個丫鬟。

兩個丫鬟的長相平庸,倒不是說不好看,而是臉型過於大眾,扔在人群裏很難辨別出來的那種。不過她們下盤沈穩,走路都沒什麽聲音,顯然是學武多年之人。

江婉容暗自將兩個人打量一番,心中有了一點分寸,才問:“就你們兩個人嗎?”

“還有其他侍衛在暗地裏跟著,不過大人考慮到那些人不方便跟著您進進出出,便派我們兩個人過來了。”其中的一個人開口回答道。

女侍衛培養起來代價要高昂很多,江婉容也沒有想到他直接就送了兩個過來,一面覺得反常一面又生出一種詭異的感動來,“那今日便麻煩你們了,回去的時候也替我給你們大人帶個話,就說我承了這份恩情,日後定是會回報。”

兩個丫鬟的面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猶猶豫豫之後,先前說話的那個人又開口了,“大人說,若是您真想回報的話,明日正巧有個機會,他想請您去別院一敘。”

江婉容還是頭一次見到要回報要得這麽快的,心裏罵上一句,那狗男人當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

不過和這樣的人相處也痛快,她原先還有的那麽一點感動全都消失幹凈,利索把事情答應下來,“行,到時候他說個時間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加更,李氏完了

啊,我真的好想寫婚後,哪怕是

江婉容散漫地趴在軟榻上,把玩他的腰帶一圈圈地往食指上繞,問著:“你還不睡嗎?”

“你睡你的便是。”陸謹言將公文放下,頗有些無奈,“你等我做什麽?”

“你說我想做什麽?”女子往他的方向滾過去,眼裏含著瑩瑩水光,去扯他的衣襟,理直氣壯問,“這書文比我還好看些?”

“書中自有顏如玉。”男人不動如山道。

女子湊上去,含著唇吮吸,頗有幾分挑釁,“現在呢?”

“書中自有黃金屋。”聲音低沈沙啞。

女子解開腰帶,露出那一方紅巾,紅巾上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分明俗氣至極,卻又艷麗風情。她帶著他的手,覆蓋上去,聲音顫巍巍要滴出水來,“那現在呢。”

手上忍不住握了握,男人眸色深沈,欲色翻湧,喉結上下滾動後,一字一頓道:“自然是你重要。”

我的天!這才是我的水準啊!

給某位大佬的加更,明天我會記得,要是加不了,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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