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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爭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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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的晴空之下, 次郎太刀正坐在滿樹的粉色煙雲下嘆氣。

“好~無~聊~啊~”

審神者不在,粟田口的短刀們不在,甚至連總是坐在這裏增添一點點活氣的三日月桑也不在。整個本丸裏除了三天兩頭玩消失的燭臺切光忠, 就是他那個無趣到發黴的大哥。

想要借酒澆愁, 手摸到酒壺上才想起來, 這裏面早就空了。

次郎苦著一張臉, 毫不在意會不會弄亂發型,後仰倒, 直挺挺地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氣質和他完全相反的太郎太刀終於忍不住,邁步從前廳走了出來。

“次郎,好歹註意一點形象。”

為了表示自己聽見了哥哥這句話,次郎太刀在草地上懶洋洋地打了個滾,不僅發髻亂了, 甚至身上花紋華麗的紅衣也沾上了草屑。

“好舒服啊~大哥要不要也來試試放飛自我的感覺?”

向來以神刀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的太郎太刀嘆了一口氣,盤腿坐在了廊檐下, 三日月宗近常坐的那個位子。

“容我拒絕。我向來以為你喜歡肆意的生活,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那是因為酒啊,酒!”次郎太刀把腰間的空罐子取下來, 舉在半空中悲憤地搖晃, “沒有酒喝要怎麽快樂?!”

太郎太刀沒有答話。櫻花樹下傳來的聲音逐漸減弱,最終變成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這麽說可能有點……但是,會不會,可能存在這樣的情況——新任審神者其實不太喜歡我們?”

“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最差的結果, 也不過是再換一任主公而已。”

啊, 回答的這麽迅速,原來兄長也是有這種想法的呀。

不過最差的結果……難道不是無人接手, 被送回時政銷毀嗎?

灰色的念頭在腦海裏一個接一個閃過,他將雙手枕在後腦勺下面,依舊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開玩笑的啦——!像次郎這種美人,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啊!抱怨了那麽多,其實只是想說酒罐子空了好~久了,”他半真半假地嗔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不喝酒要怎麽助興呢?”

“……啊,那個,萬分抱歉。”

從剛剛還空無一人的本丸大門處,突然飄來了細弱的女聲。

做好收尾工作的失職審神者一手揪著面色發青的小夥伴,一手摟著長短不一的幾振刀劍,剛剛回到本丸就聽見這麽一句,不由萬分慚愧地僵在了原地。

對不起,我是個欺騙契約對象感情的渣嬸TAT

“本來以為很快就能結束的,沒想到耗了這麽長時間,把本丸裏的事都忘掉了……我知道找借口是不對的!所以次郎啊,”她把懷裏的刀劍呈天女散花狀向前拋飛出去,付喪神們紛紛憑空出現,在半空中穩穩接住本體,“就現在,跟我一起去萬屋吧!”

對她先前的經歷一無所知的秋田在旁邊蹦蹦跳跳,把這次現世之旅視為單純的美好回憶:“好開心啊~一起吧,我可以一起去萬屋嗎?”

“這次不行哦,酒館可不是小孩子該去的地方。”

諾維雅歉意地揉揉秋田藤四郎細軟的粉發,最近看向絞著手指心事重重的五虎退——粟田口的四人中,這個最嬌弱的孩子,是唯一知曉江之島盾子企圖的旁觀者。

她又看了眼身邊的狛枝,他的臉色似乎好了些,不再像之前那麽蒼白。稍微恢覆些神采的眸子正訝然註視著庭院裏的櫻花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讚美。

順著狛枝的視線看過去,諾維雅突然不太確定了:到底是在看櫻花,還是在看樹下像兔子一樣蹲坐著、眨巴著眼睛盯著這邊的次郎太刀?

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分身乏術的諾維雅只能輕柔的拍拍五虎退的小腦袋,示意他不要多想。

“提起酒館居然是這種平淡的反應,次郎該不會是開心得傻掉了吧。”

她後退一步,擺出一副隨時準備動身的樣子,“好久沒去了,不知道老板有沒有推出當季新品——”

剛剛還在顧影自憐的太郎太刀宛若下山猛虎,以對大太刀說相當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出現在審神者面前。似乎怕她反悔,搶前一步撒開腳朝門口奔了過去。

“哦哦,喝酒喝酒喝酒!!!飲勝!全部品類!別攔我,我還能走十個!”

次郎太刀屁股後面拖著滾滾煙塵,鬼哭狼嚎地跑遠了。諾維雅哭笑不得地叮囑長谷部照顧好狛枝,沒空細想雙方都會有些怪異的眼神,緊趕慢趕追了過去。

……

磨合劑跑掉了。

跟眾人還不太熟的太郎太刀和跟眾人完全不熟的狛枝凪鬥互相點頭致意,場面尷尬得能寫進教科書當反面事例。

眼看氣氛逐漸向無可挽救的深淵滑落,後院裏突然傳來轟隆一聲悶響,似乎是某個不靠譜的家夥往房頂上扔了塊兒不小的磚頭。

隨即響起的是男人暴躁的吼聲:“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落在房頂上!看看自己又踩碎了幾塊磚!你知道我要修多久嗎?還好下面不是主公的房間,不然我一定要好好告上一狀——”

被批評的魯莽家夥顯然沒有吸取教訓的意思,因為他正哼著歌蹦蹦跳跳地往前廳走過來,整個人開心到飛起來,步子都是飄的。

“神器,神社~金音不在,都是我的~”

長谷部踏前一步,黑著臉毫不留情地戳碎了他的妄想。

“夜鬥君,請您慎言。就算主真的不在,您也只是這裏的一個客人,何況主現在已經回來了!”

夜鬥保持著唱歌時的口型,眼神直楞楞地盯著大門處一眾黑著臉的付喪神。

“回……回來了?”

雖然沒有實體,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泡泡破碎的聲音。

“什麽?!主公回來了!!!”

正在拼命擦拭自己刀柄的燭臺切光忠拋下手帕,燃燒機動值奔向前廳,“受傷了嗎生病了嗎瘦了嗎,我不在身邊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吃飯?——人呢,在哪兒?躲到哪裏去了?”

“啊,”熱心群眾伸手往外一指,“諾維醬的話,和次郎太刀一起去萬屋喝酒了。”

“喝酒?”

燭臺切擔憂地轉了個圈,向壓切長谷部拋去一個責怪的眼神,“還是和次郎……怎麽想都不妙啊。你怎麽不攔住她?”

打刀一向和他不對頭,此時盡管讚同對方的言論,也憋著氣擺出一副高冷的樣子:“當然是因為主公特意交付給我了另外的任務。”

感到失寵的燭臺切在心裏恨恨捶墻,面上依舊雲淡風輕,甚至還自得地一笑。

“那、我、去、準、備、午、餐。”

長谷部受到敵方攻擊。

發生暴擊,長谷部血條下降一半。

一旁吐魂的夜鬥氣息奄奄地伸出手:“餵,我說你們,不要無視我啊!”

長谷部&燭臺切:“……”

長谷部&燭臺切:“散了散了,有什麽好看的,該幹啥幹啥去,別在這裏浪費人生——”

圍觀刀劍一哄而散,連三日月老爺爺都難得的沒有呆在走廊上,跑去洗刷茶具了。突然變成孤家寡人的狛枝凪鬥聳聳肩,選擇跟在長谷部後面。

“這是神社吧?這麽說,諾維醬是巫女嗎?”

打刀還沒來得及答話,某條趴在地上裝死的鹹魚已經幽幽出了聲。

“幹嘛叫得那麽親密,現在的新人啊可真是自來熟,而且一點也不知道尊重前輩……”

“前輩?”

“沒錯!”

感受到狛枝凪鬥探究的好奇目光,夜鬥從地板上一躍而起,昂首挺胸地佇立在他面前。

“即使同為被金音撿回來蹭吃蹭喝蹭住的小可憐,彼此之間也是要講究資歷的!夜鬥大人我可是很早就結識她了,我們之間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關系——”

感受到近旁兩名付喪神的殺必死視線,流浪神明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把聲音放小了些。

“總之,總之我們要更親近啦。你要放尊重一點,可別想著靠耍小花招一步登天,”提起自己的道標,夜鬥滿足地叉腰,“金音永遠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壓切長谷部和燭臺切光忠發出了不約而同的冷笑聲。當然,對自信心高度膨脹的神明大人沒有任何影響。

狛枝凪鬥左看右看,覺得自己似乎弄明白了點兒什麽。

“這樣呀。”他歪著頭,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用棉花糖一樣輕飄柔軟的聲音答話,“’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的‘,那家夥自顧自說著這樣的話,就把我帶到這裏來了。”

不理會夜鬥已經開裂的表情,白發少年略帶苦惱地補充著細節。

“怎麽說呢,女生過於主動的話,會讓人感到苦惱吧?但是既然親吻過,就大概算是確定關系了——哎哎,關於這個,還要感謝一下長谷部的幫忙,”他微微鞠了個躬,“雖然鬧了個烏龍,但還是說聲謝謝好了。”

回憶翻滾的打刀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只能表情煎熬地回應:“不、不用客氣。”

石化的夜鬥君,從頭到腳都密布著細小的裂紋。而在場另一位不明真相的群眾反應僅次於他,恨不得用眼神把狛枝凪鬥燒出兩個窟窿來。

“主公她還是個孩子,被外表蒙騙是免不了的。至於確定關系什麽的,就太說笑了吧?當事人都不在,還是別談這些毫無依據的事情為好。”

唇角上挑,白皙的臉頰上顯出兩個小小的梨渦。狛枝見好就收,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這是笑瞇瞇道:“也是呢。”

隨即拋給身邊的壓切長谷部一個眼神。

“諾維醬之前拜托你帶我熟悉下環境,現在方便嗎?”

沈默地一點頭,打刀依然沈浸在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受中,帶著客人逐漸走遠了。

變成灰色夜鬥君已經碎成了一地的石頭,最大的一塊也只有鵝卵石那麽大。燭臺切光忠嘆了口氣,靠著被拉壯丁的這段日子積累下的微薄感情開口安慰:“振作點!說不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

“仔細想想,你雖然沒車沒房沒財產,邋遢貪財還迷信,但是好歹是個武神,也許能幫上那麽一星點點點的忙呢?”

“…………”

“好吧,看來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燭臺切光忠放棄了安慰這個臭男人,擡腳向廚房走去,“你揮劍入敵陣的膽量呢?既然想知道真相,就去問主公本人吧!”

“………………也許是,假的?”

夜鬥喃喃自語,懷揣著滿腹的委屈。

確立關系什麽的,哪有那麽誇張。他給自己打著氣,艱難地挺直了腰桿。

“嗯,我就在這裏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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