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66章 你是最後的根

關燈
沈木兮神色淡然的站在門口,瞧著面呈豬肝色的步棠,又瞧著慌亂無措的千面,略顯無奈的嘆口氣,“還打算瞞著我到什麽時候?我問過你們,你們都說不知道這個山莊的存在,現在突然冒出個蠱母山莊,是不是應該同我解釋一下?”

千面揉了揉鼻尖,轉而捂著腹部的傷,“哎呦呦,我這傷口怕是又裂開了,我……我先去歇一歇!”

“哎!”步棠駭然。

薄雲崇當即攔住千面的去路,“怎麽,想甩鍋給朕的小棠?沒門!”

千面咬著牙,跺著腳,“你讓開!”

“不讓!”薄雲崇扭頭沖著沈木兮道,“他要跑,你抓著他好好審審,就能知道真相。小棠身子不大好,你莫要尋小棠的麻煩!還有便是,這老頭一把年紀了,知道的東西肯定比小棠多得多,你揪著他便是!”

千面憤然,“果然,一個個都是沒心肝的,枉我這般真心待你們,誰知一個個都是白眼狼,虧我平時這般護著你們這些小輩!哼,沒良心,沒心肝……”

他罵罵咧咧的走出出去,然則到了回廊裏,卻被月歸生生截住。

“師父,您這一招不好使。”沈木兮扭頭看他,繼而擡步進門,“皇上,能行個方便出去一下嗎?我與小棠有話說。”

薄雲崇原是不想走的,卻被丁全和從善生生架出去。

“皇上,這到底是離王府,您若是把王妃惹急了,到時候把您丟出去,可就再也進不來了。”

“皇上皇上,大局為上!”

薄雲崇咬咬牙,“行,朕就忍這一回。”

月歸將千面攆了回來,合上了房門,就在門口守著,沒有王妃吩咐,誰也不能出去。

“你們兩個,還需要我再說點什麽嗎?”沈木兮拂袖落座,顧自倒了杯水,一副且等著他們解釋的姿態。

“少主?”步棠有些愧疚,“我其實也是剛剛得知的,不信,你問千面,千面是十殿閻羅的老人,他知道的比我清楚!”

千面急了,“哎哎哎,小兔崽子,怎麽說話呢?如果不是我當初救你,你還能像現在這般喘氣嗎?別這麽沒良心,什麽事都賴我身上。”

“少主?”步棠舉手發誓,“千面知道得比較清楚,我只是曉得有這麽個地方,其他的委實不知。”

“哎,你……”千面有些不敢直視沈木兮的視線,“兮兒,其實我這……”

還不待他靠近,薄雲岫冷不丁上前,驚得千面趕緊坐在了沈木兮的對面,盡量與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千面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薄雲岫太嚇人,若是把他惹急了,保不齊能吃了自己。

“其實這蠱母山莊,本身是個廢宅,也算是個鬼宅。”千面揉著眉心,“不告訴你,是因為覺得這裏頭邪氣太重,而且這麽多年了,陸如鏡也不是沒派人去打探過,只進不出……兇多吉少。”

沈木兮放下手中杯盞,“裏面有什麽?”

“鬼才知道呢!”千面扯了扯唇角,“連陸如鏡都是負傷而歸,我自然也不敢去窺探,反正那地方邪氣得很,但可以肯定,這裏頭的東西,可能就是你想找的。”

“韓不宿?”沈木兮挑眉看他。

“是不是韓不宿不肯定,但是控蠱術絕對是一等一的厲害,約莫只有韓老二覆活,能抵一抵!”千面顧自倒了杯水,“我們不想告訴你,是擔心你為了找韓不宿,真的去闖那地方。”

沈木兮深吸一口氣,“如此說來,這裏面肯定住著護族之人。”

“護族最高深的控蠱之術,就在裏頭。”千面輕嘆,“陸如鏡自己見識過,是以也沒敢再讓人擅闖,連當初的趙漣漪也沒法子,不信你去問洛南琛那小子,差點沒變成蠱人。”

“洛南琛也去過?”沈木兮詫異。

千面楞了楞,“這個嘛……算是長生門和十殿閻羅的秘密,那地方太可怕,咱們圍而不攻,生怕引起朝廷的主意,這裏頭的秘密關系著護族秘術,絕對不能落在朝廷的手裏。”

“所以你們一個個都知道,只瞞著我?”沈木兮咬著牙,“真是好本事!”

步棠掀開被褥,“少主,先前不告訴你,是因為不知你在找韓不宿。後來不敢告訴你,是生怕你為了離王,不惜一切。連冥帝都闖不進去,你若是貿貿然進去,萬一有個好歹……”

“師父還說忘了,看樣子記性還是不錯的,要不請師父去打個頭陣?”沈木兮黑著臉。

千面旋即幹笑兩聲,“兮兒,師父年紀大了,怕是打不了頭陣,你就當師父是為了你好,才不告訴你這些事,其實吧……這蠱母山莊,近兩年有些不太一樣了。”

沈木兮挑眉看他,“如何不一樣?”

“安靜下來了。”步棠說。

安靜下來?

沈木兮不太明白這意思。

“前些時候,裏頭時不時的傳出哭喊聲,近兩年便沒什麽動靜了,尤其是前陣子。”千面解釋,“安靜得真跟鬼宅似的,裏面什麽動靜都沒了。不過,咱也不敢看,怕一冒頭就掉進去了,回頭給做成蠱人,委實不值當。”

“何為蠱人?”沈木兮問。

步棠道,“其實就是被拿來試蠱,若是不合適,就會被蠱蟲吞噬,屍身用作養蠱的器皿,若是合適……時日長久便會受種蠱之人操縱,從此成為提線木偶,生不如死。”

“長生門和十殿閻羅那麽多的探子,進去之後,都成了蠱人,所以啊……”千面輕嘆,“你身上有鳳蠱,到時候再給你倒騰點其他玩意,不定將你煉成什麽樣。你就別去湊熱鬧了,那地方早晚是個死窟窿,再過些年,控蠱之人死了,這些蠱人失去了控制,便不成威脅。”

過些年?

沈木兮揉著眉心,“那你們這些年,是等到了控蠱之人死去?還是等到了蠱人失控?”

千面與步棠面面相覷,什麽都沒等到!

“具體位置在哪?”沈木兮問,“都已經知道了,還有必要瞞著我嗎?”

“城外!”千面抿唇。

步棠垂眸,“往西二十裏有個村落,在村後面的半山腰。”“位置極好,易守難攻。”千面輕嘆,“那地方,上下就一條道,站在山莊的瞭望臺上,能將底下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白日裏是絕對進不去的,就算要進去也得到夜裏。”

“不過近來沒動靜,估計裏面的控蠱之人出了什麽事吧!”步棠欲言又止。

就算出了事又如何?

那些蠱人身上帶著毒,尋常人沾不得碰不得,連近身都困難,誰敢輕易踏入?

山後就是一掛瀑布,連幹旱之年,這掛瀑布也未曾消失,是以火攻亦無可能。

“少主?”步棠深吸一口氣,“待我傷愈之後,我陪你一道去可好?你莫要獨自去闖,上山路上皆是陷阱,尋常人亦無法靠近,何況你根本不會武功,只怕會有危險。”

“你陪我去,你不會有危險嗎?”沈木兮無奈的笑了笑,“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山莊裏的人,到底是不是韓不宿?如果是她,這些年她躲在那山莊裏到底在幹什麽?”

千面想了想,“若她心為蒼生,想來是要鏟除護族留下的禍患。”

“你是說,她在研制,如何對付回魂蠱?”沈木兮皺眉。

“可能吧!”千面輕嘆,“韓不宿很聰明,她是護族嫡系血統,也就是說她身上傳承的護族天賦,一點都不比你少。不過你們並不是同系,說白了,沒有太多的可比性!且看郅兒,侄兒的骨血比你更純凈!但你身上有鳳蠱,鳳蠱和你融合得很好,所以郅兒能解奇毒,你能解奇蠱。”

沈木兮徐徐起身,“巫族……巫族覆滅之後,可還有族人?”

“誰知道呢!”千面搖頭,“不對,陸如鏡可能知道,這小子成日跟著韓老二,不定從韓老二嘴裏套出了多少秘密!”

荒域之墓的地圖已經拿到了,就等著解開那些字的意思,便能啟程。

趙漣漪已經帶著韓天命的屍身,去找荒域之墓,若是陸如鏡也跟著去了,來日這回魂蠱現世,所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吧?

不,會連死都成了奢望。

瞧瞧這一張張熟悉而親切的容臉,大家都在擔心她,都怕她以身犯險,卻不知她也怕!怕轉眼間,所有人都變成行屍走肉,再也無法回到最初的樣子。

在去荒域之墓前,若是能找到韓不宿,讓她幫著取出薄雲岫身體裏的凰蠱……

凰蠱一日不除,薄雲岫永遠無法恢覆正常,來日被凰蠱徹底控制,還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知道了!”沈木兮轉身往外走。

“兮兒!”千面輕喚,“聽師父一句勸,就算蠱母山莊裏住的是韓不宿,也不要去找她。她能留下你,多半是因為她自身已經無法再接納鳳凰蠱,不得不讓你去承載鳳蠱,延續護族的至寶存活,那不是仁慈,只是迫不得已。她跟韓天命有血海深仇,所以她不會幫你!”

再見,只能是殺戮。

“師父,我別無選擇!”沈木兮擡步出門。

韓天命對韓不宿做過什麽,沈木兮心知肚明,她當然知道自己能承著鳳蠱活下來是因為什麽,可到了現在……她哪裏還能顧得上這些。

“王妃,您真的要去?”月歸擔心。

“試試吧!”沈木兮斂眸,“去準備一下,讓黍離調些人給我。”

“是!”月歸頷首。

回廊裏,她回眸望著遮得嚴嚴實實的薄雲岫,心裏滿是酸澀,“當年若不是因為我爹,你會受太後擺布嗎?”

驕傲如他,應該不會!

“你這個傻子……”她深吸一口氣,輕輕伏在他懷裏。

薄雲岫什麽都忘了,誰都不認得了,唯有這懷裏的女人,這熟悉的氣息,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至死不能忘!用力抱著懷中的女子,他恨不能將她揉碎了,揉進自己的胸膛。

他,喜歡擁有著她的感覺。

如同上了癮一般,根本無法戒掉!

幽邃的眸,掠過一絲酸澀的精芒,轉瞬即逝。

…………

南苑閣。

沈郅和薄鈺一道蹲在桌子底下,瞧著對面,亦是蹲在桌子底下言桑和宋留風,皆是無奈的搖頭。

阿娜公主站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睨著面色發青的李長玄。

深吸一口氣,李長玄盡量耐著性子,“公主,此處是學子們……”

“學什麽學?這般迂腐,教出來的孩子能好嗎?”阿娜手裏拎著皮鞭,“依著我的意思,應該通通都趕去校場,男人大丈夫就該學弓馬騎射,學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有用嗎?”

“好像是沒什麽用?”薄鈺壓著嗓子低低的說,“連吵架都吵不贏。”

沈郅“噓”了一聲,示意他別說話。瞧一眼周圍,滿學堂的孩子,都蹲在桌子底下,畢竟這般場面,還是要給少傅留點面子的。

言桑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門口。

大致意思是開溜!

沈郅和薄鈺對視一眼,齊刷刷點頭。

整個學堂裏的孩子,都貓著腰,鉆著桌底下往外撤。

一個兩個三個……

瞧著人都撤得差不多了,言桑和宋留風走在前面,沈郅和薄鈺跟在後頭。

身後,冷不丁傳來阿娜公主的冷笑聲,“都跑光了是嗎?是本公主說的話不對,還是你們想跑出去告狀?”

沈郅和薄鈺轉過身來,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趾高氣揚的阿娜。

一聲長嘆,薄鈺兩手一攤,“你住在我們離王府,如今還要為難我們,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安格連連點頭,“公主,他說的有道理!”

“你哪國的?”阿娜翻個白眼。

安格撇撇嘴,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

“離王府裏鬧哄哄的,你們還好意思說,這般怠慢於我,連你們的皇帝如今都不管朝政,待在離王府裏陪著一個、一個江湖女子,體統都沒了,豈非比我更不像話?”阿娜冷哼,“有句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沈郅懶得搭理,“薄鈺,我們走!”

“站住!”阿娜一把拽住沈郅的胳膊。

沈郅吃痛,“你幹什麽?”

“放手!”薄鈺惱怒,狠狠一巴掌拍在阿娜的手背上,疼得阿娜松開沈郅,舉起鞭子就朝著薄鈺去了。

“住手!”李長玄眼疾手快,已然扣住了阿娜的手腕,“你怎麽可以欺負孩子?”

阿娜黑著臉,“他先打我的!”

“不可理喻!”李長玄甩開她的手,“沈郅、薄鈺,我們走!”

“李長玄,我是公主!”阿娜跳腳。

李長玄素來恭謙有禮,若不是氣急了,不會一掃儒雅之風,“公主仗勢欺人,昨兒來討要文房四寶,今兒又要親自教學,鬧得我這南苑閣不得安生,既如此不講道理,那咱也就沒什麽禮數可說。”

“李長玄,你、你……”阿娜咬咬牙,竟是說不出話來。

瞧著李長玄拽著兩個孩子離開,阿娜又氣又惱,一鞭子甩在桌案上,生生磕去了一塊桌角,真是不識擡舉!

“公主?”安格輕嘆,“您是喜歡少傅大人嗎?”

阿娜一楞,“我喜歡他?我就是想欺負他而已,誰讓他偷我梯子?”

“梯子不是少傅大人搬走的。”安格撇撇嘴,“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阿娜咬著後槽牙,“你哪國的?”

“公主,咱得講道理。”安格瞧著被鞭子甩壞的桌角,忽然抽出袖子裏的鏡子,“少傅大人溫文儒雅,公主,您看看您現在的樣子!”

阿娜楞了楞,瞧著鏡子裏的自己,默默眨了眨眼睛,“瀛國第一美人!”

安格,“……”

“你什麽意思?”阿娜問。

“公主,咱能冷靜冷靜嗎?”安格問,扯著阿娜往外走,“咱若是對少傅大人有心,您這樣會把他逼走的,這兒的男子和咱們瀛國的男子不一樣,咱們瀛國會為心愛的女子來一場決鬥,可這兒的……”

不喜歡潑婦!

阿娜撓撓頭,“會跑?可我是公主,大家都得喜歡我!”

安格哭笑不得,“可這不是瀛國啊!”

“我就是覺得,這李長玄挺好玩的。”阿娜尋思著,難道自己真的對李長玄有意?

思來想去,這李長玄生得一表人才,往跟前這麽一站,比瀛國那些臭男人好多了,尤其是他一開口就是那些……反正是她聽不懂的東西。

父王說,男人光靠一身蠻力是不夠的,得用腦子。

懂得用腦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所以這李長玄,應該就屬於父王口中,會動腦子的人吧?

皇帝感念她救了步棠,於是許了她自由出入宮禁,並且將李長玄調撥歸她差遣,這是為什麽,李長玄由著她肆意胡鬧,也沒有將她趕出南苑閣的緣故。

有皇命壓著呢!

“公主,不是心甘情願的,終究不太好!”安格勸慰,“聽說他們這裏的男子,都格外的倔強,瞧著表面笑嘻嘻的,其實骨子裏就跟、跟驢一樣。”

“為什麽要跟驢一樣呢?”阿娜問。

安格張了張嘴,“要不,跟駱駝一樣?”

阿娜,“倔駱駝?”

“逼急了,怕是要跑。”安格說。

阿娜扯了扯唇角,“他們的皇帝壓著,他敢!”

“公主,萬一逼死了呢?”安格問。

阿娜瞪大眼睛,“七尺男兒,還能一脖子吊死不成?就他那高個子,也不怕撞著房梁?”她偏不信這個邪,這李長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還能有勇氣吊死?

書房內。

李長玄面色鐵青,“我讓人通知了黍侍衛來接,你們先回去!這南苑閣被阿娜公主鬧得烏煙瘴氣,真是……不幸啊!”

“少傅腹有詩書,知天文地理,又深谙兵書兵法,為什麽不拿來對付公主?”沈郅問。

“她是個女子!”李長玄道,“好男不跟女鬥!”

“可她不是個尋常女子!”沈郅又道,“她是瀛國的公主,是來和親的。”

薄鈺搖頭,“修正一句,是來聯姻的!和親和聯姻可不一樣,和親那是送嫁,但是聯姻嘛……也可能是招駙馬。”

李長玄瞧著眼前的兩個小不點,“你們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在想少傅的終身大事。”薄鈺笑嘻嘻的咧著嘴,“少傅,你完蛋了!”

李長玄挑眉瞧著這兩個小不點,年紀不大,懂得倒是不少。

“我聽說瀛國的女子最不服輸,是以此前誤會少傅偷了梯子,所以處處針對少傅,連皇上跟前都去得了皇命,所以此番……少傅怕是在劫難逃!”沈郅負手而立,“依我看,少傅不如服個軟。”

“服軟?”李長玄拂袖落座,“我李長玄身無長物,何德何能,能入公主的眼?你們莫要胡說,待會黍侍衛就會來接你們,你們乖乖待著,一會……”

房門大開,阿娜大大咧咧的進門。

薄鈺慌忙拽著沈郅走到一旁,“小心她的鞭子。”

“李長玄,我決定跟你談談!”阿娜將鞭子“啪”的往李長玄的案頭一擱,動靜甚大。

李長玄手一松,書冊差點掉下來,所幸被他快速接住,“談、談什麽?公主與下官有什麽可談的?”

“我……”阿娜想了想,似乎真的沒什麽可談的,“借你的書看看!”

李長玄搖頭,“不借!”

這裏的書冊都是他的命根子,借給這個刁蠻公主,回頭就得一把火進了柴竈,不借!打死也不借!

阿娜沒想到李長玄回答得這麽痛快,一時半會有些楞住,“不、不借?”

這怎麽跟安格教的招數不太一樣?李長玄這是完全沒照著原路子走!

書房內的氛圍忽然變得很尷尬,一屋子的人,誰都沒說話,最後是薄鈺拽著沈郅跑出了書房,這才堪堪避開如此局面。

再在裏頭待著,怕是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個小子在南苑閣門口,笑得不能自抑,沒想到一慣老成持重的少傅大人,竟然也有束手無策,吃癟的時候,委實痛快!

黍離來得倒也快,生怕兩位小公子有什麽閃失,得了消息便第一時間趕到。

“兩位小公子久等了!”黍離行了禮,“卑職先行帶兩位回山莊,王妃還在天牢裏呢!”

沈郅心頭一緊,“我娘怎麽了?”

“公子莫要誤會,不是王妃怎麽了,是那魏氏母女要見王妃,所以王妃去了一趟天牢。”黍離在前頭領路,“就是方才的事兒。”

沈郅這才松了口氣,“原來如此。”

“我瞧你近來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是擔心姨娘?”薄鈺問。

沈郅頓住腳步,“我想去大牢。”

薄鈺,“……”

黍離,“……”

魏仙兒儼然只剩下一口氣,魏若雲也好不到哪兒去。

太後對這兩人的恨,可想而知。

傷重時,以參湯吊著,待傷勢好些,便又繼續行刑,如此反覆,反覆如此。魏仙兒受千刀萬剮之刑,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地,今兒已經行刑完畢,大碗的參湯喝下,她想死亦死不了。

沈木兮站在牢房外頭,冷眼瞧著綁縛在刑架上的母女兩人。

所謂報應,不外如是。

“聽說你要見我?”沈木兮站在外頭,瞧著奄奄一息的魏若雲,“是想罵我一頓,還是想著臨死前再發點毒誓?我就站在這裏,有什麽遺言趁早說,我沒工夫跟你在這裏耗著。”

魏若雲擡頭望她,“我知道,你恨極了我。”

“你錯了,我不恨你,我還得感謝你把我丟了。否則,我如何能有父兄疼愛,如何會成為夏問曦?當然,如果我真的養在你手底下,只怕今兒……”沈木兮扭頭望著魏仙兒,“那便是我的下場。”

魏若雲苦笑,“我一直恨著關宿雪,總覺得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我可能……我可能會等到韓天命回頭,他總會看到我的!”

“沒有太後,也會有其他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強求又有何用?”沈木兮深吸一口氣,“廢話少說,你要見我到底是想說什麽?”

“你是天命,最後的根!”魏若雲定定的看她,“你的眼睛很像他。”

沈木兮皺眉,趙漣漪附在關傲天身上時,也這樣說過。

“關宿雪能為他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能做出犧牲,我也可以!”魏若雲垂下頭,慘白的面上浮現一絲慘烈的絕望。

須臾,她幽幽的擡頭,望著隔壁牢房裏的魏仙兒,“天命說過,凰蠱和鳳蠱一旦分離,凰蠱會不受控制,盡管短期內會跟從於鳳蠱的宿主,但是時間久了之後,凰蠱生出了自己的意識,會變得邪氣難擋,到時候便是鳳蠱都壓不住。”

沈木兮心頭駭然,側過臉,瞧著遮在鬥篷下的薄雲岫,不由的攥緊了袖中雙拳。

“殺了魏仙兒!”魏若雲忽然說,“殺了她吧!”

眉睫陡然揚起,沈木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