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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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楚和蘇向暖到的那天，淺灣下雨了。
兩人從飛機上下來，管家模樣的人為兩人撐起傘，“少爺，您的車已經到了。”
“知道了。”韓楚從他手中接過傘，拉著蘇向暖去見他大老婆了。
“好難得啊，聽說這裏很少下雨。”韓楚嘀咕著，把傘朝蘇向暖那邊偏了偏。“你今天想做什麽？”
“不知道。”蘇向暖說。
她瘦了不少，韓楚覺得自己稍微用些力氣就能折斷她的手腕。因為沒有外人，她不用假裝開朗，整個人陰郁而頹廢。
韓楚摸摸她的頭，“餓嗎？”
蘇向暖搖頭，“我想睡覺。”
韓家擁有淺灣區最大的別墅，建在臨海的山上，邊上是風景秀美的樹林。和黃家外面那片陰森的樹林不同，這裏長著高高的棕桐樹和椰樹，還有柔軟的細白沙子。
韓楚揮退管家，自己拎著行李和蘇向暖上去了。
蘇向暖在這裏有自己的房間，布置和韓家老宅的客房很像。床單新換過，入手綿軟。蘇向暖爬到床上蜷縮成一團。
她房間的窗戶開了條窄縫，能聽見雨水和海浪的聲音。
不知為什麽，她今天給外難過。胸口像有塊沈重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背上的傷口正慢慢愈合，因為長出新肉，所以有些癢。蘇向暖稍微動了動，鉆心的疼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這是皮膚自己的記憶。那些陰暗的回憶一直糾纏著她。
她眼前漸漸模糊，變成一片藍。
天藍的通透，像被黑絲綢纏繞的藍色琉璃。煙白的銀河從其中穿過，暈染出暧昧的光暈。
周圍是懸崖峭壁，純白的雪疊在灰黑的山石上，空氣裏滿是艾草和鞭炮燃燒後的氣味。蘇向暖在海洋和陸地的分界處，一側是汪洋的海水，另一側是無垠的大地。遠處地上燈火閃爍，遠處的海面只一座孤島。
一人指向遠方，“那是天空？”
“不，那是海面。”蘇向暖說。
話音剛落，天旋地轉。地上的燈火變成天空的星辰，暗藍的海上，煙白的銀河是月亮的倒影。
蘇向暖眨眨眼，韓楚說：“你說什麽？海面怎麽了？”
韓楚躺在蘇向暖身邊，正把玩著她的頭發。
“沒事，做個個奇怪的夢。”蘇向暖聲音懶懶的。
“你想吃點東西嗎？”
“幾點了？”
“十一點。”
“再等半個小時吧。”蘇向暖想了想，加了一句，“按時進餐對胃好。”
韓楚摸她的臉。“不餓嗎？”
她很久沒感覺到餓了，幾乎忘了這是種什麽樣的感覺。蘇向暖說：“人如果一直不吃飯，只能堅持七天。”
韓楚不知她這話什麽意思，只能說：“瞎想什麽呢。想睡就睡吧。等一會兒再吃飯。對了，後天欒法醫也過來。”
“哦。”蘇向暖半瞇著眼，似睡非睡的。
“是我請她來的。她最近休假，我覺得你該跟她聊聊。”
“知道了。謝謝你。”
韓楚在她手上親了一下，“睡吧。我陪你。”
傍晚時雨終於停了，空氣中濕漉漉的，帶著植物的香氣。夕陽掛在天邊，慢悠悠往下垂。
蘇向暖吃過晚飯回來，第一件事是沖進浴室。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沒前幾天吐得那樣嚴重了。
韓楚在外面等會著，聽著裏面嘩啦啦的水流聲，無助感再一次湧上心頭。
對上蘇向暖，他總是無能為力。
浴室安靜許久，蘇向暖卻遲遲沒有出來。韓楚過去敲敲門，“睡著了？”
蘇向暖摘下隱形眼鏡，眼裏的艷紅已經沈寂成黯淡的紅。這圈紅色潛伏在她的瞳孔周圍，像等候獵物的蛇。
蘇向暖盯著鏡子許久，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
打開門，韓楚立即進來，“怎麽了？”
蘇向暖指著自己眼睛，“你看。”
韓楚捧著蘇向暖的臉，“顏色又變了？你眼睛疼嗎？身上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確定？”
“嗯。”
韓楚端詳許久，“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蘇向暖仰頭，示意他說吧。
“你看見的世界和以前一樣嗎？會不會像加了濾鏡那樣。”
“不會。但和以前也不一樣了。你找我有事？”
“啊、哦，那個，你想不想出去溜達一圈。”
蘇向暖以為韓楚的溜達是開車兜風，沒想他的溜達竟是真的溜達。
兩人衣著隨意，趿拉著拖鞋往海邊走。
海邊風有些大，韓楚握著蘇向暖的手，“拉著你，省的讓風吹走了。”
海邊人不多，有幾人認出韓楚，過來跟他打招呼，順帶好奇看蘇向暖幾眼。韓楚側身擋在她前面，手卻沒有松開。
兩人在一處僻靜地方停下，韓楚拉蘇向暖在沙灘坐下。空中偶爾有海鳥飛過，蘇向暖的頭發偶爾擦過韓楚的耳朵，很癢。
韓楚突然指向海天交界處，“那是天空？”
“你說什麽！”蘇向暖轉回頭，因為動作太大有些暈眩，“你說什麽？”
韓楚把她抱在懷裏，下巴抵在她肩窩上，“我說，你猜那裏是天空還是海面。”
蘇向暖沈默許久，“那裏，是天空。”
韓楚輕輕笑了，“笨啊，那當然是海啦。”
210章
欒法醫精神很好，那件事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和蘇向暖坐在屋外的露臺上，身後是高聳的棕桐樹，遠處有海鳥掠過水面。“托的你福啊，要不是你，我可能這輩都看不到這麽美的風景。”
蘇向暖笑笑，“您可以多住幾天。”
“我也想賴著不走，可我只有幾天假。”欒法醫端起茶杯聞了聞，“好香。”
蘇向暖望向遠方，臉上無悲無喜。
欒法醫又放下杯子，“我等你跟我說話呢。”
蘇向暖說：“展彥回來了嗎？”
“前天回來的。只是最近局裏事太多，他沒時間過來。”
“阿姨，我在那裏碰到吳堅了。您知道他到底懷疑什麽嗎。我怎麽想都記得是他們綁架我和我媽，後來我媽殺了他們又自殺了。”
欒法醫嘆氣，“當時你還小，又受了驚嚇，記憶可能出錯了。案發現場沒有女性屍體。”
“哦，這樣啊。所以綁架是假的？”
“綁架是真的。他們還問你媽要了一百萬贖金。”
蘇向暖一楞，“贖金的事我頭一次聽說。”
“你是小孩子麽，這件事哪能叫你知道。”
“那吳堅懷疑什麽？”
“不知道。他只是問我當時的情況，沒有具體的問題。你又懷疑什麽？”
“沒有。只是吳堅這樣緊追不放，我當然好奇。”
欒法醫嘆氣，“他就是太固執了。”
蘇向暖又說：“您記得我有一只鋼筆吧。”
欒法醫點頭，“記得。找到你的時候你就拿著那筆，嘴裏嘟囔著一串數字，怎麽叫都沒反應。”
蘇向暖嘆氣，又不說話了，只盯著海平面發呆。
欒法醫覺得她不會主動開口了。她說：“還吐嗎？”
“恩。”
“身體受得了嗎？”
“還行吧。這裏人多，哪天我暈了也能及時發現。”
欒法醫嚴肅了一些，“你知道我等你說話吧。”
“知道。可我想不出有什麽好說的。我要說的事監控裏都有，您應該已經知道了。”
“那是案發經過。比起案子我更擔心你。我想知道你到底想什麽，我想知道你還疼不疼。你知道吧，如果不剃掉爛肉，傷是沒法痊愈的。”
可我爛的位置太深了，如果把肉剃了，人也沒得救了。蘇向暖想了想，“最近，我常做夢。”
欒法醫示意她說下去。
“我夢見一個人，總是問我怎麽區分天空和海面。”
“那人長什麽樣？”
“不知道，我看不清。”
“記得第一次做這個夢是什麽時候嗎？”
“被抓的時候。有一次睡覺，我夢到了。”
欒法醫想了想，“天空和海面有什麽區別？”
“不知道。或許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欒法醫察覺她的敷衍，嘆，“你真不想說說嗎？”
“欒阿姨，每個人處理傷口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些話我現在實在說不出口，但您放心，我正慢慢適應。總有一天，我會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訴您。”
欒法醫看了她許久，“你長大了。”
欒法醫一走，韓楚立即來了。“聊得怎麽樣。”
“還行吧。”
韓楚在她身旁坐下，“蘇向暖，你這樣不行。我不在乎案子，也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只關心你的健康。你以為厭食癥是感冒麽，拖著就能痊愈。你會死的你知道嘛。”
“我們早晚會死。”
韓楚要被她氣死了。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撐她椅子的扶手上。“你是白眼狼。”他彎下腰和她對視，有些委屈地說，“你就這麽對我，我白疼你了。”
蘇向暖猶豫一下，捧著他的臉，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韓楚觸電似的，一下彈開了。“你、你……！”
“我真的沒事。”蘇向暖說：“而且我有預感，我的病快好了。”
“要是不好呢。”韓楚坐回原來的位置，“要是不好怎麽辦。”
“會好的。我知道。”蘇向暖盯著海面久久不語。韓楚以為她睡著了，正想抱她回去，她說：“韓楚，幫我個忙吧。能幫我查查展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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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飛機上下來，管家模樣的人為兩人撐起傘，“少爺，您的車已經到了。”
“知道了。”韓楚從他手中接過傘，拉著蘇向暖去見他大老婆了。
“好難得啊，聽說這裏很少下雨。”韓楚嘀咕著，把傘朝蘇向暖那邊偏了偏。“你今天想做什麽？”
“不知道。”蘇向暖說。
她瘦了不少，韓楚覺得自己稍微用些力氣就能折斷她的手腕。因為沒有外人，她不用假裝開朗，整個人陰郁而頹廢。
韓楚摸摸她的頭，“餓嗎？”
蘇向暖搖頭，“我想睡覺。”
韓家擁有淺灣區最大的別墅，建在臨海的山上，邊上是風景秀美的樹林。和黃家外面那片陰森的樹林不同，這裏長著高高的棕桐樹和椰樹，還有柔軟的細白沙子。
韓楚揮退管家，自己拎著行李和蘇向暖上去了。
蘇向暖在這裏有自己的房間，布置和韓家老宅的客房很像。床單新換過，入手綿軟。蘇向暖爬到床上蜷縮成一團。
她房間的窗戶開了條窄縫，能聽見雨水和海浪的聲音。
不知為什麽，她今天給外難過。胸口像有塊沈重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背上的傷口正慢慢愈合，因為長出新肉，所以有些癢。蘇向暖稍微動了動，鉆心的疼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這是皮膚自己的記憶。那些陰暗的回憶一直糾纏著她。
她眼前漸漸模糊，變成一片藍。
天藍的通透，像被黑絲綢纏繞的藍色琉璃。煙白的銀河從其中穿過，暈染出暧昧的光暈。
周圍是懸崖峭壁，純白的雪疊在灰黑的山石上，空氣裏滿是艾草和鞭炮燃燒後的氣味。蘇向暖在海洋和陸地的分界處，一側是汪洋的海水，另一側是無垠的大地。遠處地上燈火閃爍，遠處的海面只一座孤島。
一人指向遠方，“那是天空？”
“不，那是海面。”蘇向暖說。
話音剛落，天旋地轉。地上的燈火變成天空的星辰，暗藍的海上，煙白的銀河是月亮的倒影。
蘇向暖眨眨眼，韓楚說：“你說什麽？海面怎麽了？”
韓楚躺在蘇向暖身邊，正把玩著她的頭發。
“沒事，做個個奇怪的夢。”蘇向暖聲音懶懶的。
“你想吃點東西嗎？”
“幾點了？”
“十一點。”
“再等半個小時吧。”蘇向暖想了想，加了一句，“按時進餐對胃好。”
韓楚摸她的臉。“不餓嗎？”
她很久沒感覺到餓了，幾乎忘了這是種什麽樣的感覺。蘇向暖說：“人如果一直不吃飯，只能堅持七天。”
韓楚不知她這話什麽意思，只能說：“瞎想什麽呢。想睡就睡吧。等一會兒再吃飯。對了，後天欒法醫也過來。”
“哦。”蘇向暖半瞇著眼，似睡非睡的。
“是我請她來的。她最近休假，我覺得你該跟她聊聊。”
“知道了。謝謝你。”
韓楚在她手上親了一下，“睡吧。我陪你。”
傍晚時雨終於停了，空氣中濕漉漉的，帶著植物的香氣。夕陽掛在天邊，慢悠悠往下垂。
蘇向暖吃過晚飯回來，第一件事是沖進浴室。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沒前幾天吐得那樣嚴重了。
韓楚在外面等會著，聽著裏面嘩啦啦的水流聲，無助感再一次湧上心頭。
對上蘇向暖，他總是無能為力。
浴室安靜許久，蘇向暖卻遲遲沒有出來。韓楚過去敲敲門，“睡著了？”
蘇向暖摘下隱形眼鏡，眼裏的艷紅已經沈寂成黯淡的紅。這圈紅色潛伏在她的瞳孔周圍，像等候獵物的蛇。
蘇向暖盯著鏡子許久，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
打開門，韓楚立即進來，“怎麽了？”
蘇向暖指著自己眼睛，“你看。”
韓楚捧著蘇向暖的臉，“顏色又變了？你眼睛疼嗎？身上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確定？”
“嗯。”
韓楚端詳許久，“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蘇向暖仰頭，示意他說吧。
“你看見的世界和以前一樣嗎？會不會像加了濾鏡那樣。”
“不會。但和以前也不一樣了。你找我有事？”
“啊、哦，那個，你想不想出去溜達一圈。”
蘇向暖以為韓楚的溜達是開車兜風，沒想他的溜達竟是真的溜達。
兩人衣著隨意，趿拉著拖鞋往海邊走。
海邊風有些大，韓楚握著蘇向暖的手，“拉著你，省的讓風吹走了。”
海邊人不多，有幾人認出韓楚，過來跟他打招呼，順帶好奇看蘇向暖幾眼。韓楚側身擋在她前面，手卻沒有松開。
兩人在一處僻靜地方停下，韓楚拉蘇向暖在沙灘坐下。空中偶爾有海鳥飛過，蘇向暖的頭發偶爾擦過韓楚的耳朵，很癢。
韓楚突然指向海天交界處，“那是天空？”
“你說什麽！”蘇向暖轉回頭，因為動作太大有些暈眩，“你說什麽？”
韓楚把她抱在懷裏，下巴抵在她肩窩上，“我說，你猜那裏是天空還是海面。”
蘇向暖沈默許久，“那裏，是天空。”
韓楚輕輕笑了，“笨啊，那當然是海啦。”
210章
欒法醫精神很好，那件事似乎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她和蘇向暖坐在屋外的露臺上，身後是高聳的棕桐樹，遠處有海鳥掠過水面。“托的你福啊，要不是你，我可能這輩都看不到這麽美的風景。”
蘇向暖笑笑，“您可以多住幾天。”
“我也想賴著不走，可我只有幾天假。”欒法醫端起茶杯聞了聞，“好香。”
蘇向暖望向遠方，臉上無悲無喜。
欒法醫又放下杯子，“我等你跟我說話呢。”
蘇向暖說：“展彥回來了嗎？”
“前天回來的。只是最近局裏事太多，他沒時間過來。”
“阿姨，我在那裏碰到吳堅了。您知道他到底懷疑什麽嗎。我怎麽想都記得是他們綁架我和我媽，後來我媽殺了他們又自殺了。”
欒法醫嘆氣，“當時你還小，又受了驚嚇，記憶可能出錯了。案發現場沒有女性屍體。”
“哦，這樣啊。所以綁架是假的？”
“綁架是真的。他們還問你媽要了一百萬贖金。”
蘇向暖一楞，“贖金的事我頭一次聽說。”
“你是小孩子麽，這件事哪能叫你知道。”
“那吳堅懷疑什麽？”
“不知道。他只是問我當時的情況，沒有具體的問題。你又懷疑什麽？”
“沒有。只是吳堅這樣緊追不放，我當然好奇。”
欒法醫嘆氣，“他就是太固執了。”
蘇向暖又說：“您記得我有一只鋼筆吧。”
欒法醫點頭，“記得。找到你的時候你就拿著那筆，嘴裏嘟囔著一串數字，怎麽叫都沒反應。”
蘇向暖嘆氣，又不說話了，只盯著海平面發呆。
欒法醫覺得她不會主動開口了。她說：“還吐嗎？”
“恩。”
“身體受得了嗎？”
“還行吧。這裏人多，哪天我暈了也能及時發現。”
欒法醫嚴肅了一些，“你知道我等你說話吧。”
“知道。可我想不出有什麽好說的。我要說的事監控裏都有，您應該已經知道了。”
“那是案發經過。比起案子我更擔心你。我想知道你到底想什麽，我想知道你還疼不疼。你知道吧，如果不剃掉爛肉，傷是沒法痊愈的。”
可我爛的位置太深了，如果把肉剃了，人也沒得救了。蘇向暖想了想，“最近，我常做夢。”
欒法醫示意她說下去。
“我夢見一個人，總是問我怎麽區分天空和海面。”
“那人長什麽樣？”
“不知道，我看不清。”
“記得第一次做這個夢是什麽時候嗎？”
“被抓的時候。有一次睡覺，我夢到了。”
欒法醫想了想，“天空和海面有什麽區別？”
“不知道。或許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欒法醫察覺她的敷衍，嘆，“你真不想說說嗎？”
“欒阿姨，每個人處理傷口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些話我現在實在說不出口，但您放心，我正慢慢適應。總有一天，我會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訴您。”
欒法醫看了她許久，“你長大了。”
欒法醫一走，韓楚立即來了。“聊得怎麽樣。”
“還行吧。”
韓楚在她身旁坐下，“蘇向暖，你這樣不行。我不在乎案子，也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只關心你的健康。你以為厭食癥是感冒麽，拖著就能痊愈。你會死的你知道嘛。”
“我們早晚會死。”
韓楚要被她氣死了。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撐她椅子的扶手上。“你是白眼狼。”他彎下腰和她對視，有些委屈地說，“你就這麽對我，我白疼你了。”
蘇向暖猶豫一下，捧著他的臉，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韓楚觸電似的，一下彈開了。“你、你……！”
“我真的沒事。”蘇向暖說：“而且我有預感，我的病快好了。”
“要是不好呢。”韓楚坐回原來的位置，“要是不好怎麽辦。”
“會好的。我知道。”蘇向暖盯著海面久久不語。韓楚以為她睡著了，正想抱她回去，她說：“韓楚，幫我個忙吧。能幫我查查展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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