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醫生開完例會回來，路過的工作人員正竊竊私語，一看到她便笑地暧昧。

莫名其妙！趙醫生徑直回到自己辦公室。剛推開門，便看見夏芷。

夏芷明顯特意打扮過自己，從妝容到鞋子，從發絲到指甲，無一處不透著精美。她坐在趙醫生的位子上，玩味地擺弄著手機。

趙醫生認出這是自己的手機。她想到裏頭新添那項功能，眉頭皺了起來。她想奪回手機，又知道這是徒勞，只好呆在原地。

“畫質還不錯。”夏芷把手機屏幕轉向她，裏頭清晰地顯示出夏芷家的大廳。“我的生日加門牌號碼，你就不能想個新鮮的密碼？”她把手機扔到桌子上，揉了揉眉心，狀似不經意般問：“我冰箱裏少了一些肉，是你拿走的，對吧。”

趙醫生警惕地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話。

“不要緊張嘛。怎麽，你怕我？”夏芷走到她面前，笑著轉了一圈，“你看我穿的這麽少，什麽兇器都藏不了的。”

趙醫生終於妥協了，“你要我做什麽？”

“我還要處理一些肉。”夏芷挽著她的胳膊，撒嬌一般道：“你得幫我。對了，我還要那種能把人迷暈的藥。”

趙醫生推了推眼鏡，“你不必親自動手。你可以把名字告訴我，我幫你。我保證，他們連骨頭渣都找不到。”

“他是我所有的不幸”，夏芷還是笑著，臉上的陰冷卻怎麽都藏不住了，“我還是親自動手好。”

宋主任其實不大樂意來夏芷這裏。原因無他，只要一想到自己閨女女婿住在對面，宋主任便全身不自在。他是不大要臉，卻不想在小輩面前失了顏面。

但他又不能不來。他前幾天把夏芷得罪狠了，還落了夏志國的面子，這些天正想方設法賠罪，如今這麽好的機會，他哪能錯過。

他想的挺美，覺得夏志國再不樂意，夏芷都是他的人了，自己雖說歲數大了一些，卻有才勢，就算娶了夏芷也是可以的。

他出了電梯，正往夏芷家走，迎面撞上個女人。這女人留頭短發，一臉精明相，低聲了句“抱歉”，又匆匆走了。宋主任不常來，只當她是哪家鄰居，也沒放在心上。

馮記者在電梯前停了下來。她花了些時間才想起來，這是市裏的宋部長。她從角落裏探出頭，看他停在那戶門前。她眼珠子亂轉，嘴裏低聲念叨著，“有罪，你有罪……你是罪人……”說了幾句，她忍不住笑了。

這是個很瘆人的笑。她臉上所有的肌肉都沒牽動，只有嘴巴朝上勾著。

宋主任敲了挺長時間的門都沒人應，他急躁地找出電話，剛撥通夏芷的號碼，便有鈴聲從身後響了。他嚇一跳，一回頭，只見夏芷正呆呆的盯著自己。

宋主任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輕咳一聲，“看什麽呢？”

夏芷拿出鑰匙，“沒什麽，進來吧。”

屋子窗簾拉的嚴實，很暗。酒精味很濃，混著煙草味，有些嗆人。宋主任捂著鼻子，“你幹嘛呢，快去開窗，通通風。”

“你不怕讓人看見嗎？”夏芷把燈拍開，“忍忍吧，讓人看見就不好了。”

燈一亮，宋主任才看清屋裏的裝潢。自去年在夏芷這胡鬧一通後，他還是頭一次來。看著冷冷清清的客廳，他難免心虛，“什、什麽時候重裝的，原來的擺設多熱鬧。”

夏芷沒理他，扶起瓶翻到的伏特加。瓶子裏只剩下一點酒，瓶子下的地板濕漉漉的。大概是她走時撞翻的。夏芷盯著瓶子，一點也想不起這是自己什麽時候開的酒。

宋部長有些不耐煩了，“你幹什麽呢！”

夏芷應了一聲，不在糾結瓶子。她想，大概自己又忘了吧。她走到浴室門口，對宋部長勾勾手指，“來這裏。”

宋部長被色相蠱惑，不禁想起些既然下流又下流的事。他以為今天是來賠罪的，沒想到竟有這種好福利，喜氣洋洋道：“又有什麽新把戲。”

夏芷的速度很快，手法極為熟練，直到她收起註射器，宋部長才怔楞地問：“你給我打了什麽？”他像被自己的話驚醒，後知後覺地捂著脖子，怒不可遏道：“你耍什麽把戲，到底給我打了什麽！”

這是79大廈研發的麻醉劑，在工作人員間有個愛稱，叫‘醉死豬’，以計量小藥效快聞名。夏芷自顧自地收好註射器，笑得漂亮極了。

她的笑臉在宋部長眼裏分成兩個，裂成四個，最後變出無數個，占據了他整個視網膜。

宋部長做了個很長的夢，他罕見地夢見了自己老婆。那女人像活著時那樣刁鉆，用食指點著他的腦袋，訓孫子那樣訓他。宋部長開始習慣性的聽著，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是大官了，不用怕她。正準備還手時，畫面一轉，他看見了自家客廳。

他家客廳和好認，古舊裝飾，幾十年沒變過。他看見個漂亮姑娘醉醺醺地躺在沙發上，看見他，甜甜地叫師兄。他立刻認了出來，是那時候的夏芷。

夏芷抱著他不撒手，把他心底的火全蹭出來。他心一橫，不管不顧地脫下她的衣服。

進入的疼痛讓夏芷清醒，她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又急又怕。宋部長看見自己笑瞇瞇地跟她說，我認識你，你是老夏的女兒。你要不聽話，我就把我們的事告訴你爸爸。

即使在夢中，宋部長也要讚一聲自己高明。那時夏志國已是殘聯辦的負責人，他還是只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別說說話，就算見也見不著面。可他楞是急中生智，編出這麽個謊話，讓六初市裏最好看的姑娘陪著睡了十多年。真美，宋部長心裏喜滋滋的。

那邊夏芷也不再反抗，怔怔地看著他的臉，手臂纏上他脖子。

宋部長繼續聳著屁股，哪知夏芷胳膊越繞越緊，越繞越緊，直到他臉憋成紫紅色也沒松開。

宋部長睜開眼，先看見一束刺眼的光。身下瓷磚冷的刺骨，他不安的動了一下。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只剩條內褲，手腳被膠帶綁的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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