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蘇向暖八歲，在蘇家呆了大半年之後，終於有點像個正常的小孩子。她話依舊不多，不再抗拒有人接近，最喜歡和蘇墨呆在一起。

五歲的蘇墨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精致可愛，更像個小女孩。他心臟不太好，不喜歡走路，大家總抱著他來來去去。他營養很好，又缺乏運動，因而胖嘟嘟的。不管是出於對病人的憐憫，還是對胖娃娃偏愛，所有生物都喜歡蘇墨。

當然，這裏頭不包括鄰居家的大黑狗。

蘇居安其實很反對蘇墨出門，但段莞覺得，小孩子還是和外界接觸的好，每天都帶蘇墨出門溜達一會兒。蘇向暖情況好轉後，這個任務就交給她了。

姐弟倆通常選擇上午出門，因為這段時間大家都去上班了。沒人盯著蘇向暖看，也沒人掐蘇墨的臉頰。

蘇向暖第一次遇見那只狗時嚇的魂不守舍。那只黑狗有成年人那麽大，非常壯實，鄰居把它的窩建在花園最外頭，靠近路邊的地方。當姐弟倆路過時，這只狗用驚人的速度躥出來，朝他們瘋狂地咆哮，栓它的鐵鏈一震一震的，鐵栓差點從泥土裏震出來。

蘇向暖即刻嚇呆了，楞楞地站在遠地。倒是蘇墨異常勇敢，小小的身體擋在姐姐前面，小手緊握著姐姐的手指頭，“它是壞蛋狗。姐姐不要怕，我保護你。”

那狗看到蘇墨叫的更兇了。

後來他們便不常走那條路了。蘇向暖總帶著蘇墨繞個大圈，然後抱著他回來。那時她很瘦，盡管蘇墨渾身肉肉，還能是能感覺到她的骨頭，硌得他有些疼。

那只黑狗似乎知道他們怕它，越發囂張，有時只是聽見蘇墨的聲音，便朝著他的方向大叫。

謀殺開始之前是有征兆的。

有一段時間，韓楚發現自己的小表弟對柯南和福爾摩斯這類的漫畫格外有興趣，也喜歡那些英雄仗劍走天涯的故事，總是纏著自己念給他聽。而且他偏愛血腥情節，刀劍無眼、毀屍滅跡更是他的最愛。韓楚那時也是個孩子，不懂這意味著什麽。

某天早晨，蘇墨對蘇向暖說：“姐姐，帶我去超市好不好。”

然後他們出門時拐去了超市。蘇墨目的明確，直奔熟食櫃臺，選了一塊香氣四溢的牛排。蘇墨把牛排包好，藏了起來，叮囑蘇向暖，“這是我們的秘密，誰都不可以說哈。”

之後便和平時一樣，韓楚和高景來蘇家玩耍。蘇墨從超市回來後，借口累了，一直躲在房間裏。

那天大概是春末或者初夏，中午有些熱，卻不至於難以忍受。段莞見孩子們睡著，自己也去休息了。

家裏安靜下來。尚未到夏蟬鳴叫時，只有風穿過窗戶的聲音。靜默讓蘇向暖恐懼。她正想起床去蘇墨房間找他們時，門前傳來一陣輕細的腳步。蘇向暖認了出來，這是蘇墨的腳步聲。

她從床上溜下來，默默地跟在蘇墨身後。

Ps：蘇向暖每次溜蘇墨能得到五塊錢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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