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4點，高家。

高景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往外走。天蒙蒙亮，下人已忙活起來。一個婦人看到高景，忙說，“小少爺，生日快樂，今天怎麽起這麽早？早飯還沒好，得等一會兒。”

高景被人逮個正著，幹咳一聲，“那什麽，我，我出去一下。早飯前回來。”

一輛線條流暢、通身漆黑泛著深幽暗藍光澤的布加迪威龍等在高家門口，高景一出門便看到了。他雙腿一軟，差點攤在地上。

韓楚笑的墨鏡都掉了，“瞧你那出息。”

高景正忙著發花癡，沒工夫搭理他。他掏出手機，特別沒出息的繞車自拍。

韓楚戴好墨鏡，從從車上下來，“高小景，我前幾天看紀錄片，農民伯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牛的眼神和你現在的一模一樣。進來吧，今天批準你和我老婆親密接觸一回。”

一輛出租車呼嘯而過，炫耀似的鳴笛兩聲。韓楚終於忍不住了，“你知道我們開得其實是輛跑車嗎。你跑五十算什麽意思，不覺的太委屈我老婆了。”

高景哭喪著臉，“韓楚，還是你來開吧。她太美了，我真的下不去腳。”

韓楚和他老婆鶼鰈情深，發動機的咆哮聲隨風而逝，周圍景色如流星般劃過，高景陶醉地站起來，張開雙臂歡呼。韓楚笑著搖頭，跟他一起高聲吶喊。

兩人把車停在一處高地，等著太陽升起。高景提議，“咱們去找蘇小暖和蘇小墨吧。蘇小暖昨晚跟我說她今天來不來了”，高景看韓楚，“你怎麽還沒去看過蘇小暖？”

韓楚沈默半晌，突然站起來，沖著遠方喊，“啊——！”

高景忙把他拉下來，“你有病啊，下面有人住的。”

他話音剛落，帶不同口音的罵聲便響了起來。

清晨，馮部長家。

馮部長的女兒穿著粉色的禮服裙沖到餐廳，“爸爸，我穿這件好不好看？”

“好看”，馮部長說：“回去換上校服，過來吃早飯。”

女兒撅嘴走了，沒一會兒又穿著校服回來。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到底幫沒幫我報仇！”

馮部長拍下筷子，“你還好意思提，你要不罵夏志國，夏小初能和你翻臉！我每天和夏志國低頭不見擡頭見，你知道我在他面前多擡不起頭！”

女兒嘀咕，“他那身高，你擡頭還怎麽看他呀。”

馮部長一噎，瞪他女兒，“總之，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許再提！”

“不提就不提”，女兒想了想，問，“爸，今晚蘇墨去嗎？”

馮部長說：“你問他幹嘛，我告訴你，不許早戀！”

高家。

高雪媽媽穿著條大紅色絲絨長裙在鏡子前轉來轉去。她問身旁的婦人，“這件怎麽樣？”

“您穿著非常好看，可這畢竟是大夫人……”，婦人見她臉色大變，忙把沒說完的話說完，“畢竟是死人的東西，何況過了這麽久，式樣早落伍了。也就是您又漂亮身段又好才能壓得住，要平常人穿，還不知成什麽樣了。”

高雪媽媽得意道：“說的也是，她的東西我不稀罕——”

高雪垂頭喪氣地進來，“媽，憑什麽高景過生日就這麽大陣仗啊。”

高雪媽媽示意婦人下去。她點高雪腦門，“你說什麽呢，小心你爸又罰你！”

說起挨罰，高雪更是滿肚子怨氣，“我爸就是偏心，他就是喜歡高景不喜歡我。高景幹什麽他都高興，我不管做什麽都得挨罵，他根本不是我爸！”

高雪媽媽冷下臉，“胡說八道什麽呢，這種話能亂說嗎！”

高雪識趣地岔開話題，“今晚韓楚來嗎？”

“韓楚？他是高景的朋友，應該來吧。”

“那我得好好打扮”，高雪摟著她媽媽的胳膊，“媽你品味最好了，你一定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你看上韓楚了？韓家和咱們也算門當戶對。這事我找機會和你爸爸提，你別把心思放在這上頭。你還是學生，要好好學習，知道嗎。”

高雪竊喜，“知道了知道了。”

殘聯辦，夏志國辦公室。

手機響了，是陌生號碼。夏志國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說：“請問，是夏清蟬嗎？”

殘聯辦三公裏之外，一家飯店的包廂內，夏志國坐在首位，面前是對普通夫妻。

男的說：“大伯，我家是您家旁支，只是我家遷出來的早，您不認識我。十一年前，我送我爸的屍骨回玄武臺，大爺爺親自主持下葬，那天我們見過一面，不知您記不記得？”

夏志國對這事有些模糊的印象，他說，“咱們別浪費時間了，你找我來也不是敘舊的。有事直說吧。”

男的倒幹脆，“我女兒今高三，再有一個多月就高考了。也是她不懂事，別人打架，她跟過去湊熱鬧。被打的孩子家裏有錢有勢，把他們這群人都抓進局子，前幾天剛放出來。我女兒學習本來還湊活，這一耽誤，今年怕是考不好了。我知道他們學校有幾個名額，能免試進大學。我們想——”

“你們來晚了”，夏志國說，“這個時候，學校的免試生已經報上去了。”

女的瞪男的一眼，“我們知道，這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您放心，錢我們準備好了。”

夏志國說，“這件事我辦不到，還是讓孩子覆讀一年吧。”

79大廈。

韓鎮正等一通電話。這通電話該在三分鐘前打過來的。他面無表情，手指一下下敲擊桌面。

秘書走進來，“韓總，藥廠沒拿下來。”

韓鎮心中了然，“哪裏的問題。”

“對方負責人改主意了。他們說明天有新股東到任，要等新股東的意思”，秘書說，“下面的人說，對方負責人和一位姓黃的先生交往甚密，據說他想把藥廠轉手給這位黃先生。”

韓鎮笑著搖頭，“原來虛驚一場，是我高估對方的智商了。黃先生是哪個。”

“黃先生是本地富豪，目前靠祖產生活。他和大師關系匪淺，常出入大師宅邸。”

韓鎮站起來，走到窗邊。夕陽的餘輝已經失去溫度，卻晃動人眼睛生疼。

xx小區。

聞嘉音下課回來，張天正等在她家門口。見她來了，滿臉興奮，“你別說我對你不好，高市長的兒子今天過生日，我搞到兩張請柬，特意過來給你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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