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楚、蘇向暖和高景過來跟趙九道謝。趙九聽他們滿口‘九爺’，笑著說：“叫九哥，我可不敢和三爺一個輩分。”

陶實過來時，蘇向暖正在陶三身旁聽他說話。陶實看向他們，陽光晃得他瞇起眼。段莞心中沒緣由的不安，本能地往邊上挪了幾步，擋在蘇向暖前面。陶三的目光不經意似的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很快移開了。

韓楚最先發現異常，驚呼一聲：“阿暖！”

蘇向暖眼中、鼻間、唇角、耳下皆流出鮮血。她面容扭曲，嘴唇顫抖幾下，人便暈了過去。韓楚立即抱住她。

段蕓很快恢覆鎮定，“小景，去找趙醫生；韓楚帶妹妹去車裏，等趙醫生帶你們去79大廈；阿莞，妹夫，鎮定些，今天是小墨的生日宴會，主人家不能缺席，我們堅持一會兒。”

陶三見眾人散去，低聲呢喃，“何苦呢。”

趙九對他說：“既然主人家沒了待客的心思，咱們回家吧。”

陶三說：“你什麽都不問嗎？”

趙九笑了，“大人的事，我還是不管了。”

陶三也笑了。他望向遠方，低聲說：“生辰快樂。”

許清嫵強忍心中酸澀來找韓楚。她先在一旁整理裙擺，再擡頭，只見韓楚抱著蘇向暖離開，根本沒發現她在這。她終於受不了了，紅著眼圈逃走。

停車場裏，她被個女孩攔下了。

女孩單眼皮，鷹鉤鼻。她打量許清嫵一番後，問：“你的男人也被蘇向暖這賤貨搶走了嗎？”

蘇向暖很快恢覆意識。她費力地眨眨眼，眼前漆黑一片，只有血腥氣，什麽都看不見。

韓楚低聲說：“蘇向暖？”

聽到他的聲音，蘇向暖安心不少。她說，“我看不見了。”

“沒有沒有，我用手捂著你的眼呢。”

蘇向暖這才發覺有溫熱透過皮膚傳來。她打了下韓楚的胳膊，示意他移開手，這個玩笑太無聊了。

“是趙醫生讓我捂的，她怕你眼睛出問題，暫時不能見光”，他怕蘇向暖不信，趕緊求助，“對吧趙醫生。”

趙醫生給韓楚作證，“是的，你再忍忍。”

擔架車早準備好了，他們一到，立刻有人把蘇向暖擡到車上。韓楚被擠出來，還想上前幫忙，趙醫生攔下他，說他過去也沒用。

蘇向暖的檢查報告出來的很迅速，趙醫生翻完報告，“小暖身體沒問題，只有些低血糖。”

韓楚用棉球擦蘇向暖臉上的血汙，“那她怎麽暈了，還流血？”

“這個我沒法解釋。人是很奇妙的，許多東西現在還說不清楚。”趙醫生說：“給家裏報個平安吧。”

韓楚走得急，沒帶手機。趙醫生走的更急，也沒帶。蘇向暖更別說了，小禮服連個口袋都沒有。趙醫生只能回辦公室用座機聯系。

蘇向暖對韓楚說：“謝謝。”

韓楚說：“差點給你嚇死。”

韓楚給蘇向暖擦眼角的血，兩人離得太近，蘇向暖不由垂下眼。燈光溜進她眼睛裏，流出波光灩灩。韓楚又湊近了些，盯著蘇向暖的眼睛，“蘇小暖，睜大眼睛看著我。”

蘇向暖不明所以，見他神色嚴肅，乖乖照做。

韓楚皺眉，“你眼睛，不疼嗎？”

蘇向暖眨眨眼，“不疼。”

韓楚起身，攔下路過的醫生，“您看看，她眼裏好像流血了。”

蘇向暖黝黑的瞳仁裏多了幾絲殷紅，從瞳孔開始，直到虹膜邊緣。醫生翻著蘇向暖的檢查報告，“眼部沒有病變的跡象啊。不要擔心，應該是裏面的毛細血管破了，過幾天自己會消的。”她把體檢報告往後翻了翻，“不過，比起眼睛，我覺得你更應該擔心睡眠問題。你可以多嘗試一些入睡方法，安眠藥還是少吃的好。”

韓楚問蘇向暖：“你吃安眠藥？”

蘇向暖的驚訝不比他少，“我沒吃過。”

醫生指著體檢報告，“你看，你血液裏還殘留——”

“她前段時間病了，我給她的藥裏有安神的成分”，趙醫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還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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