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醫生摘下聽診器，對蘇向暖說，“你能下床活動了。剛開始會疼，能忍就忍著，多動動，恢覆地快些。”

趙醫生兼任韓家的家庭醫生，蘇家自然也歸她管，蘇向暖一到蘇家便認識她。趙醫生雖不算親切熱情，但也溫柔客氣。可蘇向暖總是有些怕她。蘇向暖問：“這毛病，能治好嗎”

“神經原性休克是由劇烈的疼痛引起的，那警察不可能達到這個條件。我想多半還是你的心理問題。你也不用擔心，照目前看，這毛病不會影響你正常生活的”，趙醫生把血壓儀和聽診器收起來，“有問題給我打電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韓楚一再強調自己是有錢人的兒子，人生只要吃喝玩樂，學校什麽的少去一兩次也是沒問題的。蘇墨有樣學樣，哥倆一唱一和，打定主意非逃課不可。

段蕓樂了，“我還是有錢人的老婆呢，不還得上班吶。”

韓鎮嘆氣，“要不說有人就是好命。我還是有錢人呢，照樣起早貪黑工作啊。”

韓楚見撒潑沒用，立即擺出一副高尚面孔，“我們要照顧阿暖。”

韓鎮大驚，“老婆我是不是聽錯了，咱們兒子竟然是個大公無私、舍己為人的好孩子。”

韓楚惱羞成怒，上前和韓鎮單挑，被韓鎮單手鎮壓。

趙醫生見他們一家和樂融融，目光閃動，打了個招呼後，匆匆離開。

蘇向暖脫掉衣服，身上的疤全露出來。段莞又心疼一遍，“不是擦了藥嗎，怎麽總不見好呢。以後可怎麽嫁人。”

蘇向暖拉段莞的手，“找個不嫌棄我的。”

韓楚這時推開了蘇向暖房間的門。

蘇向暖的背慘白羸弱，上頭疤痕淩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韓楚從來不覺得她的疤難看，但是頭一次，他覺得它們非常好看。

蘇墨把他往外推，“流氓流氓流氓！”

段莞快步過來，把莽撞的男孩們關在門外。韓楚對著門板喃喃自語，“……蘇向暖的肩胛骨，真好看。”

蘇墨跳起來抽打他，“不許想不許想！”

工作日，咖啡店裏人很少，欒法醫一進門便看見趙醫生。趙醫生坐在最偏僻的角落，周身疏離，和周圍格格不入。

欒法醫和趙醫生跟同一位導師修心理學，是正兒八經的師姐妹。只是兩人並不親近。欒法醫總有意無意地避開這個師妹，厭惡也夠不上，只是本能的想遠離她。趙醫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師姐對自己的疏遠，她也不是熱絡性子，兩人關系自然淡了下來。趙醫生心裏非常清楚，若不是走投無路了，欒法醫絕不會找上自己。

“你能來，我很感激。客套話就不多說了，咱們時間都挺緊張的。”欒法醫把照片放在她面前，“這些是在案發現場拍的，你看到了什麽。”

趙醫生沒有看向照片，她問欒法醫，“師姐，是不是過於菲薄自己了。”

欒法醫搖頭，“我修心理學只是輔助，並沒你研究的透徹。況且連老師都承認，病態心理研究方向，你才是專家。”

趙醫生再不推辭，低下頭，看得非常仔細。很快，她挑出幾張照片，“這些，和其他的不一樣。”

欒法醫接過來，全是最新一起案子的照片。

趙醫生說：“雖然您沒明說，但我知道，您既然找上我，肯定不是一般的案子。這是那起連環殺人案吧。”她不等欒法醫回答，指著照片，“和其他照片比，這幾張充滿憤怒。這是最近的一起，是不是。師姐說自己不如我，是真的看輕自己了。我以前就覺得，我只是用工而已，但師姐是靠天賦的。你也看出來吧”，趙醫生把頭發別在耳後，“兇手似乎不能控制自己了。”

趙醫生的頭發梳得整齊，規規矩矩地紮在耳後，一縷碎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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