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堅到警局後，局長非常照顧他。他自認有才有貌，生怕領導相中他當上門女婿，著實緊張了一段時間，直到打聽清楚局長的孫子年僅4歲時才安心。他轉念一想，局長這是有意栽培啊，也不端著了，往局長辦公室跑的非常勤快。他知道昨天局長被上頭叫去訓話，怕他難受，今天特意來安慰他。

外頭文員不在，吳堅以為局長出去了。他剛想走，卻聽見裏屋有說話聲。裏屋和外屋只一扇門，隔音效果不好，他很容易聽清，是他師傅正和局長說案子。

他聽見局長問蘇向暖是不是兇手，也聽見老周的否定。他攥緊拳頭，對老周無比失望。來不及讓他細想，局長問起老周對他的看法。吳堅信心滿滿，哪想打擊接踵而至。等他回神，只聽見椅子拖拉的聲響。他立刻撤出辦公室。

局長口中的“老領導的下屬”是吳堅的遠房堂叔，也是他的大英雄，可惜英年早逝。想起堂叔，吳堅對蘇向暖的厭惡更深一層，他往法醫室走去，發誓非問出那件事不可。

欒法醫指著屍體的手腕，“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麽。”

小徒弟拿來放大鏡，仔細檢查死者手腕的淤痕，“凹陷這麽小，可能是沙粒硌的。”

欒法醫找出現場照片，“如果你再仔細些，就能發現，這是繩結硌出來的。”這人確實戴了根紅線，在手腕上纏了幾道。

小徒弟接過照片，“這線上怎麽什麽都沒有啊？”

欒法醫說：“你還想他在上頭綁個蝴蝶結？”

“不是啊，您看這線，不都是栓個佛或者菩薩之類的嗎，再不濟也有顆轉運珠啊，看這人的穿戴都挺好的，也不像買不起。難道他今年本命年嗎。”

“我還以為你們年輕人流行這麽戴”，欒法醫說，“小同志很不錯嘛，提出個新思路，記得和周隊長——”

有人在外面大聲喊，“欒老師，您在哪呢。”

小徒弟不滿，“他怎麽又來了，我去打發他走。師父您別出去了，省的他又胡攪蠻纏。”

小徒弟滿臉不耐煩，對吳堅說：“你能小點聲嗎，我師父忙著呢。”

吳堅依舊大嗓門，“別騙我了，完屍檢報告都交了，還能有什麽事。”他也不等小徒弟回答，開始數落她妨礙自己工作，是騙子小心眼。

“法醫室的工作不用你操心”，欒法醫從解剖室出來，“你來幾回都一樣，我還是那個答案，我不知道。”

吳堅大步過去，“真沒有證據嗎，現場真的不可疑？那蘇向暖呢，她當時在幹什麽？她媽又在哪裏？”

欒法醫邊洗手邊說：“我不知道。”

吳堅說：“欒老師，您就告訴我吧。您說完了我再不打擾您了，我保證。”

“我知道的都寫在報告裏了，你有權限就去看，要是沒有，少操這份心。你要懷疑我掖著藏著，只管找監察投訴，別三天兩頭過來旁敲側擊。質疑我的職業操守，你還不夠資格。”

吳堅忍不住了，暴喝：“你別給臉不要臉！真以為蘇向暖向你行賄的事沒人知道！”

欒法醫一直和蘇向暖有聯系，蘇向暖每年春節都給她寄明信片，從不失約。吳堅知道後，認定裏頭有不能拿到明面說的東西。“你這些年收了蘇家多少東西，你也不覺得惡心！你簡直——”

“閉嘴吧！”小徒弟聽不下去了，覺得這人簡直神經病。她運足氣，正想罵吳堅個狗血淋頭，卻被欒法醫攔下，“試管沒了，去庫拿十個回來。”

小徒弟被她一岔，冷靜不少，覺得沒必要跟這種混人對罵。她又實在替自己師父委屈，經過吳堅身邊時，忍不住刺他，“您這麽大本事，這麽剛正不阿，怎麽不去問蘇向暖呢。窩裏橫有什麽了不起，有本事找蘇向暖問清楚！”

吳堅腦子一熱，竟真往停車場沖去。他們吵的聲音很大，不少人聽見了。和他相熟的實習生趕緊攔，“吳哥，別和小丫頭計較，冷靜啊冷靜。”

吳堅推開他，“你少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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