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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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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境,震蕩不安的武林喧囂更映出此地的清靜幽雅,入眼所見即是一片詩如畫的景色風光,庭園裏天然形成的蓮花池,春風輕輕拂蕩著水面,池水澄澈碧透,猶如明鏡一般,白蓮飄香陣陣,沁入心脾。

而此時,在內室廂房中寢息的一名白發麗人,眉間深鎖,雙睫緩緩一顫,就要醒來。

“唔……”麗人雙眸徐徐掃過房內四周,心中疑惑:‘這是何處?’

拉開錦被,起身下床,踏出門檻只見風光旖旎,不見人跡。便移步向前走去,忽聞身後傳來一聲:

“談無欲啊!你醒啦!”

談無欲打量了一下面前這位精神奕奕、一頭黑發卻又參雜白發,說是老又未顯老之人,啟口問道:“你…是誰?談無欲…是吾之名字嗎?”

“!”一聽,屈世途征了一下,差點沒將手上茶點翻倒在地,立即轉身向後大聲嚷嚷道:“素還真啊~~~出事了!出事了!”

不消片刻,就見一位頭戴蓮冠,手持拂塵,身著紫白相間衣衫之人緩步走來,近看之下,更覺此人飄然灑脫、俊逸非凡。

“好友,何事讓你大驚小怪呢?”

“談…談無欲他……他竟然問我是誰!!”

素還真這才向談無欲看去,談無欲也以打量的眼神看著他,註視目光凈是全然陌生,素還真心頭一震,沈吟道:“無欲,你不認得吾嗎?”

“你是誰?吾合該認得你嗎?”對此人,雖有些熟悉感,但又有一絲絲不耐的感覺,談無欲覺得他應該認識此人。

兩人聞言均是大驚,屈世途老臉布滿著急:“該不會是毒患的後遺癥吧!要不要叫慕少艾來看一下啊!”

素還真思量一會,道:“不必,吾自有對策。”

自己的親親師弟好不容易治好毒患,卻落得記憶、內力全失的下場,不趕快叫藥師來看一下還老神在在的說已經有對策,真不明白素還真打的什麽算盤!屈世途不禁搖頭嘆氣。

“你是素還真?”談無欲問道。

“是,而你、是談無欲。”

“吾是談無欲嗎……”談無欲眼簾微垂,狀似尋思。

“也是吾之師弟,脫俗仙子、月才子。”

“師兄……是嗎?”

素還真微微一笑,“你可以這樣稱呼吾,亦不反對。”

“呵,但吾覺得直接叫你素還真更為順口。”不知怎的,只要這個‘師兄’一開口,就是令人想反駁他,總覺得那種胸有成竹之笑有點礙眼。

“名字只是一種稱謂,無妨。”無欲就算失去記憶,其個性還是沒變,真不知是喜或是憂……素還真輕嘆。

“師弟就安心在此療養,有何需要,都可吩咐這位萬能管家-屈世途。”素還真含笑看向屈世途,屈世途立時落下三條黑線,……萬能管家…素還真,你好樣的。

“那就勞煩了。”談無欲有禮地對屈世途笑笑,屈世途也只能將怨氣放在心底,也回一個友好笑容:“哪裏、哪裏!”

談無欲就此在琉璃仙境住下。

※   ※   ※

平淡的生活經過數星期,談無欲仍覺得缺少了什麽,雖然每日素還真辦事回來都會與他品茗、聊天、下棋,屈世途也會制作美味的糕點,但……總是缺少了什麽。

某一日,素還真外出,秦假仙到琉璃仙境欲找素還真,卻看到在涼亭的談無欲,像是發現不得了的大事似的跑過去問道:“談無欲啊!原來你在琉璃仙境藏龍,沒回去無欲天,難怪都沒看到你,還以為你消失到哪裏去了。”

談無欲奇怪地反問道:“回去無欲天?怎麽吾不是住在琉璃仙境的嗎?”

“啥灰?你住琉璃仙境?這麽快就跟素還真同居了嗎?”秦假仙驚問道,隨後暗自竊笑著。

“什麽意思?說清楚。”談無欲細眉蹙起,鳳眼微瞇,似有不悅之意,秦假仙趕緊解釋:“沒有啦!我只是想說這麽久沒看到你,無欲天都快成廢墟了。”

“無欲天?吾原本住處嗎?”

秦假仙一臉奇怪地看著他,“談無欲,你今天怎麽了?連自己家都忘了?”

“秦假仙,談無欲因為毒患後遺癥所以失去記憶,現在在琉璃仙境調養身體,你就別來吵他了。”見秦假仙語不驚人死不休之狀,屈世途端著茶點,急忙趕來打圓場,不然到時出了什麽事不被素還真砍死才怪。

“這樣啊!素還真不在,我晚點再來好了,bye-bye”秦假仙也不是不識時務之人,見情況不對就趕快溜之大吉方為上策。

“屈世途,吾原本住在無欲天嗎?”見肇事者之一閃人,談無欲轉而問向屈世途。

“是啊。”屈世途暗自叫苦,你這個秦假仙給我記住。

“吾為何會身中毒患?”

“現今武林亂象紛紛,異度魔界野心勃勃,你參予圍剿途中受人暗算中了奇異之毒,內力逐漸流失而未醒,藥師好不容易解開你身上之毒,誰知你一醒來就失去記憶了。”

“原來如此。”談無欲捧起熱茶啜飲,不再追問,屈世途松了口氣,回內室去忙自己的事。

而後,突有一名身著鵝黃衣杉的俊雅男子,大喇喇地坐在談無欲對面的石椅上,非常自然的拿起桌上糕點輕咬一口,問道:“素還真不在嗎?”

談無欲心生不耐,今日是怎麽著,一堆人來找素還真,而此人竟能在琉璃仙境來去自如而令人不自覺,造詣必定不差。

“不在。”

“哎呀,真冷淡,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慕少艾登時俊臉含悲忍淚,以泣訴地眼光看著談無欲。

談無欲面容隱有青筋跳動,“吾不認識你,真抱歉。”

聞言,慕少艾收起嘻笑神色,沈沈問道:“你說你不認識我?那、屈世途與素還真呢?”

“亦不認識,素還真只說吾是他的師弟。”談無欲淡淡說著。

“那……失禮了!”語畢,慕少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撚指擊向談無欲之眉間,慕少艾只感有一重力排山倒海向他襲來,空間急速變換,竟是無法突破!慕少艾急忙收回內力,仍被無形屏障震退數步。

談無欲不明白方才短短數秒間發生何事,只見面前慕少艾冷汗連連,喘息不止,便問道:“你怎樣了?”

“呵呵……”慕少艾忽地緩緩笑起來,“厲害啊厲害,我萬萬想不到你會來這招!”

談無欲不明所已,正要出言時,素還真踏步而來。

“藥師今日怎有空來寒舍作客,有失遠迎還請多包涵。”素還真不顧慕少艾臉色難看,仍說著客套話。

“素還真,我想,我們需要好好一談!”

“走吧。”素還真又回頭看了下談無欲,“無欲,吾等等就回。”

談無欲沒好氣的給他一記白眼,當他是小孩子嗎?還怕他亂跑呢!

兩人一進內室,慕少艾禁不住怒氣道:“這樣做很有趣嗎?”

“吾從沒把無欲的事當玩笑來看。”素還真正色道。

“整整四十九道禁制封住他的記憶,我只能說,你真行啊!”慕少艾話語帶刺,反諷笑道。

“因毒素侵入而致使內力流失,吾怕無欲醒來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是嗎?我想是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吧………”慕少艾意有所指,只說一半就等著素還真接話。“吾亦不想,吾不想他恨我……”素還真內心沈痛無奈,在武林無論面對多少風雨都能處變不驚之人,就唯獨對談無欲沒有辦法。

“我只能說,當初談無欲身受重傷之際你還有心情對人家亂來,要他不恨你?難。”

素還真剎時沈默下來,無欲明知他的心情卻仍不當一回事,就算是受重傷也不妥協,堅持不讓他療傷,只給慕少艾換藥,他承受不住了……才會不顧他的心情……對他……

“事情發生就發生了,我只希望你以後做事之前好生思量,我是支持你的。”慕少艾拍了拍素還真的肩膀。

“多謝了,好友。”

“不必說謝,談無欲也是我好友,若不是我知曉你對他付出太多,我也不會幫你。”

“呵呵,感謝藥師的明察秋毫。”

“多說的,讓屈世途多做一些糕點讓我帶回去,芙蓉蓮糕、荷葉酥、蓮子餡餅、蓮子甜湯一個都不能少。”

“小事。”

在內室達成協議的二人,卻不知在涼亭的談無欲內心已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論是誰,總覺得每人皆有事隱瞞。

談無欲心中思忖,如果不是方才那名喚秦假仙之人脫口說出,他還不知自己其實是住在無欲天這個地方,連屈世途、素還真二人也未告知他的任何事情,以及那名黃衫男子……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自己對他並無印象,而他與素還真也隱瞞了不少事,這種感覺有點差。

談無欲不想做個只能依賴他人之人,整天待在琉璃仙境,卻不知外頭武林的瞬息萬變,於是他決定離開此地,去武林看看,是否能找到自己其他失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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